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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 牛角弓 4292 字 6個月前

方是他的腦子。”

宋蕤,“……”

宋蕤一臉問號的看著他,懷疑他是在打什麼啞謎。

鳳隨微微眯起眼,望著人群當中的司空,臉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擴大,“宋先生以後就會知道了。”

宋蕤知道他不會讓他知道太多,隻好附和道:“老夫就拭目以待了。”

停頓一下,他試探的問道:“老夫剛才跟大人商量的事……”

鳳隨搖搖頭,眼裡流露出一絲遺憾來,“近些日子恐怕都不行。司空已經接了彆人的帖子,明日後日都有客。何況,你也知道,他怕是不大想見老公爺。”

這裡說的老公爺,是虞家的老公爺虞諒。

宋蕤剛才在書房裡跟鳳隨商議虞家子弟奔前程的問題。對於虞家這些上過戰場的老兵,鳳隨還是很感興趣的。但他提出要安排司空跟虞諒見一麵,鳳隨斟酌再三,還是婉拒了。

司空是一個非常有主見的人,待人接物,自有一套原則。他對司空越是了解,就越是明白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有主見、內心堅定,且……驕傲。

鳳隨會陪在一旁,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刻,去配合他,給予他想要的幫助,而不會越俎代庖,去替他做決定。

第234章 傻不起

虞春山被司空從地上拽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然後他才反應過來,這是被小公爺給放倒了。

這一腳可真狠啊。他摸摸%e8%83%b8口,彆是把他的骨頭給搞斷了吧?

司空拍拍他的肩膀,有點不好意思。他最近一段時間過的太憋屈了,每天都氣悶得不行,一打起來就有些收不住了。

其實虞春山也是走的剛猛路子,但有個詞兒是怎麼說的來著?拳怕少壯,司空到底比他年輕十多歲呢,力量、靈敏性,都要比他強。哪怕兩人的攻擊性相等,司空也占了年輕力壯的便宜。

司空想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但話到口邊,他就覺得……算了,還是彆解釋了,要是跟虞春山說“你不是力量不夠,就是上歲數了,不如我反應快”?

那叫解釋嗎?!

那叫補刀。

不過他不說,虞春山心裡也明白,忍不住就暗暗歎了口氣,他之前還有些看不起小公爺呢,好吧,打臉來的就是這麼快!

果然上歲數了,體力跟不上,腦子也不好使了。

但是,就算滿腦子都是這樣沮喪的想法,虞春山從演武場上下來的時候,仍然笑開了滿臉的花。

厲害好啊,他想,他怕的就是他們家的小公爺不夠厲害!

司空遠遠看見宋蕤也跟著過來了,就有些想躲。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司空就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虛。大約就是宋蕤求了他這麼多回,他卻一次都沒有答應過上山去看望虞道野的緣故吧。

就好比這會兒,他也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但他就是有意無意的避免與宋蕤視線相對。

宋蕤,“……”

宋蕤也看出來了司空的異狀,看到他這個樣子,他心裡反而有一種詭異的欣慰,甚至是有些驚喜?

大約是終於確定了,這小子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那一類人——有些事,他或許不會去做,但心裡並非沒有觸動。

宋蕤大約是在司空這裡吃了太多的閉門羹,他在他身上發現的一丁點的柔軟都讓他有驚喜的感覺。

宋蕤告辭回家的時候,心情還挺不錯。雖然跟他一起出門的幾個虞家的侍衛都是鼻青臉腫的樣子,但男人麼,不打不相識,交情都是拳頭底下打出來的。

他坐在馬車裡的時候,還聽見這幾個不服氣的虞家子弟騎在馬上,互相討論搏擊時的戰術問題……

宋蕤靠著軟墊,緩緩綻開一個淺笑。

朝堂上烏煙瘴氣地吵了半個月之後,終於有人提出了軍隊換防的問題。

所有的人都在或明或暗的等著看鳳雲鶴的反應,然而鳳雲鶴卻出人意料的沉默,好像周圍的人討論的話題與他無關。偶爾有人問他,他也隻是中規中矩的答一句:臣不敢自專,一切由官家做主。

這天下又不是鳳家的天下,問他乾什麼?好像他說了就能算數似的。

鳳雲鶴暗暗給這些問他的人都記了一筆,覺得這些狗東西一個一個都不懷好意。

左光書在一邊也恨的牙癢癢。他以為這種話題,鳳雲鶴怎麼也要反駁一二的,結果倒好,人家硬是裝出了一臉任人拿捏的小白兔樣兒。就連朝堂上商議由誰來接手換防之後的北路軍,鳳雲鶴都是一臉淡定的表情。

好像他們討論的問題跟他無關似的。

左光書就覺得鳳雲鶴肯定是心裡有鬼,他能裝出這麼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絕對是在打著什麼鬼主意。

但鳳家的籬笆紮得太緊,一時半會兒的,他還真摸不透鳳雲鶴的底細。

左光書雖然如願以償的在朝堂上提出了定西侯賀望知這個崇佑帝心目中最合適的人選,但因為鳳雲鶴的態度問題,他還是感覺有幾分鬱悶。

鳳雲鶴心裡也憋著火。

早在返回西京之前,他和唐淩等人也討論過這個問題,唐淩也認為最有可能接替鳳雲鶴的人選,就是定西侯賀望知。

自從虞諒被召回西京之後,西路軍就落到了賀家人的手裡。賀望知的父親也算與西夏有過多次交手,賀望知的軍功也是這麼來的。

三十多年前,大宋與西夏訂立條約,西夏取消帝號,名義上向大宋稱臣,大宋每年除了賞賜絹、茶等物之外,還有白銀五萬兩。到了節日,另有賞賜。

不管這份合約到底是不是大宋朝花錢買麵子,西夏邊境總算是安穩了下來。所謂鳥儘弓藏,兔死狗烹,西夏邊境沒有仗可以打,賀望知自然也要開動腦筋,給軍中的賀家子弟尋找新的出路。

君有意,臣有心,於是鳳家軍就成了擋路的石頭——對於多疑的崇佑帝來說,北路軍的軍權自然是交給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賀望知更放心一些。

賀望知這個人,鳳雲鶴也曾見過幾次,但始終彼此存有戒心,沒能真正熟悉起來。他隻知道這人小時候也是作為人質,被賀家送到京城的。他也因此有機會成為了崇佑帝的伴讀,與他一起長大。

大約年少的交情總是難忘吧,崇佑帝因此格外信任賀望知。

鳳雲鶴回到家就讓人把唐淩請了過來。

唐淩聽說了朝堂上的事,倒也沒覺得意外。這個問題他們在來西京之前就討論過,能有資格接手北路軍的人選,一個是賀望知,另一個就是曾做過青州牧的上將軍慶保。

這兩人聽說還是兒女親家。

要論起親疏遠近,這兩人都算得上是崇佑帝的親信。但崇佑帝對賀望知的倚重和信任,顯然要超過慶保。

所以在賀望知掌控了北路軍之後,西夏邊境上空出的位置,崇佑帝極有可能會讓慶保去填。如此一來,西夏邊境、宋遼邊境,坐鎮的都是崇佑帝信得過、且自覺能夠完全掌控的人。

“王爺最有可能的去路,大約就是福建沿海。”唐淩說:“估計有不少人都等著看沿海的海匪,或是西南的蠻夷部落,一點一點消耗掉鳳家軍所剩無幾的兵力——真要換防,朝堂不會允許王爺帶出來太多的人。”

他不是第一次做出這種假設。如今,這個假設很可能要成為了事實,並在朝堂上初露端倪。

鳳雲鶴冷哼一聲。

唐淩沒有被他的一臉煞氣給嚇到,自顧自的分析道:“官家把賀望知調到北境,為了轄製他,他應該會將賀望知的兒子賀周南調回西京。賀周南的職位不會低,但他想拿到實權怕是沒有可能了。”

這就是帝王心術。

唐淩歎了口氣,“官家也怕夜長夢多,賀望知的任命……應該快了。”﹌思﹌兔﹌在﹌線﹌閱﹌讀﹌

鳳雲鶴知道他是在催促自己早做決定。

鳳雲鶴拍了拍扶手,臉上浮現出蒼涼的神色,喃喃說道:“狡兔死,走狗烹……這道理念過書的人都懂。我呢,也不是什麼忠心耿耿毫無私心的傻子……就算我想犯傻,我身後還有一大家子老小,還有跟著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呢……我能拖著他們的命陪著我一起犯傻嗎?!我傻不起啊。”

唐淩微微頜首,“王爺說的是。”

鳳雲鶴歎了口氣,“我早早做好了準備,但私心裡還是盼著是自己小人之心,猜錯了官家的心腸……”

唐淩也被觸動,眼中浮起唏噓之色。

作為鳳雲鶴的心腹,他自然知道鳳雲鶴的種種打算,包括他屯兵於野,包括他早早就找好借口將鳳老夫人送出京城,一路護送著前往北境。

這一切,都是在為最壞的打算做準備。而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崇佑帝翻臉無情,直接將他們父子扣下。

不過這種可能性實施起來難度太大了,一旦露出些許風聲,怕是會出亂子。畢竟鳳雲鶴和整個鳳家軍目前在百姓當中的聲望不可小覷。

崇佑帝是無論如何不會背負一個殘害忠良的名聲的。

所以要收拾鳳家軍,他隻能在君臣大義上做文章,比如鳳雲鶴不聽從朝廷調遣,不肯帶著鳳家軍換防,不肯交出北境的軍權,唯有如此,朝廷才有興師問罪的理由。

但鳳雲鶴這成了精的老東西偏偏配合得不得了,朝堂上無論有人提出什麼意見,他都一臉笑容的是是是,對對對,好好好。

這就讓崇佑帝沒有辦法給他扣帽子,沒有罪名,自然也就沒有下手的機會。

事情就這麼僵住了。

唐淩捋了捋自己的幾縷胡子,對鳳雲鶴說:“官家與左相一派估計也在觀望吧,他們自然盼著王爺乖乖交出兵符,不要節外生枝。”

鳳雲鶴獰笑,“那就讓他們……繼續盼吧。”

至少在拿到兵符之前,他們什麼花招也不會耍的。

左相府今日設小宴。

筵席擺在前院花廳裡,幾麵窗都開著,仲春的風微暖微醺,花木淡淡的馨香在暮色裡湧動,令遠處傳來的樂聲都帶上了縹緲的意味兒。

做陪客的仍然是小禦史梅子謙。他身著便服,捧著一隻精巧的銀壺,正滿臉是笑的給主座上的左光書和今晚唯一的客人賀周南斟酒。

下人們都早早退下了,席間隻有三人,梅子謙年紀最小,資曆也最淺,便主動承擔了晚輩的角色。

對於賀周南來說,梅子謙的年齡,也確實跟晚輩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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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賀周南

賀周南與鳳雲鶴年齡相仿,相貌清秀儒雅,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看上去不像武將,倒像是武將身邊負責布局籌劃的幕僚。尤其一笑起來,細長的眼睛微微眯起,帶著一種仿佛是與生俱來的親和力。

左光書本來就偏愛讀書人,且又是利益攸關的盟友,對這個隻見過幾次麵的世侄自然也關切的不得了。他先是詢問他父親賀望知的健康情況,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