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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 牛角弓 4265 字 6個月前

的好好養身體……”

司空好像明白了什麼,“你是說,這些補藥,是虞道野送來的?”

李騫搖搖頭沒有出聲。他也拿不準虞道野有沒有打發人跟著他們,旁觀他們的一舉一動,然後在第一時間做出反應。或者,他早就預料到了司空可能會受傷,因此早早的就準備好了這些東西。

司空有些心煩,但他知道李騫這會兒心情肯定也不好。比起他這個便宜兒子,他師父對虞道野的感觀肯定更複雜吧——他們起初是好友,後來成了親人,最後卻反目成仇。

如今,隻怕李騫仍然在糾結到底要不要鼓勵司空去認爹……

司空在李騫身邊坐下,沒骨頭似的把腦袋靠在了他的肩上,“哎喲,我肚子疼。”

李騫一下就支棱起來了,神色有些緊張,“怎麼又疼了?是不是剛才吃一半兒就起來亂跑,抻到傷口了?”

司空一樂,“我傷口都長好了。”

李騫,“……”

個熊孩子!

司空就拿過他手裡的木匣子看了看,“就這麼些東西,還看不夠呀?他給點兒藥材都給的鬼鬼祟祟的……算了,東西也無辜,咱們就當不知道吧。”

李騫歎了口氣。他又不是沒見過藥材,他擔心的,就是虞道野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招數,到最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就瓦解了司空的心防。

但司空去認他,真的就是壞事嗎……

好像也不一定。

李騫就糾結在這裡了。他也不確定他的選擇和看法就一定是正確的,是對司空有利的。萬一耽誤了孩子呢?

司空就把小魚喊進來,他知道小魚在李騫身邊就像個大管家似的,基本上值錢東西都是他給收著。

司空把裝藥材的盒子交給小魚,“客人送的。回頭問問王先生,能吃就做著吃了吧。”

小魚拿著盒子走了。

李騫就歎了口氣,“是我想多了。”

“就是。”司空在他身邊坐下,挽著他的胳膊晃了晃,“彆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反正也沒明說,咱們就當不知道。再說他欠你的,何止是一盒藥材?”

司空想過,如果他以後還有機會升職,大約會更引人注意吧,到那個時候,或許就不止是虞道野暗搓搓的勾搭,或許他那個不可理喻的老娘也會讓人來接觸他。如果一盒藥材都能讓他方寸大亂,那以後這些麻煩豈不是要命了?

“師父,我有我的想法,我們有我們的生活。彆人怎麼想,怎麼做,都與我們無關。”

李騫很欣慰,“你說的對。”

他不知道的是,司空嘴裡說著恬淡的話,心裡卻在發狠:仇都還沒報呢,拉什麼關係啊?還裝健忘症……咱們有那麼熟嗎?!

因為順州城的局勢,李騫和這些戲班子是注定要被困在這裡了。

這個時候他們不可能離開順州北上去中京,那簡直就是給人家送人頭去了。但要是返回南邊……這城門口還打仗呢,也沒辦法走。

於是小魚所計劃的開塊菜園子種菜的計劃就正式提上了日程。整日無事,李騫也開始卷著袖子跟小魚學怎麼種菜。

其實小魚在乾農活兒方麵也是個二把刀,他說的都是從彆人那裡聽來的。就算這樣,一院子的人也都忙活的有滋有味。

跟驛館裡輕鬆的氛圍相反的是,城外的戰局卻是非常激烈的,勢均力敵的兩方人馬打的不可開交,戰勢一度膠著。

這個時候,手雷和地雷就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能夠產生巨響和衝擊波的炸彈,對於沒有接觸過熱武器的人來說,心理上的震懾遠比它們實際上所能造成的傷害更有殺傷力。

挨過幾輪轟炸之後,耶律雲機一方的士氣就明顯的低落下去了。

到了端午節,李騫還在驛館裡發愁找不到糯米給他的小徒弟包幾個粽子吃的時候,外麵就傳來了新的消息:耶律雲機帶兵退回了檀州。

鳳家軍退回燕州,鳳錦則帶著他的兵返回順州,休養生息。

鳳錦趕跑了耶律雲機的消息,也給民心浮動的順州城吃了一劑定心丸。這個時候,虞國公才將順州大捷的消息傳回了京城。

很快,朝廷就認命了新的順州知軍,帶著朝廷給的各種賞賜以及厚厚的一疊升官文書趕到了順州城。

因為邊境情況特殊,崇佑帝準了虞國公鳳雲鶴提出的要求,讓鳳隨暫時歸營,一眾立有軍功的屬下也各有封賞。

張世良由鐘饒護送回京。雖然順州大捷的消息衝淡了歲幣被劫的影響,但他還是免不了一個失察之罪。

聽說他的外孫韓雲生也要跟他一起回去了。他的商隊在燕州涿州一帶也做成了不小的生意,隻從走商的角度來看,倒也不虛此行了。

第184章 再起波瀾

到了五月中旬,被李騫調養得胖了好幾斤的司空也終於歸隊了。

他的軍銜從一個從六品的飛騎尉,晉了正六品驍騎尉。

這是個虛銜。

不過隨著鳳隨的歸營,他手下的一眾親信也都有了實職。陳原禮被調去了騎兵營任統製,白潛和羅鬆被調入了步兵營做正副都頭,司空被鳳隨安排到了陳原禮手下的馬兵營,徐嚴任都頭,管著手下一個部。

司空任副都頭,協助徐嚴管理這兩個小隊,一共一百來個騎兵。

除了身份上的變動之外,司空還得到了不少賞賜。朝廷賞的金銀、鳳家軍賞下來的金銀,零零碎碎加起來也有好幾百兩了。

司空高高興興的將自己的私房錢交給他師父保管,還很大方的表示,“師父想吃什麼,想玩什麼就買啊,彆給我省錢。”

李騫得到了小徒弟的孝敬,最重要的是得到了司空的信任,整個人樂得都快冒出泡泡來了,當天晚上就讓人買了幾頭羊,要給大家加菜。

驛館裡左鄰右舍的幾個戲班子都在商量要跟著朝廷的人一起回京城,他們雖然沒能去中京,但邊境局勢緊張,這個時候要是還堅持北上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他們這一路雖然辛苦,但出發之前拿到手的銀子可不算少了,因此這些人空跑一趟,倒也沒有什麼可抱怨的。何況他們還參與到了收複順州這樣的大事件當中,一個個都感覺與有榮焉。

在交戰雙方都停下來%e8%88%94傷口的這一段短暫的平靜的時光裡,陳原禮也帶著他的兄弟們全力以赴,適應著新的身份。

其他人倒還好說,畢竟以前就是鳳家軍裡出來的,唯有司空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外來者。這就導致他成了一個靶子似的存在,那些原以為自己能升到都頭、副都頭職位上的大頭兵們都將怒氣都對準了這個外來者。

徐嚴記著鳳隨的叮囑,不敢讓他去跟人動手,一身的窟窿才剛補好呢。

但司空也是在軍隊裡呆過的,手下的人有怨氣,不聽指揮,這種隱秘的怨氣如果聽之任之,是會出大事的。

司空不會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兒,但下麵的人也不能不打。軍隊裡就是這樣,上位者要想服眾,那就必須展現自己的實力。除了拳腳,還有很多可比的項目啊,比如騎射。

大家都是馬兵營的老兵了,騎射這種技術總要過得去吧……那就比騎射。◤思◤兔◤網◤

如此幾次三番地比試下來,那幾個挑事的刺頭們被司空用一副弓弩虐了一遍又一遍,然後就都老實下來了。

技不如人,這確實沒什麼可說的。再說還有軍銜官銜壓在頭上呢。

於是,又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徐嚴就發現,他的副都頭忽然間就變得炙手可熱起來了。還有彆的營裡的大頭兵跑來套交情,打聽的都是一件事:百發百中的箭法,都是怎麼練出來的?!

徐嚴自己琢磨了一會兒,忽然就想樂。他想,司空以前總嘀咕什麼一力降十會,這話可真沒說錯啊。

北境的夏天姍姍來遲。

司空掛著一身臭汗從營地回到驛館的時候,天空中沉沉壓下的烏雲之間,已有閃爍不定的電光忽隱忽現了。

李騫知道他今日回來,樣樣都已經準備好了。

司空洗澡換衣服,從浴房出來的時候簡直覺得身上都輕了二斤,忍不住就歎氣,“還是師父這裡舒服啊。”

李騫正指揮小魚跟他一起擺晚飯,聽見他這話,忍不住就笑了,“回家來,可不就舒服了。你這是餓了吧?”

司空恍惚了一下,忽然就有些不可思議。明明是一個初來乍到的城市裡條件也不怎麼樣的驛館,隻因為師父在這裡,竟然就讓他覺得像一個家了。

其實司空入職之後也跟李騫商量過,要不要租個好一點兒的院子來住。但李騫覺得驛館裡地方寬敞,商南商北他們每天要活動拳腳也施展得開,至於說條件不好,無非就是房屋舊了些,可是家具細軟都已經換成了他們從家裡帶來的東西,生活水準並沒有降低。

司空提過兩次,見李騫堅持,而且小魚也很舍不得他的菜地,就沒有再提。反倒是鳳隨跟他說過一次,說驛館的位置距離城中禁軍的營地比較近,安全方麵比較有保障,而且驛館裡除了他們之外並沒有其他人,進出其實也很方便。

就這麼的,李騫就在驛館裡紮下根來,以隨軍家屬的身份安安穩穩的在順州城裡過起了小日子。

暴雨未至,天氣有些悶,但外麵已經起了風,倒比白天的時候要舒服一些。

師徒兩個一邊吃飯一邊閒聊,李騫就問起了使團的事,“聽驛丞說,使團已經過了東京,再過兩個月就過來了?”

司空也聽鳳隨說起過朝廷派出使節團的事,他也有些迷糊,想不明白順州剛剛安穩下來,朝廷派人去遼國,能商議什麼呢?

“好像是皇後要過生日?”李騫琢磨了一會兒,“聽著怎麼像個借口呢?他們皇後麵子這麼大嗎?過個生日也要鄰國派使臣去給她賀壽?那咱們的皇後過生日,他們來不來?”

司空笑著搖頭,“這我上哪兒知道去?”

他連皇後是誰圓是扁都不知道呢。

“遼人鬼主意多得很,”李騫總結,“咱們的那些文臣又大多沒脾氣,總是被人牽著鼻子走……好容易出了個有脾氣的吧,嘿,這幫沒脾氣的文官在自己人麵前又抖起來了,偏偏不聽!你說說,他們腦子都咋長的?”

司空聽的直樂,“誰知道呢,大概就喜歡給人當孫子吧。”

“這要照咱們小老百姓的想頭,不是應該把鳳家軍捧起來麼,最好一鼓作氣把咱們的土地都給搶回來……”李騫說著,忍不住搖起頭來,“朝廷上那麼些大人呢,都是讀過書的人,咋就想不明白?我看他們好像生怕遼國會生氣,生怕會得罪了他們。”

司空給他夾菜,嘴裡應和,“可不是,要照我說,他們不服,打服了就是,光想著阿諛奉承,你好我好的麵子光溜有什麼用呢?難道人家看他們會拍馬屁,就肯把搶走的土地還回來?那不是做夢嘛。”

李騫總結了一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