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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 牛角弓 4345 字 6個月前

打法。

“住手!”

曹溶拚命掙紮,厲聲喝道:“住手!”

黑衣人眼中一瞬間閃過幾分無措。

他接到的命令是“攔住人”,但他的對手卻是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勢。

鏘然一聲響,司空手中的斷刀再一次被黑衣人的單刀架住。

斷刀原本就布滿裂紋,再一次的撞擊令它幾乎從刀柄處寸寸碎裂。

然而不等黑衣人鬆口氣,就見司空手腕一翻,刀柄從他手中掉落,與此同時,他手中有亮光一閃,一柄尖刺直朝著黑衣人的咽喉刺來。

黑衣人一瞬間有種渾身發涼,毛發統統豎起的驚悚感。

司空動作太快,他根本不可能閃開。

電光火石間,有什麼東西直朝兩人飛了過來,當的一聲撞在了司空手中的兵器上。

司空順著這股衝擊的力量向後躍起,腳尖在黑衣人的%e8%83%b8`前借力,身體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後翻出,狸貓一般極輕巧地落地。

黑衣人被他踹得後退兩步才穩住了身形,一口氣鬆懈下來,幾乎虛脫。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是該埋怨上官給自己所下的命令有問題,還是該自省技不如人。

他手中所握的是一柄難得的寶刀,但在這如狼似虎的衙役麵前,竟有力不從心之感。明明他已經擊碎了他的單刀,但不知為什麼,這衙役卻給他一種越戰越勇、越戰越強的恐怖感。仿佛所有對手製造的困境,都進一步激發了他血液中潛藏的凶性。

司空一雙利眼仍一眨不眨地盯著黑衣人,手中所持的尖刺卻已經不見了。

陳原禮隔著半個庭院的距離,壓根沒有看清楚他是怎麼操作的。不過在見識過了司空改製的手弩之後,他手裡再出現什麼奇怪的東西,他都不會覺得奇怪了。

陳原禮跑到近處,幾乎勃然大怒,“曹大人是想要殺人滅口嗎?!”

曹溶聽他口稱“曹大人”,就知道這人是知道他身份的。他冷冷瞥一眼顛倒黑白的陳原禮,語氣惡劣,“你瞎啊?!”

不瞎怎麼會看不到,明明是他的人被小衙役壓著打?!

到底是誰想殺人滅口啊?!

陳原禮怒不可遏,“司空隻是普通衙役,曹大人動用的卻是曹家私衛。京城上下,誰不知道曹家的私衛武藝出眾?!”

曹溶簡直想要破口大罵了。他的私衛,差點兒就被這瘋子衙役給乾掉了好嗎?!

陳原禮寸步不讓,“曹大人不該給我等一個交代嗎?”

曹溶看到私衛一臉慚色,又硬生生的把一腔熱血強咽了回去,“這不是我曹家的私衛,是皇城司的禁軍!”

陳原禮淡淡掃一眼那形容有些狼狽的禁軍,再看看氣定神閒的司空。一肚子的怒氣好像稍稍的平息了那麼一點兒。

但他表麵上仍然十分強勢,“曹大人自告奮勇要當向導,在下還以為大人是要對我們的人有所交代,沒想到到了這僻靜之處,就對在下的同事下手了……”

曹溶心中激怒,表麵上反而迅速的平靜了下來。他神色有些陰沉的掃了一眼司空,一字一頓的說道:“沒想對你們的人下手。我隻是想攔住他,有些地方,不能讓他搜。”

司空這個時候也聽明白了一些,這個曹溶,好像也是有身份的人。

能被陳原禮稱一聲“大人”,司空腦海中各種念頭轉來轉去,暗想難道曹溶跟張鴻一樣,都是皇城司的人?!

皇城司也負責情報方麵的工作,司空覺得,這一項就與曹溶的所作所為比較%e5%90%bb合。

陳原禮寸步不讓,“既不讓搜,何不明說?!”

曹溶有些鬱悶的看看他。

他能說他隻是想探一探鳳隨的手下都是什麼深淺嗎?!

他以前隻知道鳳隨是個不愛說話的沉悶性格,怎麼從來不知道他的手下竟然這般伶牙俐齒呢?

“我不想跟你們吵架。”曹溶的臉色更冷了,一雙眼睛簡直要噴火,“搜查玉香樓可以,找人問話也可以,所有明麵上的流程,曹某人都會配合。但是有些東西,不該你們知道的,請恕我不能通融了。還請這位小兄弟把剛才從顧娘子房中搜到的銅管交出來。”

第31章 細心

陳原禮朝著司空望了過去,目光疑惑:什麼銅管?

司空長話短說的介紹了一下自己從顧娘子的閨房裡找到銅管的經過,又強調說:“珍珠鞋與這顧娘子有關,她也是人證。”

曹溶寸步不讓,“大理寺辦案,曹某全力配合。然,曹某人手中的案子,也請各位不要插手。”

言下之意,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陳原禮猜不出銅管裡會是什麼東西,一時間有些躊躇。他知道他家大人的處境也不是那麼穩固的,不好四處樹敵。但若是這物證與案子相關,就這麼輕易給出去,倒是他的過錯了。

司空不懂這裡麵的彎彎繞,耐心等著陳原禮做決定。一雙大眼睛嘰裡咕嚕的還在不住地打量曹溶。

他對這個隸屬於帝王的特務機構還是很好奇的。

不過如此一來,很多事倒是比較好理解了。比如張鴻與他之間的交情,他也願意配合張鴻用畫船來疏散群眾,等等。

曹溶也注意到了小衙役在打量他。

曹溶雖然竭力端出一副從容的派頭,但心裡實際上是非常鬱悶的。他是聽了張鴻的話,想要試探一下,鳳隨身邊那個能夠破解機關的人是不是眼前這位麵生的小衙役。

沒想到,小衙役不但有腦子,而且打起架來也是不要命。

陳原禮也不打算與皇城司就這麼僵持住。他問曹溶可否看一眼銅管裡的東西,然後再交還給他。

曹溶一口拒絕了,“這裡麵的東西,與你們的案子無關。”

陳原禮點點頭,“既然曹大人這樣說,可否留下手書?一來我們不好將物證輕易交出,二來,也請曹大人做個人證,證明這東西確實與案情無關?”

曹溶思忖片刻,覺得不留下這麼一份手書,銅管大概是要不回去了。便也不再拖延,乾脆地點頭同意了。

剛才跟司空打了一架的禁軍跑到了假山石的後麵,不一會兒就捧出了文房四寶,幾個人就在後院的涼亭裡鋪開紙張,寫了一份收據。收據的最後,曹溶還按了自己的小印。司空在一邊偷看,見小印刻的是他的字:若水。

上善若水。

司空心想,這人的字取得倒是好。

陳原禮收了這份收據,就對司空使了個眼色。

司空取出銅管遞給了曹溶。

曹溶很是戒備的打開檢查了一下,然後緊繃的神色鬆弛下來,衝著他們點了點頭,“玉香樓的底細,還請幾位保密。”

陳原禮忙說:“大人放心,我等都知道。”

說著他對旁邊的司空示意,“咱們這也算挑明身份了,司空,見過皇城司的曹大人。”

雖然還不知道他具體是什麼職位。

司空抱拳行禮,說了一句“見過大人”。

他對曹溶始終抱著戒心,這個時候也不會一轉臉就巴結起他來。再說他之前打開銅管,又照著原樣塞了回去,見曹溶打開銅管檢查,還稍稍緊張了一下。見他沒有察覺,這才放下心來。

曹溶有些鬱悶的點點頭,“大家也都是為了差事。”

他覺得司空這個小子真像一頭凶巴巴的小老虎似的,或許看外表隻覺得毛茸茸的很可愛,但實際上牙齒和爪子都鋒利著呢。

移交完證據,陳原禮又問道:“請問曹大人,顧娘子從何處得來喬家小娘子的繡鞋?剛才小的問她,她什麼也不肯說。”

曹溶的臉又沉了下來。但他心裡也清楚,這個問題不解釋清楚,鳳隨這邊怕是會一直纏著他。

“我們查自己的案子,捎帶腳知道的。”曹溶很勉強的解釋說:“我們不想管這個事,就想法子把繡鞋的事透露出去……否則,顧娘子自己去一趟灶房,能費多少工夫呢?”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網⑩提⑩供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這就是算準了接到任務的婆子不舍得燒掉珍珠鞋。她家貧,留著自用的可能性不大。一旦轉手賣出,消息就算是遞出去了。

陳原禮和司空都反應過來,玉香樓是故意讓珍珠鞋傳出去的。

陳原禮又問,“不知大人從何處得來?”

曹溶卻不肯多說了,“你們去查查京城裡的幫派吧。彆的,我不能說了。”

陳原禮和司空都看出這人態度堅決,也就不再多問了。

尤其是司空,知道了曹溶是官身,他對這人雖然仍抱有戒心,但這戒心到底還是少了許多。在他看來,無牽無掛的人最是不好提防,因為沒有可以牽製他的東西。曹溶有家有業,上頭還有皇帝管著,就算能翻起什麼大浪,他自己也不會全無顧忌。

陳原禮將之前派給司空的侍衛也一起叫了回來。

他們此行,就是要從玉香樓找到跟珍珠鞋有關的線索,既然雙方身份挑明,曹溶也已提醒他們從京城的幫派來查,陳原禮覺得,玉香樓沒有繼續查下去的必要了。

曹溶有些不大高興的問陳原禮,“鳳隨為何不直接來問我?”

不直接來問,卻又聯合了顧橋鎮衙門來搜查,聲勢搞得這麼大,這簡直就是明晃晃的打臉。

陳原禮客氣的回答:“我家大人怕曹大人家大業大,萬一有個什麼疏忽,被手底下的人蒙蔽了,也是有可能的。”

曹溶好容易壓下去的怒氣再度上湧。

他知道鳳隨在懷疑他。

曹溶便冷笑,“轉告你家大人,曹某若有失職,也輪不到他來管。”

陳原禮微微一笑,“在下一定轉告。”

曹溶的視線便又轉到了司空的臉上,“你就是青水庵破解了機關的人?”

司空也學著陳原禮的樣子淡定的一笑,“這可不敢當。”

隨口客氣一句,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曹溶卻沒辦法繼續追問了,他覺得鳳隨的手下也都跟他這個人一樣,有事兒沒事兒都端著一張惹人生厭的麵孔。

他冷哼一聲,轉身帶著手下朝著假山石後走去。

司空遠遠看著,暗想這後麵果然有玄機。難怪剛才要走到這裡了,曹溶就再也忍不住了。

陳原禮也看他,小聲提醒他,“這裡頭的事,跟咱們沒有關係,不許再提。”

司空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那現在……”

陳原禮說:“回去吧。這都挑明了,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了。”

這裡雖然是真正的花樓,但這些人卻不算是真正的管事、打手,他們自有上司管著,多餘的話是不會多說的。

“你們以前就知道曹溶的身份?”司空比較好奇這個。

陳原禮搖搖頭,“張鴻是皇城司的人,他跟曹溶按理說不應該是親密無間的好友,但曹溶偏偏能配合張鴻來行動,還一副你好我好的樣子。所以大人猜測他們其實是皇城司的同事。”

司空聽不懂這話了,“他們倆為什麼不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