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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 牛角弓 4317 字 6個月前

他意料的事。

司空挑眉,“怎麼了?”

曹溶微微一笑,向後退開一步說:“顧娘子的丫鬟叫秋容,顧娘子平時很看重她呢。”

司空懷疑的看著他,他竟然主動給他介紹情況?

司空覺得不可思議,曹溶這是把自己當成了大理寺的線人嗎?!

司空覺得曹溶有鬼,不再搭理他,帶著陳原禮安排給他的侍衛去了對麵耳房。

丫鬟住的房間要比婆子們的住處稍微講究一些,至少床帳被褥都是鮮嫩的顏色,窗台上還擺了幾盆花草,窗下的桌子上還擺著一些胭脂盒之類的東西。

丫鬟們也有自己的私房,尤其是這種跟著顧娘子到處跑腿的。估計平時被打賞的機會也多。

司空很仔細的檢查了她的衣箱。丫鬟婆子們藏東西的地方有限,但凡有點兒什麼首飾,或者私房錢,她們通常都會塞到衣箱裡。而一些有價值的票據,其價值是跟珠寶首飾一樣重要的。

司空很隨意就破開了兩個衣箱上的鎖,仔仔細細地翻找,在其中一個存放首飾的包袱裡找到了兩張當票。

當票上記的是死當,是兩件“破麵爛襖”,金額是二兩三分銀子。

司空之所以會生出疑心,是覺得既然已經當了死當,為何又要留著當票?而且能當二兩三分銀子的襖子,應該不是丫鬟能穿得起的。這個叫秋容的丫鬟又是從何處得到了這件襖子?原來的主人又是什麼人?

司空收起了這兩張當票,將丫鬟的私房銀子包好,又塞回了衣服下麵。

曹溶站在門邊,有箱子擋著,他沒看到司空從裡麵拿了什麼東西,隻看到司空很小心的把碎銀子和幾件零碎的首飾又包了回去。

曹溶垂眸,嘴角挑起一個有些嘲諷的弧度。也不知是嘲諷自己,還是嘲諷司空假模假式。

大約剛才事發突然,顧娘子被人急匆匆地叫到了前院,她的房門都沒顧上上鎖。

門一推開,淡淡暖暖的香氣撲麵而來,司空頓時露出一點兒意外的表情。他沒想到一個花樓裡做管事的女人,生活條件會這麼好。從家具到床鋪、擺設,無一處不精美,司空在房間裡轉了兩圈,竟然有些心怯了。

太華貴了,萬一碰壞了,會不會要他賠啊?!

司空唾棄了一下自己的窮酸思想,開始按照自己的思路來檢查。衣箱、妝盒、床鋪上下……一連串可疑的地點搜下來,除了衣裳首飾更華貴一些,私房錢更多一些,司空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

這不對。

顧娘子是整個花樓的總管事,樓裡的人做點兒什麼小動作是不可能完全瞞過她的,但她這裡卻比丫鬟的房間還乾淨。

司空走出顧娘子的房間,站在門口久久不語。

侍衛是奉命跟著他的,他不動,他們倆也不催。曹溶也在一旁打量他,眼神裡帶著幾分思量。最初的輕視也已經收了起來,換成了一點兒不顯山不露水的戒備。

司空思忖片刻,轉身又走回了顧娘子的房間。

他站在房中央,暗暗思索若是他住在這個房間,他會把手中珍視的東西藏在哪裡?

或者說,對她來說,值得珍藏起來的東西會是什麼呢?賬本?或者賬本中比較重要的部分?

那就是文件類的東西了。

文件會寫在哪裡呢?

絹帛?紙張?

這些東西可以折疊,真要藏起來,占用的空間不會太大。

司空重新檢查了一遍顧娘子的衣櫃,尤其是衣領裙邊這樣有夾層的地方。然後就是妝盒,床頭床尾,這一類有可能裝有夾縫的地方。

然而還是一無所獲。

但這個時候司空的戰意反而空前被激發了,他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房間裡,一定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

司空的目光掃過了這間閨房,將目光落在了床邊的矮櫃上。

矮櫃上擺著兩本詩集,一盞銅燈,一隻長頸美人瓶,瓶中插兩支丹桂,滿室甜香。

司空檢查了一下花瓶,又將注意力投注在了那盞蓮花鯉魚的銅燈上。

銅燈的高度在一尺左右,燈座鏤刻著團團蓮葉,肥碩的鯉魚在葉底遊動,姿態靈動,頗有意趣。

燈座上還殘留著半指長短的一截蠟燭。

司空拿起銅燈,眼角的餘光卻在留意曹溶的反應。就見曹溶身形不動,仍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派頭,唯有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司空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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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曹大人

司空垂眸,認真打量手中的銅燈。

這個東西就放在床邊,時時刻刻都在主人的眼皮底下,卻又不會引起外人的注意:床頭立一盞燈,再正常不過了,誰家不是這樣?

司空將銅燈翻來掉去的研究了一會兒,又去掉了燭台上的半截殘燭和台座周圍滴落凝結的燭淚,終於發現了機關所在。

與青水庵的地道機關類似,以密碼來控製機關開合。這一個或許是因為設計上較為隱蔽,對司空來說,破解的難度反而更低了。

司空湊到燭台旁邊,一邊輕輕旋轉機關,一邊留意機關撞合的聲音。

因為側著頭,他的視線就恰好落在了曹溶的臉上。

曹溶的臉色陰沉,剛才的從容自如都不見了,一雙眼睛緊盯著司空,好像隨時會撲上來咬他兩口。

司空因為專注,一雙貓兒似的大眼睛瞪得圓溜溜的,長長的睫毛呼扇呼扇,每扇動一下,曹溶都覺得自己的心臟也跟著忽悠一下。

他這個時候也想起了鳳隨輕易就破開了青水庵地道的那件事,張鴻曾懷疑過破解機關的人就是這個臉生的小衙役,難道竟是真的?!

他緊張的盯著司空的舉動,心裡跟有貓在抓似的。

然後他就看到司空的大眼睛呼扇了一下,忽然露出了一點帶著驚喜的明朗笑容,好像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笑得大眼睛都微微眯了起來。

曹溶心頭咯噔一下。

司空直起腰,將銅燈放在麵前,十指翻飛,撥開燭台的台座,從裡麵拽出了一節兩寸高,兩指寬的銅管來。

銅管一端有蓋子,司空剛要打開蓋子,就見曹溶像猛虎下山一般,越過身旁的兩個侍衛,朝著司空撲了過來。

司空反應也快,隨手將銅燈朝他摔了過去,一閃身避開了曹溶這一抓。趁他躲避銅燈一閃神的功夫,抬腳將他踹了出去。

曹溶摔倒在地,腰腹之間劇痛,腦子裡也嗡嗡的,整個人都有些懵。

他視線向上,見司空一個極輕巧的旋身,在他麵前穩穩站住,手中拿著那一節銅管仿佛連晃都沒來得及晃一下。

曹溶雖然不是曹九黎那樣的高手,但也是自小習武,在一乾世家公子當中,身手也算好的。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小衙役的動作竟然會這麼快。

又快又狠。

他甚至難以分辨,究竟是他的動作更快,還是曹九黎更快一些。

但是不應該啊,曹溶懵頭懵腦的想,曹九黎是曹家花費無數的金錢和精力培養起來的私衛,麵前這一個不過隻是個普通衙役而已。

沒見站在他身旁的兩個侍衛都沒有反應過來嗎?

侍衛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了,一前一後撲上來拿住了曹溶。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解下他外袍的腰帶,捆住雙手。

司空警覺的打量他。他就知道曹溶非要給他當向導沒安好心,原來是打著要近水樓台,從他手裡搶東西的主意。

而且這小子彆看一副貴公子的派頭,其實身上是有些功夫的。司空暗暗後怕,要不是他心中對曹溶抱有戒心,說不定手裡的東西就被他搶走了!

司空不知道曹溶也在心裡懊惱自己看走了眼,小看了這個麵嫩的小衙役。要是換成曹九黎出手,說不定銅管就能搶回來了!

侍衛押著曹溶先出了院子,司空留在後麵動作迅速地打開銅管看了一眼。見銅管裡藏著一個紙卷。取出一看,巴掌大的一張紙,上麵密密麻麻寫著許多小字。

他飛快掃了幾眼,臉色也沉了下來。

他知道曹溶為什麼要來搶奪銅管了。│思│兔│在│線│閱│讀│

侍衛帶著曹溶走下台階,曹溶回頭,就見司空也跟著走了出來。

這個時候他已經恢複了之前風度翩翩的樣子,衝著司空微微一笑,“公爺接下來該去西院看看了吧?”

司空沒有理會他,他站在台階上,目光掃過後院的冬青和遠處的一座座小樓閣,轉向了東邊的假山。

假山有大約兩三層樓那麼高,玲瓏山石一團團堆聚在一起,顯得頗有氣勢。山石後麵是一道高高的院牆。

司空指了指假山,“去那裡看看。”

曹溶,“……”

曹溶心裡暗罵這小衙役不按常理出牌,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假山石後麵明明就應該是鄰居家的院牆了好嗎?!

換個人來,隻怕都不會想到要去那裡看一眼吧?

侍衛也覺得詫異,“司空,那後麵好像沒什麼吧?”

司空衝他笑了笑說:“沒事,繞一下,過去看一眼也不費什麼事。”

他其實也不是發現了什麼,隻是覺得這假山堆在這裡有些奇怪:離鄰居家的院牆這麼近,不怕對麵有小偷攀著假山翻過來嗎?

曹溶知道自己要是這個時候表現出什麼,隻會讓人更加懷疑。但他心裡卻知道,不能再順著這些人到處亂搜了。

從東院出去就是一條供花樓裡下人們進出的小路,這裡距離假山石並不遠,司空就越覺得那假山石堆的可疑:距離東院這麼近,東院裡可是住著花樓的管事呢。

花樓的人都被控製在了前樓,這一路走過來並沒有遇到什麼人。

快要走到假山石前麵的時候,司空就聽身後的曹溶突然間打了個呼哨。司空心中登時警覺起來。

他這邊腳步剛剛停下,就見假山石後麵飛出一個黑色的身影,手中一把單刀,直朝司空撲了過來。

司空飛身避讓,抽出腰間單刀迎了上去。

刀身相撞,鏗然作響。

司空頭也不回的喊道:“拿住曹溶!”

同一時間,曹溶也對黑衣人下命令,“把人攔住!”

兩個侍衛將曹溶拽到一邊,生怕他再搞什麼花樣,乾擾到了司空。

而假山石下,司空已經和這突然出現的黑衣人戰成一團。兩個人走的都是剛猛迅捷的路子,瞬息之間,已過了數招。

“住手!”

遠處有人奔來,厲聲嗬止。

司空充耳不聞,飛身躍起一刀斬向黑衣人。刀風凜冽,帶著宛如絕世神兵一般奪人心魄的肅殺之意。

黑衣人硬接下這一刀。

鏘的一聲震響,司空手中的單刀從相擊之處斷裂開來。

然而司空卻仿佛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變故,斷刀去勢不減,直朝著黑衣人門麵刺去,雙眼之中殺意凜然,竟絲毫不顧及黑衣人手中的單刀。

這是魚死網破不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