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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朝阿想揮去。

阿想看了看兩人相距的五六米距離,大膽地抖肩抖%e8%87%80,一副“你來啊”的賤樣。

石拳毫不留情地砸在他的麵門上。

緊接著,兩個人發出了慘叫!

一個是被砸的,一個是砸人的。

阿想仰麵捂臉,鼻血順著兩腮潺潺地流淌下來,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孫賦生呆呆地看著左臂光禿禿的手腕,自己的拳頭就這樣飛出去了,齊齊整整,像刀削的一樣。

清風還好奇地抓著他的手腕看了看,驚呼道:“你連血都沒有了,裡麵也是石頭。”

孫賦生木然地收回手,麵容越來越僵硬,然後……麵部漸漸地出現“米”字形裂紋,從額頭開始,蜘蛛網般地朝四麵八方蔓延。

清風嚇了一跳,退後兩步觀察他。

孫賦生側了側腦袋,想活動筋骨,但腦袋側了之後就定住了,再也回不到原點。他瞳孔微微收縮,恐懼慢慢衝破突變造成的茫然,“原來……”他嘗試開口,卻發現發出的聲音隻有他一個人能聽見。

清風疑惑地看著他呆站在原地,回頭問雍懷:“他怎麼了?”

雍懷肩膀上背一個,手裡拽一個,身體彎得像隻蝦,正努力地往石洞裡拖,聞言頭也不回地說道:“不要管他怎麼了,直接乾掉他!”

清風沉下臉道:“你又要去哪裡?”

“進石道去。這條石道可以通到地宮的任何一個地方,就是另一條墓道。”雍懷邊說邊走。

清風嗖的一下跳到石道前,擋住他的去路:“不許拋棄我。”

雍懷有點心虛:“我保證這次不會。”

“這次不會的意思是說上幾次都是?”清風睜大眼睛,迎接著赤摞%e8%a3%b8的打擊。

被掛在肩膀上的阿思呻[yín]一聲道:“我知道倒掛金鉤是一個很帥的動作,但絕對不是一個很帥的姿勢!”

“你還抱怨?”被雍懷捏著肩膀的阿想道,“你除了保持呼吸什麼都不用乾,我還要管好我的腳往前走。”

“那我們換一下。”

“你確定你的石%e8%85%bf不會像那位先生一樣?”阿想朝後指了指。

阿思艱難地抬頭看到孫賦生的樣子時,吃驚了:“我們鑿的?”

阿想也覺得是眾誌成城的結果,得意地笑道:“鬼斧神工?”

“那他現在是死了嗎?”

雍懷放下阿思,從阿想手中接過匕首,小心翼翼地靠近孫賦生。

孫賦生的眼珠子詭異地動了動。

雍懷舉起匕首,對準他龜裂的中心戳下去。

孫賦生瞳孔猛然收縮,僵硬的身體爆發出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力量,用力將雍懷推了出去。

雍懷冷不防被推了個正著,後跌出好幾步,駭然地等待他下一波的攻擊,但孫賦生又停了,兩隻手仍維持著推的姿勢。

清風見狀,立刻放下所有不滿,將阿思、阿想甩入石洞中,飛身抓住雍懷藏在身後,衝著孫賦生噴出一個火球。孫賦生正麵迎著火球,一動不動,顫動的火光也點不亮他眼睛的光芒。

雍懷扯著清風道:“走。”

清風將他打橫抱起來,跑了一步,又跳回來撿起自己之前丟在地上的雍懷的外套,然後才三步並作兩步跳進石洞裡。

由於他們走得太早太快,沒來得及往後看一眼,所以並不知道在他們跳進石洞的刹那,孫賦生嘴巴用力地動了兩下,那雙毫無生氣的石眼在一刹那迸發出人性的光芒,但過大的動作使得腦袋嘩啦一下,崩裂成碎石。

他終究什麼都沒來得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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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道很黑,比他們先進來不過一兩分鐘的阿思、阿想不知道去了哪裡。雍懷叫喚了兩聲沒得到回應就作罷了,從懷裡掏出一個火折子,小心翼翼地照著前路。

清風穿好衣服,老老實實地跟在他後麵。

這條石道若是拉直,就是一根細長的圓管,從道頂到右側石壁到腳下的路再到左側石壁到道頂就是一個圓。清風在這裡住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來這裡,不由抬手好奇地東摸摸西摸摸。

雍懷起先沒在意,等發現的時候立刻嚇了一跳,叫道:“彆碰!”

清風一驚,縮手。

“這裡有很多機關,”雍懷伸手拉住他,“一不小心就會跌到其他地方去。”

清風道:“你怎麼發現這條石道的?”

雍懷沉默了一下才回答:“跟蹤二叔。”當他看到二叔時先驚喜後驚疑。本該在地宮出口等大家的人卻像泥鰍一樣旁若無人地穿梭在墓道各處,完全看不出受傷的樣子。他忍不住跟在他後麵,誰知竟遇到了飛僵和清風……他眸光沉了沉。

“你二叔不是去出口等你們嗎?他撒謊?”

雍懷沒說話,隻是握著他手的手緊了緊。這種內訌不是新鮮事,彆說嶺南孫家和他們河東魚家這樣本就不對盤的,就是平時友好的門派盯上了同一件寶貝都可能反目成仇,在他們心目中,同門才是唯一可以信任的夥伴。而二叔竟然先後隱瞞了同門、欺騙了侄女,看來這地宮藏著相當不尋常的寶貝。

他想起變成石頭人的孫賦生,問清風緣故。

清風一五一十地說了。

雍懷變色道:“一種水?”他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懷裡與孫賦生打鬥時順手摸來的瓶子,難道就是這個?

清風以為他動心,勸解道:“變成石頭很難看的,你要三思。”

“和彆人抱在一起就很好看嗎?”雍懷反問。

清風沒聽懂,愣愣地問:“什麼意思?”

說完這句話的雍懷也很吃驚,他深吸了口氣,乾巴巴地回答道:“沒什麼。”

一個念頭猛然閃入清風的腦海,他一把抓住雍懷的胳膊,把他扯到身前,興奮地說道:“那個人就是你對不對?你來過第三層,我感覺到你來過了。”

雍懷用力地撥開他的手:“被人看到這種事就這麼開心嗎?”

清風不明白他在生什麼氣,訥訥道:“我隻是想證明我沒有錯。”

“你沒錯。走吧。”雍懷不耐煩地扯著他往前走。

火折子熬到現在已經有些撐不住了,火光越來越弱。

雍懷停下腳步,借著火折子最後的微弱火光在石壁上摸索著。

清風頭剛湊過去,火就暗了。黑暗中,他臉上被什麼軟軟的東西碰了一下,不由伸手去拍,手揮到半途卻被雍懷截獲。雍懷聲音微緊:“你乾什麼?”

“有蟲子咬我臉。”

“……嗯。”

黑暗中,不知誰的呼吸聲變沉,讓空氣凝滯。

雍懷打破沉寂:“你有沒有想過離開這裡?”

“離開?為什麼?”

“去有陽光的地方。你不是僵屍,你和他們不一樣。”

“我和人類也不一樣。”

雍懷噎住了。

“你不想留下來,對嗎?”

“的確不能!”

雍懷加緊乾活。

伴隨著窸窸窣窣聲,清風看到一道暗灰色的光從右側透過來。

雍懷道:“幫我一起推。”﹌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借著灰光,隱約能看到雍懷上半身的模糊輪廓,兩隻胳膊平舉起,撐著石壁。那道灰光正隨著他的動作漸寬。

清風一爪子拍下去,灰光被拉寬成能夠容納一人進出的大小。

雍懷剛打算進去,石壁就霍然一下被合上了。

…………

清風道:“剛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雍懷道:“我們開門,有人關門。”

“我們要不要換一道門?”

“沒有火光,我們看不到下一道門在哪裡。”

“我會噴火。”清風沒機會把這句話說出口,因為雍懷還在孜孜不倦地推門,喋喋不休地解釋:“門上會有巴掌大的像古文‘水’字的記號。我跟著二叔發現的,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我從來沒有來過這裡。”清風道,“啊,會不會是因為飛僵開啟了機關?”他把飛僵開啟機關的事用“機關升起,轉動機關,機關開啟”這樣簡明扼要的敘述方式說了。

雍懷隻聽懂了一件事:“那是我跟著二叔進墓地之後。”

清風鬆了口氣道:“那就好。”

“我一點都不覺得好。”雍懷沉聲道:“這意味著,這個地宮裡麵可能還會有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比如說?”

“這道推開就會關上的門!”雍懷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一推,門終於開了。他等了等,確定門沒有關上的跡象,才飛快地閃身往裡進。

清風正要跟上,脖子和腰就感到雙雙一緊,身體被用力地往後扯去,從頭到尾,他隻來得及發出一個聲音:“咯。”眼見灰光越來越遠,幾乎要看不見了,他急了,兩隻爪子用力地去撓纏在身上的布條。布條纏得很緊,在撕扯中他自己的指甲鉤到脖子上的龍鱗,龍鱗被摳下兩片,痛得他渾身直哆嗦。

砰的一聲,布條鬆開。

清風滾落在地上,手捂著脖子,痛苦地嗚咽。

一隻鞋子輕輕地踩住他鋪在地上的白發,柔聲道:“睡吧。”

“不困。”清風眼睛瞪得滾圓,噴出一團火球。火球升到半空,正好停在飛僵鼻尖前五六厘米處,紅彤彤的火光照著他冷峻的麵容,卻瓦解不了他眼底凝結千年的冰霜。這是超%e8%84%b1人類的冷酷,堅硬如岩石。

“你在這裡乾什麼?”不好的預感就像這地道中的黑暗,讓清風的心蒙上了一層陰影,無數雍懷這樣那樣血肉橫飛的畫麵闖入腦海,喧賓奪主地盤旋起來。

飛僵答非所問:“他們注定要死。”

清風掙紮著想起來,被踩住的頭發撕扯著頭皮,於是他用力去推飛僵的腳。

飛僵慢慢地縮回腳,看著飛一樣站起來往回跑的清風,聲音在石道裡淡漠地回蕩:“無人可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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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憑著記憶衝到石壁前,側身用肩膀撞門。門一撞就開,灰烏烏的光中夾雜著點點滴滴的腥氣。不知什麼東西劈頭蓋臉地朝清風灑下,不過一眨眼,他已經被灑了一臉。

“誰?”雍懷的聲音在不遠的前方低吼。

聽到這樣中氣十足的聲音就說明人沒事,清風鬆了口氣,正要邁步,又聽到雍懷大叫道:“出去!”

清風一呆,臉上已經被抽了一下。清清涼涼的,好像是……花%e8%8c%8e?

“吸血花?”他不理雍懷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