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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手回春 梨花白 4271 字 3個月前

上門替皇上傳話而退婚;新年時不遠萬裡趕到邊關卻一頭闖進自己屋裡的周鑫;表妹力勸自己成婚後住在伯爵府;還有剛剛那個人的話,這一幕幕情景,一句句話語在蔣經腦海中不斷浮現,刹那間就讓他心亂如麻。

也不知在酒樓裡站了多久,所有在心頭縈繞的驚愕,憤怒,憐憫等等複雜情緒,最終化成一聲歎息,蔣經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睜眼時,麵容便恢複了一貫的平靜。

站在酒樓的後巷,聽著前麵的鑼鼓聲驟然又拔高了一個音量。周鑫知道蔣經定是重新上馬,繼續向齊府進發了。刹那間,忍了多少天的眼淚終於再也控製不住,奪眶而出。他就靜靜站在那裡,聽著喧天的鑼鼓聲漸行漸遠,最終在自己耳邊消失。

結束了,從此刻起,這段感情便讓它隨風而去吧,即便不能這麼灑%e8%84%b1,也必須深埋心底。從此後,我們各行其路,再也不可能有交集。分明相逢未嫁時,奈何皆是男兒身,如果還有來世,但願上天垂憐……

周鑫便這樣渾渾噩噩的走在大街上,沒有方向也沒有目的地,最後一天的放縱,他不在意自己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落在彆人眼中。

然而他不在乎,有人卻是煞有興趣,走著走著,就覺得身後似乎一直有個聲音在聒噪。周鑫皺了皺眉頭,終於收回心神,仔細一聽:操!身後是哪個混蛋呢?果然是在說自己,隻是……他媽的這也太沒有同情心了吧?

周鑫憤怒轉身,就見身後一個白衣散發的青年正在指著自己,對身旁童兒道:“你以為他避過了之前幾棵樹木,就一定會避過這一棵嗎?難道你沒看見前麵這是棵歪脖子樹?此人失魂落魄,之前不過是身體反應才能避開,而這棵歪脖樹不但歪著脖子,還伸出了一個大樹杈,樹下%e8%a3%b8露出樹根,所以他一定躲不過去,我們需要看的熱鬨,就在於他是被樹根絆個大馬趴,還是被樹杈撞到腦袋……”

“師父你就彆白呼了,人家看著你呢。”童兒讓周鑫厲鬼似得眼神盯得魂不附體,抖啊抖啊抖,總算把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青年一抬頭,周鑫就愣了一下,這人雖然看上去不修邊幅,但竟是極為俊俏。論理周鑫看過的美男子絕對不算少,沈千山自不必說,例如幾位皇子,例如寧家的幾個兄弟,都是相貌不俗的,更何況他還有個絕對是俊秀溫柔君子如玉的心上人蔣經。然而第一眼看到這青年,他還是忍不住愣了一下。

這青年的俊俏和他看過的美男子都不同,是一種極為陰柔的美麗,若是扮上女裝,定然是傾國傾城之色。他長得也不高,大概隻有到自己的下巴,身材更是瘦弱。

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眼中竟是深不可測中帶著一絲淩厲和玩味,似乎這世間萬事都不被他放在眼中,就算是麵對氣勢驚人的周鑫,竟還是那樣一幅滿不在乎的樣子。

第三百四十六章:蛇蠍美人

“你說誰會撞樹?”周鑫卻是很就收回思緒,瞪著青年冷冷開口,他手袖中已經握成拳頭,隻打算等這青年出言不遜,就砸他一個滿臉開花,失戀人是沒有憐香惜玉這種心理。

青年手還指著這方向呢,聽見周鑫一問,他便把手收回去,嘻嘻笑道:“傻到能撞樹上自然是兔子,君不聞守株待兔呼?而且還不能是普通兔子,必須得是一隻傻兔子。”

“混蛋,說誰呢?你可知罪?”

周鑫憤怒了燃燒了,握著拳頭骨節咯吱咯吱響,他已經改變了主意,他不要打這青年一個滿臉開花,他要宰了這牙尖嘴利混蛋。

“說兔子啊。”青年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危險,還那認真回答,信誓旦旦樣子好像他剛剛真看到了一隻傻兔子似得。

周鑫不說話了,他一步一步向著青年走過去,眼中笑意掩蓋了殺機,卻是冰冷讓人打顫。

那隻有十一二歲童子早都嚇懵了,青年卻是怡然不懼,細細胳膊一叉腰,頓時將那寬大白衣掐成了盈盈一握,端是風情萬種。

然後他就嚎了出來:“殺人啊,來看啊,皇子當街仗勢橫行,他要殺人滅口啊,大慶律法第三條,殺人者斬,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啊……唔唔唔……”

“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宰了你。”

周鑫那也是有功夫,雖然比不上沈千山,但也絕不是白給,此時一個箭步上前,捂住了這青年嘴,他冷冷吐出威脅,卻見青年丟來一個挑釁眼神,明顯是不信他話。

周鑫一聲冷笑,鬆開了青年嘴巴,淡然冷笑道:“你既知我是皇子,便該知道任何時代,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這句話都是放%e5%b1%81。信不信我現殺了你,多就是割一撮頭發代替斬首,之後照樣活得滋潤?”

“信。”青年乾脆一點頭。

“算了,沒心情和你這種人計較。”周鑫冷哼一聲,舉步便走,心中卻是惆悵,暗道今天是他大喜日子,我還是不要沾染鮮血了,作孽,也不能他這樣歡喜日子作。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這位皇子,幫人何不幫到底?”

正惆悵呢,卻聽身後又傳來那個軟糯柔和聲音。周鑫瞬間紅了眼睛,風一般轉過身去,看著那青年咬牙道:“你是盼著我送你上西天是不是?那好,我就成全你。”

“不是不是……”

青年急忙搖手:“那個……我隻是想問一下路而已了,請問這位皇子,可知道鎮遠伯爵府怎麼走?”

“鎮遠伯爵府?”周鑫一下子就愣住了:那……那不是寧家嗎?這人難道和寧家有關係?

“對對對,就是鎮遠伯爵府。”青年看上去簡直要喜極而泣了,撲上來抓住周鑫袖子搖晃道:“這位皇子,一看您就知道是大好人,您一定知道鎮遠伯爵府對不對?拜托你帶我去吧。我表弟那個狼心狗肺,隻為攀附權貴,竟然就扔了他病重老父老家,他自己倒是要風風光光迎娶侯府小姐,可憐我那表叔啊,他一病不起一名嗚呼,我……我就是前來報喪啊,這位皇子,麻煩您帶我前去伯爵府,我……我要趁著他還沒迎娶人家女孩兒時帶他回鄉守孝啊,嗚嗚嗚……”

周鑫這一刻表情就彆提多精彩了。

他麵無表情看著這個哭鼻涕一把淚一把,還趁機拿他袖子抹鼻涕青年,好半晌才木然問了一句:“你表弟叫什麼名字?”這句話一問出來,四皇子都被自己定力給折服了。

“他叫蔣經,仗著自己表妹是睿%e4%ba%b2王府世子妃,便橫行無忌不忠不孝,真是慘絕人寰天怨人怒啊……”青年不知寧纖碧還沒有封妃,嚎啕大哭著,眼淚如同泉湧般源源不絕,如果不是靈敏鼻子聞到了那股淡淡生薑味兒,周鑫還真是要讓這人眼淚給éng住了。

“蔣經,果然是蔣經。”周鑫喃喃念著,神情似笑非笑,然後他忽然看向青年道:“你是蔣經表哥?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蔣諍。”蔣諍抽抽噎噎哭著,又求周鑫帶他趕緊去給表弟報喪。

恰此時,就聽一陣鑼鼓由遠而近,周鑫看了看天sè,忽一把揪住了蔣諍衣領,將他拖到了街口,向大街頭看了看,他便確定了那迎%e4%ba%b2隊伍,於是便指著對蔣諍笑道:“你表弟今天迎娶侯府女兒,那便是他迎%e4%ba%b2隊伍。”

“什麼?”蔣諍大驚失sè:“他……他成婚了?**怎麼這麼早?虧我緊趕慢趕,這位皇子,今天不是冬月初五嗎?明天才是他婚期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記錯了,今天就是初六。”周鑫冷冷道,話音落,忽見蔣諍沒命掙紮起來,一麵痛哭道:“放開我,我要去給我表弟報喪,嗚嗚嗚……我那可憐表叔啊……”

“據我所知,你那可憐表叔,也就是蔣經他爹,早十年前就死了吧?不然他們娘兒倆也不可能投靠到京城來。”周鑫嘴角邊噙著一絲冷笑,雙目中卻是沒有半點溫度,淡淡問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要來破壞蔣經婚禮?說,是誰派你來?”

“你……你是四皇子?”

蔣諍也確不是省油燈,隻由眼前皇子對蔣經熟悉,他便立刻猜出了對方身份。

見周鑫不否認,這不省油燈也立刻意識到不妙了。四皇子和蔣經那是鐵杆交情,這事兒他清楚得很。自己想破壞蔣經婚禮,卻落了人家好朋友手裡,這還能有他好兒嗎?隻看麵前男人那冰霜般臉sè,蔣諍就知道今天是自己大凶之日。

他一雙漂亮之極眼珠子開始嘰裡咕嚕轉,周鑫提著他衣領,卻也不怕他耍花招,那裡好整以暇等著看這狡猾狠毒青年還有什麼話說:是狠毒啊,表弟成婚日子,他這做表哥不說來慶賀,反而穿著白衣服,要來報喪,還有比這樣詛咒狠毒令人發指嗎?

“啊,表弟啊……表弟救……”

卻不料蔣諍眼珠子轉了半天都不出聲,偏偏那迎%e4%ba%b2隊伍走到對麵街上了,他猛然就嚎了一嗓子。

然而周鑫早有準備,他這還沒等嚎完呢,整個人就被一把摔了出去,接著隻見人影一閃,下一刻,自己被壓了個結結實實,嘴巴被一隻大手捂住,頓時什麼話都喊不出來了。

“唔唔唔……”蔣諍拚命掙紮,奈何根本不是周鑫對手。這貨也當真狠心,張嘴一口叼住周鑫掌心,用力氣咬下去。

嘴裡逐漸滲進了一絲血腥氣,然而那隻手卻紋絲不動。

鑼鼓聲逐漸遠去,蔣諍眼中那滿不乎目光終於不見,他震驚看著周鑫,慢慢慢慢鬆了口。

周鑫將手抬起,掌心已經是鮮血淋漓,他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痛楚,和心中痛比起來,這算什麼?

不過這並不代表他會感謝麵前這條毒蛇一般青年,森冷看向蔣諍,卻見他驚愕看著自己,纖長手指指著自己鼻子,喃喃道:“你……你喜歡他?不,不對不對,蔣經那家夥木木呆呆,有什麼值得喜歡啊?那就是說,你喜歡那個姓齊女人?也不對啊,你是皇子啊,怎麼會那麼沒用,竟然還爭不過蔣經?皇子不都是很擅長仗勢欺人嗎?把他下大牢啊,或者乾脆閹了他,讓他你府裡伺候,讓他天天看著你和……啊……唔……”

“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害他?”周鑫眼中終於浮現出殺機,他一把掐住蔣諍脖子,yīn森森問道。

“我是他表哥,貨真價實,不信你現就可以把我丟到他麵前問。”蔣諍卻是又恢複了原本玩世不恭態度:“至於我為什麼要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