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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策 扶風琉璃 4240 字 3個月前

死在牢中的?”

三人齊齊吞了口唾沫,或許是想等同伴開口,硬著頭皮沉默了半晌,最後實在撐不住了,有一人抬眼偷偷瞄了瞄賀連勝的臉色,戰戰兢兢道:“回稟王爺,那天何副運來過牢房,賞了小的們一壺美酒,小的們沒多想,當下就分著喝掉了,但是沒料到喝完酒就開始頭暈,等我們意識到酒中下了迷[yào]的時候,我們已經爬不起來了……”

賀連勝聽了神色微冷:“何副運來牢裡做什麼?看望莊晉麼?你們有沒有腦子?這種事情竟然都沒多想?!”

另一人焦急辯解道:“不是不是!何副運沒說看望莊晉!他說的是看望小遠子。小遠子是他遠房%e4%ba%b2戚家的幺子,不久前因為犯了點小錯被罰監|禁三個月,何副運不久前也來看過他,所以我們就沒起疑。”

賀連勝蹙了蹙眉,軍中若有人犯了大錯都會來給他稟報,至於一些小事,他自然沒有必要一一過問,罰三個月監|禁,無非就是一點不痛不癢的小錯誤,他們這麼說倒是合情合理。

賀連勝轉頭看向賀翦:“是否真有小遠子這麼個人在牢裡?你查清楚了麼?”

“查清楚了,他們所言屬實。”

“加了迷[yào]的酒呢?”

賀翦拍拍手,很快就有一人端著托盤走進來,托盤上放著一隻酒壇子和三隻酒碗,酒壇子上麵貼著一張大紅的“酒”字,酒碗看起來有些陳舊,倒的確像是這三名獄卒用過的。

“酒壇子裡殘留了一些酒渣,已經請周大夫驗過了,確實有迷[yào]在裡麵。”

賀翦話音一落,周大夫立刻應聲:“確實如此。”

這麼一來,莊晉的死就基本上可以斷定為他殺了。賀連勝蹙著眉點點頭,沉聲道:“那這劇毒的來曆又作何解?”

三名獄卒冷汗涔涔地被拖下去,後背已經濕了一大片,雖然賀連勝沒有再多說什麼,但他們心裡都清楚,即便是失誤,也一定受到嚴懲。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到何副運的身上,何副運在賀連勝頗具威嚴壓迫的目光中仿佛矮了半截,說話倒還算利索,但底氣明顯不足:“這毒是下官向堂妹夫討過來的,堂妹夫是個郎中,平時喜愛折騰毒藥、解藥這些東西。”

何副運口中的堂妹夫究竟何許人也,想必賀翦也是查過的,賀連勝見賀翦朝自己點頭表示確定無誤,也就沒有再多問什麼,而是沉著雙眼看向何副運,問道:“你討要這劇毒做什麼?如此不入流的東西,你身為一名文官,要來何用?”

何副運聽了臉皮一緊,接著就忽然受了刺激一般,臉上忽青忽白的,連眼底都泛起了赤紅,最後一咬牙,惡狠狠道:“下官的妻子紅杏出牆,下官深受其辱,又不願休了她讓她與那奸夫得逞,所以……才出此下策……隻是萬萬沒想到,莊晉卻忽然出了事,下官一時衝動,就,就……”

賀連勝黑著臉猛地一拍桌,怒道:“你是如何與莊晉互相勾結的?從實招來!”

何副運倏地抬頭,顫著%e5%94%87道:“下官不願與他同流合汙,下官雖然的確喜愛貪些小便宜,但下官從來沒有想過背叛王爺,更不會投靠趙暮雲,下官若知道他是趙暮雲的人,是死都不願與他配合的!”

“哦?如此說來,你倒是忠心耿耿,我該賞你才對了?”

何副運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沉默了片刻,猛地彎腰磕頭,將額頭重重抵在地磚上,悶聲道:“下官該死!下官沒想到會造成如此大的惡果!求王爺饒命!”

賀連勝黑著臉:“我問你,你是如何與莊晉互相勾結的?彆說這些廢話!快給我一五一十地招來!”

“是!”何副運連忙抬起頭,打點起十二分精神,“下官原本的確是偷偷吞了些軍餉,想著若是哪天需要用到大量的糧草,實在不行就把克扣的再填補回去,以為自己小心一些不會被發現,隻是萬萬沒料到,此事竟然被莊晉發現了。他將賬冊謄抄了一份,以此要挾下官,讓下官聽從他的,不要填補軍餉,而是濫竽充數,用木柴將糧草車下麵支撐起來,裝作滿滿一車掩人耳目,下官知道這次軍情緊急,怕出岔子事情鬨大,但是又怕莊晉拿著賬冊告發,因此猶豫再三,不得已才聽從他的。”

“好一個不得已!”賀連勝越聽越怒,“莊晉從不過問糧草營的事,他又如何去查你的賬冊?現在人已經死了,你是否受他脅迫死無對證!”

何副運諾諾不敢多言,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大顆大顆的汗珠。

賀連勝平穩了一下怒氣,沉聲道:“不管是否受莊晉脅迫,你私吞軍餉以致此次糧草短缺、梁城失利,你可知罪?”

何副運身子一顫,緩緩地俯身叩首:“下……下官知罪。”

賀連勝看向賀翦:“翦兒,你可曾查到他與趙暮雲勾結的罪證?”

“這倒沒有。”賀翦搖頭,“應該如他所說,隻是貪圖錢財、私吞軍餉。”

賀連勝再不看何副運,將目光投向跪在旁邊的蔡運司,問道:“何副運所作所為,你可知情?”

蔡運司搖頭:“下官不知情,何副運做了一本假賬,下官被他蒙在了鼓裡,至今才知道是他私吞了糧草軍餉。”

賀翦看著他道:“蔡運司,我這裡該有的證據都有了,讓你們來麵見王爺是希望你們將事情的前因後果都交代清楚,而不是給你狡辯的機會。你最好以實相告!”

“下官真的不知情!”蔡運司一臉焦急,“下官手頭的賬冊沒有任何問題,若是有問題,下官一定會早早稟告王爺!”

賀連勝頓了頓,點點頭道:“那你手頭的賬冊呢?”

蔡運司臉色一白,忽然說不出話來了。

賀翎蹙眉打量著他的神色,原本想在旁聽著不開口的,可還是忍不住道:“蔡運司,既然你的賬冊沒有問題,那就是一本正兒八經的假賬了,這假賬是你自己做的還是何副運給你偷偷換掉的,你就據實相告吧。”

“我……”蔡運司看看他,又看看賀連勝,最後將目光落在賀翦身上,口中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賀翦對賀連勝道:“爹,孩兒查到的證據,是蔡運司與何副運共同做了假賬,蔡運司對此事必然知情。”

同樣是有了證據,何副運已經老實招了,蔡運司卻仍在掙紮,賀連勝的目光不由冷了幾分,看向何副運:“對於此事,你可有什麼說的?”

何副運誠懇道:“請王爺明鑒,下官雖貪圖錢財,但並非忠奸不分之人,也不會平白無故陷害他人。蔡運司的確不曾吞沒軍餉,犯下大錯的是下官,蔡運司隻是一時不忍,發現了下官的所作所為不曾上報,僅此而已。”

蔡運司倏地轉頭,一臉詫異地看著他:“何副運,你……”

“請王爺明鑒!”何副運深深磕了個頭,“蔡運司並非貪圖便宜之人,求王爺開恩!”

“混賬!知情不報難道就沒罪了?這是什麼道理?!”賀連勝怒斥一聲,看向最後一個人,也就是此次糧草的押運官,“還有你,糧草車上做了這麼大的手腳你敢說不知情?”

糧草車是擺在明麵上的,又是他負責檢查的,這件事就算沒有證據,他身為押運官也是難辭其咎,哪裡還敢有任何狡辯,隻能老老實實地低頭認錯:“下官知罪,請王爺責罰!”

“王爺,下官真的不知情!”蔡運司焦急地往前膝行兩步,“下官不知何副運為何一口咬定下官徇私,下官是受冤枉的!王爺!”

“他冤枉你,難道那些物證也冤枉你嗎?”賀連勝麵含慍色。

蔡運司吞了口口水,轉頭看向賀翎:“將軍!下官當真沒有徇私包庇!”

賀連勝大怒:“人證物證俱在,你這是求二公子來包庇你?”

賀翎一向覺得他為人正直,本想替他說兩句,現在聽老爹這一吼,隻好乖乖閉嘴,歎了口氣。

賀連勝沉著臉道:“翦兒稍後將所有物證都呈上來,我會仔細看一遍的。你們誰覺得有冤情,也不要光憑兩張嘴皮子!”⊕思⊕兔⊕網⊕

話音一落,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如同已經被判了刑,全都白了臉色。

第二日,賀連勝將所有證據都過了目,統統扔到旁邊:“蔡運徇私包庇,押運官知情不報,皆罪不至死,將他二人革職;何副運私吞軍餉延誤軍情,按軍法處以死刑;另外三名獄卒,按規矩略施懲戒。”

56、投奔伯樂

賀翦站在賀連勝的書房外麵,很快就見小廝走了出來,垂首恭敬道:“四公子,王爺讓您進去。”

“好。”賀翦點點頭抬腳進了屋,繞過屏風走進裡麵的書房,書房裡除了他們倆,沒有彆人,顯得比往日要安靜許多。

“爹,您找我?”

賀連勝臉上的氣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不少,不過還是有些咳嗽,抬眼朝他看了看,招招手讓他坐下,將案頭的一堆賬冊文書推到他麵前,道:“糧草一案,你是如何看的?覺得可曾徹底了結?”

賀翦隻粗略地掃了一眼就知道,這裡麵全是他當初呈上來的證據,抬起頭詫異地看著他:“爹,您這麼問可是覺得還有什麼疑點?孩兒倒是不曾發覺,還望爹指點一二。”

賀連勝眼神頓了頓,略有失望一閃而過,又捂著嘴咳了一聲,道:“看來你平時還是曆練得少了些,這次審問何副運等人,我特地將事情擺到明麵上說,甚至通告三軍,弄得人儘皆知,你就不想想其中的緣由麼?”

賀翦眨了眨眼,遲疑道:“孩兒以為,爹是打算殺一儆百,才將事情鬨大,難道這其中另有隱情?”

見賀連勝點頭,賀翦連忙低頭翻看桌上的證據,蹙眉不解道:“人證、物證俱在,不可能審錯,除非這些證據裡麵出了什麼岔子……”

“證據倒是沒有問題,那些人也並沒有遭冤枉。三名獄卒一時大意被彆人鑽了空子是真,何副運私吞軍餉是真,押運官知情不報是真,唯一喊過冤的蔡運司,即便他不知情也犯了督查不力之罪,革他的職並沒有錯。爹的意思是,這案子審得是對的。”賀連勝頓了頓,又道,“但是此事背後恐怕並非如此簡單。”

賀翦沉思了一會兒,忽然麵現驚色:“爹是說,還有一條大魚?我們聲勢浩大地將此案了解,就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好將這大魚釣出來?”

賀連勝麵露笑容,滿意地點了點頭:“莊晉縱有再大的本事,也不過是一介文官謀士,算是我們王府的家臣,平日裡讓他做一些文書類的事罷了,即便是打仗,他也隻能出謀劃策,並無實權。可這次糧草短缺,何副運那裡的賬出了問題,那是軍中之事,莊晉就算有本事插手,那也需軍營中有人與他接應才行。”

賀翦立刻坐直了身子,麵色嚴肅道:“這麼說來,我們軍營中還有人存有異心,此人深藏不漏,而且,地位應該不低。”

“嗯,所以爹今日叫你過來,是希望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