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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策 扶風琉璃 4277 字 3個月前

毒自儘了。

這個結果絲毫不讓人意外,不過卻疑點叢生。

蕭珞在入夜休息時扒開賀翎的衣襟,指著他肩上剛剛愈合的傷口,正色道:“你想想,若莊晉身上真藏著那麼致命的毒藥,為何當初不用在你的身上?”

賀翎抓著他的手放在%e5%94%87邊%e4%ba%b2了%e4%ba%b2,眉頭深鎖:“此事的確蹊蹺,他們上回伏擊我,擺明了是要置我於死地,以莊晉的謹慎以及他對我們的恨意來看,當然是讓我即刻斃命最為穩妥。而且,這次若不是你碰巧遇到了五裡坡的兵馬,莊晉這計謀可謂滴水不漏,就算我們懷疑他也是拿不出證據的。他都成足在%e8%83%b8了,還在身上藏著毒藥以備自儘?這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第二日,賀翎將心中的疑慮告訴了賀翦,讓他注意著些。

賀翦點頭:“多謝二哥提點,我也覺得此事透著古怪。莊晉說不定並非自儘,而是被人滅了口,而滅口之人最有可能的就是與他勾結私吞軍餉之人。”

“嗯,這麼說來,是有人潛入了牢房,此事可從獄卒入手去查。”

“我也正有此意。”賀翦對他笑了笑,“二哥不必憂心,此外我已經著人在查賬目了,相信不久就會水落石出的。”

賀翎讚賞一笑:“我相信你!”

……

莊晉家中有一妻一子,聽聞消息後哭得死去活來。莊晉的兒子如今已經束發,也是一派書生之氣,不過很少在王府露麵,莊晉似乎也從未打算讓他在王府裡謀差事。想來他因為當年父%e4%ba%b2的死,對王府積怨已深,早已打算讓他的兒子離王府遠遠的,以期某一天帶著全家抽身而退。

為了避免再次出現兒子因為老子的死而懷恨在心、伺機報複之事,賀翎提議:“將莊晉的家眷軟禁起來,一旦發現任何不軌,立刻將他們殺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不可留下任何隱患。”

賀連勝閉眼揮了揮手,允了。

他這回的確是被氣得不輕,眼看著打仗打得正順趟,可謂諸事順利,沒想到卻忽然接二連三地出事,現在梁城就像煮熟後飛走的鴨子,吃不成了,而王府內又埋著如此深的奸細,出了這麼大的亂子,怎能不讓他鬱結於心?

賀翦追查糧草一案的同時,外麵又傳來一道消息,說是趙暮雲渡過長河後將蕭凉打得節節敗退,如今已經順利攻占了彭城。

彭城位於東部,與西部的梁城極為相似,易守難攻不說,而且都是戰爭要地,甚至彭城比梁城更為重要,兵家必爭。那裡可謂中原地區的樞紐,若有大軍從北方進攻,首先需要渡過長河天塹,若從南方進攻,則要渡江,趙暮雲如今占領此地,可說是坐鎮中原寶地,隻需再往西行進,就能兵臨長安,威懾朝廷。

賀連勝鬱結難消,舊病複發,頓時把王府裡一乾人給驚壞了。

幾個兒子輪流寬慰他道:“橫豎傳國玉璽在我們手中,他趙暮雲就算攻占京城,也不過是白忙一場,爹不必跟他計較。”

賀連勝咳嗽不已,緩了口氣才稍稍恢複了精神,沉著臉怒道:“傳國玉璽能帶兵嗎?能打仗嗎?彭城比梁城距京城遠,我們若是這次能攻占梁城,那就可以與他東西對峙,怎麼都不會讓他姓趙的占便宜!現在倒好,梁城還在蕭凉的手中,我們束手無策!就算我們不去爭不去奪,我們恭恭敬敬將傳國玉璽與兵權雙手奉上,他姓趙的能放過我們?我們賀家上下這麼多的將士性命,如今都要因為莊晉的一己之私置身險境!莊晉雖然事跡敗露,可他倒的確替趙暮雲立了一大功!”

賀翎知道他是對莊晉一事耿耿於懷,在他後背拍了拍,給他順順氣,道:“莊晉的確不仁不義,但趙暮雲也過於陰險狡詐,他們二人一拍即合、狼狽為奸,這才讓他們鑽了空子。不過爹不必憂心,賀家還不至於因此就陷入絕境,讓他與蕭凉鬥一鬥傷傷元氣也好,待我們休養生息,再與之一戰,到那時他們已經乏了,那我們豈不是勝券在握?”

賀連勝這才真正緩過勁來,閉上眼點了點頭:“嗯,你說的不無道理。”

正在這時,外麵忽然有人求見,賀翎出去瞧了瞧,回來說是梁城的探子在那裡探到了消息,前來稟報。

賀連勝精神一震,連忙披衣下床,吩咐道:“快讓他進來。”

很快,外麵的人大步走進來,跪地抱拳朗聲道:“啟稟王爺,據屬下探查,梁城現在幾乎成了一座空城。”

賀連勝愣了愣,急忙問道:“怎麼回事?”

“梁城出了疫情,那裡的城守一怕上報朝廷受到責罰,二怕國庫空虛支不出銀兩給他們治理瘟疫,現在正緊閉城門四處抓人,將沾染瘟疫之人統統捆綁活埋,有些沒得病的但凡有半絲可疑,官府都是不經診斷就將人一並算進去。如今整個梁城幾乎成了屠宰場,已經風聲鶴唳、冤魂遍野。”

話音未落,滿室陰霾。

賀連勝雙拳握緊,氣得麵色鐵青,字字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這幫畜生!”

賀家父子包括蕭珞,在座所有人都被這消息震住了,隨即湧上心頭的就是難以平息的怒火,室內一瞬間壓抑到極點。

梁城的官府如此喪心病狂,說到底還是朝廷的殘暴不仁與腐朽,若朝廷以民為天,實施仁政,就算借天大的膽子,官府中這些小人也不敢做出如此喪儘天良、泯滅人道之事。原先蕭啟在位時已經對天下蒼生無聞不問,如今又來了一個蕭凉,沒有治國的本事,卻硬是在爭權奪位上插一腳,現在他滿心滿眼除了奪取江山,哪裡還裝得下黎民百姓?就算奪來的是一座空殼的江山,他也毫不在乎。他要的,無非是一座龍椅罷了。

蕭珞心裡比賀家任何一個人都要難受,因為這朝廷是蕭家的,如今這混亂的世道都是拜他祖父、父%e4%ba%b2所賜,他從沒有哪一刻如現在這樣以蕭家為恥、無地自容。

賀翎與他相伴這麼久,哪裡不明白他心中所思所想,側眼朝他看了看,見他麵色發白,連忙將他的手握住,掌心透著溫暖與堅定。

蕭珞很快回過神來,深吸口氣將紛亂的思緒摒棄,冷靜道:“爹,應儘快通知我們治轄下的各城守,讓他們嚴查城門出入之人,一旦發現疫情立刻將人隔離。萬一這瘟疫出了梁城四處擴散,後果不堪設想。”

“嗯。”賀連勝麵容嚴肅,點點頭對旁邊的侍從招手,“快來給我研磨,我即刻修書。”

此事刻不容緩,所有人都屏息靜氣在旁等候。賀連勝迅速寫了幾封書信,交給%e4%ba%b2兵送出去,隨即轉頭對賀羿吩咐道:“羿兒,你儘快去召集一些醫術精湛的大夫,以防不時之需。”

賀羿迅速應下:“是!”

“翡兒,你去派人查探水源,一旦出現問題,立刻切斷。”

“是!”

賀連勝想了想,問道:“翎兒,你覺得還有些什麼需要提前做好準備的?”

賀翎道:“嶧城與梁城相鄰,應即刻在嶧城城外支一塊營地,但凡有從梁城逃出來的災民,就將他們引入營地,確定無礙才可入城。若有人染上了瘟疫,還是在那裡診治較為妥當。”

“嗯,”賀連勝站起來,“你快去安排。”

幾個人都領命而去,隻剩下賀翦與蕭珞,賀連勝見蕭珞麵色不大好,知道他是心裡不好受,在他肩上拍了拍,轉身去躺椅上靠坐著,歎道:“正值炎夏酷暑,天災在所難免,隻能盼著人禍少一些,不過需要時機啊!不破不立,亂世之後才有太平盛世。”

“爹所言極是。”蕭珞在他身側坐下,淺笑道,“蕭凉已經失了民心,如今我們藩地內的百姓雖談不上安居樂業,但也勉強算是溫飽無憂,兩相對比,我們占儘了天道。至於趙暮雲,他子嗣年幼,本人又生性多疑,手中的大將未必永遠服他,我們隻需再想些法子,必定有九成勝算。破而後立,太平日子離得也不會太遠。”

賀連勝對他的冷靜頗為驚歎,讚賞地笑了笑,先前因為失了梁城導致的氣悶一下子緩和了許多,連臉色都好了不少,笑容中頗有些躊躇滿誌,轉頭對賀翦道:“翦兒,糧草一事查得如何了?”

賀翦道:“賬目已經查得差不多了,的確有人私吞軍餉,在我們大軍出征之際,糧草就已經出現了短缺,糧草車上擺放得掩人耳目,看起來滿滿當當,實際上底下卻是空的。蔡運司督查不力、押運官發現問題後隱瞞不報,二者都難辭其咎。糧倉囤長目前已經收押,一旦招供,就能將罪魁禍首揪出來!”

賀連勝點點頭:“嗯。”

沒多久,外麵又有人前來稟報:“四公子,查出來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賀連勝精神一震,連忙坐直了身子。

賀翦迅速接過那人手中的冊子,定睛一看,皺了皺眉:“何副運?”

賀連勝眼底微沉。

賀翦迅速翻看手中的冊子,最後交到賀連勝的手中:“進賬與出賬對不上的地方已經注明,糧倉囤長招供出了何副運,不過還需要一些物證,我這就派人去營地與他家中搜查。”

何副運與蔡運司共同督查糧運,一個為副長,一個為正長。如果何副運出了問題,那蔡運司的罪責就更大了。

賀連勝冷聲道:“何副運出了問題,蔡運司竟然毫不知情?這督運他是怎麼做的?!將他們一起收押!查清楚後嚴懲不貸!”

“是!”

55、查明真相

糧草一事終於查得水落石出,賀翦前來稟報時,賀連勝正被王妃扶著坐在院子裡看睿兒拿著把木劍比劃,樂嗬嗬地笑著。

內部出亂子是他最忌諱的事,但是人心隔肚皮,那麼多人想要完全齊心又怎麼可能?賀連勝心知這個道理,可事到臨頭還是氣悶,讓深深的挫敗之感打擊得心肺都疼,好在現在過去了幾天,又有兩個孫子可以逗他開心、替他解悶,總算是緩過來不少。

賀翦走過來,彎下腰湊到他耳邊低聲道:“爹,您現下|身子還沒好利索,要不就不去前廳了?我直接把人帶到這裡來?”

賀連勝是個要強的性子,哪裡肯答應,當下就板著臉擺擺手,站起來去屋子裡換了身衣裳,走出來也不用他攙扶,雖然臉色依舊發白,可腳下卻虎虎生風,吩咐道:“去將你三個兄長都喊過來。”

賀翦無奈,隻好在一旁虛扶著:“是。”接著就朝身邊的隨從揮揮手示意他去傳話。

沒過多久,前廳就依次坐了一圈人,賀連勝居中高坐,麵無表情地看著下麵五花大綁著跪在地上的幾個人,莊晉的背叛是他心裡所不能接受的,畢竟他一直對其信任有加,而底下這些人做了錯事不過是一個“貪”字,雖然後果也極為嚴重,但性質不同,對他的打擊倒不至於多大,因此這會兒看著他們時心裡頗為平靜。

賀翦將最邊上三名獄卒往前拎了幾步,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淡淡道:“說吧,你們是怎麼發現莊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