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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策 扶風琉璃 4314 字 3個月前

一個小兵的名字,詫異了一下,迅速恢複正常神色,點了點頭:“是。”

“此人如何?你可了解?”

顧校尉再次詫異,如實答道:“屬下對徐成才印象頗深,他年紀不大,但是練起功來十分刻苦,據說是當年隨著母%e4%ba%b2逃饑荒輾轉來到了西北,每個月拿到的俸祿都會交到他母%e4%ba%b2手中,是個實打實的孝子。”

賀翎垂眼聽他說完,點了點頭:“這麼說,他家中隻有母%e4%ba%b2一人尚在?”

“是。”顧校尉麵露不解,“徐成才上回被羅統領挑出來,編入將軍增援的那支隊伍裡了,將軍怎麼突然問起他了?可是他犯了什麼錯誤?”

賀翎搖搖頭,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他為了救我,命喪沼澤之地,你給他記一大功,待你從五裡坡回來後就找到他的母%e4%ba%b2,好好撫恤一番。”

顧校尉稍稍怔愣,頗為惋惜地歎息一聲,抱拳領命:“是。”

安排好五裡坡圍剿趙家軍一事,賀翎起身在屋子裡轉了一圈,眉頭緊鎖,陷入沉思。奸細還沒有查出來,卻又有另一件事在心頭壓著,那就是梁城失利,而導致梁城失利的原因是糧草不足,為了這個紕漏,他們不得不倉促退兵。

聽到這則消息後,蕭珞曾麵色凝重地對他說:“梁城能否攻下,直接關係到今年的戰局,現在突然出了岔子,爹的惱火可想而知。蔡運司是你手下的人,雖然爹信任你,但是你不能插手此事。”

賀翎沉默半晌,又聽他道:“你彆怪我多心,今非昔比,如今的賀家已經不再簡簡單單是靖西王府這麼簡單,爹信任你卻不代表賀家軍所有人都對你忠心不二,這件事若真是蔡運司做的,爹必定要責罰你用人不當。”

賀翎聽了眉頭皺得更緊,蕭珞的話讓他微微心驚,但是卻十分有道理。爹聽到這消息時怒得恨不得將桌子一掌拍碎,雖然說要查,卻讓他先安排五裡坡的事,並沒有將糧草的事交到他的手中,甚至今日一整天提都沒提,那麼極大的可能就是爹打算%e4%ba%b2自過問,或者等兄弟幾人回來後交給他們其中一人去查。

這麼做十分合乎情理,但是賀翎心裡本能地覺得有些不舒服,無論是不是蔡運司做的,他都會秉公處理,但是現在他卻不能主動將事情攬過來,免得有徇私包庇之嫌。

當初發兵之前,爹就說過:“梁城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非旦夕可下,如今正當用兵之時,糧草輜重至關重要,最少應備足三個月的軍餉,以免影響戰事。”如今才兩個月就退兵,蔡運司難辭其咎。

賀翎皺了皺眉:“蔡運司此人剛正不阿,甚至可以說是正直過了頭,絕對不會犯下私吞軍餉這樣的大罪,應是有人從他手底下鑽了空子……不過不管怎樣,疏忽也是要承擔罪責的。”

蕭珞抓住他的手捏了捏,笑道:“總會水落石出的。”

賀翎朝他看了一眼,跟著笑起來,攬著他的腰與他鼻尖相抵,%e4%ba%b2昵地蹭了蹭,低聲道:“長珩,你總能最先看出事情的關鍵,我得了你真是福氣。”

……

半個月後,伏擊一事已經查出了七七八八,正是酷熱難當時,賀羿帶著三弟、四弟等人回來了。

當初賀翦與常有為兵分兩路,卻趕了數日都沒碰上任何情況,沒有追上邊路大軍,也沒有看到大軍被人突襲圍攻,更不用說他們帶著這麼多人去救援卻落了空,就這麼順順趟趟一路到了前線。

賀翦見到賀羿時神色十分難看,問道:“大哥,不是說兩路大軍遭人突襲的嗎?怎麼都好好地聚在這兒?”

賀羿的臉色也比他好看不到哪裡去,焦急隱現:“我寫信讓你們送糧草,你怎麼帶這麼多人過來了?這麼一來,糧草更加不夠用,我們撐不過三日了!”

賀翦雙眼眯了眯,露出一絲恍然,隨即咬牙切齒道:“我們中計了!”

賀翡在一旁聽了他倆的話,大叫不好:“那我們這次要失利了?現在再寫信回去來不及了!”

賀羿眉頭深鎖,搖了搖頭:“來不及了。”

回來的路上,賀翦一直陰沉著臉,他這幅模樣極為少見,不由讓賀羿都愣了一下,連忙寬慰道:“此事也不見得全是禍事,正所謂因禍得福,梁城失利我們可以明年再戰,若借此機會將奸細抓出來,那就可以解決一大隱患,免得日後再出亂子。”

賀翦聽了他的話稍稍緩和了神色,朝他笑了笑:“大哥說的是,這奸細必定要抓出來!那依大哥之見,能夠模仿大哥筆跡之人會是誰呢?”

此人首先必須是擅長寫字的,賀家軍雖然多數將領都是武夫出身,但並非草莽,都會寫字,而且字寫得好的並不少;不過字寫得好又有機會將信件偷梁換柱的人隻能是在中軍大帳裡。

當時在中軍大帳議事的一共有四人:賀羿、莊晉、李運、張維。而賀羿之外的這三人都是幾代忠於賀家,有什麼理由背叛?

賀羿歎口氣:“莊先生、李副將、張校尉,目前來看,極有可能就在他們三人中間,而這三人中,張校尉的字要略遜一籌。”

這三人都是世代對賀家有功,現在雖然落了嫌疑,卻不可輕待,因此賀羿並沒有直接審問他們,而是命人暗中看著,麵上一直對他們客氣有禮。

賀連勝連日來陰雲密布,現在見他們回來了,神色稍微緩了緩,將他們都召集到議事廳中,目光從所有人的臉上緩緩掃過,透著威嚴與淩厲:“糧草一事暫且不提,翎兒,書信一事查得怎麼樣了?”

賀翎拍了拍手:“把人帶進來。”

話音剛落,立刻就有四名小兵神色恭敬地走了進來,站在中間對賀連勝抱拳行禮,或許是因為地位低下極少有機會與賀家父子麵對麵,又或許是因為這次的事與他們有關,因此一個個都顯得戰戰兢兢。

賀翎道:“這四人是留在王府的,兩名負責喂養戰鴿,兩名負責收信。我已經審問並檢查過,戰鴿沒有任何問題,而他們收到信後也是立刻呈交到爹的手中,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封信在出梁城之前就被掉了包。現在大家都在這裡,我再給你們四人最後一次機會,可曾看到同伴有任何反常舉止?”

賀家對於戰鴿傳信等機密要事一直都是二人一組進行負責,如此有利於他們互相監督、彼此約束,一旦有人手腳不乾淨,另一人檢舉告發,那必定是賞罰分明,賞得重罰得也重。

這四人早就被審問過數遍,聽了他的話齊齊搖頭。

賀翎將目光從他們身上移開,看向賀羿:“大哥,你寫信時,可曾有人在身邊?”

“莊先生、李副將、張校尉都在。”賀羿點點頭。

“那你將信交給小兵時呢?”

“那時他們都還沒走。”

“軍帳中傳信的小兵帶回來了麼?”

賀羿早已將相關之人全都帶了回來,聞言轉頭叫人將小兵喊進來。

那兩名小兵深知這下出了大事,雖不至於嚇得麵如土色,可手心裡卻都出了汗。

賀翎沉默地盯著他們,一直盯到他們頭皮發麻才緩緩開口:“我大哥將信交到你們二人誰的手中?”

右邊的小兵朝左邊的看了一眼,左邊那名小兵往前走了一步,出了汗的手下意識在身上蹭了蹭,恭敬答道:“是小的將信接過來的。”

“接了信之後呢?綁到信鴿腳上了?可曾有人向你討要過這封信?”賀翎一邊問一邊將目光轉向坐在一旁的莊晉與李運。莊晉坐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心,神色泰然,而李運則瞪大眼看著這小兵,眼中僅有疑惑,不見絲毫緊張。

小兵連忙答話:“沒有人討要過信件,不過小的將信筒綁在戰鴿腳上時,李副將曾討要過戰鴿。”

“什麼?”旁邊的李運狠狠吃了一驚,隨即勃然大怒,“我幾時向你討要過戰鴿!”

小兵迅速看了他一眼,對賀翎道:“李副將說這戰鴿瞧著不大有精神,不知會不會是天熱的緣故,就討過去看了看,不過很快又還給小的了,而且李副將就站在小的麵前不曾走開,此事小六可以作證。”

小六就是與他一起的另一名小兵,聽了他的話連忙點頭:“李副將隻是將戰鴿捉過去看了一眼。”

他們倆言辭口%e5%90%bb頗有替李運開%e8%84%b1的味道,可說出來的事又擺明了與李運%e8%84%b1不了乾係。李運麵色十分難看:“那你們倆的意思,就是這封信是讓我給偷梁換柱了?”﹌思﹌兔﹌網﹌

“自然要人證物證俱在,才可斷定。”賀翎朝他看了一眼,揚聲道,“把東西帶進來!”

很快就有一名%e4%ba%b2兵走了進來,一隻手拿著托盤走到賀翎麵前,另一隻手將托盤上覆蓋著的紅綢一把掀開,露出了裡麵的東西:厚厚一疊寫滿字的薄紙。

賀翎取出其中一張抖開,斂起神色側頭看著李運,緩緩道:“這些字帖明顯是臨摹我大哥曾經手抄的經書與兵法,李副將可否解釋一下,你的書房為何會有這些東西?”

賀羿皺了皺眉,將目光從這些字帖移向李運。

李運騰地從椅子上站起,又是焦急又是憤怒,抱拳道:“末將從未討要過戰鴿,這些字帖也是見所未見!請王爺與將軍明察!”

52、當麵對質

賀翎笑了笑,笑容中有著明顯的篤定,目光不經意間從莊晉的臉上滑過,緩緩道:“此事關係重大,自然要明察!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且都對你不利,你可有什麼說法為自己開%e8%84%b1?”

李運%e8%83%b8口起伏,似乎是在壓抑怒氣,咬牙憤恨道:“必定是有人栽贓陷害!末將雖然拿不出什麼證據為自己洗清罪名,但末將若當真存有異心,又怎會把如此招眼的證據留在書房內?”

賀翎挑了挑眉,點點頭,轉向張維:“張校尉,你當時也在帳中,請如實相告,我大哥將信寫完後,你們究竟是誰先離開誰後離開的?”

張校尉麵色如常,抱拳答道:“屬下與李副將、莊先生一同離開,不過出去後我們三人就即刻分道,各自朝自己的營帳走,屬下出去後不曾見到這兩名傳信兵,之後發生了何事,屬下也一概不知。”

張校尉這人言行舉止看起來憨厚,但其實心眼不少,賀翎見他如此急於為自己撇清,忍不住笑道:“放心,我知道這件事與你無關,你的字一向不怎麼樣。”

張校尉愣了一下,嘿嘿笑著摸了摸後腦勺。

賀翎這話一說,李運頓時一臉恍然,帳中除了賀羿、張維,剩下的就是他與莊晉了,這麼一想,立刻將目光移向莊晉,眼中浮起的疑惑逐漸化為怒火。

賀翎指著那兩名傳信兵,問道:“莊先生,你出來後可曾見到他們?”

莊晉依舊是一副慢條斯理的模樣,溫溫吞吞道:“在下不曾見過他們,紮營時各帳錯落而置,他們稍微早走幾步就會被其他營帳擋住。”

賀翎這番問話其實並不打算從中得到答案,不過兩隻漆黑的眸子深邃中透著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