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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策 扶風琉璃 4466 字 3個月前

蕭珞沒應聲,直直盯著他的嘴巴看。

賀翎詫異地眨眨眼,看著他眼中的笑意愣了半晌,忽然揚眉一笑,頗為得意地將嘴巴湊到他麵前:“怎麼?想%e4%ba%b2我了?”

蕭珞雙肩一抖,忍了片刻忽然撐著他肩膀大笑起來,邊笑邊道:“方才出去沒見著彆人吧?”

“見著冬青了……”賀翎難得見他大笑,自己也跟著笑起來,卻笑得完全不明所以,“冬青似乎也笑了,怎麼了?”

“你……”蕭珞捏著他下巴將他嘴巴撬開來,再一次大笑,“哈哈哈哈……你快去照照鏡子……”

賀翎一頭霧水地走到銅鏡前,隻一眼就注意到,自己的嘴%e5%94%87竟像中了毒似的紫黑一片,一看就是吃桑葚吃出來的,再一張嘴,更嚇人,連血盆大口都要退避三舍。

想到先前冬青見到自己時想笑不敢笑的模樣,賀翎頓覺掩麵掃地,轉身走回來鬱卒地打量蕭珞,愣是沒在他臉上找到半絲吃過桑葚的影子,就連剛才在他眼角%e4%ba%b2了一下都因為力道過輕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忿忿地很是不甘心,試探道:“張嘴我瞧瞧?”

蕭珞抿緊%e5%94%87笑著避開他往裡走。

賀翎迅速攔住他的去路,抬起雙手捧住他的臉:“我看看!”

蕭珞眼中溢滿了笑,嘴%e5%94%87卻抿得更緊,搖搖頭不吭聲,隻顧著躲他。

賀翎看著他這副模樣有些心猿意馬,更加不死心了,一手將他摟緊鉗製住,另一手以牙還牙捏著他下頜撬他嘴,看了一眼心滿意足地大笑:“彼此彼此!哈哈哈哈!”

兩人鬨了好半晌才歇下來,又喚冬青打了水來漱口洗臉,這才重新回到正題。

蕭珞拿著箭上看下看,問他:“現下查到哪裡了?”

賀翎拉著他走到案前,拿手指在滇、黔、巴蜀等地畫了一個大圈:“太大了,不好查。莊先生仔細檢查過箭杆,見其柔韌卻易折,觀紋路極有可能為滇柳。滇柳遍布西南一帶,範圍甚廣。”

莊先生為靖西王府上的一名謀士,據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知識淵博。蕭珞目前還在裝傻,不便與外人接觸,因此也不知此人實際如何,聞言點點頭將箭杆折成兩段,看了看斷口,點頭道:“的確是滇柳。”

賀翎驚喜地看著他:“你也看得出來?”

“看的書多了,總歸知道一些。還查到些什麼?”蕭珞笑了笑,將桌上的蠟燭點了,把箭簇湊到火上去翻轉烘烤。

“長珩,你懂得可不比莊先生少啊!他也如此烘烤過,說這箭鏃所用之鐵為蜀鐵,經火烤會隱現淡青色,黔州一帶是不產的。”賀翎說著將先前所畫地區縮小,去掉黔地,隻留了滇地與巴蜀,“其他再查不出什麼了,我原本是打算派人兵分兩路去找,可是巴蜀與滇地一帶地勢險峻、多有瘴氣,為了這麼一樁可大可小的事讓下屬命喪黃泉可就不值得了。”

“的確不值得。”蕭珞將箭羽舉到他麵前,“你仔細看看,箭羽由何種羽毛所製?”

賀翎在羽毛上彈了彈:“顯而易見,白鴿。”

“不是!我當初第一眼也當它取自普通白鴿,不過後來越想越覺得這羽毛白得有些異常,今日看著地圖才忽然記起,多年前宮中曾養過兩隻什蕃進貢的天山雪鴿。”

什蕃位於錦朝疆域的西南,是錦朝的番邦國,與巴蜀一帶毗鄰。

賀翎聽得詫異,將他手中半支箭接過去,捏了捏尾部的箭羽,又翻來覆去地看了半晌,嘖了一聲道,“的確是有些不一樣,不細看可看不出來。長珩,你確定這是天山雪鴿麼?莊先生倒是沒瞧出名堂來。”

“莊先生看不出來也屬正常,天山雪鴿從不在中原出沒,皇宮裡僅有的兩隻也是貢品,一般人自然無緣得見。”蕭珞手指在地圖上劃了一道曲線,“既有雪鴿又有蜀鐵的地方,便是巴蜀與什蕃相接之處,循著這條線必能尋到線索。不過依我朝律法,民間不得私藏兵器,這些箭矢若是私人偷偷打造,查起來恐怕不易。”

“無妨!把這一帶翻遍了也用不了幾天,我這就派人去查!”賀翎精神振奮,臨走前將蕭珞攬在懷中,與他鬢角相蹭,滿足地歎息一聲,“長珩……”

“嗯?”蕭珞側頭看他。

賀翎與他四目相對,茶壺裡煮餃子,翻滾了半天都吐不出一個字,最後貼上去在他%e5%94%87上狠狠%e4%ba%b2了一口,這才心滿意足:“給我留幾顆桑葚,我很快回來!”

蕭珞忍俊不禁,低頭在碟子裡揀了幾顆大的送入他口中:“剩下的留著給冬青,你想吃再去爹娘那裡討。”

賀翎抹了抹嘴嘿嘿一笑:“好!”

……

甘州離巴蜀邊線不近,而且沿途的路都不好走,不過賀家軍對於複雜的地形極為適應,快馬加鞭夜以繼日,若查得順利的話,約摸二十多天就能回來,不過賀翎為了早些知道真相,吩咐出去的人到了那裡後,一旦有了眉目就立刻讓信鴿把查到的內容送回來。

四月中旬,天氣逐漸炎熱,蕭珞正在屋子裡翻看一些書冊,就見賀翎精神振奮地大步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卷不知什麼東西,走到桌邊鋪開:“長珩,你快來猜猜這是誰?”

蕭珞放下書,見是一副畫像,畫中是一名年輕男子,身形消瘦,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雖然麵貌清秀,可眼神卻透著些陰鬱。他盯著這畫像看了半晌,心頭一動:“與上回的伏擊有關?”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你就猜到了。”賀翎佯裝鬱悶,心裡卻美滋滋的,拉著他的手貼到%e5%94%87邊,在他手心%e4%ba%b2了%e4%ba%b2,接著道,“巴蜀那裡查到了對應的鐵匠鋪和木工作坊,兩家鋪子比劃出來的樣貌如出一轍,正是此人。隻是不知道他是哪一方的,攪這趟渾水究竟是為什麼,我一會兒把畫像拿給爹瞧瞧,接著安排人再去查。”

“等等!”蕭珞蹙著眉將畫像拿起來,仔細看了看,眉頭皺紋更深,“這人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究竟在哪兒見過。”

賀翎略一思索,猛地來了精神:“長珩,你以前可曾出過皇宮?”

“我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怎麼敢隨便亂跑,自然是安安分分在皇宮裡呆著。”蕭珞笑了笑,忽然笑容頓住,抬眼看著他。

兩人對視片刻,心下都有些了然。此人背後如果不是成家,就一定是朝中的其他勢力,不管那次伏擊究竟是什麼目的,與蕭珞打過照麵的人在這股勢力中地位絕對不低。

蕭珞將畫像卷起,放到他手中:“靖西王府與京城離得遠,鞭長莫及,我在朝中還有些人,等稟明爹之後,我就著人去查。”

蕭珞心如明鏡,知道靖西王府在京城必定也是有人的,隻不過畢竟藏得深,不宜輕舉妄動。賀翎想了想,點點頭便答應下來。

正在這時,冬青在外麵敲了敲半開的門,恭敬道:“將軍、殿下,大公子回來了。”

冬青這稱呼在賀家也算特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蕭珞是賀翎的男妻,可世間對男妻一直不曾平等看待過,連合適的稱呼都沒有,喊“少夫人”又絕對不合適,幸虧蕭珞是皇子,理應尊稱一聲“殿下”,這才免了諸人的煩惱,不過對應的,對賀翎的稱呼也要相稱才行。

賀連勝至今未立世子,一直不曾分家,因此兒子成了%e4%ba%b2也不會獨立出去單獨建府,下人一直稱呼他們為公子。冬青在這小院裡都是稱呼賀翎為“將軍”,出了這院門才會和其他下人一樣喊他二公子。

賀翎聽了他的話大為高興,拉著蕭珞就往外走,邊走邊道:“你瞧瞧,突利毛子就是不經打,可每次還是巴巴地趕過來,真是應該狠狠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以後再不敢進犯!”

蕭珞聽得心口有些熱,笑起來:“一定會的!”

剛出院門,賀連勝那邊又有一個下人過來傳話,躬了躬身道:“隨大公子回來的還有突利的兩名使者,王爺遣小的過來傳話,讓二公子與殿下儘快過去。”

蕭珞上一輩子雖然傻,可有些事情聽在耳中,如今還是能回憶起來,因此一點都不驚訝。倒是賀翎愣了一下,不甚滿意地嘀咕了兩句,點點頭拉著他的手加快腳步趕過去。

8、突利使臣

賀羿輕騎鎧甲地回來,身旁還帶著兩名使者,一時倒是看不出這場仗究竟是勝是敗。賀翡與賀翦都未成家,光棍兒兩條,正巧在院子裡切磋武藝,離前廳較近,所以早早就出來迎接大哥了。

賀翡一看到大哥身旁跟著的兩名使臣,頓時黑了臉色,%e8%83%b8口起伏著壓抑了半天的怒氣,卻還是控製不住怒火中燒,最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咬牙切齒道:“大哥,你過來!”說著就不由分說連拖帶拽地將人拉到了角落的廊簷下。

賀翦本想跟過去,但是左右看看,爹和二哥還沒來,又不好憑空晾著來使,隻好走過去不冷不熱地將兩位使臣請進了前廳,屏退多餘的下人,隻留了一兩個奉茶的。

兩名使臣中,一人體格健碩、滿臉胡渣,一瞧就是突利人的樣貌,但另一位卻麵皮白淨、長得十分文弱,雖然穿著突利的衣服,卻掩不住身上那股漢人書生的清高氣勁兒。

健碩的那名突利人微微眯著雙目在屋子裡掃視一圈,皺著眉梗著脖子嘰裡呱啦一通鳥語,賀翦自然而然看向那個讀書人,想著這書生應是投靠突利做了譯官,不免心中有些鄙夷,麵上卻沒表現出來。

書生笑了笑,抱拳的動作倒也豪爽:“在下吳修,效命於突利大王子帳下,這位是突利的吐屯大人,吐屯大人方才的意思是,為何沒有見到靖西王本人呢?”

賀翦暗自冷笑,那突利人神情十分傲慢,方才一番話雖然自己聽得一知半解,可語氣上明顯是不耐煩與不敬,口口聲聲要見自己父王,對其他人視而不見,擺明了這靖西王府隻父王一人有資格與他交談,也虧得這書生機靈,三言兩語就變成了輕描淡寫。

賀翦心中不快,臉上卻不顯分毫,麵帶微笑地朝一側的凳子指了指:“二位使臣稍坐,若貴國來的是可汗或大王子殿下,我父王必定沐浴更衣才會見客,不過既然是吐屯大人,相信我父王不會耽擱太久,隨後就到。”說著示意旁邊的下人上茶,自己則在另一側坐下,心滿意足地欣賞著那名突利來使難看的臉色。

賀翎與蕭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