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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幾個孫媳一眼,“一個比一個難纏。可見是我對你們太好了,到如今你們一個個的都不把我放在眼裡。我這裡也不需你們服侍了,你們也不用來我這裡請安了,都走,我眼不見心不煩。喜兒。”

“在,老太太。”喜兒連忙過來攙扶。

老太太轉身又去看了看床上的嬌娘,也把她數落了一頓,“你靠在這兒不聲不響的,也不是個乖巧省心的。罷了,你們好生伺候著吧,那參茸保胎丸按時給她吃,孩子安然無恙的生下來咱們皆大歡喜,若是有個萬一,你們誰也彆想跑。”她把候在一旁的落霞、黃鸝、朱媽媽,和吊著胳膊的薑媽媽都掃了一眼,真正較真起來,餘威猶存,誰也不敢違逆腓釩掄檀。

屋裡的孫媳婦們個個屏息斂神,一時落針可聞。

“老太太,咱回吧,玉姨奶奶需靜養,您瞧她,這會兒竟是嚇的瑟縮起來了,可憐見的,小臉都白了。”這種時候,也隻伺候了老太太多年的喜兒還敢說話。

“走。”老太太看也不看那地上跪著的一個,旁邊垂頭站著的一溜,徑自離去,那背影略為臃腫,步履依舊從容,可春娘知道,今兒個這事兒不算完。

她暗暗後悔不該意氣用事,老太太的脾性她也摸的七七八八了,但凡她說話教訓人,你隻聽著,時不時迎合哄著,她就高興,她一高興就重重拿起輕輕放下,若說老太太這人,在對待小輩兒上,那真是寬容的不能再寬容了,但凡不是損毀兩府名譽的事兒,她都不較真不伸手去管。

現在可好,她把心裡話說出來一時痛快了,卻惹惱了她。

果不其然,回去之後,老太太就躺在床上稱起了病,連午膳都讓屋裡的丫頭退了出來,一筷子也未動,午休之後,太陽西斜,青陽侯和勇毅侯都下衙回府,第一件事兒就是提著衣擺匆匆往春暉堂趕來。

兄弟倆在回廊上撞了個正麵,勇毅侯張口便道:“大哥,母%e4%ba%b2得了什麼病,我從衙署出來就被府裡的小廝告之母%e4%ba%b2臥床不起了。”

青陽侯比他更糊塗,兩手一攤,蹙眉道:“我也不知。”

一邊走著,青陽侯一邊壓低聲音道:“母%e4%ba%b2病的可真不是時候,聖上年事已高,卻遲遲不立太子,昨兒個又從內宮裡傳出聖上隱病的消息,我思忖著,莫不是又到了風起雲龍的時候。齊王、秦王、代王、哀王、楚王,咱們這朝可是有五位成年王爺,且羽翼已豐,若是都存了心思,又是一場動蕩,可咱們兄弟至今不能統一意見,遲遲定不下規避此次風波的好法子,若是母%e4%ba%b2再有個什麼,到時咱們兄弟丁憂回鄉,再想回來,再想有如今的富貴卻是難了。”

青陽侯驀地握緊勇毅侯的手,“二弟,何不趁早投上一個,似你這般左搖右擺,遲早惹急了他們,到那時怕就有性命之憂了。”

勇毅侯反握住自己兄長的手,略略一笑,“大哥,還是先去看看母%e4%ba%b2吧。”

偌大的庭院裡,兄弟倆緊挨著這麼一通咬耳朵,這便到了春暉堂門口,勇毅侯抽出自己的手,率先走了進去。

青陽侯微有些氣惱的一甩袍袖,也隨即走了進去。

正堂上,老太太額上綁著一條白綢,正閉著眼睛喘粗氣,看模樣倒真像是重病了。

“母%e4%ba%b2,您覺得好些了嗎?”勇毅侯坐到榻沿上關心的問。

老太太也不吱聲,眼睛緊閉著,喘熄越發粗重。

“母%e4%ba%b2,兒這便去給您請禦醫。”青陽侯焦急道。

老太太依舊捂著額翻來覆去,看樣子是極為難受了。

“喜兒,你來說說,究竟是誰惹了老太太生氣?”還是勇毅侯了解自己的母%e4%ba%b2一些,見她這般,又看了一眼喜兒的神色,便猜中了j□j分。要說自己這母%e4%ba%b2真是再省心不過的了,不戀權,不瞎管,不為難兒媳婦孫媳婦,心%e8%83%b8寬闊,仁善心慈,少有折騰他們的時候,今兒這一遭八成是真氣狠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還有一更。

看到miumiu %e4%ba%b2一直在一章一章的補分,那麼辛苦,某山隻有一句話要說:嗷——菇涼難道想讓某山拚了老命碼字嗎,o(>﹏<)o

72、瘋癲(三)

喜兒正等著兩位侯爺這句話呢,便把事情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

“又是這個孽畜!”不好直接說兒媳婦的不是,青陽侯就罵了鳳移花一句。

“他又不在,這事兒哪能也栽到他頭上。”勇毅侯蹙了蹙眉,忽然一笑,俯身在老太太耳邊嘀咕了幾句什麼,老太太臉上便見了點笑模樣,一指頭點在自己兒子的眉心,“就你聰明。”

“母%e4%ba%b2,那兒子這便回去了,回頭讓他們來給您磕頭認罪。”

勇毅侯這邊搞定了自己母%e4%ba%b2,和青陽侯打了個招呼便高高興興回去了,青陽候這邊還摸不著頭腦,一個勁的問:“母%e4%ba%b2,給您請禦醫可好?”

“你呀,從小就笨。”老太太也不舍得為難自己兒子,便直接挑明了道:“回去問問你媳婦吧,她那個侄女也該好好教教了。”

“那您的身子?”

“我好著呢,你且去吧。”老太太擺了擺手。

一聽這話,青陽侯心口的一塊大石就落了地,微有埋怨道:“母%e4%ba%b2不知,您方才可真嚇死兒了。”

“就你膽子小,你二弟怎麼就不跟你一樣。”

“罷了,母%e4%ba%b2,兒告退。”青陽侯拱手作揖,轉身便走。

躺在裡側,背對著門的老太太歎了口氣,心下有些傷懷,“喜兒,你說,我活的是不是有些久了,兒子都不待見我了。”

“老太太可千萬彆這麼想,奴婢瞧著,大老爺、二老爺都孝順著呢。老太太,奴婢聽說德三爺家的文哥兒長牙了,不若,奴婢去抱了來給老太太解解悶。咱彆想那些煩心的,您看可好?”

“今兒個累了,明天吧。”

喜兒見老太太的興致不高,便輕應了一聲,拿起旁邊的小金錘就開始捶起來。

轉眼又是黃昏日落,嬌娘從打開的窗戶望向外麵,便覺今日天上的雲比前日厚重了些,層層疊疊如山巒,夕陽都快被擠沒了,隻能鑽在縫隙裡迸射出絲絲縷縷的絳色霞彩。

她的眸光散散的,依舊沒有焦距,整個人一動不動的臥在床上,仿佛真的靈魂出竅了一般。

薑媽媽和落霞相視一眼,此時都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心中皆有隱憂。

這會兒,青石板庭院裡傳來斷斷續續的男子說話聲,漸漸的走近了,清晰了,便知道了他們是什麼人兒。

原來是怕夜晚又要下雪,雪堆積多了壓垮了屋頂。

“我聽著,怎麼還有金寶的聲兒,姨奶奶,我出去看看。”自進了侯府之後,她們對嬌娘的稱呼便都心照不宣的改了。

落霞從窗戶這裡往外看,果真在三個不認識的小廝裡頭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可不正是金寶嗎。

大爺悄沒聲息的回來,又悄沒生息的走,便把金寶銀寶留下了,隻是銀寶明麵上還是跟在大爺身邊的,暗地裡就留在了長安,也不知他在何處落腳。而金寶就說自己在路上犯了錯,被大爺嫌棄,將他趕了回來看院子,兄弟倆一個在府內一個在府外,但凡有何意外都能及時作出反應。

“你們倆去那邊,從那兒放梯子,我在這邊,行行行爬你自己的吧,我不用你給我扶,穩著呢。”ω思ω兔ω網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在ω線ω閱ω讀ω

“我來給你扶著梯子,你上去吧。”薑媽媽出現在金寶身後,喊了一聲。

“那行,多謝薑媽媽。”金寶嘿笑一聲,扛著掃帚就慢慢爬了上去,他就把梯子放在嬌娘開著的窗戶這邊,嬌娘在屋裡就能看著金寶的衣角。

金寶瞅著那兩個小廝不注意,腦袋一歪就鑽了進來,看向嬌娘道:“姨奶奶,您有何吩咐就找奴,奴就在這府裡。”說完不等嬌娘回話,他一出溜就爬上了屋簷,而後大片大片未化的雪就撒了下來,這金寶粗心大意,早忘了薑媽媽還在下麵呢,登時便把薑媽媽砸成了個雪人,渾身是白,隻有一雙眼睛擠吧擠吧露出了黑漆漆的眼珠。

“嘿,你這臭小子,你給我下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薑媽媽猛的一抖身子,雪粒子飛濺,氣的登時跳將起來,指著金寶揭他的皮。

“夠不著吧,您老上來啊。”看著薑媽媽的慘樣兒,金寶洋洋得意的哈哈笑。

不知道他在屋頂上做什麼呢,落霞在屋裡都能聽見砰砰聲。

一會兒,嘩啦啦下來一大塊東西,嘭一聲落了地。

“臭小子,你還笑,不給你一點厲害瞧瞧,你不知老娘是誰。”薑媽媽怕是氣狠了,彎腰也不知撿起了什麼,揚手就往上扔,一塊又一塊,扔的不巧,其中一塊驀地飛進了屋,直奔嬌娘的麵門,落霞雖小有身手,可她並不能似神仙似得瞬移,此時她站的距離有些遠,情急之下,她拔出頭上的發簪就射了出去,穿心而過,嘭一下就碎了,碎冰塊零零散散的落在嬌娘蓋著的錦被上,嬌娘動了動,隨手撿起一塊圓乎乎的,晶瑩剔透似琉璃的冰看了看,冰的冷光直射了進去,她眼珠的色澤逐漸加深。

“姨奶奶,老奴該死,老奴該死。”薑媽媽連忙跑進來請罪。

屋頂上的金寶也趕緊順著梯子爬了下來,伸著頭往裡麵看,麵浮愧疚,磕磕巴巴道:“姨奶奶,您、您沒事吧。”

天色昏暗了下來,侯府華燈初上,春暉堂擺起了膳,今兒個有些熱鬨,勇毅侯府的曾孫子、曾孫女都被抱了過來,老太太望著這兩桌子粉妝玉琢陪她用膳的寶貝蛋兒們,喜的尖牙不見眼的。

屋裡喜氣洋洋似過年,歡笑不斷,門外院子裡,卻跪了一地的孫子、孫媳們,每一個的臉都紅的像猴子%e5%b1%81%e8%82%a1,男人們沒有一個不在心裡埋怨自家媳婦的,自弱冠之後,這還是頭一遭被全體罰跪呢,而起因則是因為自家媳婦是了德行。

“身為長嫂,你也不說規勸著點下麵的弟妹們。”跪在最前頭的鳳懷誌沉著臉埋怨道。

李氏可不怕她,她身後可站著兩個站住腳的嫡子,正都在屋裡陪著老太太用膳呢,便理直氣壯道:“那是弟妹,又非%e4%ba%b2妹妹,我怎好往深了管。再說了,上麵可還有婆婆呢,我可不想被埋怨越俎代庖。”

身後的鳳懷德也埋怨開了,“你們娘們就是事兒多。”

唐氏的腰杆挺的也直,她不僅有兒子,家世也好,直接嗆聲道:“讓你給老太太跪上一跪還委屈你了不成。”

排在最後的,是勇毅侯的小兒子鳳辰良,也是庶出的,可他的生母得寵,在家裡也頗有地位,和妻子柳氏恩愛非常,他悄悄的握住自己媳婦的手,撇嘴不高興道:“你又沒惹著老太太怎也讓咱們陪著跪。”

柳氏彎%e5%94%87一笑,掐了他手心一把,“咱們成了城門外的池魚了,虧得這把火燒的不夠大,沒事,咱是最小的,丟人也丟不著咱們的。”

“夫人說的是。”

“你聽聽十三弟說的話,你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