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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她生了下來。”杜元春歎了口氣,看著滿園覆霜的花草,泛黃萎靡,怔怔道:“我也想為了她好好的過日子,可她若歡快錦繡了,那我呢,我一輩子就要不痛快了。我天天想,夜夜想,就和他斷了吧,長此以往下去我什麼好處也撈不著,可是不行啊,我就跟著了魔似得,春夏秋冬都盼著那一天,每到那天來臨的時候,我就興奮、害怕、激動、緊張,渾身上下都鮮活鮮活的,見麵了,完事了,我就想去杜意濃跟前轉轉,我就愛看她心裡恨的冒煙,臉上還強掛著笑的模樣,好生的痛快。”

“走吧,咱回自己的院子裡去。今兒個都二十八了吧,明兒個二十九,晚上要吃團圓飯,大爺不想回也得回了。對了,晚上你再去給玉姨娘送點東西,隨便編排個理由便可。”

入夜了,華燈初上,璀璨光明,大廳裡擺著飯,三葷三素,胭脂米,色澤誘人,冒著香噴噴的熱氣,可嬌娘卻吃不下,捧著痰盂坐在一邊乾瞪眼。

鳳移花又往外冒壞氣,自己捧著白米飯,咬著%e9%b8%a1%e8%85%bf吃的有滋有味,邊吃邊笑眯眯的瞅嬌娘,氣得她直跺腳,靈機一動,不想吐也做出吐的樣子來,就是要惡心的他吃不下飯,讓你壞,讓你壞,我吐吐吐。

鳳移花卻不在乎,那邊吐的厲害,他這邊吃的歡,薑媽媽在一邊看著,臉上的老肌肉抽啊抽,抽了半響,隨即淡定的無視之。

倒是那被扣在架子上的鸚鵡黑眼睛滴溜溜轉著,一會兒看男主子,一會兒看女主子,呱呱叫著說話了,“討厭,討厭死了。死鬼,回窩窩去吧,回窩吧。”

“去。”嬌娘撐不住樂了,抓著一把瓜子就扔它,瞅著食物,它樂的%e5%b1%81顛%e5%b1%81顛的,撲淩著翅膀上下亂飛一通就接住好幾顆瓜子,歪著頭咕咕道:“再來點,再來點。”

鳳移花也笑了,吃飽喝足讓人把飯食撤下去便坐到嬌娘身邊,頗有良心的道:“辛苦了。來,抱抱。”

“來抱抱,來抱抱我。”嬌娘不回,倒是有鸚鵡替她說話了。

嬌娘那個氣,抓起一把瓜子又灑向它。

“這鸚鵡成精了是吧,不僅會跟人吵架,還會接話呢。”

“那倒不是。”鳳移花接過丫頭遞上來的燕窩粥,攪拌幾下,道:“聽銀寶說,這對鸚鵡的前主人是一對有趣的,波斯的胡商娶了酒館的歌女,夫妻兩個恩恩愛愛沒個顧忌,夜間睡覺便把鳥籠子掛在臥房裡,久而久之便學了這一口,嗯,有趣的話。”

就著他的手吃了一口,嬌娘道:“我不信,鸚鵡再聰明也不會自學成才,若說是它的前主人花了大力氣教的我倒是信。”

“是不是被人特意教的我也不知,不然咱們也學他們,把這鳥兒掛在咱們的臥房裡,一試便能知曉。”

“不行!”嬌娘登時嚴詞拒絕。小臉沉著,臉蛋卻通紅通紅的。

鳳移花但笑不語,催著她道:“快吃吧。”

回廊上,蘭翠不知在這裡站了多久,一張俏臉都凍的通紅,隱約聽見裡麵的乾嘔聲,這症狀她了解,侯府裡的奶奶們不少,生過孩子的那就更多了,狀似無意的問守門的佩蓉道:“玉姨奶奶病了嗎?我怎麼聽著屋裡有人不舒服。”

“我們如夫人有喜了。”這小丫頭喜滋滋的道。

“有喜了……”蘭翠搓了搓臉,忙道:“那正好我該去恭喜玉姨奶奶一聲。你進去替我通報吧。”

“你等著,方才我見屋裡往外撤飯菜了,這會兒大爺和如夫人應該用完膳了。蘭翠姐姐你也彆怪我,大爺交代過,主子用膳的時候不讓我們隨意打擾的,這才讓你在外麵等著。”

“我明白,你進去吧。”蘭翠溫和的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噗噗一個先,今天要寫一隻鸚鵡,話說某山也沒養過鸚鵡,就去網上查資料,看視頻,尼瑪,遇上這些萌貨,某山一看就不可收拾了有木有,頓時萌生了一種,我要養一隻,馬上要養一隻的衝動。

嗷——太萌了有木有。

然後,悲劇鳥……好吧,不廢話了,第一更奉上瘀湊

恘,兩人擁抱在一起%e4%ba%b2密接-%e5%90%bb,那一刻,他真的覺得很幸福……

可這樣的幸福,還沒超過一天的時間,迎麵就突然澆下來一盆冰涼的冷水。

理智上說,這件事的確跟徐少謙無關,可是感情上,安岩根本沒辦法坦然麵對徐少謙。不止是他一向敬重的哥哥差點被活活打死,還有他最愛的媽媽,也無辜受到牽連慘死在那場車禍中,她還那麼年輕,原本還有很多年可以活……

如果她在天有靈,知道自己的兒子居然跟仇人的兒子在一起,她會不會很難過?會不會覺得這個兒子太沒出息、也太不孝順?

安岩怔怔地看著來電顯示,電話響了一會兒,因為沒人接而通話中斷,過了片刻又響了起來。徐少謙鍥而不舍地連續打了五次,安岩卻始終都沒有勇氣按下那個接聽鍵。

片刻之後,徐少謙傳來一條短信:“是不是在洗澡?看到短信回電話給我。”

安岩沉默了很久,才回複了一條短信:“對不起,少謙,我們還是分開吧。”

徐少謙有些疑惑地道:“怎麼了?”

安岩強忍著心底的刺痛,手指僵硬地一個一個的打著字:“可能是我跟你一起拍無儘之城拍了太久,入戲太深了,把自己代入到小七的情緒當中,所以才會在殺青的時候衝動之下跟你告白。我冷靜下來好好想了想,我們兩個在一起,其實並不合適。”

徐少謙沉默著,沒有回複。

安岩等了很久都沒等到他的回複,隻好接著打字道:“我們還是趁早分開吧。以後你要回徐家接手生意,我還要待在娛樂圈繼續演戲,我們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

“接電話。”徐少謙發來三個字的短信,然後就打來了電話,安岩手指微微顫唞著按下接聽鍵,就聽耳邊傳來徐少謙低沉的聲音:“安岩,到底怎麼了?”

安岩壓抑著心底的難受,故作輕鬆地說:“就是我短信裡說的那樣,我們分開吧。”

徐少謙沉默了片刻,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安岩,你昨天說要跟我在一起,今天又說要分手,你以為我徐少謙是那種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人嗎?”

“這是你第二次趕我走。你好好想清楚,我會不會再給你機會。”

“……”安岩的聲音哽在喉嚨裡,沉默了良久後,他才強忍著心底的難過,輕聲說:“對不起,少謙,我……沒辦法跟你在一起。”

電話被直接掛斷。

安岩聽著耳邊嘟嘟的忙音,心底猛然一陣空落。他緊緊攥著手裡的手機,輕聲說:“少謙,我愛你……是真的愛上你了……根本不是演戲的緣故……”

“可是……我父母屍骨未寒,我哥哥差點丟了性命……我不能那麼自私,不顧一切的繼續跟你在一起……”

“少謙……我愛你……”

眼眶中浮起的水霧很快就模糊了視線,安岩怔怔地看著手機裡結束通話的徐少謙的頭像,心臟像是被一雙手用力扭曲了一樣,難受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他想……這一次,他可能徹底的失去了少謙,徹底錯過了這份來之不易的愛情。

作者有話要說:感冒了流著鼻涕碼字,咳咳,一把鼻涕一把淚啊,真不容易

60富貴榮華(七)

歡聲笑語,濟濟一堂。

鳳移花進門便看見了少爺小姐一堆一堆,麵頰帶笑,穿花蝶似的來來往往,衣香鬢影,錦緞紗裙,手裡有的捧著畫著鐘馗捉鬼的桃符;有的手握毛筆,靜立深思;有的伏案作畫,一氣嗬成;還有的的圍攏在老太太身邊撒嬌要東西。

這些個一部分是他的年幼弟弟妹妹,一部分則是他的侄兒侄女。

老太太喜歡熱鬨,每年家裡要寫桃符的時候,她都不許讓書畫上乘的幕僚們寫,隻把兩府裡的孫子、孫女、曾孫子、曾孫女都叫到跟前來,讓他們弄。

“老太太,我回來了。”見著老太太如此高興,他亦揚%e5%94%87而笑,三步並作兩步走到近前,躬身一揖。◢思◢兔◢在◢線◢閱◢讀◢

“你這猴兒,竟還知道回來。”老太太拍了拍坐在她身邊的芸姐兒,“你先去跟著姐妹們玩,我和你大哥說說話。”

“好的,老太太。”芸姐兒雖不高興被搶了位置,卻還是起身從榻上走了下來,到了鳳移花身邊有禮的打招呼,“大哥。”

“你去吧,我陪老太太說話。”

“你們這些調皮搗蛋的,見天的不懂禮數了,還不快叫人。”

“花大哥。”這是同輩份的弟弟們。

“大伯伯好。”這是兩府的嫡長孫,鳳懷誌家的一對兒女。

“叔叔好。”這是比鳳移花的弟弟們家的孩子們。

“都乖,我給你們買了些小玩意回來,都放在外麵的馬車上了,你們自己去找,喜歡什麼拿什麼。”鳳移花笑道。

小一點的豆丁們歡呼一聲就跑了出去,大一點的有禮的道謝之後相互攜著手慢慢走了出去,至於矜持的小姐們,則按照從大到小的輩分排列,優雅慢行。

等這屋裡徹底清淨之後,老太太便假作不高興的道:“你看看,你一回來便霸道的把他們都攆走了,你這小子,也不過是仗著我這老婆子寵你。”

鳳移花長揖到底,笑答:“可不是這樣嗎。就是仗著老太太疼我。”

“去年的時候,二十五六上你就乖乖的回來了,今年是鬨什麼,熬到年根底下才回來。”老太太把臉往一邊一扭便做出生氣的樣兒來。

鳳移花連連告罪,甜言蜜語把老太太哄的展顏歡笑,這才道:“孫兒心裡可是時刻不忘老太太的,這不是知道老太太喜歡鳥兒,便讓人去找了隻藍鸚鵡回來,孫兒聽那胡商說,這鳥種是什麼藍金剛,極為罕見,腦袋像人一樣聰明,你教它什麼它就學什麼,端的喜人。”

“真的?”老太太來了興趣,笑道:“你還不讓人把那鳥兒給我拿來。若是讓我發現你哄我,我可不饒你。”

“孫兒怎敢。我已把鳥兒交給了喜兒,讓她給這鳥兒洗乾淨,弄的香噴噴的再給老太太拿到屋裡來放著。”

“這樣好。我最是聞不得那股兒鳥糞味兒。”老太太越看越覺得自己沒白疼這孫兒,摸著他的手道:“還是你孝順。”

“那也是老太太疼我。”

祖孫兩個寒暄過了,這老太太就開始興師問罪了,“你儘想著哄我,你給我說說,我那娘家孫侄女去哪兒了。”

“老太太看來已經聽到風聲了,如此孫兒也不隱瞞,月表妹似乎跟著人私奔了。”

老太太的臉色頓時鐵青,低斥道:“這個不給我長臉的東西。”

“孫兒便是知道會惹您生氣,這才一直隱瞞著。總歸不是正經%e4%ba%b2戚,老太太可彆為那無關緊要的人生氣,您保重身子最要緊。”

老太太經曆的事兒不少,生氣過後就當機立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