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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底氣,她緩緩走了下來,和鳳移花擦肩時,低聲道:“大爺,我們去屋裡談。蘭翠,你去把她們都轟出來。”

蘭翠頷首,抬腳匆匆先進了屋,不一會兒裡麵一大堆穿紅著綠,脂粉味兒濃鬱的丫頭婆子就都規矩的退了出來。

“大爺,請。”杜元春率先走了進去。

鳳移花想了想,尾隨而入。

蘭翠有眼色的把門一關,便守在外麵不讓任何人進。

和嬌娘的雪梅院一比,這主院就顯得冷清簡陋多了,他厭惡這屋裡的黴塵味兒並女人身上飄著的香粉味兒。

“大爺!”杜元春噗通一聲跪在了鳳移花的腳邊。

“呦,杜大小姐這是作甚,為何要給我行如此大禮?”鳳移花往後退了幾步,在冰冷的椅子上坐了下去,眉峰橫起,滿目漠然。

“大爺,我和嶽表哥自幼相識……”

鳳移花淡淡打斷,“你們的情史,我早在威國公世子夫人,你的嫡妹,杜四小姐那裡知道的一清二楚了,說明來意,而後,滾出去。”

杜元春此時當真是恨透了杜意濃,明明已奪了她的一切,為何還要破壞她和嶽表哥僅有的幸福。

“既然大爺已全部之情,那麼,妾身便有個不情之請,我們是真心相愛的,還望大爺成全。”杜元春一說完就如釋重負的坐到了地上,她緩緩抬頭看向鳳移花,有些貪戀的看了幾眼他的容顏,複又低下頭,道:“求大爺隻當什麼事兒也沒發生,往後,妾身還是大爺的賢妻,再也不管大爺寵幸任何人,甚至,妾身還會為大爺物色美人,將她們送到大爺的床上,供大爺恣意享樂,妾身自願掏出嫁妝銀子為大爺養姬妾、兒女,隻希望大爺能繼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下去。錦繡前程也會手到擒來。”最後這句她說的極輕,卻抬眼睨向鳳移花,眉眼挑情,極有誘惑力。

鳳移花卻隻覺惡心。

隻是現在還不是處置她的時候,他還有一些事兒沒弄明白,遂假作同意道:“這也正是我所想的。現在,帶著你的人滾吧。”至於那什麼錦繡前程,關青嶽可不想看到他有飛黃騰達的一天。

杜元春長吐一口氣,即便心裡看不起這個男人,麵上她也表現的恭恭敬敬的,這男人名義上是她的夫君,便有處置她的權利。

杜元春雖羞惱於他的惡言惡語,卻還是垂頭溫順道:“妾身也知自己不被大爺待見,然,妾身是奉了老太太的命來的,老太太說了,爺一日不回侯府,妾身一日也不得回去。夫妻一體,沒有道理夫君在外,妻子卻不在身邊照顧的道理。對了,老太太開了恩,說是年節的時候,讓大爺把玉姨娘帶回去她瞅瞅,究竟是個什麼樣兒的閨女勾得大爺你樂不思蜀。”

聽這話,鳳移花知道,那老太太是生氣了。

隻是,他並不想讓嬌娘受侯府裡那些人的白眼和算計,他的嬌娘隻適合呆在這溫暖簡單的薑府裡享福。

“再過兩日我便回去。你想住就住兩天,隻是我提醒你一句,你沒資格在嬌娘麵前擺大奶奶的譜,在我心裡,她才是我的妻子。”

說罷,甩袖便走,徒留杜元春僵立原地,突然心慌意亂,低喃道:“我怎就不是你的妻了,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

59富貴榮華(六)

梅樹遮蔭,溫煦的陽光灑落庭前,嬌娘就坐在樹下,懶懶的看天,臉上帶著笑,“冬天的太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便是連心也忽然生出歲月靜好的感慨來。

陽光所到之處皆是光明。

薑媽媽坐在另一張椅子上,抬手給嬌娘倒茶,笑道:“可不是嗎,在太陽底下坐久了,老奴這眼皮都耷拉下來,懶懶的就想睡覺。”

“扒你的皮。”這聲音可不是銀寶的嗎?

“扒你的皮,扒你的皮,啊啊啊,扒你的皮。”一隻通體深藍的鸚鵡撲淩著翅膀發狂的吼叫。

嬌娘坐起身,抬眼便見鳳移花笑著走來,在他身後,銀寶和金寶正抬著一座銀色的架子,上麵站著一隻被銀環扣住爪子的鸚鵡。

她頓時眼前一亮,%e8%84%b1口而出,“藍金剛。”

“你竟然知道。”鳳移花按下她,“你坐著便好。”

“桑桑,要死了,要死了。”這隻鸚鵡突然衝天飛起要逃,不想腳上扣著環,撲騰一下墜落下來作垂死狀,掛在架子下轉圈圈,嘴裡還發出咕咕的叫聲。

“哪來的。”嬌娘一見架子落地,便抓起桌子上的瓜子逗它。

“銀寶從一個胡商手裡買的,是一對,這隻給你,另一隻給老太太。”

“討厭,討厭死了。”這隻鸚鵡啄著鏈子爬上了架子,圓溜溜的黑眼睛到處轉。

“嘿!”嬌娘來了興趣,“它罵誰呢。”

“罵你呢,罵你呢。”它翅膀呼扇呼扇往嬌娘臉上掃風,一對爪子在橫杆上走來走去,顯得很焦躁。

“該是失了伴侶的緣故,過些日子便好了。”銀寶笑著戳這隻鸚鵡的頭。

“死鬼,死鬼。”它頓時炸毛,昂著頭,揚著翅膀就去撞銀寶。

銀寶趕緊閃開,捂著被它劃破了皮的臉道,“你這臭東西,忒的欺負人。如夫人您不知道,這壞東西,一路上就找奴的麻煩了,它是看出奴好欺負還是怎的。”

“誰讓你把它的情妹妹關到另一隻籠子裡去了,它不攻擊你攻擊誰去。”金寶笑道。

“來來,吃點瓜子。”嬌娘站起來,拿著瓜子跟著它的腦袋轉。

“你仔細些,這小畜生凶的很。”鳳移花也跟著站起來做出隨時要保護的樣子來,背手在後,隻看著嬌娘笑。

那視線也太不避諱人了些,嬌娘隻覺自己的臉在漸漸升溫。不想讓人看笑話,她就試著去輕摸這隻鸚鵡的頭。

“桑桑是誰啊。”

“桑桑,桑桑。”這隻鸚鵡眨巴幾下水亮的眼睛,用翅膀蒙住,一副失戀男人的模樣,“嗷、嗷、嗷,桑桑。”

嬌娘被它逗的嗬嗬笑,又拿瓜子在它嘴邊引誘,“吃點吧。”

藍翅膀緩緩移開,墨黑色的眼睛逮著嬌娘看來看去,喉嚨裡發出咕咕、咕咕的聲音,雖不懂它在說什麼,隻看它的表現就感覺很可憐便是了。

“桑桑是誰?”嬌娘看向銀寶。

“回如夫人,是另一隻雌鸚鵡。”

“哦。原來是你們棒打鸚鵡了。”嬌娘輕撫它的頭,又拿食物安慰它,笑著道:“小可憐,先吃點瓜子吧,吃飽了才有力氣找你的桑桑呀。”

“吃點吧,吃點吧。”它猛一伸頭奪了嬌娘手裡的瓜子,鉤子嘴上下一兌,%e8%88%8c頭輕巧的勾了瓜子仁吃,瓜子皮噗噗兩聲就吐了出來。

這徹底是一隻萌貨啊,嬌娘隻覺自己的一顆小心肝顫啊顫的,被萌的兩頰發紅,兩眼發亮。

“你叫什麼,告訴我你叫什麼,這瓜子就給你吃。”⌒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桑桑,桑桑。”它腦袋一昂,又撲淩著翅膀暴躁起來。

“安分些,不然扒你的皮。”鳳移花撿了幾顆瓜子擲它,它靈巧的轉頭,嘴巴一歪就接住一顆,吧唧吧唧兩下就吃了仁吐了皮。

吃完就不認賬,在橫杆上走來走去,吼叫著:“扒你的皮,扒你的皮。”

“這小畜生厲害著呢,你彆靠它太近。來,坐下,讓銀寶逗它,你看著。”鳳移花扶著嬌娘像是扶著一尊易碎的玉似得,那個小心翼翼的勁頭,看的嬌娘笑不得氣不得,溫聲道:“哪裡就那麼嬌氣呢。”

那男子,豐神玉立,灼灼若驕陽,那女子嬌豔娉婷,皎皎如明月,他們站在一起,端的是般配的狠呢。

院子門口,聞風而來的杜元春靜靜佇立,望著庭前那對璧人,麵上無悲無喜,看了好半響旁人的恩愛繾綣說了句似是而非的話:“他若寵愛一人,便把她捧到天上去,滿眼滿心都是那一人;他若厭憎一人,便把她詆毀到塵土裡,滿眼滿心都是那人的惡。”被寵愛的那個日日歡聲笑語,被厭憎的那個夜夜獨寢到天明,幾近被寂寞吞噬。

蘭翠不解她的意思,迷惑的問:“大奶奶在說誰?”關世子嗎?可是不像啊。

“說咱們的大爺。”杜元春冷睨了裡麵的溫馨一眼,挺%e8%83%b8昂頭,轉身離去,可一離了那人的視線,她挺直的脊背便彎了,那心一陣陣的疼,她病了,腦海裡皆是新婚時那段令她難忘的好韶光。

“他早已忘了他的妻子!”杜元春撇開眾人,帶著蘭翠在花園裡漫步,可她的眼睛看的不是花園裡的常青植物,而是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嘴角掀起冷峭的笑,“都是喜新厭舊的混賬東西!”

蘭翠緊咬牙關才沒有說出以下犯上的話,心裡隻祈禱著她的大小姐能及時醒悟。

“蘭翠,你以後可千萬彆相信男人說的話,看看咱們的大爺吧,他早忘了曾經跟我說的話,這才過去幾年,轉身便投入了狐狸精的懷抱!”

“大奶奶……”你怎不想想自己呢。

“你要說什麼?”杜元春驀地看向蘭翠,那眸光幾近嗜人。

蘭翠低下頭,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來對她依舊恭敬有加,忠心耿耿,“奴婢、奴婢是說,大爺對那位玉姨奶奶很是寵愛。”她不曾愛過什麼人,可她有眼睛,會看,大爺看玉姨奶奶的目光太柔了,還帶著蜜,若她是玉姨奶奶,那心早就醉了。

杜元春不說話,過了好半響才道:“她那樣低賤的身份,那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可不是嗎。”蘭翠附和。

“不過,我確實該對她好些。”杜元春淡淡一笑,“咱們的四小姐貫會算計人,不聲不響的竟設了那樣一個局,既得了嶽表哥的寵愛,又在侯府這邊放了人膈應我。這玉嬌娘還真不是蠢貨。”沒上趕著來奚落她,看她的笑話。

可是,彆以為這樣她就會承她的情。

說到那日的事兒,蘭翠至今心有餘悸,緩和著聲音,婉轉著勸道:“看樣子,四小姐似乎早就知道了呢。”

“這一點,我早就知道。可她能拿嶽表哥如何?”杜元春頗為得意的哼笑,“一個是她的夫君,一個是她的庶姐,就她那樣愛麵子,那樣顧全大局的性子,她不僅要啞巴吃黃連,還要撐著笑臉出來給我遮掩,她更不敢和嶽表哥大吵大鬨,便是為了她那兒子,她也得殷勤小意,繞著彎兒的固寵。我在想啊,她心裡憋著氣呢,總有一天得氣出病來。”病了好啊,病死了就更不會礙眼了。

“大奶奶……”蘭翠咬了咬牙,便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她還是要勸說一回,“如今已有好幾人知道了啊。”她現在天天都戰戰兢兢的,看人都不敢看了,就好像誰都知道這奸,情一般,“大奶奶,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再也不能錯下去了。“大奶奶便是不為了自己,也該多為了馥姐兒想想。”您現在是痛快了,可一旦被人發現,馥姐兒的一生便毀了。母%e4%ba%b2和人通奸,馥姐兒真正不用做人了。

“馥姐兒命苦啊,她怎就托生到了我的身上,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