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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也沒見過小舅子隨便伸手問姐夫要錢花的。

她這是怎麼了?怎就那麼自然而然的依賴他,把他當自己人了,真把自己當根蔥了不成,你讓給,人家就給嗎?

想通了這些,她的臉頓時紅起來,火辣辣的熱,扭捏一會兒,主動往他那邊坐了坐。

溫熱的一團往他身邊一靠便把他從深思中扯了回來,伸手摟著她,輕聲道:“怎麼了?”原來,他根本沒把那事放在心上,他想的事情似乎更艱難,自上了馬車之後,他那緊蹙的眉頭便不曾展開過。

嬌娘望著他眉心皺起的山峰,情不自禁便伸手去撫平,當觸上他微有涼意的肌膚,她一頓,心裡唾棄了自己一回,怎就那麼心軟呢,不是每天都警告自己要保持距離的嗎?不能繼續往下陷了。不能。

“無礙。”他握住她的手包在自己手心裡焐著。

他的手心溼潤溫暖,手指白皙乾淨,手掌大而白,那麼令人安心,大手套著小手,和諧美好,她突然有種想十指交握的心動,可她並沒有那麼做,隻靜靜靠在他的懷裡,忽然就紅了眼眶,落下眼淚。

她忙把臉埋入他的懷裡,隻裝作撒嬌的模樣。

他輕笑一聲,扯開肥大的狐裘將她納入懷裡,“怎就這麼會磨人呢,可是一時一刻都離不開爺?”語氣雖輕佻卻不讓人感覺輕浮,尤其當他那下意識的動作,暖她入懷,愛護有加,他的話,更像是寵愛,暖的她眼淚止都止不住。

模糊著嗯了一聲,便嗅著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兒昏昏欲睡。

他撫著她披散在背上的長發道:“你不懂讀書人的氣節,你那弟弟尤其是個外表溫潤聽話,內裡自強有主意的,不到山窮水儘的地步,他不會要任何人的饋贈。”

嬌娘緩和了情緒,臉上重又燒起來,聽他這麼說,她更沒臉看他了。

“謝謝。”她翻轉身子,把腦袋枕在他的大%e8%85%bf上,扯著他的皮裘尾巴蓋住臉,死活不願讓他看。

那微弱的哽咽他豈能聽不見,隻是不戳穿罷了。

他喜歡她把他們看做一個整體,狀元及第樓門口她那下意識的動作他看在眼裡,沒錢自然要問她的夫君要,不必耍什麼把戲。

“睡一會兒吧,回家還得有一段路程。”他往邊上靠了靠,舒展身體,讓她在榻上睡的更舒服些。

“已經睡了,睡了。”她羞赧的咕噥。

“嗬,好,已經睡了。”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捋著她垂在背上的發絲,慢慢想著她出現在他的身邊之後的種種表現,至今為止,這姑娘唯一一次出手反擊便是在柳月的事情上,手段簡直不能看,隻能算是運氣好,她那個鄰家哥哥鐵柱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糊裡糊塗就把柳月帶走了,慧娘更是做賊心虛,自動搬離,整個薑府莫名其妙就隻剩下她一個,他想連她自己都藏在被窩裡偷笑過,不費吹灰之力就獨霸一府。

她也不是不聰明,所欠缺的是心狠,就拿她威脅柳月那事來說,如果柳月和慧娘的位置換一下,單憑她說出慧娘身上的標誌可是趕不走她的,慧娘反而會抓著她這把柄到他跟前哭訴一場,反將她一軍。

做既然做了就該瞞著他不讓他知道,她倒好,他一回去就白著臉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讓他說什麼好呢,她的愧疚心太多了。

勾著手指在她臉上慢慢滑動,感受著她滑膩的肌膚,淺笑釋然,也許,他該稱讚她一聲,在某些方麵,她聰明的緊,不然,他也不會喜歡她,離不開她。日複一日,她的模樣慢慢就刻到了他的心裡,如今雖不至於刻骨銘心,可真的是記住了,一日不見會想念,牽掛。

回到府裡,他自去書房忙自己的事情,嬌娘也不打擾他,在府邸花園裡轉了幾圈消消食之後便回到臥房翻書看,前些日子從翰墨書肆買回來的關於各地風土人情的書她還有許多沒看的。

不想他們前腳進府,稍作歇息,後腳那威國公府世子夫人又派人來了,且還是那個叫花鈴的,點名要見的不是鳳移花,倒成了她。

她不知這裡麵有何緊要,便讓薑媽媽去回稟了鳳移花之後得到他的首肯才放人進來。

“這是我們世子夫人送你的見麵禮,如夫人。”她把一個鎏銀雕花盒奉上。

“沒有無緣無故送人禮物的道理,更何況是世子夫人。”她把自己的這個身份研究的透透的,像她這樣的卑賤的所在,那種高高在上的貴婦是不屑一顧的。

這冷不丁獻殷勤,她可不會認為是自己的人品爆發,讓那位世子夫人一見了自己就驚為天人,然後引為知己好友,從此自己這卑賤的人就有了個出身高貴的女性朋友做靠山。

花鈴麵色淡淡,道:“給你的便是你的,你不認識可以去詢問花大爺,我們夫人讓問一句,你想拜見宗祠長輩登堂入室嗎,如若想,那麼後日便跟著花大爺來我們府上赴宴。”她一伸手,後麵跟著的小丫頭便從袖中掏出一張邀請函遞到她的手心,她這才繼續道:“這是我們夫人特意交代要給你的,像你這般的來參加我們世子夫人的生辰宴,你還是第一個。”

她字裡行間的蔑視讓嬌娘渾身發冷,猛的站了起來,冷笑道:“那真是抱歉了,恰巧那日我身子不舒服,恐怕去不了,多謝你們那位夫人的好意。薑媽媽,送客。”

花鈴抬抬眼皮掃了她一眼,冷笑一聲,轉身而去。

那姿態竟是高高在上的令人發指!

嬌娘氣狠了,抬手將她們送來的禮物狠狠摔在地上,眼眶通紅,眼淚銜在眼中死死不落。

“嬌娘。”鳳移花在門口就聽見屋裡巨大的碎裂聲,緊走幾步闖入進來。便見,她驀地抬頭瞪著他,那眼睛裡的恨意似能滔天。

他心一冷,停住腳步,方才在書房裡琢磨了半響的說辭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神色淒惶,“嬌娘。”

她緊咬的貝齒驀地鬆懈,矛盾的漩渦在她的眼睛裡流淌,看著他,恨著,喜歡著,嚎啕大哭。

“我要回家,我要離開你,遠遠的離開,永不再見!”她朝他撞過來,恨的整個身子都顫唞不安,“你滾開。”

“彆這樣。”他的身體也在發抖,死死抱住她,%e4%ba%b2%e5%90%bb她的發絲,耳朵,脖頸,一點點的安撫。

“彆碰我。”嬌娘哭軟了身子,整個就往地上掉。

他難受的緊,手臂也沒了力氣一般,也隨著她跪到了地上,依然摟緊她的腰,禁錮著她的雙手,承受著她積聚已久的爆發。

屋裡沒有一個人敢進來,薑媽媽等人都提心吊膽的縮頭縮腦等在門外,過了好半響,嬌娘平靜下來,把眼淚鼻涕往他肩膀上一抹,打個淚嗝道:“我好多了。”

鳳移花哭笑不得,緊繃的心也頓時放鬆下來,道:“往後,我是不是要隨時準備做你的出氣筒。”

“你應該的。”嬌娘有氣無力道。

大哭了一回,把積壓在心底的所有壞情緒宣泄掉,她整個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似得。

“是,是我應該的。”鳳移花將她從地上抱起放到旁邊的繡墩上坐著,而他就順勢跪在她的腳邊,彷如她高高在上,而他卑微若塵。

“你做什麼?”嬌娘推他,拿腳踢他,但就是彆跪她。

為何要跪她?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在明天早上10點,%e4%ba%b2們,某山潑糞塗牆要把更新時間提到白天去,今天%e4%ba%b2們都洗洗睡吧,某山今天也早睡,明天爭取三更

48靈犀相通 .

夜,靜悄悄的,聽不到任何鳥蟲的鳴叫,屋內,紅燭滴淚,紗帳層層垂落,滿目暈紅。

他盤%e8%85%bf坐在地上,仰頭看她,她坐在繡墩上,雙腳被他握著放在他的大%e8%85%bf上,她看見他的喉結在緊張的滾動,鳳眸直直的看著她,口未語,那眼睛先說出了話,有不堪,有躲閃,有喜悅和淒惶,他,像是在做一個艱巨的決定,正在做著思想鬥爭。

“我是庶出的。”彷如過了一夜那麼久,他終於緩緩開口。

嬌娘點點頭,這個她早就知道。○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嫡庶在咱們大齊朝有天壤之彆。”既然開口了,後麵的話便好說了。“故,彆看我在你的麵前風光無限,似乎很有本事的樣子,可是我在那些嫡出的世子們麵前,還不如他們喂養的一條犬兒。”

他的話很輕,可是砸在嬌娘的心裡卻很重。

“爺,你在做什麼?”為何要把自己說的那樣不堪,為何要扒開自己的不堪展現在我的麵前?

“噓,聽我說完。威國公府世子夫人的宴席,我每年都會受到邀請,每年都會去,每次都會受到各種各樣的刁難,他們聚在一起談論朝堂、女人、玩樂,都會找一個身份低微的人取笑,耍樂,而我就是那個人。”

“彆說了。”嬌娘輕輕捂住他的嘴,隻覺心裡難受的厲害。

“在心疼我?我很高興。”他輕揚%e5%94%87角,在嬌娘麵前越發放鬆,“儘管如此,我還是每年都會去。”

“為何?咱們不去不行嗎?”嬌娘都快氣哭了,你是去找虐嗎?

“那是必須要去的,那些世子那裡有我要的東西,他們知道的東西遠遠不是我們這些庶子能知道的,所以,儘管每次都會受到排擠,我還是會去。”

“知道他們背地裡都怎麼說我嗎?”

嬌娘使勁的搖頭,“我不想知道,爺,咱們彆說了行嗎?”

為何要把自己的不堪攤開在我的麵前呢?

你是知道我心軟是嗎,是要以此博取我更多的喜歡是嗎?

“要說的,因為,我想要你明日和我一起去,願意嗎?”他含笑看著她的眼睛,“%e4%ba%b2眼看看你心裡的爺究竟是個什麼狗模樣不好嗎?扒開你麵前這個人的皮,看看他的骨子裡究竟有多賤,你會發現,啊,原來這個混賬男人和我沒什麼區彆啊。”

淚,驀地傾瀉而下,怎麼止也止不住。

“你彆笑了,你知不知道,你笑的比哭還難看。”嬌娘壓抑著自己即將崩殂的情感,低著聲音吼他。

“是嗎?”他拍拍自己的臉,齜牙咧嘴做出一個鬼樣兒逗她,“這樣好看嗎?”

“不好!”她噗嗤一聲笑起來,轉瞬,淚落的更凶。

“瞧你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像個孩子。但是,我很高興,這裡。”他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這裡跳動的很快。”

“那麼,明天你願意跟我去嗎?去看看我最黑暗的那一麵。”還是隻想看我風光的一麵。

她的眼睛裡映出他的滿目期待,她的心也跳動的飛快,有一種感覺,他彷佛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他要把什麼很珍貴的東西送給她,這一刻,她看著他,心裡慌亂極了,她若不接,將會後悔一輩子。

那在燈光下如斯晶亮期待的眸子,如若她拒絕,她已然可以想象他失望離去的蕭索,這一次,好像他的心就會隨之冰凍起來,再也不會向任何人敞開。

她不想看見他成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