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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也;金、石、絲、竹,樂之器也。言其誌也;歌,詠其聲也;舞,動其容也。三者本於心,然後樂氣從之。足故情深而文明,氣盛而化神,和順積中,而英華發外。唯樂不可以為偽。

這句話的意思是德是人性之正,樂是德之光華,金、石、絲、竹是樂的工具,詩抒發內心誌意,歌%e5%90%9f唱心中聲音,舞表演內心姿態;詩、歌、舞都源本於內心,然後用樂器來伴隨。所以,情感深厚就會文彩鮮明,氣度宏大就會變化神奇,和順的情感聚積在心中,就會有美好的神采表現在外表。隻有樂才不可能偽裝出來。”

嬌娘心想,弟弟哎,你回答的挺好,然而,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本末倒置了,他可沒答應你任何事,他若考不倒你,到時候隻要說一句:我答應了嗎?

你是不是就悲劇了?

鳳移花點點頭,笑著道:“我想問的是,這句話的出處。”

玉無瑕立時紅了臉,低下頭哦了一聲,又抬起頭來道:“這是大經《禮記》裡麵的一篇。”

“再問,詩經·國風·周南裡麵表達君子喜愛淑女的是哪一篇。”

鳳移花也是促狹的,一邊考玉無瑕,那雙鳳眸一邊含笑的看向嬌娘。

“爺,吃酒。”嬌娘暈染雙頰,那是氣的,用眼神詢問他,你是什麼意思,這是拐著彎兒的在我弟弟麵前說我不淑女嗎?

玉無瑕沒想那麼多,張口便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再問,……”

“……”

一來二去,一問一答間,天色便漸漸黑了下來,華燈初上,嬌娘安排好飯食就站到這二人中間輕咳一聲,以圖引起他們的注意,不曾想,鳳移花長臂一伸將她扒拉到一邊去,便是連玉無瑕也道:“姐,你擋著我了。”

嬌娘抑鬱,仰頭看棚頂上點亮的宮燈,森森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再問,西北戰事頻發,大戰沒有,小戰不斷,對此你有何看法?”

玉無瑕張了張嘴,兩眼一愣,這已不是書本上的內容了。

他兩眼興奮的看向鳳移花,起身便是拱手作揖,長袖深弓,一彎到底,手掌抵住腳背,“晚生輸了。”

嬌娘心想這個弟弟好啊,不說他的學問究竟怎樣,隻這態度她就喜歡,男子漢大丈夫,輸就是輸,沒什麼輸不起,更不需要臉紅脖子粗,敲桌子打碗做出一副心%e8%83%b8狹窄的模樣來。

噫!她眼前一亮,怎忽覺自己這弟弟有魏晉名士風骨,還是說他們讀書人都這樣。

“書本背的不錯,隻是眼界沒有拓寬,我若記得不錯,西市筆墨紙硯行裡有一家狀元及第樓,許多寒門子弟,富家公子都會去那裡討論時政,你怎不去?”

玉無瑕羞窘垂頭,默不作聲。

“他要幫著家裡磨豆腐。”要不然就湊不出束脩來,要不然也不會把玉嬌娘賣了。嬌娘頓了頓,撇開這個話題便道:“爺,用膳吧,您該餓了。”

“那我走了。姐,對不起,我回去好好背書,過幾天再來。”玉無瑕手握成拳,羞愧的垂頭不敢看嬌娘。

“爺。”嬌娘扯鳳移花的袖子,“外麵天都黑了。”讓個小孩子不吃飯就走,你也好意思。

鳳移花心頭舒暢著呢,他在想這小子究竟什麼時候才會發現自己錯了,便道:“看在你姐姐的麵子上,用過膳再說吧。”

“走,吃飯去。”嬌娘一笑,拉著玉無瑕的手就往飯廳那邊領。

鳳移花咳了一聲,嬌娘恍悟,連忙鬆開玉無瑕,殷勤小意的來拉他,語調又柔又嬌,“爺,婢妾服侍您用膳吧。”

“我、不,不用了。”玉無瑕連忙擺手。雖靠著聰明的腦子,刻苦的讀書,費儘心血得來了這鄉貢的名額,可他到底是沒經過什麼世事磨練的,一時還不懂得以大方雅致的方式推拒或者接受。

“讓你吃你就吃,不準說話。”嬌娘瞪他一眼,先給鳳移花擺放好碗筷,布菜,又給他弄好,笑著道:“爺,用膳。弟弟,用膳吧。”

“過來坐。”他笑看她忙的小蜜蜂似得,一邊他一邊弟弟,他看著都累得慌。

“就那麼高興嗎?”他道。

“怎能不高興。”嬌娘先給他舀了滿滿一碗肉羹湯,又立馬給玉無瑕舀了一碗,小心思昭然若揭。

他笑了一聲,看著玉無瑕道:“今年彆考了。”

玉無瑕一頓,頭幾乎埋到碗裡去了,甕聲甕氣道:“沒、沒打算考。”

嬌娘那目光□%e8%a3%b8的看向鳳移花,鳳移花視而不見,依然道:“再看一年的書,出門走走看看,學些時政,懂些人情世故,你今年考也不是不行,隻是進士科你彆想考中,最多考個道士官,那樣的官你倒是還不如不考。你可知,目前的那些太宰首輔們都是什麼出身?明經?明法?還是明算?都不是,是進士。”

玉無瑕驀地抬頭,一雙眼睛亮如星辰,看著鳳移花的目光頗為敬佩,“多謝薑老爺指點。”

“那不考就不考吧。”嬌娘也不懂,話說,這弟弟要是高考什麼的她還能給出出主意幫助幫助,這輪到古老的科舉製度了,她是真的什麼都不懂,連考試程序都摸不著頭腦。

一頓飯吃的算是賓主儘歡,漱口擦手之後,鳳移花又把場所移到大廳裡去,坐在榻上道:“金寶,把他那包散碎銀子還他。”

繡墩上坐著的玉無瑕猛的站起來,已然明白自己犯下的大錯,他明明是給了銀子的,就算沒有後麵他自作聰明的那個賭約,姐姐也是該跟他走的,臉色紅了青,青了黑,最後又給鳳移花行了大禮,不甘不願道:“薑老爺,您好生狡猾。但是,晚生不會再犯同樣的錯兒。銀錢我不要,你把我姐的文契拿來,咱們就此兩清。”

可憐的孩子,你不覺得現在說這些已經晚到姥姥家了嗎。

“君子重諾,不可出爾反爾,怎麼,玉鄉貢,你要做個小人?”

“是你、是你先蒙騙我的。”玉無瑕在鳳移花的冷臉下磕巴著道。

“爺。”您彆逗他了行不。嬌娘把熱茶塞到他手心裡,轉身去推玉無瑕,“今天彆走了,乖,去睡覺吧。薑媽媽,給我弟弟收拾一間屋子出來。”

“姐,你不跟我回家嗎?”玉無瑕扭過頭來問。

回家,回哪個家?

嬌娘搖了搖頭,她被賣,可不僅僅是因為家裡缺錢,缺了弟弟的束脩。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在晚上九點。啵~%e4%ba%b2愛滴們。評論都看了,在此向昨晚上等更的%e4%ba%b2們說聲抱歉,尤其是清水依夢姑娘,看了你的評論,竟然是在五點發的,某山感動之餘又很慚愧,某山爭取能為姑娘加更一章。(╯3╰)

45那人那眼

月暈而風,烏啼陣陣。

晚上,嬌娘賞玩了半響兒鳳移花給她弄的走馬燈,在終於等到他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立馬%e5%b1%81顛顛的殷勤伺候上,躺在床上做小鳥依人狀。⊥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鳳移花心如明鏡,腹內笑的打跌,臉上卻不動聲色,心安理得的受用過一回,閉目睡去,故意弄出鼾聲如雷,嬌娘心有戚戚,暗想自己賠了夫人,冒著被反壓的危險,推他,翻身趴在他%e8%83%b8膛上,戳著他高挺的鼻子道:“那個狀元及第樓是做什麼的。”

鼾聲響徹整張床榻,死活不搭理。

嬌娘繼續戳他,氣憤道:“你彆耍無賴,你之前睡覺從不打鼾,快點給我醒過來。”

依舊打鼾打的兢兢業業,把嬌娘氣的鼻子都歪了,哼哼一聲,那暖暖的小手就往他咯吱窩裡鑽,他驀地睜開眼,帶著笑意,將她從身上扒拉下來,禁錮在懷裡又閉上眼,“睡覺。明天帶你們去。”

“去那個狀元及第樓?”嬌娘心滿意足,輕聲道:“我弟弟需要多去走動走動,他太笨了。”

“和你一樣。”冷不丁聽到這句,嬌娘氣笑了,推了他一下,笑著閉上眼,咕噥道:“我在我們那邊也有個弟弟,弟弟可聽我的話了,我犯懶的時候就使喚他出去給我買日用品,嘿嘿,女子私密用品也幫我買過哦。”

漸漸的,嬌娘臉上的笑就沒有了,臉頰噌噌身邊的男人,銜淚睡去了。

鳳移花睜開眼,摸了摸她的頭安撫,給她掖好被角,擁著她,滿足的喟歎一聲,安心的熟睡。

翌日清晨,還像往常一樣,他聞鼓聲起床,帶著金寶銀寶去點卯,嬌娘又開始一天的繡花生活,她學的認真,現在已基本上手,能獨自繡出一副簡單的五瓣梅花,雖和美觀還有很大差距,但雛形是有了的,至少讓人一看就能看出這是梅花,而不是菊花。

小小的滿足感令她一天的心情都很好,更好的心情卻是來自又多了個可心的弟弟。

當他提出要走時,嬌娘瞪他一眼,給他搬個繡墩放在自己身邊,讓他坐下幫著她捋花線,他就一臉為難的老實坐著,幾次欲言又止,都在她東扯西扯下放棄了。

唔,這個弟弟也是個聽話的好弟弟。

響午過後,鳳移花果真提前回來,還給玉無瑕帶了一身嶄新的衣裳,她還分不清綾羅綢緞,但是這衣裳摸起來又滑又暖,下垂感也好,定然是不俗的。

她、鳳移花,玉無瑕,加上金寶銀寶還有薑媽媽,一行人收拾妥當就直奔了位於東市的狀元及第樓,原來這酒樓生意好,西市那個狀元及第樓是幾年前開起來的分店。

這酒樓位於東市最繁華的地段,門口的來往車輛多有華貴的,上麵的徽標有的鎏金,有的鎏銀,還有的用玉牌,這些多是有身份的人,身邊都跟著一兩個練家子,還有用竹牌的,就像他們這輛低調的紅輪華蓋車,她沒坐過彆家的馬車,也不知人家馬車裡麵是什麼樣兒,她隻知道,這輛外表樸素的馬車裡麵布置的殊為華麗,應有儘有。

且,她還發現,來這酒樓的不僅有男子,便是連梳著高髻畫著濃妝的女子也有,這些女人身邊都跟著許多護衛、仆婢,一瞧便知是富貴豪門裡出來的。

看出她的疑惑,鳳移花便道:“狀元及第樓,有琴棋書畫四層樓,依次分彆在第四層、第三層、第二層,第一層,有些雅間布置隱秘,適合夫人小姐們來此賞玩聚會。”

“爺,請隨奴來。”事實上,在鳳移花回去帶人來之前,他們所需要的雅間便由銀寶安排妥當了。

“走吧。”鳳移花在前,穿著男裝的嬌娘和玉無瑕在他一左一右,金寶薑媽媽在最後麵,都在銀寶的帶領下走了進去。

入門,便見大廳,最顯眼的是東南西北四麵牆上垂掛和畫上去的東西,東邊那麵牆壁上畫的是血腥刑場上,嵇康顧視日影,從容彈奏《廣陵散》,三千太學生跪地聆聽的悲壯盛況,旁邊並附有用剛勁灑%e8%84%b1狂草寫出的,嵇康曲罷最後的歎息:廣陵散於今絕矣。

而在這麵畫壁之下,便是一個台子,上麵鋪著紅褐色雲雷紋的氈毯,氈毯上,左右兩側安置有紫檀木琴案,上麵分彆放著兩把漆黑透亮的古琴,和兩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