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1 / 1)

輕飄飄的道。隨著和他的坦白,她的臉色也越發白如紙,好像在等著最後的審判似得。

“說了什麼?”他在她身邊坐下,奪下她手中的繡棚並銀針,看她這個模樣,手中還是不要有尖刺之物為好。

“今兒早上你臨去之前,我問了你什麼,你回答了什麼,我就在她耳邊悄悄的說了什麼。”手中的繡棚沒有了,銀針沒有了,可她的雙手還是維持著原來的動作,似乎已經僵硬,聲音也帶著顫唞。

“你不知,她一聽便白了臉,好像絕望了一半,她還說,我會得到報應的。”豆子大的眼淚咕嚕從她眼睛裡滾了下來,一顆顆落在她僵直的手心裡,那上頭還有昨日被打而殘留的淺淡紅痕。

鳳移花沉默一會兒,起身去了立在床側的白玉蘭藍鵲屏風後,不過一會兒換了一件家常的白綾長袍出來,便見盤%e8%85%bf坐在榻上的嬌娘哭的越加厲害,他卻笑出聲,“我當什麼事兒,大驚小怪的。她陷害你一回,你禮尚往來還她一回,何必存心。我看看,手上的疤消下去了沒有,我不在家,你自己可記著上藥?”

他半臥圓靠枕上,踢了靴子,伸手便摟過嬌娘,“跟我說說。”

嬌娘靜靜的趴在他的%e8%83%b8口上,雙手緊緊抓住他的前襟,目露愧疚,“她的反應很大,她竟然那麼剛烈,我將要害死她了。”

她哽咽難言,把臉深深埋在他的衣襟裡,過了好半響才顫唞著道:“我隻是要趕走她們,並不想傷了她們的命,可是,我沒有想到她會那樣,她們說是在水井邊上找到她的,抬她回去之後就發起燒來,是我把她扒光了扔在眾人麵前,她活不成了是不是,我會背上人命,午夜夢回,都會有一個女鬼來找我索命……我的手好疼,那個老媽媽好可怕,誰都能隨意賣我,我是一件東西……身若浮萍,不知何時便風吹雨打,粉身碎骨了。”

後麵的話她已語無倫次。

以前有人權的時候她嫌人權有限製,心情不好的時候,和所有人一樣嫌棄天朝這兒不好那兒也不好,可對比之後才猛然發覺,以前的自己過的是多麼奢侈的生活。

“我不能後退,退一步便被逼上來,昨天是打手,明天就打臉,後天就杖責,再到後來割肉刮骨也不能平息彆人心中的怒火。我是東西啊,誰都能拿我出氣是不是?我不想那樣,我反擊了,可她卻要被我害死了,是我害的,是我……”

“彆哭了,你不是已經告訴我了嗎,既告訴了我,便不算你做了壞事可好?”鳳移花一下下撫弄嬌娘的後背,感受著她對自己的傾心依賴,心中熨暖。

“怎能這樣算。”她仰著滿是淚痕的臉瞪他。

“怎麼不能,我是你的夫君不是嗎?你做的所有壞事都該告訴我,跟我商量,今天是這樣,往後也要這樣,可記得了?”他把她往上抱了抱,維持一個麵對麵的姿勢。

嬌娘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鼻水,乖巧的嗯了一聲。

鳳移花嘖了一聲,笑話她道:“怎就變臟貓了呢。趕緊擦擦。”伸著手就去掏自己的帕子,掏了半響也沒找著便要做罷。

“我知道你要找什麼。你的帕子是不是落在彆人的床上了。”她嘟著嘴,斜睨他。雖是哭紅了眼,卻不損一絲一毫的美貌,反而給人一種我見猶憐之感。

他便笑著用袖子給她擦眼淚,故意冷著聲音道:“再哭就真把你賣了。”

“你沒良心,賣了我,上哪兒再找一個對你這般死心塌地的去。”她狠狠瞪他,捶他。

他握住她的拳頭,阻止她行凶,夾在咯吱窩裡禁錮的她一動不能動,隻能抬頭看見他的下巴,白皙的肌膚,精致的輪廓,上麵一顆痘痘也無,讓她有了咬一口的衝動。

隻是隨著他出口的話,她驀地緊張起來。

“我是不希望看到你變的和她們一樣的。”

嬌娘隻覺得自己的喘熄都微弱起來,像有人掐住了她的喉嚨。

便聽他繼續道:“女人該是什麼樣子的?”

“千嬌百媚,各有特色,不會因彆人一句話的限製而去隱藏自己的本性,不會因為人們喜歡什麼樣性情的女人就把自己變成什麼樣兒,千篇一律還沾沾自喜,莫名其妙隨大流給自己也給彆人貼標簽,更不會因為喜歡某個人而把自己變的和人家一樣,最後落得東施效顰,邯鄲學步的結局。”

她突然說了這麼一大串行雲流水的話,鳳移花沒反應過來,她自己先惱了,掙開他的懷抱,站在榻上就踢了他一腳,“都是你的錯。”

蹬蹬蹬便跳下塌往床邊跑,聽見悠揚的鳥鳴猛的又返回來一把將鳥籠抱在懷裡,蹬蹬蹬爬上床,小模樣甚是嬌氣。

“嗬。”鳳移花輕笑一聲,起身隨著過去。

“彆和我坐在一起,不稀罕你。”她把鳥籠掛在床簾銀鉤上,用纖弱的後背對著他。

“你這丫頭,膽子真是越發肥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的語氣含笑,顯然是並沒有真生氣的。

“來,給大爺瞧瞧,怎就忽然能說會道起來了。”他掰過她的臉,撫弄著她櫻紅的%e5%94%87瓣。

嬌娘歎口氣,打掉他的手指,順勢依偎在他的懷裡,悶悶道:“那大爺覺得女人該是怎樣的才好?”

“怎樣的都好,彆個和我無關,隻你彆自作聰明便罷。”他的眸子漸漸轉黑,有一下沒一下的揉搓著嬌娘的耳垂,淡淡道:“我知道,有時也怨不得你們。”

“怨你們,你若傾心隻對大奶奶一人好,便沒有今日的種種。”嬌娘頓時惱的厲害,抓著他的手指就使勁咬了一下。

他疼的嘶一聲,眸光先是一暗,隨後臉上有了笑模樣,輕掰著她的牙齒,逗弄道:“怎學的跟那小犬兒似得,什麼都咬。嘖嘖,口水都流出來了。”

紅%e5%94%87裡尖尖的粉%e8%88%8c若隱若現,編齒如貝,勾的他頃刻便有了%e4%ba%b2%e5%90%bb的**,正待拔出手指收拾她,便隔著厚厚紗帳聽匆匆跑進來的薑媽媽驚惶道:“不好了,大爺,柳姨娘跟著人跑了。”

頓時,嬌娘眨了眨眼,緊接著便瞅向鳳移花,彆個情緒先放一邊,她此時竟是幸災樂禍的,嘿,大爺,頭上綠雲罩頂了啊。

鳳移花戳了她眉心一下,冷聲道:“回來收拾你。”

便起身道:“讓人去把金寶銀寶叫來聽命。”

“是。”薑媽媽馬不停蹄的轉身離去。

“早上下大雨那會兒,還有她身邊的貼身侍婢香兒來求薑媽媽,要出府請大夫看病,怎忽然又傳出她跟人私奔了?”嬌娘拍著%e8%83%b8口,隻覺一塊壓著她的大石頭瞬間便飛的沒影兒了,私奔好啊,總比被她害死了強。

鳳移花穿上棉絮襦袍,扣上金質獸頭腰帶,那雙平日看起來犯著桃花的眼睛掃向嬌娘,嬌娘頓覺渾身冷的入贅冰窟,磕磕巴巴道:“她跟人私奔了,又不是我,你作甚嚇唬我呀。”

他靠近床沿,身體前傾,她便後退,他雙臂撐在她的身子兩側,眸光溫柔似水,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膽寒心跳的,“她,跑也就跑了,我去官府報個案,讓她從此以後見不得人,成那過街老鼠,奔者為妾,連累子孫,永遠抬不起頭來,可倘若你也起了跟人私奔的心思……”他撫著嬌娘細嫩豔麗的臉龐,“上次給你買的那些書還記得嗎,幽州某縣某村,劉姓鄉紳抓獲逃亡妾,處以騎木驢之刑,□流血不止而亡……”

“嗬嗬,你彆嚇唬我。”她強笑著推他。

“不是嚇唬你。”他口吐鱷魚的歎息,看著她滿目同情,“她自來在我眼中便是個貪慕富貴的,從不曾放在心裡過,既不曾在心裡過,這心裡便沒甚牽掛,可你卻不同,記不記得,是你自己先撞上來的,之前救你出那惡霸之手時是這樣,後來,你滿心滿眼是我撩撥我時也是這樣,記性要好,不要忘,明白嗎?”

“你無賴!”她惱羞成怒,抓起軟枕就打他。

他笑著拂開,摟過她的脖頸便在她%e5%94%87上印下輕%e5%90%bb,緩緩點頭道:“被爺說中了啊,你這妮子還真打了和她一樣的心思不成?”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

“才不是。就算要走,也要和你這混蛋劃清界限之後,光明正大的走。”她瞪著他,嬌聲咕噥,跟撒嬌一樣。

“得了。”他頓時陰雲轉晴,“有這覺悟便是好姑娘。你在屋裡呆著,我去看看情況。”

“我隨你去看看,看看柳姑娘的逃跑路線,以後說不定我也用得著。”她故意說這話氣他。

他哼笑一聲,“逃跑路線可不是能重複的,你以為,經了她這事兒,我這府裡還會掉以輕心?明日我便讓銀寶去奴隸市場買幾個身強力壯的昆侖奴回來。黑不溜秋的男人,晾你們也看不上眼。”

“誰說的。”嬌娘穿上狐毛皮裘並雲紋小紅靴,“有些人不注重外貌,人家就日久生情了,那你能怎麼辦,這事兒可是防不勝防,追根究底卻是你的魅力不足的緣故。”

“你這妖精,養熟了之後,越見伶牙俐齒。老實些跟在爺的後麵,外男跟前不許吱聲。”

“為何,爺也忒霸道,還要封了婢妾的嘴不成。”

得,又婢妾上了。

鳳移花牽著她邊往外走邊道:“你有再多的話隻跟爺說,爺聽著。”就你這嬌憨細軟的聲嗓,誰聽了誰都以為你好拐騙。

他又回味無窮的咂摸起她在床上時的求饒求歡聲,整個身軀忽然都暖燙起來。

撇開奴婢們戰戰兢兢,惶惶不安的臉不瞧,冬雨淨空,就著晚霞,亭台樓榭,景象甚是舒雅怡人。

“大爺。”銀寶提著衣擺匆匆跑來。

“如何?”

“奴領著人把整個府邸都查看了一遍,發現東南角上的院牆被雨水衝刷的磚塊鬆動,坍塌了半邊,許是從那處逃的。”

“走,去看看。”

“是。”銀寶此時也是屏息斂神不敢玩笑。

哪個男人頭上被戴了這麼一頂有顏色的帽子,這心情也不會好。他家大爺擅忍,真實情緒輕易不外露,這會兒他也是戰戰兢兢的,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隻慶幸一點,虧得不是玉姨奶奶,他今兒個可是見著大爺的反常了,他們主仆被大雨阻在一間茶鋪裡,巧是裡麵有一對賣鳥訓鳥的爺倆,老的胡子邋遢,上了年紀,小的是個姑娘,模樣端正能看,在那茶館裡混的很是如魚得水,看她在男人之間穿梭有餘,一會兒調笑這個,一會兒摸摸那個,一會兒還能說唱上葷段子便知是個放浪的嘴饞的,見著他們大爺便上趕著要和大爺賭色子猜大小,爺要是輸了便留宿不準走,要是贏了便抱得美人歸,他嗤笑,就她那個長相也能算是美人嗎,彆儘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爺卻說,若贏了,他不要美人隻要她手裡那對會銜珠子的芙蓉雀,銀寶隻當爺要弄來自己玩,不想竟是送給玉姨奶奶的。這都多少年了,爺又開始為女人費心,以前是玲瓏,後來是大奶奶,隻願這回這個能有始有終,莫要往大爺心上再插一刀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