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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又是自己的%e4%ba%b2姑母,往常便疼她多過其他姐妹,嫁進來不幾日便哄得侯夫人把管家權給了她一大半,這更是助長了她的氣焰,真個以為自己無往不利的了。

可她嫁的人卻不是省油的燈,她心有七竅,那鳳移花便有十竅,她若是那孫猴子,鳳移花便是那如來佛,小夫妻從成%e4%ba%b2洞房夜開始便開始過招,幾次三番在鳳移花那裡吃了虧,她早就記恨在心,一心想把鳳移花調,教的如同西府裡十三爺一樣,惟夫人命是從,可她卻打錯了算盤。

人和人不同,西府十三爺鳳辰良和他妻子柳氏,那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人家那算是閨房情趣,到了她和鳳移花那就完全不同,這裡麵夾雜著一個鳳移花暗恨的嫡母,侯夫人杜氏在裡麵,她杜春娘的“大誌向”這一輩子就彆想在鳳移花手裡實現。

杜春娘卻是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明知鳳移花是個硬茬她卻依然不怕死的去碰,好似鳳移花是一匹烈馬,彆人都馴服不了,當她馴服了的時候,她便是高人一籌,和彆人不同的。

這院子裡住的無非就是那些人,妾室、通房,還有野心勃勃攀高枝的丫頭們,她這是故意給那些小賤人難堪呢。

她這也不是第一次罵了,鳳移花一個月裡有二十八天不在,她逮不著人弄他,就找這些個小賤人出氣。

各屋裡反映各異,有隔著窗戶縫往外看,撇嘴的;有讓小丫頭往門口潑了一盆水,打扮的花枝招展出來看笑話的,還有性子軟,膽子小,門窗緊關當縮頭烏龜的,嘴臉百態,又把杜元春氣個倒仰。

“我說姐姐,誰又惹了您不痛快,妹妹替你教訓她。”這女子穿了一件水紅色的對襟襖,梳了斜鬢,上頭插了一朵牡丹絹花,整個人看上去妖裡妖氣的,名為彤兒,乃是老太太所賜,故,便是杜元春也要避讓她三分。

“誰惹了我?哼。”杜元春嘴角一歪,拿帕子裝模作樣抿了抿嘴,“還不是那些個小賤蹄子,一個個都是不省心的。”袖子一甩便要回屋,不想,門外走來個串門的,也不知她是剛來啊,還是躲在暗處看了好半天的笑話。

“大嫂,和誰生氣呢。”

“呦,我當是誰,原來是大姑娘來了,快屋裡坐。”轉瞬笑靨如花,和方才那一副猙獰狠厲模樣判若兩人,閉口不提剛才的事兒,仿佛不曾發生過,臉上一點尷尬痕跡也無,這便是杜元春的高明處,一張甜嘴,一顆聰明的腦袋,精通人情世故,這府裡上上下下的主子無不對她又愛又恨。

“不坐了,大嫂,我來找你是想要你陪我出門轉轉。”鳳芸兒%e4%ba%b2熱的抱住杜元春的手臂,笑道:“好嫂子,這一場雪一下便是五六日,人家都在屋裡悶出病了。”

“也不是不行,隻是,也得太太同意才行,她若說行,那咱們就立刻出發,她若說不行,我的好妹妹,你呀還是繼續留在屋裡讀書作畫繡荷包去吧。”

“這是自然,便是母%e4%ba%b2讓我來尋大嫂的,母%e4%ba%b2說了,我跟著旁人出去她擔心,可跟著大嫂她是放一千個一萬個心的。”

這話說的好,杜元春心裡聽著受用,便笑道:“合著我在你們娘倆心中便是那武夫那護院了,專門護你這大小姐安全。”她%e4%ba%b2昵的點了點鳳芸兒的鼻頭。

“那可不是,有嫂子一個就能頂好幾個護院呢。”鳳芸兒笑道。

“你且等我,我這就去安排車馬。”杜元春道。

“不用了,我來找你,母%e4%ba%b2便安排好了的。走吧,大嫂,我屋裡的薛濤箋、生宣從昨兒個起便缺了,隻是雪大我沒想讓人去買,這會兒好不容易晴天了,我可要好好去書肆裡添置幾樣。”

“你就是好心,家裡那麼多下人,你吩咐誰去買不可,他們也就是這個用處,你不用白不用,省的他們偷懶耍滑。”杜元春輕聲訓責道。

姐們倆好的一個人似得,手挎手往屋裡去,杜元春道:“妹妹等等我,我換了衣裳,咱就走。”

鳳芸兒乖巧的點點頭,“大嫂自去便是。”

她乃是從杜氏肚子裡爬出來的嫡女,鳳移花的大妹,在她出生之前,青陽侯府裡隻有一個孩子,那便是鳳移花,自從她出生之後,杜氏第二年便生了嫡子,自那之後,青陽侯的兒子女兒便如雨後春筍般往外冒,把個判了多年嫡子的青陽侯喜的什麼似得,滿心裡認定這都是鳳芸兒帶來的,故此疼她勝過所有姐妹,她在青陽侯府的地位便是第一姑娘,金尊玉貴,誰都寵著她,難得的是,這姑娘沒養成跋扈的性情,反是溫順乖巧,讓眾人又更愛她幾分。

十裡長街,道路兩旁店鋪林立,各色旗幟高掛長杆,有酒肆,有米鋪,肉店等等不一而足,熙熙攘攘,好不熱鬨。

大齊因是破了唐而建國,風俗習性深受唐代的影響,對女子的約束開放許多,故此,街上穿著男裝帶著丫頭護院出來逛街置物的女子也不是沒有,隻她就發現了兩個,似乎都是跟著家中長輩出來的,一個跟著兄長,一個似乎跟著自己的父%e4%ba%b2。

這發現令嬌娘欣喜,興奮的拉著鳳移花問道:“爺,你快看,那個穿著灰毛皮裘的小個子是不是女扮男裝和我一樣?”

鳳移花歪了歪頭往外看了一眼,嗯了一聲,笑道:“還是熟人呢。待機會合適,爺請幾個兄弟去你院中坐坐,吃頓酒席。”

他話裡的意思便是要升她做如夫人了,隻是嬌娘滿心都在外麵的風景上,這會兒並沒聽出,而是繼續道:“爺,往後我換了男裝也能隨意出來嗎?”

小手有些可憐的揪扯住鳳移花的衣袖,“好不好,你依了我吧?”

鳳移花捏了把小嫩臉,摟著她道:“叫聲好聽的來。”

嬌娘嘟了嘟嘴,仰頭笑道:“你想聽什麼我便叫什麼。”那一副乖巧精怪的模樣惹得鳳移花手癢心癢,低頭在她耳邊笑言幾句,她便紅了臉,一把推開他嬌嗬:“怎這般不正經!”

“你允我一月出來……五次,五次如何?”嬌娘伸出手掌在他麵前晃了晃。

鳳移花但笑不語,嬌娘恨恨跺腳,忍痛割舍扣下兩根手指,“三次,不能再少了。”

她皺著眉,眼睛有些冒火的瞪著他。

真是的,怎這般不可愛,圈養隻小狗還要每個晨昏拉出來溜溜彎呢,她隻是要求一月出來三詞放風罷了,怎就比登天還難。

“並非不讓你出來。”鳳移花攥住她的三根手指,壓下,“而是怕你遇上不能碰見的人吃虧。”

“嗯?”難不成玉嬌娘還有仇人?

鳳移花搖搖頭,心知她還不知府中大奶奶的厲害,便道:“也罷,一月三次,你不能來東市,東市多是達官顯貴來的,你去西市,身邊最少要跟著十人。”

“爺的意思東市是富貴人逛街的地方,西市才是下賤人呆的地方?像我這等的就該去那地方?去就去有何大不了。”嬌娘氣苦,可又不得不承認,人分三六九等,在古代尊卑嫡庶尤其分的清楚。

“你個小妖精,爺這是為你好,竟跟爺耍起小性子來了,瞧爺如何罰你。”猿臂一伸,將人壓下便要%e4%ba%b2弄。

“彆、彆,簾子還沒放下呢。”

鳳移花逗她玩罷了,並非真要如何,伸手去勾簾子時打眼瞧見了一頂轎子,上麵青陽侯府的標誌極為明顯。

此時他們正在東市的主乾路上,路麵極為寬敞,容納四頂轎子同時進出也寬綽由餘,他們坐的轎子在路東,而青陽侯府杜春娘和鳳芸兒乘坐的轎子則在路西,中間隔著挑擔的、行走的,還有一輛馱著糧食的獨輪車,鳳移花眼尖的瞅著了杜春娘等人,那邊的人卻沒瞅見他們這輛沒甚標識的普通紅輪華蓋車。

鳳移花看了眼身下女喬喘可愛的小娘,直接揚聲吩咐道:“暫且不去彩衣閣了,直接去東南角翰墨書肆。”=思=兔=在=線=閱=讀=

原先他是打算給嬌娘重新購置衣物首飾的。

作者有話要說:  O(∩_∩)O~,求包養。

☆、飛上枝頭

翰墨書肆坐落在東市主乾路東南角的一條深巷裡,人跡相對於熱鬨的主乾路便少了許多,然,酒香不怕巷子深,這書肆裡麵賣的筆、墨、紙、硯價格雖貴質量卻是上乘,加之店中各色書籍齊全,故,備受文人墨客並閨中才女的青睞。

車轔轔,駛出了摩肩接踵的熱鬨人群,又走了一段路,嬌娘便覺外麵的喧嚷聲小了,漸漸的周邊環境便安靜了下來,紗簾被肅冷的冬風吹來,一股幽香鑽入她的鼻子。

“哪來的香味兒?”挑開簾子往外一看,街道兩旁滿樹黃花,樹底潔白的雪地上,落英繽紛,白似練,黃若初春嫩柳葉,讓人看了心情便不覺歡暢起來,嫩嫩的黃色,那是早春的信使。

“此為臘梅。”鳳移花%e5%94%87角一撇,“有何稀奇,不比咱們府上,你那院中的兩株老梅,皮皴骨鱗,虯盤若龍,枝椏延伸錯落有致,玲瓏有特性,花紅似火,白若雪,香味兒清幽,那才是梅中之王,哪裡是這等隨處可見的黃臘梅比得上的。”

嬌娘見他如此不屑此花,便嘲笑道:“爺是見慣名花金草的,故,眼裡才沒有這尋常的黃臘梅,可婢妾卻是個沒見過什麼大場麵的,眼裡心裡也隻看得見黃臘梅罷了。”

話才說完,她便後悔,驀地咬住紅%e5%94%87,睫毛簌簌顫唞,眼睛垂了下去,模樣怯怯。

鳳眸斜睨定定掃了她半響,他在她下巴上捏了一下,“你倒是聰明,爺還未說你什麼,你到先示弱,怎麼,弄出這般惹人愛憐的小模樣,想以美人計抵消你方才的無禮還是怎的?”

嬌娘仰起小臉,身子也弱弱的偎依上去,軟著聲嗓道:“婢妾說實在話也不行了?”

整個小身子小心翼翼往他懷裡擠,見他敞著懷任由她偎過來,心裡長舒一口氣,臉上便笑道:“是真的沒見過什麼好花,所以才覺得無論咱們府裡的紅梅白梅還是這巷子裡的黃臘梅都是好的,爺想到哪裡去了,你看你,那心思深不可測,明明隻是簡單的話罷了,爺非要往深處想。”她躺在他懷裡,小手揪扯著他領子上的黑毛,小聲撒嬌抱怨。

鳳移花氣笑了,在她小%e5%b1%81%e8%82%a1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合著,到了便成了爺的錯,是爺想多了?”

“就是你想多了。這人話呀,聽過就該忘了,越是咂摸裡麵的事兒越多,鬨騰的自己反倒不開心了,忘了,忘了吧,莫要當真。”

這話裡的深意鳳移花聽出來了,氣不得,笑不得,掰著她的小腰折到懷裡壓著,揉搓著,“你那意思莫不是暗指爺心%e8%83%b8狹隘,你一個小女人的話爺都要在心裡琢磨半響?”

和他相處短短幾日,他的脾氣她也摸到了一點,感覺他這會兒並未真生氣,便繼續和他瞎談,有一下沒一下扯著那黑毛,笑盈盈道:“這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我的意思是,人話難琢磨,琢磨來琢磨去裡頭的深意便大了,倒還不如左耳聽右耳冒,隻要自己知道自己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