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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拍婚紗照要一萬多塊,婚紗攝影的把他們弄到海南去拍,到底是去旅遊還是去照相啊。他們倒是省心,把裝修的事情丟給了我。

王八和董玲一走,裝修的木匠、瓦工、電工,都反了天,根本就不聽我的,每天磨洋工就罷了,做出來的東西也不行,我吵架也吵不贏他們。一來二去被他們呼來喝去當小工。

這天我在公寓裡,站在人字梯上打電錘,屋裡就進來個人。我當時沒看見,那人估計在我腳底下站了半天,我才看到。

我一看見這人穿著人模狗樣,還夾著個皮包,把他當做推銷員,就停了電錘,對那人說:“我們材料都買完了,不用來推銷。”

那人連忙搖頭,“我不是推銷材料的。”

我就心裡煩了,肯定是同單元的住戶,我昨天還和對麵的吵了一架,他們說我們裝修聲音太吵。

“就這麼幾天了,”我對來人說,“都是鄰居左右的,忍著點嘛。”

“我不住這裡。”那人說,“我是來找個姓徐的師傅,聽說他在這裡,麻煩你幫我把他喊一下。”

“這裡的工匠沒得姓徐的啊。”我說,“你要找裝修工人,到西陵一路去嘛,哪裡成堆。”

來人有點急了,“我從長陽西坪打聽過來的,不是找裝修工人,是找那個走陰蠻厲害的徐師傅。”

我這才明白,這個人是來找我的。於是從人字梯上走下來,把電錘給放在地上。對來人說:“你找我做什麼?”

“是你嗎?”來人說,“我真的不是找工人的。”

我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你沒找錯,就是我,我叫徐雲風。”

“對對。就是這個名。”來人興奮一下,看見我這個樣子,有沮喪起來,“徐師傅這麼年輕啊。”

“你是誰?找我做什麼?”

“我姓袁,叫袁繼東,家裡老人有事,有人點醒我,說湖北走陰最厲害的人就是你。”袁繼東看了看我,“真的是你。。。。。。。”

我這幾個月一直給王八幫忙,都差點忘了自己還有個身份,過陰人。

我對袁繼東說:“是的,湖北四川這塊走陰的都歸我管,你有什麼事情嗎?”

袁繼東左右看我都不像個術士,估計他認為的術士都是電影裡那些仙風道骨的老道士吧。

我換了身衣服,和袁繼東走到涼台上談話。袁繼東把他家裡的事情都給說了。

袁繼東說話的時候,總覺得他身上不對勁,他身上一股寒氣,我突然意識到,袁繼東的身上一定爬滿了臟東西,隻是我現在看不到了。

袁繼東把情況說完,問我能不能現在就去他家裡看看。我吩咐了裝修的幾個工人,故意板起臉說不能誤工之類的話,幾個工匠仍舊坐在地上抽煙,根本不搭理我。

我也沒辦法,隻能跟著袁繼東走了,這是過陰人必須要做的事情,無法拒絕的。袁繼東開車帶我去他遠安的家,我看見他的臉色沮喪,就知道他根本就信不過我,隻是碰碰運氣而已。這個我不奇怪,我自己都信不過自己。

車到了袁繼東的彆墅,已經是傍晚,我一進袁繼東的院子,幾乎產生了錯覺。這哪裡是個房子啊,在我看來,這個彆墅,院子完全就是個墳場,而這個小洋樓,在我看來,就是個巨大的停屍房!

我在路上已經和袁繼東交談過,知道他是一個礦&老板,家裡發生的事情,他也跟我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了。他說的那個秦大媽,就是死前讓他來找我的走陰的老太婆,我有過一麵之緣。那還是我和王八剛認識趙一二的時候。

這些閒話就不說了,我先沒有進屋,繞著房子轉了兩圈,袁繼東等我轉完了,就問我,“徐師傅,你看出什麼門道沒有?”

我沒有回答,其實我轉了兩圈什麼都沒看出來,就是覺得這個房子陰森森的。院落裡長滿了雜草,也沒個人來收拾。而且放在角落裡的那個棺材,我看到第一眼就背心發毛,我都不敢去接近。

我當然不能跟袁繼東說我出了覺得詭異,什麼門道都沒發現,隻能故作深沉。臉上儘量去模仿以前王八做事時候的表情。

袁繼東不曉得是不是被我給唬住了,還是更加不放心我,反正他臉色很難看。處於禮貌,還是恭恭敬敬的請我進屋裡去。

我剛走進門口,就聽見屋裡有人在哭,聲音也不大,就是那種哭了很久,嗓子都哭沙啞了的聲音,斷斷續續。

我問袁繼東:“你沒告訴我你父%e4%ba%b2哭的事情啊。”

袁繼東隨口回答我,“我爸本來就沒有哭,他從生病到病死,然後死而複生,都是硬[tǐng]過來的。他年輕的時候當過兵,我從來沒看他哭過一聲。”

可是我耳朵明明又聽見了沙啞的哭聲,我就自己順著哭聲的方向走過去。結果就順著聲音上了二樓,一直走到臥室,一張床擺在臥室的中央。

袁繼東跟這我上了樓,我站在床前,對袁繼東說:“你是不是每天睡這張床?”

袁繼東說是的。

我就說:“你天天睡這張床,這張床下麵一直有哭聲你聽不見麼?”

袁繼東臉就白了,“徐師傅,我是個直白人,你來幫忙,我懂禮數,該給的錢我一定不少你的。”

我明白袁繼東的意思,他還是不放心我,怕我是那種裝神弄鬼騙錢的。這要是放在從前,我立馬就扭頭走人了,可是現在不行啊,我不是以前了。我好不容易弄到這麼個身份,總不能敗壞這個名聲吧。

我想到這裡,硬著頭皮跪下來,慢慢把垂在床沿的床單往上提。果然我看見一個人卷縮在床底,呀呀的哭聲就是從他身上傳出來的。

我強忍著害怕,招呼袁繼東來看,袁繼東看了之後,眼睛睜得老大,頭上冒出汗,嘴裡說:“這是我爸爸房間裡的東西,怎麼會到我床底下來,我爸明明不能下床的,還真是奇怪的很。”

我聽了袁繼東這麼一說,再回頭看的時候,發現剛才蜷縮著的那個人,已經消失了,再看的時候,就是一個小陶罐放在那裡。那個小陶罐灰黑色,半尺高,圓鼓鼓的。

我對袁繼東說:“那個罐子是不是裝骨灰的?”

袁繼東說:“不是啊,這東西我從小就看到,一直放在我爸爸房間的櫃子上,是我爸爸放糖,放雜物的管子,有時候也放點零錢。”

我對袁繼東說:“這種罐子我在彆的地方看到過,就是拿來裝骨灰的。而且我剛才根本就沒看到罐子,我看到的是一個人在哪裡。”

袁繼東爬到床底,一下子把那個陶罐給拿了出來,遞給我看,“我不怕這個東西,我看了幾十年了。”

我看見這個陶罐上方隻蒙了一層牛皮紙,用細棕繩給綁在罐口。就問袁繼東:“這裡麵真的不是骨灰?”

“絕對不是。”袁繼東一把將牛皮紙給撕開,“這個罐子是應該是放藥的。”

但是袁繼東把手伸進去,摸索一陣後,就不說話了,他把手給抽出來,原來裡麵什麼都沒有。

“你剛才說,這個罐子是放糖的,不是放藥的。”我問袁繼東。

袁繼東就回答:“這個罐子一共有四個,這隻是其中的一個。”

“那你把其他三個拿給我看看。”我對袁繼東說。

袁繼東點頭,“其實這四個罐子一直都放在我爸房間裡的櫃子上,我起了這個新房子,他還舍不得老家業,從老屋裡帶過來的。”

“那不說了。”我肯定的說,“這個罐子有問題。”

袁繼東抱著罐子,往樓下走,我也跟著。隨著他進了他父%e4%ba%b2的房間,在進去前的一刹那,我放佛看到了屋裡站滿了人,但是在走進去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了。

是的,屋裡一個人都沒有,床上也沒有人。

袁繼東就慌了神,“我爸呢!”然後手上的陶罐就咣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思▼兔▼在▼線▼閱▼讀▼

陶罐摔碎,我就看到碎片中有個東西,我猶豫一會,還是強忍著害怕,把那東西給拾起來。說實話,這個東西我拿在手上很難受,這是一小截骨頭,人手指的骨頭。

袁繼東在房間裡查看一會,確定他父%e4%ba%b2不在屋裡,又看了看床邊的櫃子,對著我慌張的說:“那幾個罐子一直都是放在這裡的!”

我看向櫃子,上麵什麼都沒有。

我問袁繼東:“你說你父%e4%ba%b2,自從生病,就臥床不起是不是?”

“是的,他還陽後,也不能走動的。”袁繼東說:“我大意了,我去西坪打聽你的下落,想著當天就能回,可是他怎麼就不見了。。。。。。”

我走到床前,呆了一會,然後問袁繼東:“現在幾點了。”

“七點三十五。”

“那好,”我對袁繼東說,“你等我一會,等天黑定了,我帶你找你父%e4%ba%b2。”

“我爸是不是被鬼給拉走了。”袁繼東驚慌的問。

“如果是被鬼拉走了。”我回答,“那我也不用來了,而且你父%e4%ba%b2的屍體就應該躺在床上。”

“現在天已經黑了。”袁繼東說,“為什麼還要等一會。”

“因為我要找你父%e4%ba%b2去哪裡,就不能見光。”

我安心的等了一會,然後戴上了隨身的草帽。是的,這事我沒有跟王八說,我沒了傀儡,沒了殺鬼的能力,但是有一個本事,守門人收不去。那個隱藏在我身體裡的草帽人。

當我戴上草帽的時候,袁繼東就傻了,而且從他的表情來看,他對我已經完全信服。任誰看到我現在的樣子,都會驚慌失措。我戴上草帽後,也從來不敢照鏡子,因為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是無比的可憎。

房間裡的藥味在我鼻孔裡變得十分刺鼻,我渾身難受,但是我記住了袁繼東父%e4%ba%b2在床上的味道。一股讓我忍不住嘔吐的腐臭味。

我真的開始吐了。

吐了一會之後,我能感覺到戶外已經完全黑下來,然後慢慢順著腐臭的味道,跟著走。腐臭的味道從床上延伸到房間的地麵,然後又延伸到客廳,我跟著氣味走到大門,然後又走出院落,出了院落拐了個彎,繞到彆墅的後方,彆墅的後方是一個山坡,山坡上種滿了橘子樹。

袁繼東也戰戰兢兢的跟著我,他現在被嚇怕了,因為我的動作越來越怪異越來越緩慢,當我走到橘子樹林的時候,虛弱的說:“你能不能扶著我。”

袁繼東猶豫一會,把我胳膊加起來,我肩膀皮膚一陣撕裂般的疼痛。

我指點袁繼東把橘子樹林走完,看見前方是一個荒地,而一個人正在地上飛快的爬來爬去,動作敏捷。那個人,正是袁繼東的父%e4%ba%b2!

袁繼東一看見自己的父%e4%ba%b2在地上滴溜溜的爬來爬去,就慌了神,又是害怕,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