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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的董小姐 小宴 4328 字 3個月前

候能結束。”她下意識地喃喃自語,繞過屏風,正欲解衣上榻。忽然,頸間一陣劇痛。

江月正要呼救,嘴上卻被一隻有力手捂住,然後……眼前一黑,再無知覺。

“醒醒,董江月!”江月被這名字嚇得一個機靈,登時睜開雙眼。“啊!!!”

“叫什麼叫!”

“阿、阿古……?”

江月此時躺一個山洞之中,陡然見到一張離得又近、又大還又熟悉麵孔,不由嚇得往後倒退了好幾步。隔開了一段距離,她終於看完整了那人五官,確然是與阿古一個模子裡刻出來,隻是看起來年紀比阿古大了幾歲,人也滄桑成熟,重要是,他有一雙藍色眼睛。

那人沒什麼多餘表情,隻是遞出一隻烤好兔子%e8%85%bf,“趕緊趁熱吃了,咱們還得趕路。”

第19章 失蹤

一個噴香撲鼻兔子%e8%85%bf,和一個藍眼睛陌生人,江月再三衡量,終於抵抗住了生理需要,輕聲問道:“你是……?”

“帖穆爾。”男人見江月神情,索性主動拉起她手,讓她握住肉%e8%85%bf,然後轉身往山洞口去,。“我是阿古大哥,你可以叫我帖穆爾,願意隨他叫一聲大哥也可以。”

帖穆爾身形高大,兩肩極寬,他站了山洞口處,竟可以擋住所有透進來光線,“填飽肚子就要走了,不知道魏人什麼時候會來追,咱們要翻過毓山才行。”

他自說自話,江月一麵小心翼翼地打量,一麵撕咬著手中兔肉。她隻見帖穆爾動作熟練地熄滅火堆,把仍帶著香氣兔肉用一張牛皮紙抱緊,繼而揣入懷中。他好像既不意自己心思,也全然沒有傷害自己想法……大抵不是來替阿古尋仇?

腹中饑餓提醒著江月,她錯過絕不止一頓飯而已。略作猶豫,江月試探地開口:“是你之前打昏了我?我睡了多久了?”

帖穆爾回神掃了眼江月,女孩兒神情鎮定,竟然不顯露半分恐懼。帖穆爾有些意外,嘴上卻還是不溫不火地解答了江月疑惑,“一天一夜,我手勁大,不過你肩頸傷,我已經替你上過藥了。”

“你要帶我去哪?”

“我家鄉。”帖穆爾麵色坦然,隻一雙碧藍如海眼睛,像是蕩著隱隱哀傷。“是阿古來信叫我來此地接應你們二人……他雖然去了,可你是他認定妻子,我自然不能罔顧你死活。”

帖穆爾漢語儼然沒有阿古熟練,平穩腔調中還帶著些薩奚口音。

這是江月第一次自己知情條件下接觸薩奚人,他穿著民族服裝,衣領上有一大圈動物皮毛,手背上也繪著圖騰,健碩身軀和小麥色肌膚都昭示著他遊牧民族身份。

他雖是阿古哥哥,卻比阿古像一個異族之人。可此時,江月卻全然沒有仔細分辨心思,那句“他認定妻子”,重重地砸了江月心上。

江月微帶幾分防備地盯著帖穆爾,沉%e5%90%9f一陣方溫聲詢問:“你說你是阿古叫你來,可是我從未聽阿古提起你……阿古……也從沒說過,他要娶我。”

她自己身陷囹圄,顯然不能冒昧告訴對方自己既不打算隨他離開,不願意嫁給阿古。江月巧妙地避開話鋒,選擇了為委婉表達方式。

帖穆爾聞言頗為驚訝,江月隻從他眉梢一揚一之中,便發覺這個男人對此前祁璟營中之事知之甚少。

“阿古生前沒有告訴你?”

“沒有。”江月故作遺憾地搖了搖頭,“不過,他叫我等他,我等了……但他,沒有回來。”

帖穆爾像是沉入巨大悲傷,一言不發地站江月身前,連眼角都跟著低垂了下去。

誰知,他緘默半晌,後仍是斬釘截鐵地道:“阿古既然遞了口信給我,自然是要托我們照顧你。你放心,不管阿古或不,我帖穆爾都會把你視作弟妹照顧,走吧。”

沒有給江月留下任何回轉餘地,不曾詢問過江月意見。

“等等!”

江月%e8%84%b1口喚道,帖穆爾帶了幾分不耐地站定身子,“怎麼?”

是索性直接挑明事實?還是伺機再動?

“我……我要解手!”

三天三夜殊死搏鬥,毓關終於回到魏人手中。

一具具馬革裹屍戰亡將士被人從關外抬入關中,大火之後焦灼味道仍然揮之不去,整個毓關沉重、安靜而肅穆。

這一仗饒是有大火相助,卻也是十分慘烈。隻因勝利來得比想象中要,大家憔悴臉上,仍然個個布滿喜色。

是重振國風驕傲,也是生還慶幸。

立關隘之上祁璟,已經整整三天不曾闔眼,他用後支撐自己精神,一麵布置人手,整修大火燒過毓關,一麵調兵遣將,加防毓關,以免薩奚人去而複返,再次拚殺。

雪又紛紛揚揚地下了起來。

兩位副將各自領命而去,守祁璟身邊,隻剩陸閱山一人。

“將軍,營帳已經搭好了,您回去睡會吧!”

祁璟萬分疲憊地揉了揉額心,甚至帶了幾分懨懨地“嗯”了一聲。待人走到帳篷邊上,才恍然想起什麼事一般,“閱山,你累不累?”

累,怎麼不累。

“沒事兒,將軍有事吩咐吧。”

“你……我得麻煩你回一趟夏州城,那邊沒人我不放心。”祁璟神色淡淡,卻始終沒有看向陸閱山眼。待他又沉默了一陣,方抬起頭來,“把咱們捷報,告訴江月吧,主意既是她出,想來她一定惦記著。”

陸閱山了然於心似一笑,點了點頭,“將軍說是,那屬下去去就回。”

“不必急,你夏州城歇一天,明日帶上江月,一同到毓關來。”

“將軍放心,閱山必不辱命!”

祁璟目送陸閱山單騎離關,心裡實有些惴惴不安。照理說,一場酣暢淋漓戰爭結束,饒是他再辛苦,也從沒有過這樣空落落感覺。像是找不到著力點一般……沒由來得讓人煩躁異常。

雪越下越大,祁璟孤立了一陣子,到底是掀開帳子,回到久違溫暖與安寧中。

“將軍!不好了!”

祁璟隻覺得自己還沒睡太久,帳外便傳回陸閱山熟悉聲音。他揉著眼睛坐了起身,正要數落對方,卻聽陸閱山紅著雙眼道:“董姑娘消失三天了!薛徽找了整整三天,就差夏州城掘地三尺了!無影無蹤!”

三天……三天是什麼概念?

祁璟隻覺所有乏意都這一刻消失殆,給他三天,他大可以不眠不休地帶著江月從毓關逃到薩奚腹地,可以讓江月連屍骨都這世上蕩然無存!

“怎麼不早來報!”祁璟已近失控地低吼了一聲,“薛徽人呢!”

祁璟從床上一躍而起,扯過一旁擺著衣裳胡亂一披。

“還夏州城內搜人。”

祁璟張了張口,卻沒出聲。陸閱山觀他口型,猜忖必是一句臟話,當下不敢再多嘴,隻默默地跟著祁璟離開營帳。

“半個時辰,一千兵馬。你領人設法摸到薩奚逃兵尾巴,打探下消息,彆暴露行蹤。”祁璟劍眉緊蹙,乾淨利索地翻上馬背,“速去速回,彆損傷兵馬。”

“是!”▲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陸閱山立正之時,祁璟身影卻已然遠了。

孤孑而勇毅,獨自消失茫茫大雪之中。

“帖穆爾……”江月氣喘籲籲地抬頭,望著十步開外男人背影,柔聲道:“再歇一歇吧,我好累啊。”

帖穆爾往後退了兩步,重站到了女孩兒身邊,“不是剛剛歇過?怎麼又累了?”

江月帶了幾分不好意思地點點頭,“雪太大了,不好走,咱們等一等再說吧。”

帖穆爾仔細地打量了一遍江月臉色,直看到江月自己都忍不住心虛,終於點頭,“那就再歇一下吧。”

江月迭聲道謝,臉上還帶了幾分討好笑容。帖穆爾收回目光,解下了自己身上披氅子,順勢往山坡積雪上一攤,用樹枝點了點當中,示意江月落座。

四日相處,江月基本摸清了對方脾氣。這人與阿古不愧為哥兒倆,都是一般無二好性子。帖穆爾雖然看著凶猛,人卻頗為厚道,這幾日不僅不曾刁難江月,反倒照顧有加,看待她當真如弟妹一樣。

江月不多拘束地坐了下來,俯瞰著適才爬過路。

帖穆爾因知曉毓關大火,原本想帶她直接經過毓關想法不得不被擱淺,改為翻越整座毓山。毓山雖然宏偉,但海拔並不算高。隻是帖穆爾沒有料到半路竟會開始下雪,原先熟悉路徑不由變得格外難走。

然而,這樣艱難正是江月求之不得事情。她心知自己孤身,斷然不能與帖穆爾相抗,是以一直用一個“拖”字訣。她先前總是稱累,要求休息,兩人腳程並不算。此時下雪,是延緩了二人速度。

江月隻盼祁璟能早些結束他大仗,早些發現自己失蹤,早些發現她留山洞裡那條紅發帶。

兩日前,江月以“小解”為借口,請帖穆爾回避了片刻。她身無長物,唯有那兩條祁璟相贈紅色發帶……她將其中一條埋了之前燒火灰燼之中,這樣一旦祁璟翻看草灰,推算山洞中有人跡時間,便能注意到自己留下記號。而另外一條,江月則甫一下雪時便趁休息時,綁了一旁枯枝之上。

有了發帶提醒,再加上之後雪中留下痕跡……隻要祁璟想尋,必能尋到自己。

但令江月忐忑恰恰是他會不會來……她是他什麼人呢?值得他冒著這樣大風雪來找自己?

第20章 情愫

可他恰恰就是來了,百騎人馬,飛蹄奔踏,一地亂瓊碎玉。

“不好。”帖穆爾低呼一聲,用力攥住了江月腕子,“魏人追上來了,走。”

他一把將坐地上江月提了起來,繼而將鋪著氅子一抖一甩,披回肩上,作勢便要往山林中去。江月隱隱能聽到許多人劈林上山動靜,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她踉蹌地跟帖穆爾身後,才走幾步,便聽到遙遙一聲驚呼,“江月——”

回首。

祁璟搶先追到了半山腰處,枝椏掩映,江月看不清他麵容。跟祁璟身後將士也認出了兩人,搭箭張弓,竟是齊齊指向帖穆爾。

江月站原地,一動也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