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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的董小姐 小宴 4315 字 3個月前

“將軍!”江月驀地從床上坐起,背心卻是一陣生疼,她“嘶”了一聲,又是緩緩倒下。聽到她動靜,阿古忙是上前,連聲問道:“江月?江月你醒了?”

江月忍住哭意,艱難地開口:“我這是……怎麼了?”

後背疼痛像是被刀劈開過一般,她縱是躺著,也能感受到血往外淌,然後浸濕她外衣……然而也隻是一瞬,江月便將之前事統統想起。

就她回首刹那,一支箭射向她身後護衛,那人揮劍去擋,與此同時,又有一把箭向自己射來。

她昏迷前,看到一群人擋住了他們去路。是薩奚人。

陸閱山疾呼、祁璟怒吼,都充斥到了耳邊。

江月終究是沒有克製住,落下一滴懊惱淚,“彆說了,我知道了……我一定是給將軍添麻煩了……”

疼痛越來越厲害,真是報應。

“將軍呢?”

“他……”阿古露出幾分猶豫神色,江月心裡一沉,“將軍二進院養傷,兩位副將不叫將軍再與你%e4%ba%b2近,說你是不祥之人。”

江月顧不上阿古話裡其他內容,隻追問道:“養傷?他受傷了?”

阿古點了點頭,“胳膊上有一道劍傷,並不嚴重。隻是,因為大家都說你不好……陸大人也跟著搬出去了……”

江月緩緩閉上眼,確實是她不好。

是她拖累他,受了傷。

第13章 內奸

月色霖然,夏州城夜裡格外寂靜。這樣安寧,好像早晨那一場殺戮不曾發生過一般。空氣裡血腥早就淡去,隻剩下仲秋時節蕭索。

此時,祁璟盤%e8%85%bf坐榻上,靜靜地翻一本棋譜。他神情專注,像是個醉心書海士人,全然不見早晨嗜殺模樣。祁璟兩邊袖口都卷了起來,露出完好無損一雙小臂。偏偏旁邊地矮幾上還擺著一個染了血白色紗布,隻是,那血早就乾涸,甚至已經有些發黑。

“將軍。”陸閱山敲了敲門,聽到裡頭隱隱一聲“進來”,這方推開門,上前一禮。“阿古確實把那些話告訴了董姑娘。”

祁璟眼神微閃,陸閱山看不透情緒,隻能靜待吩咐。良久,祁璟方道:“你明天一早去領阿古到軍營裡吧,多安排幾個人盯著他就行,其他一切照常。”

陸閱山稱了個是,猶豫一陣,仍是忍不住好奇,問出了口:“將軍怎麼就料定今天事情是阿古出了問題?咱們巡城路線,他根本不知道啊。”

“但是江月知道。”祁璟像是認真回憶前事,“前幾次巡城時候,江月特地問過我咱們去地方都是哪兒……”

祁璟並非毫無心防人,那時他聽江月問了,自然要問她一句知道這些做什麼。江月對祁璟倒是坦誠,誠實答是阿古問起過。

陸閱山聞言略驚,臉色一肅,“董姑娘和阿古一起串通了薩奚人?”

祁璟生出幾分恨鐵不成鋼地神情,將手邊書趁勢擲到了陸閱山身上,隱隱還帶著些火氣似,“那是董大人女兒!你胡說些什麼!”

“屬下失言。”陸閱山悻悻地倒退一步,彎身撿起了書,兩手相並,奉到了祁璟麵前。“隻是……”

他不明白,將軍為什麼如此篤定,今日他們遭埋伏是因為有人串通薩奚人,不明白,將軍怎麼會準確無誤地知曉那人就是阿古。

祁璟沒好氣地接過書,信自撂了一邊。他對陸閱山熟悉至深,見他神色中猶有不解,索性一口氣地道完下文,“阿古不光把路線一並傳了出去,還告訴了薩奚人江月和我關係,如若不然,他們那一箭不會去射江月,不會返城捷徑上再派人設伏。”

隻有阿古知道他待江月,並非是一個紓解**女人,而是有尊重、有嗬護對象。知道這麼久以來,他根本不曾碰過江月,甚至寧可席地而臥;知道他特地去給她尋了書來;知道他聽說陸閱山有意刁難江月時候,近乎失態擔憂……

因為阿古知道他竭力掩飾關心,所以知道他決不會放任江月身處險境,知道那樣埋伏會讓他放棄既定陣法,疾奔到她身邊,化解她危機。

重要是,阿古也露了他馬腳。

阿古江月麵前,隱瞞了太多事情。阿古沒有告訴江月那瓶化瘀消腫藥其實是他送,而那一次阿古謊稱陸閱山要威脅江月,是對自己試探。

那天,祁璟走得匆忙,甚至忘記阿古還留中軍帳中——那裡麵有多少不能讓薩奚人知道秘密!甚至包括夏州城布防、大魏作戰部署。

所以這些日子,薩奚人前來試探隊伍一支又一支,隻襲擾,卻不強攻……為是確認從阿古這裡傳遞出去消息,是否全然正確。

而祁璟等人摸不著頭腦,所以決定應敵為先。

然後,薩奚人徹底掌握了他們所有情況。

祁璟眉央緊了又鬆,沉默許久以後,終於開口:“阿古走後,江月那邊你多派幾個人暗中護著。阿古既然把我受傷事情告訴了江月,自然還是想利用她。無論如何都彆叫她離開後院,這渾水,不能再讓她來趟。”

“是!”陸閱山沉穩應諾,卻是忍不住多看了一陣祁璟神色。

有些悔,還有些懊惱。

“你回去吧,明日營衛調動,千萬彆再走漏風聲。”

“是。”陸閱山拱手行了個禮,作勢要退出去。

祁璟眼神一寰,看到了擺一邊那個紗布……上麵其實是江月血,他還記得她是怎樣受住那一箭,怎樣從馬上重重跌落。

而從頭至尾,她沒有發出一聲驚呼,隻是緊緊咬著%e5%94%87,好像生怕吵到誰……

她是不想拖他們後%e8%85%bf,不想成為累贅……哪怕死了都不害怕嗎?

“閱山,等等。”祁璟伸手指向那條紗布,“幫我收起來。”

陸閱山一愣,%e8%84%b1口道:“將軍,這個臟。”

祁璟也是皺了皺眉,他現究竟是什麼樣情緒呢?

有懊喪,當然還有自責。江月血本不必流,倘若不是他識人不明,給了阿古利用她機會,她就不會受下這一箭。倘若不是他控製不了自己情緒,不急著讓陸閱山送她回去,也沒有人能他身邊傷了她。因為情切,所以方陣大亂。

“收起來吧。”祁璟仍然保留著他不容人質疑權威,陸閱山依言而行,沒再有多餘話。

江月傷足足養了一個多月才結痂長肉,不過,這之前她已經可以下地走動。

她是聽門口戍守士兵說起,才知道阿古和祁璟都已經不夏州城,兩人並赴前線,直麵迎敵。江月抑仄不住一陣心慌,說不出自己是擔心阿古多一點,還是擔心祁璟多一點。

隻是這種擔心明明白白地浮她心上,占據了江月所有思緒,甚至連疼痛都隨之淡化。

這一場仗打得極為艱難,饒是祁璟%e4%ba%b2自領兵,戰局仍是勝負泰半。起先薩奚人節節敗退,可祁璟生了趕殺絕心思,步步緊逼,反而叫自己隊伍消耗殆,險些被薩奚人包圍。

他們距夏州城三千裡之外地方拉鋸戰了許久,直到年末第一場大雪落下,祁璟才不得已率先退兵,回到夏州城苦守。

江月鎮日裡無事可做,隻能坐廊下偷聽外麵人對話,籍此來了解情況。阿古走前留下話所言不虛,他們確實是將她視作了不祥之人,饒是戍守士兵都不太願意搭理她。

長久自責淡去,縈繞江月心頭執念變成了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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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就這樣逆來順受地這個院子裡活著,不甘於聽天由命地等祁璟再想起自己。

自從得知祁璟已經回到夏州,江月就一直盤算著去見他一麵。她想要道個歉,想破解這些讓人生厭流言。不想仰人鼻息地活著,想和祁璟商量,能不能放她離開。

江月知道自己想有些多,她清楚自己身份,是階下囚,是個……營妓。

這兩個字每每出現江月腦海,她都難以泰然接受。

這輩子,她不能總頂著這樣不清不白身份活著。

然後,某一個做了噩夢夜晚,再難入睡江月突然發現,子夜時分,便再沒有人守著她門了!

望著大開院門,江月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眼睛,她試探地邁出了幾步,整個院落都寧靜得可怕。大抵是因為太晚了,漆黑夜中,唯有兩三點星芒隱隱閃爍。江月抑仄不住心情,摸著牆根兒從自己小院裡走了出來。

她順著回廊行至一半,才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祁璟住哪裡,便是知道,這麼晚了,她也沒膽子去叨擾他睡眠。

江月突然刹住腳步,悻悻地站回廊中,舉步不前。

然而,就這一瞬,一柄寒劍貼住了江月頸動脈。

江月立時僵住,利刃威脅近咫尺。她本就沒有冬衣,凍得有些發顫,這時又遭威脅,整個人血液都停滯一般,渾身都涼了下來。

身後人見她一動不動,終於開口,“是誰?”

江月咽了口唾沫,她嗓子忽然啞得厲害,張了嘴卻發不出清晰聲音。她不由自主微微向側邊歪了歪身子,想躲開那劍鋒。誰知,寒劍緊緊貼著她,力道把握得剛好,既不傷她,卻也可以須臾之間取她性命。

她沒有辦法,隻能含糊地報上姓名,“我是江月,董江月。”

那劍仍然沒有挪開,江月心裡打鼓,該不會她隱居太久,這裡人早將她忘了吧?思及此,江月愈發畏怯,斟酌一陣,她忽然出其不意地向後下腰,柔軟身段猛然一彎,那劍卻下意識向前刺去,千鈞一發之際,竟被江月躲了開來。

然而,江月這樣一彎,卻也看到了黑夜裡那張麵孔。

沒有月色,她原本看不清楚。

隻是那雙深淵一樣瞳仁,江月再熟悉不過。

“將軍?!”她%e8%84%b1口喚道,整個人驚懼之下都失了平,她身子往側麵栽去,背上傷口也崩裂開一般疼痛。

第14章 獻計

祁璟被她這樣一叫已是回了神,見江月要倒,他一手收劍入鞘,一手攔腰抱住。那個冰冷又嬌軟身子,堪堪靠了他懷中。

因為太涼,所以祁璟忍不住收緊胳臂,蹙眉詢問:“怎麼穿得這麼少?”

江月好像也忘了去質問、去講那些她醞釀已久說辭,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