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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了水的魚在地上掙紮不休。

她翻滾著,哭叫著,那一聲聲哭叫慘烈得就像有人一刀刀淩遲她的血肉。

王後終於衝烏女禦努努嘴,烏女禦點頭,從懷中掏出一枚藥來塞到葉依依口中,葉依依來不及多想,急忙吞了下去。

可是這藥吃下去卻並沒有半分作用,她依然不停抓著身體,艱難的在地上爬動著,一雙眼睛大睜著望向王後,“娘娘,你給我吃的是解藥麼?為何完全沒有作用,我……好難受!娘娘救我,依依定當全然按照娘娘的吩咐。”

王後滿意勾%e5%94%87一笑,衝烏女禦點點頭,烏女禦便又蹲在她身邊給了她一枚藥丸,這藥丸吃下去之後葉依依才慢慢平複自己。

她愣愣的趴在地上,仿佛在緩和剛剛的疼痛,過了許久她才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雜亂的頭發和衣衫衝王後告罪道:“王後娘娘恕罪,驚嚇到娘娘是依依的不是。”

王後從矮幾邊起身走到她身邊溫柔的握住她的手,笑道:“好孩子,你以後就是本宮的人了,隻要你好好忠於本宮,本宮定然不會虧待你的。”

她臉上的笑容平和慈祥,仿佛真是一個母儀天下,帶人溫和知禮的王後。

葉依依點頭,“其實王後娘娘大可不必如此,我來找王後娘娘,自然就是誠心想跟娘娘合作。”

王後臉上的笑容依然溫和慈祥,“孩子啊,本宮這是在教育你,不管對誰都不要儘信,你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不是?我給你吃的藥每四十八個時辰便會發作一次,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按時派人將解藥送到太子府上的,要是讓我發現你不聽我的話或者背叛了我,本宮是會傷心的,到時候你得不到解藥,就會像你剛剛那般難受,不,本宮說錯了,每次發作的時候都會比前一次難受一倍,你懂麼?”

葉依依點點頭,“依依多謝王後娘娘教誨,依依定會一心忠於王後娘娘。”

王後拍了拍她的手,“你是個乖巧的孩子,本宮定然不會虧待你的,這樣吧,我讓我兄長收你為義女,讓你以樂氏嫡女的身份嫁進太子府可好?”

葉依依不驚也不喜,“依依全憑娘娘安排。”

王後滿意點點頭,喜怒不形於色,果然是一枚好棋子,比她以前送進太子府的可要強多了。

還以為千竹那種人不會有正常人的感情,卻不料他也會被兒女私情所羈絆,不過這對她來說卻是好事,他有了感情便有了弱點,而她便會不辜負他的弱點,好好利用一番。

“來人,給姑娘好好梳梳妝。”

由著王後的手巧的丫頭給她重新挽了發,她從鳳霞宮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日當中天了。

走出宮殿門外她才呼出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高神莫測的笑容。

穗子一直擔憂她的安危,直到出了鳳霞宮的宮門才小心翼翼的問道:“姑娘沒事吧?”

葉依依搖搖頭。

她和千竹一早就想到王後肯定要用陰招,所以在來之前她讓穗子將這長袍改裝了一下,在長袍的大袖上分彆挑出一個夾縫,再在夾縫中平鋪著棉絮,衣料和棉絮都有吸水的作用,再加上這衣料遇水漬顏色不變,完全可以混淆視聽。

而她剛剛喝下的那杯酒並不是喝進口中,而是倒進了長袍的夾縫中。

王後若要給她下毒,下的一定是可以牽製她的毒藥,而一般來說,最容易牽製人的便是毒蠱,千竹也說過王後很善養蠱,所以這次王後給她下的定然也是蠱毒。

蠱毒進入人體,一般有三種狀況,一種是渾身刺癢,一種是渾身如烈火炙烤,一種痛如肉爛骨裂,她不明白王後給她下的是何種蠱,所以這三種症狀她都演了一遍。

演出的結果很成功,最起碼糊弄了王後。

王後這人太過毒辣狡猾,她第一次給她的並不是解藥,幸好她早先對藥理有研究,嘗得出各種草藥的滋味,哪怕隻是在口中簡單過了一遍她也能知道這藥丸根本就是一枚普通的養生丸,而不是解藥。

如果不是她早先就有充分的準備這次恐怕早已露餡,出不出得了鳳霞宮還很難說。

“穗子,你可知道鳳嬪娘娘住在哪裡?”在馬車上葉依依向穗子道。

“姑娘想去探望鳳嬪娘娘?”

葉依依點點頭,上次來得匆忙,她根本沒有時間去探望鄭旦,這次正好她有時間,順道去看看她也好。

穗子對王宮還算熟悉,要找到鄭旦所住的宮殿並不是難事。

不過站在宮殿外她卻有些詫異,按理來說鄭旦在宮中的分位不算低,可她的宮殿卻太過淒清了一些,殿門外連個通報的丫頭都沒有。

葉依依跟著穗子走進去,庭中竟然也沒有半個人影,她開始懷疑穗子是不是帶錯路了,正要詢問,卻見從正房中走出一個丫頭來,看到她們兩人她嚇了一跳,警惕道:“你們是何人?”

穗子走過來塞了幾枚刀幣給她,“妹妹不用驚慌,我們是太子殿下的人,這位是我家姑娘,我家姑娘難得進一次王宮,就想在王宮中轉轉,轉著轉著就到了這裡,我家姑娘看這裡這麼冷清,還以為沒有人住,不知道這裡麵住著的是哪位主子。”

那丫頭眼中蘊出淚水,“我們家主子是鳳嬪娘娘,是個苦命的。”

“蓮兒,是誰在外麵?”屋內響起一個有些孱弱的聲音,葉依依一聽這聲音便知道是鄭旦的。

“回娘娘,是太子殿下的人。”

那孱弱的聲音一提,“太子殿下的人?快讓她進來吧,不要怠慢了。”

叫蓮兒的丫頭點點頭,衝葉依依道:“姑娘請吧!”

葉依依便帶著穗子走進正房,這正房中擺設簡陋,在殿中設了一個香爐,香爐的三麵鋪子席位,席位上的席子像是多日不用,上麵竟然生了一層青黴。

裡間和外間隔著一個屏風,葉依依繞過屏風走進去,卻見裡間的軟榻上躺著一個嬌弱的美人。

美人臉色白皙,嘴%e5%94%87乾裂,她進來的時候她正疲憊的闔著眼,可能是聽到響動,她睜開眼來,看到眼前的人時她愣了一下,然而她很快恢複了平靜。

“我這裡簡陋,姑娘隨便坐吧。”

“不妨事的。”

葉依依說著,走到她躺著的軟榻上坐下,緊張的望著她的臉詢問道:“姐姐可安好?”

鄭旦笑著搖搖頭,“難為你還記著我,我的身體就是這樣了,安好不安好都沒有多大的意義。”

葉依依覺得有些心酸,一時間也不知該用什麼話來安慰她。

就在這時,剛剛出去的蓮兒端了一碗藥進來。

“娘娘,您該喝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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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依依便讓開一些,好方便蓮兒給鄭旦喂藥,鄭旦慢騰騰坐起來,正要端過藥碗,葉依依卻猛然皺了皺眉急忙道:“慢著!”

主仆二人都吃了一驚,葉依依卻顧不得什麼,奪過藥碗放到鼻端嗅了嗅,眉頭擰得更緊,“這藥是從哪裡來的?”

蓮兒被嚇了一跳,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道:“這藥是館娃夫人送來的。”

葉依依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果然是她啊。

她看了一眼鄭旦,卻沒見她臉上有任何震驚之態,隻是淡然的聽著,放過早有預料一般。

鄭旦看出她的疑惑,轉頭衝蓮兒和穗子說道:“你們先出去一下吧,這位姑娘長得像我認識的一位故人,我看著可%e4%ba%b2,想與她說說體己話。”

兩個丫頭出去之後,鄭旦才歎了一口氣道:“她果然是要害我的。”

葉依依將藥碗放在矮幾上,看到鄭旦的樣子有些怒其不爭,“姐姐現在才知道她要害你麼?”你早乾嘛來了,如若你早有防備,何必將自己折騰成如今這般模樣。

“東施,我知道我時日不多了,謝謝你還記得來看我。”

葉依依低著頭,想要對她說幾句安慰的話,可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對於鄭旦,她既同情,卻又有些痛恨,她早就提醒過她西施不是什麼好人,可她偏偏不聽,如今被她弄得不生不死的,這下才幡然醒悟,不覺得已經太遲了麼?

“大王看樣子早已將我忘了。”

鄭旦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帶著一抹淒然之色,那眼中湧出了晶亮的淚花,葉依依眉頭一皺,“姐姐,你喜歡吳王?”

鄭旦轉眼看著窗外,那蒼白的臉色竟然泛起兩抹紅暈,迎著窗外的日光,她眼中的淚花閃動著迷人的晶瑩。

“剛剛進宮的時候,你也知道我是反感他的,一來她是越國的敵人,二來他的年齡當我爹爹還有餘,可是慢慢相處我才發現他身上有著彆的男子沒有的氣魄,被他攬在懷中便覺得踏實安穩,他說他喜歡看我舞劍的樣子,他還說他喜歡我%e4%ba%b2手做的羹湯,他說他會永遠照顧我,可是我病了這麼久他卻從來沒有看過我一眼,東施,你最後幫我一個忙可好?”

“我幫不了你!”鄭旦不說她也明白她要讓她幫她什麼忙。

到了這個時候,她簡直不得不說鄭旦實在太蠢,竟然愛上吳王?!首先,他是她的敵人不說,其次,自古以來帝王都是薄情的,她身為越國派來的細作,愛上敵人是大忌,這一點西施不知比她做的好上多少倍,她如今變成這個樣子簡直就是她自找的。

而且,吳王這種人到底有什麼值得她愛的?!把自己弄得這麼淒淒慘慘戚戚的就是希望吳王能稍微同情一下她,好讓他看上她一眼麼?

真是可笑,這種自怨自艾的矯情也不過是她自己欣賞罷了,期待吳王會憐惜?她簡直就是做夢。

鄭旦轉頭看向她,苦笑著,“罷了,就當我什麼都沒提過好了。”

葉依依從軟榻上起身,“姐姐還是好好靜養吧,我改日再來看你。”

鄭旦想要說幾句什麼,可看著她緊繃的臉頰到了口邊的話卻再次咽了回去,葉依依也不理會她,徑直往前走,可走了幾步她卻停下,閉了閉眼,她終於還是忍不住轉頭衝她道:“不要期待吳王會來,即使你死了他也不會多看你一眼,在你為他抹淚的時候他正在彆的女人身上賣力,而那個女人被你當成好姐妹卻一心想至你於死地,鄭姐姐,宮廷中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仁慈,白君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