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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要是可以,我真希望我一輩子也不要出現在這裡,千竹,枉你是那麼聰明的人,你認真想一想,我會留在一個有著極其變態殘忍的手段的人身邊麼?我不會,我死也不會,我告訴你,我不喜歡你,我怎麼可能喜歡一隻時不時就發倩的動物,我對你隻有憎惡,我看到你就覺得很肮臟,以至於我每次看到自己都覺得自己很下賤!”

千竹嘴角慢慢勾起嘲弄的笑意,他抬頭看向她,他黑色的瞳眸閃動得厲害,就仿佛吹向燭火的風變大了一點。

“這麼說你不想留下了?”

“沒錯!我不想留下,非常不想。”

他點點頭,“我說過的,你不想留下我也不會強留,你走吧。”

她有些驚愕,她將話說的這麼難聽這麼絕,按照他的性格,他絕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你最好在我改變主意之前離去,否則,你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他的語氣已經恢複了以往的冷漠。

自由來得太突然了,她完全不敢相信,“你真的打算放過我?”

“我的耐性有限,你趁早做決定吧。”

一時間她有些手足無措,千竹真的要放她走麼?

她雙手緊握成拳,緊緊閉上眼,千竹啊千竹,為什麼你總是讓我看不透,你上一刻要挖掉我的心臟,下一刻卻說喜歡我,那麼再下一刻你又會用什麼方式傷害我呢?

你在西施麵前稱我為夫人,可是一轉眼你卻冷眼看著她用刀子威脅我,你不顧一切救我,可是你又告訴你你救我不過是為了彆的女子。

現在你又說你喜歡我,你要我怎麼相信才好。

我無法相信你,因為我怕我會沉淪,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徹底愛上你,你會比白君逸 ,比姑蔑更讓我痛苦。

她慢慢轉身一步步向門外走。

或許他會追上來跟她解釋他並不是成心要用她的心臟解救白蓮花,或許他會像那日雨夜中,將以前所有所有的誤會都解釋清楚。

為什麼會在她被抓之後悠然自得縱色聲愉。

為什麼會冷眼看著她被西施用匕首威脅。

為什麼會想要她的心臟卻又不取她的心臟。

一步,兩步,三步,……不知道多少步之後他始終沒有追來。

她不知道,在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時候千竹沉痛得閉了閉眼。

過了許久他才慢慢睜開眼,那眼神一如既往的冰冷,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他將糖人拿到嘴邊,像一個膽怯的小孩一樣,帶著探究和期待在上麵%e8%88%94了%e8%88%94。

他自言自語,“這東西還真是甜。”

葉依依出了太子府,一路上竟然沒有人攔著自己,她出府的過程簡直輕鬆得讓她不敢相信,直到站在太子府門口她都不相信自己能這麼順利就離開。

轉頭看去,那東麵的桃花已經謝了,原本蔥綠的樹蔭也慢慢凋零,不知不覺她竟然在這裡生活了半年之久。

她轉頭,抬頭望了望遼遠的天空,深深吸了一口氣,真好,自由的感覺真好,從現在起她再也不會受製於人了。

可是臉上有涼涼的東西劃過,她伸手摸了摸。

她苦笑,“東施,你還真是矯情,為什麼要流淚呢。”

是為了千竹,自始至終都沒有追出來解釋麼?

她不會回姑蔑府,也不會去找白君逸,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吳國這麼大,天下這麼亂,或許一不注意哪天就死掉了。

原本一直覺得太子府危機重重,突然從那裡離開了,她覺得出了太子府才真的是危機重重。

她渾渾噩噩走到一個小巷中,突然感覺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她警惕轉頭看去,可剛要看向來人卻覺得後勁一痛,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她躺在一個鋪席上,鋪席鋪在一條石子路上,石子路一邊臨湖,湖邊上種著一株合歡花樹,合歡花已經凋謝,葉子也開始枯黃。

這個地方她再熟悉不過了,猛然看向那合歡樹,隻見姑蔑坐在合歡花樹下,他穿了一件冰藍色的長袍,臉上帶著他一貫的溫和笑容,他麵前的矮幾上擺著一桌子的酒菜。

“東施,餓了吧?快坐下吃飯。”

以前她跟師傅學琴累了,姑蔑也像這般準備了一桌好吃的等著她,仿佛又回到了他們在一起的舊時光,仿佛這半年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她依然還是姑蔑府上那個完整無缺的東施。

可是她知道麵前這個人並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姑蔑,也可以說她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他。

她眼神微眯,“是你將我抓到這裡的麼?”

姑蔑用食箸夾了一塊青菜在口中,滿意的點點頭,“唔……廚正的手藝可越來越好了。”

他抬頭看了她一眼,那好看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來,“東施,你還真是無情啊,你要走竟然不跟我告彆一下,你可真傷我的心。”

要是以前聽到這些話她一定毫不猶豫跑到他跟前抱緊他,給予他安慰,可是現在聽來,她隻覺得嘲諷。

姑蔑在她的三足銅杯中倒上一杯酒,語氣淡淡,“這酒中我加了楚國一種秘製毒藥極樂散,不同於其他的毒藥,這極樂散服下去之後會讓人飄飄欲仙如登極樂。”

猛地抬頭看向他,他的臉上依然帶著溫和的笑容,語氣中有著淡淡的哄慰,就像每一次她生病之後不肯吃藥,他也像這般,溫和的,寵溺的,帶著哄慰的語氣想方設法也要她將藥喝下去。

看來她猜的沒錯,姑蔑抓她來是為了除掉她這個廢棋。

她苦笑,“你果真要殺我麼?”

“東施,我給你的任務你失敗了,這是你該有的結果。”

現在要責問他以前對她的承諾是真是假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如果眼前的結果還不能讓她明白姑蔑對她不過是虛情假意,那她葉依依可就真的蠢得無地自容了。

“我記得以前,就在這個地方,我們一起對弈,一起彈琴,一起練劍,哪怕你隻是將我當做一顆棋子,但四年的情誼總是有的,姑蔑,我從來沒有跟你要求過什麼,隻此一次,我希望你放了我,我保證我今後不會出現在姑蘇城中。”

他歎了一口氣,“東施,你真是讓我為難。”

“放了我對你來說真的就那麼難麼?你的事情我一件也沒有說出去。”

“現在不說不代表你以後不說,在我看來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而且我也是看在我們相處四年的情分上才給了你這種藥,否則我會有成百上千種難看的方式將你處死。”

她心中一痛,畢竟麵前這人她是喜歡過的,即使經曆過這麼多事情,這喜歡早就淡去了,麵對曾經喜歡過的人要對自己痛下殺手,心中還是會難過。

她低著頭,暗暗分析眼前的形勢,硬行從這裡逃出去是不可能的,難道她真的要死在這裡麼?

就在這時,隻聽姑蔑提高了聲音叫了一句:“夷光,你出來吧。”

葉依依心頭猛地一顫,夷光?施夷光?‖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隻聽一陣環佩聲響,抬頭望去,卻見從院中的小屋中走出一個女子,女子穿著一件桃紅色深衣,那深衣上綴有繁複紋樣,仔細看來卻是一副百鳥朝鳳圖。

那張精致的小臉上,一雙水霧迷蒙的雙眼灩瀲出迷人的光芒,她嘴角勾起嘲弄的弧度,款款向這邊走來。

葉依依徹底驚呆了,西施她怎麼會出現在姑蔑的府上,還有,剛剛姑蔑叫她夷光,看來她們的關係匪淺,她們兩個是什麼時候搞在一起的?

西施走到姑蔑身邊坐下,語氣中帶著嗔怪,“你還是不忍心殺她啊?”

“我殺不殺她都無所謂了,她的命就由你來決定吧。”

西施淡淡轉頭看了她一眼,突然歎了一口氣,“其實我本來也是不忍心要她死的,可是如果她不死,將來我一定會死在她手上,你有所不知,從很早以前她就開始妒忌我的美貌,殺了人陷害我,偷了東西也陷害我,她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弟弟,竟然也覺得是我害死的,哪怕我現在成了吳國的夫人,她依然不肯放過我,仗著有太子撐腰一直百般刁難我,有她在,我的生活注定是不好過的。”

她用衣袖擦了擦那並不存在的淚水,吸了吸鼻子,模樣說不出的委屈,如若她不是清楚她的為人,她恐怕都要被她這淒楚可憐的模樣所欺騙。

葉依依冷笑,能夠將自己的過錯栽臟到彆人身上還能裝出一副“其實我才是受害者”的樣子,這世上恐怕也隻有西施一人做的到了。

“你的意思……是想殺了她了?”

西施低著頭仿佛陷入了糾結中,好半晌才咬咬%e5%94%87,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一般,“為了保護好自己,我不得不這麼做了。”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交談得好不熱鬨,用著像是談論今天菜色可合胃口的語氣談論要不要殺掉她。

也就是說她的命在這兩個人看來是一文不值的。

可是她現在該怎麼做呢?跳起來掀桌子指著姑蔑大罵麼,他本來就對她沒有感情,彆指望他會對她心軟,她這麼做不僅不能起到任何作用,反而更顯得自己醜陋可笑。

那麼她該撲上去將西施掐死麼,或許她還沒有得手就已經被姑蔑安排的人亂箭射死了。

她除了冷眼看著他們議論要不要將自己殺死外彆無他法。

她沉痛的閉了閉眼,她當初為什麼會喜歡上姑蔑這種人渣,他可是比白君逸和千竹要惡劣不知道多少倍。

她還真是個傻缺啊,姑蔑假兮兮給了她一點半點溫情她就可以為他赴湯蹈火死而不惜,她居然將一顆真心交給這種人,居然相信他會時時刻刻保護她,竟然還指望著他將她從太子府中救出去。

到了頭來她才發現她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

如今落到這種境地,怪得了誰呢,隻能怪她活該。

姑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突然厲聲說道:“來人!”

阿景立刻從門外進來衝他一拱手,“公子有何吩咐?”

“將東施抓住,不要讓她反抗。”

阿景看了看姑蔑又看了看葉依依,最終歎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