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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強大。

吳王派他駐守會稽,剛到會稽不久,王後便暗中派人想取了他的性命,王後的哥哥司徒公樂戈掌管著吳國的兵馬大權,要從軍中調出幾個能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那時他身邊的人還沒有現在這般訓練有素,和這些精英比起來簡直不堪一擊。

索性有禾天的掩護他才從駐紮之地逃出來,王後豈能如此輕易放過他,她開始派人大麵積追捕他,在逃跑途中他被兩名高手追上,與他們大戰了兩天兩夜他才僥幸勝利,可是卻受了嚴重的傷。

他逃到一座山上,饑寒交加,傷口疼痛難忍,他靠著一顆樹坐下,想要休息片刻,不料卻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模模糊糊中他感覺有股清泉流進口中,他貪婪的吮xī,可是他的警惕性緊跟著蘇醒過來,他隱約看到麵前站著一個人,他將她猛地推開,用劍指著她。

卻是一個十二三歲大的女孩子,她的樣子長得實在太奇特,直到現在他都還忘不掉她的容顏。

腫泡眼,塌鼻子,大齙牙,她的臉簡直是最劣質五官的集合。

“是誰派你來的?!”他的聲音冷酷無情。

女子顯然被他的神態給嚇到了,她從地上爬起來指了指旁邊的一捆柴,“是我爹爹讓我來打柴的,從這裡經過的時候遇到了你,剛好聽到你說你想喝水我就將我的水分了一點給你喝。”

他將信將疑,冷冷衝她道:“滾,馬上給我滾!”

女子急忙將柴背在身上,慌忙向山下走去,走了幾步卻又走回來從懷中摸出一件東西想遞給他,可他手中那閃著寒光的劍實在嚇人,她深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將手中的東西放在地上,“這是我娘%e4%ba%b2手做的鍋貼,我剛剛聽到你的肚子咕咕叫,這個你留著吃吧!”

說完這才轉身離去。

他看了看她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用荷葉包裹著的東西,他將那東西撿起來聞了聞,他對氣味向來敏[gǎn],這鍋貼中並沒有加其他的東西。

看來那女子果真隻是路過這裡,已經有好幾日沒有吃東西了,聞到這鍋貼的香味肚裡的饞蟲立刻被勾醒,他在鍋貼上咬了一大口,味道是說不出的美妙,以至於他後來回到太子府之後四處尋找大廚做出這種鍋貼,卻再也吃不出那美妙的滋味。

他等傷勢緩了一些才下了山,這才發現來到了白陽郡的地界,那時候越國受到吳國的鎮壓,官府四處抓捕流亡的人,而他便混作流民被抓進監牢,最起碼在監牢中不用擔心沒有飯吃,也可以暫時養一養他身上的傷。

堂堂吳國太子卻淪落成階下囚,可是他一直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

在他被關進監牢的第三天他又看到了她,那個喂他水喝給他一個鍋貼的女子,她被人粗魯的扔在監牢裡,始終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用瓦礫丟她她卻毫無反應,看上去好像已經死了,不過到了第二天她竟然奇跡般的恢複過來。

她的舉動很奇怪,時而倒立,時而用頭撞牆,時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裝死,口中不斷說出奇怪的話,什麼“噢買嘎”什麼“些特”他完全聽不懂,她抓住監牢的柱子仰天長嘯,責備上天為什麼對她這麼不公平,換來的卻是監牢中其他人丟過去的一顆顆石子。

雖然她總是做出這些奇怪的動作,可是他卻隱隱有種直覺,這個女子非同一般。

沒關了幾天她就被人放了出去,那時候他才知道她的名字——東施。

後來陳鵬子循著他留下的記號找到白陽郡將他救了出來,那時候他安排的人已經告知了吳王王後要殺他的消息,四年前吳王還沒有如現在這般忌憚他,相反,吳王留著他對還大有裨益。

所以他將他召回姑蘇城,另派人駐守會稽。

回來之後他才知道趁著他四處躲避追殺之時,王後派人冒充他的名義四處殺人,幫他樹立了不少敵人,而東施便是其中的一個。

幾個月之後有人來報公子姑蔑有所行動,據說他這段時間裡經常去往“出蓮台”,出蓮台是個很出名的拍賣地,姑蔑去那裡可不是單純的想要拍東西。

其實他原本可以不用%e4%ba%b2自去調查的,可那天不知怎麼的,那出蓮台竟像是某種指引一般勾動著他前去。

而在那裡他又再次看到了她,那時候的她已經無法讓他將那個長相奇特的女子聯係起來,不過他一直覺得她是一個特殊的女子,她的特殊不會因她的醜陋而掩蓋,果然,她沒有讓他失望。

她竟然能夠彈得一首好琴,這倒頗符合他的心意。

最終她被姑蔑以極高的價格買下,看樣子姑蔑來這裡的確是為了他,他好琴如癡天下無人不曉。

他倒是很樂意知道,姑蔑會將她培養成什麼樣子,他樂得看到姑蔑幫他將她身上的沙礫磨掉露出裡麵灼眼的光芒。

而幾年之後姑蔑一定會將最完美的她送到他身邊。

回憶在這裡結束,琴音剛好也做了結尾。

他摸了摸%e8%83%b8口,那裡砰砰跳個不停,他閉眼細聽它的節奏。

他做事向來快準狠,可是麵對東施他卻始終猶豫不定,他不知道為什麼每次麵對她之時他都束手無策,他討厭這樣的自己,一次次想讓自己狠下心殺掉她,可是卻又一次次心軟。

或許是在她怯生生將鍋貼放在地上的時候,或許是在歸室館中她一曲技驚天下的時候,或許是在宓林中她緊張的讓他離去的時候,或許是在床上與她抵死纏綿的時候,有太多太多的或許,在這麼多的或許之中,他那顆死寂的心早已有了節律。

所以承認吧千竹,你已經愛上了她。

保持這種心動的感覺有什麼不好,證明你不是一個隻知道殺戮的木偶,證明你擁有常人的血肉。

一輩子麻木不仁下去有什麼好,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可以讓你心動的人。

所以,不必再糾結了,既然愛,那麼便好好愛。

葉依依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會室裡,她下意識摸了摸%e8%83%b8口處,那裡還在跳動,她呼出一口氣,看樣子千竹還沒有挖掉她的心臟。

眼角餘光突然瞟到一個身影,她猛地向他看去。

千竹一身白衣站在窗邊,以往的他哪怕隻是靜靜站在那裡,他周身的氣場都會給人無形的壓力,可是今日的他卻又有些不同,他好似收斂了周身的光芒,就如一顆蒙上了塵土的夜明珠,若不是他一身白衣那麼顯眼她恐怕都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他微低著頭,淡淡開口,“東施,我放你走吧。”

他說他要放她走,這比他說他來自火星還要讓她不敢相信。

“可是在你走之前我想對你說一些話,然後你再選擇離開還是留下。”

他一直低著頭,她隱隱感覺他的身體在發抖,將這話說完,他一步步向她走來,突然向她遞來一個東西。

卻是一串糖人。

“你說過,在意一個人就是給他買糖吃,這是我買給你的糖。”

她怔愣的看著他,她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了?”

這個人完全不像那個冷酷無情,手段殘忍,霸道蠻橫,深沉老練的千竹,他低著頭,說話的聲音因為緊張微微有些變樣。

他%e8%88%94了%e8%88%94乾澀的嘴%e5%94%87,“東施,我想我是喜歡你的,不,應該比喜歡還要多一點,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一個人,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不習慣這種無法自控的感覺,所以我總是掙紮,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從容應對,可是麵對你的事情我總是手足無措。”

人生真是無時無刻不在上演一場接一場的玩笑,比如說現在,千竹說他喜歡她,她覺得這是她這輩子聽到過最可笑的玩笑。?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如果這些話在他將她從白君逸那裡救走的時候說,或者在更早的時候說她或許會相信,如果她沒有記錯,在她昏迷之前這個男人還冷酷殘忍的要挖掉她的心臟,為什麼她一轉醒他卻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他說他喜歡她,哈,真是可笑。

她並不打斷他,既然他開了這個玩笑,那麼她便當好一個合格的聽眾,好好聽他將這玩笑講下去。

他突然捂著%e8%83%b8口,目光灼灼看著她,“我這裡跳得很快,隻要一想到你,這裡就完全不受我的控製。”

她微微勾起%e5%94%87角,像看好戲一樣看著他演講。

“所以我不希望你離開我,我想要將你留在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彆扭的表白黨終於開始表白了啊……看著千竹這種人表白感覺好可怕,竟然還會緊張嗷嗷……這廝的情商終於有了那麼一點點回升,希望再接再厲啊

收藏神馬的都給力點給力點吧!

第五十七章

雖然他極力控製,可是他握著糖人顫唞的手卻出賣了他此刻的緊張,那深邃的眸子裡帶上了一層迷茫之色,看向她的目光竟然帶著某種渴望,渴望中卻又膽怯。

她從床上下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慢慢走到他身邊,定定看著他的臉,突然嗤笑一聲,“太子殿下,這又是你演的哪一出?”

千竹後退一步,那黑色幽深的瞳眸顫了顫,就如黑夜中的燭火被微風吹動。

他望著她,怯怯的收回握著糖人的手,嘴角翕動卻始終說不出話來,他的喉結蠕動了幾下,%e8%88%94了%e8%88%94乾澀的%e5%94%87,再次低下頭來。

“太子殿下可是有心想要放我離去?”

“我說話……向來算話的。”

她點點頭,“唔……剛剛你說你喜歡我?”

他猛地抬頭看向她,卻對上她那嘲弄的眼神,他輕輕喚她的名字,“東施……”

她向他逼近一步,“你覺得我會相信你喜歡我麼?前一秒還想著用我的心臟解救自己心愛女子的男人,後一秒竟然就可以如此深情說出喜歡我的話?殿下是將我當成三歲小孩子來哄騙麼?這一次演戲又是為了什麼?想要我愛上你然後心甘情願供出自己的心臟麼?”

她逼近一步他便後退一步,一向都是他逼迫彆人,何時輪到彆人逼得他步步後退。

“你想讓我留在你的身邊?”她冷笑一聲,“真是太可笑了,實不相瞞,我日日都想著離開這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