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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被踹的失去理智的江絡成已經紅了眼,竟然從後麵繞出來往江榛身上撲過去!

江榛驚呼一聲,兩個半大的孩子瞬間扭打在一起。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誰都沒想到。

包括正巧路過的杜家父子,見狀也是麵麵相覷,呆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變故就在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生了。

山體滑坡之前,土地石塊都會不停地搖晃,很容易能察覺。

察覺到動靜,其他三人臉色大變。

“絡成!絡成快跑!”

許憶霜被一塊掉下來的石塊擋住去路,連忙對著那邊著急大喊。

被死死壓製住的江絡成哪裡還能聽見這個?

大吼一聲“你去死吧!”就把江榛朝著懸崖那邊推。

江榛隻想著離開這裡,萬萬沒想到對麵自己的親哥哥是想要自己的命。

慌亂中,四處扒拉著自救。

但懸崖邊空蕩蕩的,哪有讓他拽住的地方。

江誹教的自救知識在這裡就起到了一點作用,餘光中,懸崖下方一點的距離有一個很粗的樹枝,足夠支撐他的體重。

江榛咬了咬牙,身體往後一仰,掉了下去。

原本事情可能就會因此結束。

但壞就壞在,江絡成以為他還能爬上來,衝過去想再補一擊。

於是悲劇就發生了。

因為江榛掉下去後,他沒有著力點,慣性使然直接讓他整個人對著懸崖下撲空跌落!

“絡成——”

許憶霜嚇得高喊一聲,破了音,穿透石塊的轟鳴聲刺得人耳朵疼。

江榛摔在樹枝上,躲過了摔死的悲劇,但暈暈乎乎也受了不少傷。

失去意識前一秒,他看到轟然倒塌的山體,還有許憶霜在懸崖上方聲嘶力竭的呼喊,以及……

以及她看向自己,不共戴天之仇一般的目光。

江絡成很幸運,幸運到遇到這種事情都還幸存。

雖然徹底癱瘓,至少保住了一條命。

更幸運的是,江榛因為收到刺激過大,大腦對自身的保護機製讓他忘記了最後暈倒前的那一段記憶。

從剛剛的情景看,刺激的根源應該就是許憶霜那憤恨的眼神。

總而言之,死裡逃生的母子倆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算計起了他的以後。

和江榛之前猜測一樣,杜冰尤許憶霜臭味相投,湊在了一起。

江絡成病情好轉沒多久,許憶霜就約了杜冰尤在咖啡廳見麵。

兩人也不避諱,被監控拍得明明白白。

“我知道你當時帶著你兒子去伏棲山,也是想要製造意外把人弄死。”許憶霜淡定地對麵前人說,“你無非就是恨你老婆,想搞死她,沒必要繞這麼大一圈,虛偽。”

“說我虛偽?”杜冰尤冷笑一聲,“你又好到哪裡去?”

許憶霜麵不改色:“我是為了我兒子。”

“關我屁事。”杜冰尤不置可否聳肩:“你喊我來到底有什麼事?”

“幫我保密。”許憶霜把一份文件推過去,“你幫我保密,按照我的計劃來,我幫你除掉你老婆。”

“你幫我除掉?”杜冰尤覺得她在開玩笑,“你一個要啥啥沒有的婦人,怎麼除掉?”

“婦人怎麼了?”許憶霜笑了,“我們名媛聚會的時候,你能進場嗎?”

杜冰尤瞬間沉默。

要說悄無聲息把一個人高調,在名媛的茶話會和各種聚會上,確實更容易下手點。

沒人知道他沉默的時候在想什麼,許憶霜心裡有底,也不催,就這麼冷眼等對方回答。

果然,杜冰尤再次開口時,說:“要我怎麼幫忙?”

許憶霜笑了:“我記得,你跟陳家關係不錯吧?”

陳家和杜家關係好在當時並不是眾所周知的事,許憶霜敢找上他,一定廢了不少功夫。

“你們的研究項目我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是不是最近遇到難關,還缺了一個實驗體來著?”

“我不僅幫你搞死你老婆,還把江榛免費提供給你們實驗,這交易你們不虧吧?”

何止不虧?

杜冰尤簡直不要太開心。

他乾脆把江榛和杜嘉年一起送去陳宥的實驗室,說這是來參加的誌願者。

陳宥被人拿捏,就算懷疑也不敢多問,隻能裝傻充愣按要求辦事。

臨床試驗很成功。

成功到這事一瞞,二十多年彈指便過。

如果不是後麵還有一半的進度條,江榛差點以為當年的真相就到此為止了。

他渾身發冷,忽然有些慶幸封宿弛走之前給他留了一件外套。

沒有血色的雙手死死攥著領口,牙齒在舌尖輕咬一口,血腥味讓大腦維持在理智和克製的狀態,顫唞著雙手,把這份文件發給了正在外麵的封宿弛。

拖動的時候點了好幾下才發送出去。

是啊,這過去挺丟人的。

丟人到他恨不得衝進去殺了那兩個人,恨不得讓他們也嘗嘗無數次躺在手術台上清晰感覺自己身體內血液流失完的滋味!

但他還是得讓封宿弛和皇帝幾個人看看。

他們在調查杜家和陳家,這些監控裡很多細節自己不明所以,但說不定對他們的研究都有用。

畢竟他也很好奇……

這些視頻資料,從哪裡拍攝的?

他看著屏幕上發送的進度條,倏然笑了。

一開始無聲彎著眼睛,後來乾脆笑出聲,笑到眼淚都出來了。

皇帝他們真該給自己頒發一個無私奉獻的獎。

竟然能為了大家的利益和真相做到這個地步,他年薪不提個三五成,說得過去嗎?

江榛想到一出是一出,乾脆從自己智腦後台跟上級提交了加薪請求。

辦完這一切,心情頗好地伸了個懶腰,心想等工資下來了,該買點什麼呢?

可他想不到。

他現在大腦一片空白,稍微動一動,就疼得讓人直皺眉。

但升職加薪的好日子怎麼能皺眉?

江榛跟見到了已經申請成功的界麵一樣,眉眼彎彎,單手撐著腦袋。

支著腦袋,就不會讓自己的脊背彎折下去了。

要開心,不要被情緒左右,要開心……

不過是一點舊事而已,他江榛還不至於這麼不能扛。

不至於。

真的,不至於。

素白的手指點了點眼角,帶走可以忽略不見的溼潤,接著就打開了後麵的文件。

動作毫不拖泥帶水,好像在看一個老舊的影片。

他要親眼看看,到底是什麼治療,能讓他這個活生生的人,對鮮活切實發生的事情毫無印象!

第58章

◎你想離婚嗎?◎

陳宥的心裡療程並沒有很詳細的資料文獻, 後麵的內容幾乎沒有視頻,全都是大片大片文字和數據。

江榛大致瀏覽了一遍,總結下來就是:陳宥利用心理和物理手段引導他忘記現實,並且重新塑造一個全新的記憶。

這個記憶根據許憶霜的話來看, 就是他這些年以為的事實。

可看著這段資料描述, 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如果真的是按照這個印象來的, 為什麼有著正麵回憶的他會這麼厭惡江家?

江榛對江家的抵觸和對許憶霜江絡成的反感似乎從最初的印象中就有,就算他是後期才發現這一家子對自己的算計, 也不該從頭到尾的潛意識都是反感和厭惡。

這就好像……

種植在芯片內的固定隱藏數據一樣。^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一瞬間,江榛腦子裡閃過一道猜想。

之前他從來都沒想過,為什麼小小年紀的自己就知道如何隱藏實力掩飾自己。

現在重新一點點梳理起來,每次出現這種情況,他心裡都會有個強烈的念頭:保護好自己, 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的能力。

這句話宛若刻在骨頭裡的守則,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

江榛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e7%a9%b4,咬牙開始想每個有這個念頭出現的時刻。

追溯到最初——

好像是他剛分化時,第一次有了這種意識。

……

“我十二歲的時候,在皇宮地位比較低。”

奧裡珂多說起和L的初識, 一點都沒有避諱當年尷尬的身份。

他是皇宮內年紀最小的皇子,也是老皇帝最看不起的一個孩子。

奧裡珂多分化得很晚,十二歲,彆的小孩幾乎都已經分化完畢,隻有他還像個稚童,個子不高, 性格也悶, 是最不討喜的那種類型。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 我跟這個皇帝的距離相差最遠, 單獨一個人,沒有任何人支持。”皇帝說得非常平靜。

封一燃挑了下眉:“怎麼,我不是人?”

皇帝淡淡瞟他一眼:“當年搶皇位那場地下賭局,你壓得誰贏?”

封一燃心虛地瞥開視線:“大皇子。”

“嗬。”皇帝嗤笑一聲,繼續講。

“L就是在那時候找到我的。”

剛剛十三歲的奧裡珂多在生日當天收到了一封匿名郵件,對方自稱L,開口直接就是——

【彆查我id,你也查不到。就問你一句,合作嗎?】

奧裡珂多雖然看起來早熟穩重,但當年也是年少輕狂,對這樣挑釁一般的文字非常受用。

他壓根沒問對方目的和身份,直接回道:“說說你想怎麼樣?”

L回得很快。

【你給我打錢,供我學習研究,五年後,我還你一個至少進步三十年的武器新時代。】

【有我在,皇位一定是你的。】

封宿弛聽到這,「嘖」了一聲:“您就答應了?”

“答應了。”皇帝淡定喝了口茶,“你是不是想說我特彆好騙?”

封宿弛搖搖頭:“說實話,如果當年站在您這個身份的是我,我也會答應。”

一個在互相殘殺的皇族毫無依靠和資本的小皇子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生的機會,他根本沒有本錢可以輸,就算被騙了又怎麼樣呢?

不如賭一把。

事實證明,皇帝賭對了。

“這十幾年,L從來沒答應過我的見麵請求,我當年也以為我們算是朋友了,但他想得倒是明白。”皇帝難得露出正常人有心無力的無奈表情,“君是君臣是臣,他一點都不逾矩。”

封一燃「呀」了一聲:“聽這語氣您還挺可惜。陛下不是最守規矩?怎麼到了L這裡就想逾矩了?”

“那是L,我有這個想法很正常。”皇帝倒是坦誠,“畢竟十七年來,在我身邊最久、給我幫助最多的就是他,我又不是沒有七情六欲,他在我這地位待遇自然不一樣。”

封一燃笑了笑,竟然沒懟過去,隻說:“也是。”

“不過您這麼一說,我倒是也想見見讓陛下心心念念的大教授。”

這話一說出口,另外兩人都沉默下來。

好半天,封宿弛才艱難開口:“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