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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憑什麼告訴你?”

封宿弛想了想,說:“憑我可以讓我哥接下來一個月上班不遲到。”

皇帝:“……”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糟糕的回報很讓他心動。

“喲,我沒遲到吧?”

門框被咚咚敲了兩下,封一燃跟個大爺一樣姍姍來遲。

要不是他腦門上還有細密的汗珠,還真像個不急不慢的沒事人。

封宿弛剛賣完哥,心虛地沒看他眼睛。

皇帝微不可察彎了下眼睛:“來的很巧。”

“那就好。”封一燃反客為主,拿過最後一隻空杯子往皇帝麵前一放,“可以,這次把我的禦用杯子留著了。”

封宿弛:“……”

他哥膽子是真大,敢在皇帝麵前稱「禦用」,也是不怎麼惜命的主。

奧裡珂多沒跟他計較,冷哼一聲把茶水倒滿。

“我跟L,認識有十七年了。”

……

皇帝給的時間線,開始是在江榛沒有出生前。

江榛的認知裡,自己的出現是個不被期待的意外,這已經足夠悲哀了。

可他不曾想,事實遠比他以為的更悲哀。

他的出現從一開始就是被算計好的。

江絡成有先天性血液疾病,無法循環身體內的血液,隔一段時間就會導致體內雜質過多病危。

而依靠外機淨化,並不能做到完全除淨更替,唯一的選擇就是找一個同源體給他當可循環完全更替的「外機」。

愛子如命的許憶霜從此就開始了吃藥。

她需要一個和江絡成結構基因相似度高達90%25的孩子。

在這種殷切的期盼下,江榛就出現了。

對於許憶霜的想法,江榛的父親是不知情的,知道後來陪著許憶霜產檢,看到孩子的報告才隱約察覺到不對勁,當即就喝令許憶霜打掉這個孩子。

可許憶霜怎麼能放棄這來之不易的藥?

在丈夫沒有開始動作之前,她就惡人先告狀,找到了江誹。

因為江絡成先天不足的原因,江誹對這個孩子很是看中,畢竟這是一個培養新接班人的機會。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二話不說直接把江榛的父親打發到了邊緣星係處理那邊零碎產業,等著許憶霜腹中的孩子出生。

許憶霜就在老頭的保護下成功生下孩子。

因為藥物強行改變了胎兒正常的生長發育,江榛剛生下來就被送進了重症監護,江誹天天不眠不休守了他整整一個月,才看著他病情好轉。

許憶霜倒也是關心他,天天都來看,但……

大概是覺得江榛活不久,在他診治期間,又開始偷偷吃藥準備下一胎。

江榛看到這裡,忽然站起身,去開了房間內的通風樞紐。

房間內的空氣讓他莫名覺得惡心,再不開能吐出來。

誰能想到呢,原來一直對他彆有用心的江誹,竟然才是整個江家對他最好的。

相比起許憶霜,這個資本家還是沒有壞得徹底啊。

江榛自嘲地閉了閉眼。

小江榛能活下來,讓許憶霜鬆了口氣。

那時候嬰兒太小,沒法立即給江絡成做手術,隻能暫時養著,過了三歲看情況配合手術治療。

她好不容易等到江榛長到三歲,江誹卻直接把孩子抱走了。

“我們江家就這一個能指望上的,今天開始江榛就帶在我身邊養。”江誹一錘定音,把江榛從小宅院抱走。

老頭子有錢有權,許憶霜不敢多說話,目送對方離去的眼神充滿了怨毒。

她這才意識到一個關鍵點,如果江榛以後分化成了Alpha,那江家這偌大的產業,跟她最愛的兒子還有什麼關係?

這一幕讓身後年幼的江絡成也看在眼裡,忽然語出驚人:“如果他是個廢物就好了。”

原本就是為了他才出現的工具,如果失去掌控不聽話,那就修理改造。

這句話打開了許憶霜的某個開關,一下子醍醐灌頂,兩人都沒說什麼,但已經不約而同計劃好後麵一係列的打算了。

江榛跟著江誹度過了一整年還算開心的時光。

江誹用最好的教育資源培養他,給他找最好的老師,儘量滿足他所有不過分的要求,親力親為教他為人處世的道理。

不得不說,老頭如果不是個資本家,真算得上好爺爺。

就這樣,江榛在愉快的幼年生活中迎來了四歲——這個讓他人生出現了重大轉折的一年。

這一年的文件有很多很多視頻,皇帝按照時間線把他們拚湊在了一起。

“小榛。”

起點,是江絡成拄著拐杖,敲響了正在看書的江榛房門。

“來了!”小江榛晃動著小腿,踢踏著拖鞋跑了過去,“哥哥?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啊。”江絡成親昵地拍拍他腦袋,“你正在忙?”

“沒有很忙,就是爺爺讓我把這本經濟入門看完寫筆記,明天交給他。”小江榛誠實地回答。

在他沒注意到的地方,江絡成的眼神中流露出強烈的嫉妒和恨意。

但他掩飾得很好,好到四歲的孩子看不出任何端倪:“現在就看這些書,爺爺也真是的,你都不一定能看懂吧?哥哥下次給你帶點童話故事來。”

四歲的孩子抿了抿唇。

他很想說不需要自己能看懂,也不喜歡看童話故事,可直覺讓他沒有反駁,總覺得如果反駁了哥哥一定會不高興,於是笑嘻嘻點頭:“好啊。謝謝哥哥。”

“不客氣。”江絡成心道,爺爺這麼用心培養一個扶不上牆不上進的廢物工具人,真是太勉強了。

“對了小榛,你下周周六有沒有空?我和媽媽上山踏春,你要一起嗎?”

“和媽媽一起?”江榛驚呼出聲,語氣是不加掩飾的驚喜。

他從小就沒感受過許憶霜的溫暖,幼童對母親的向往是天性,他當然也不例外:“可以嗎?媽媽……願意帶我嗎?”

都說小孩子的直覺是很可怕的,江榛就感受到了自己母親對自己那種……說不上來的厭惡和抵觸。

可當年的他認知還留在「沒有母親會不愛自己的孩子」這個點上。

江絡成壓下心中的嗤笑,溫和頷首:“當然,平時都是爺爺攔著我們不讓你跟我們打交道,下周爺爺出差,我和媽媽才有時間喊你一起。”

江榛聞言立刻應下:“好!那哥哥你要記得來接我!”

“沒問題。”

江絡成當然會來接他,甚至在出發當天,他和許憶霜還提前二十分鐘過來等人。

江榛以為自己遲到了,還有點愧疚:“對不起媽媽,讓你們久等了。”

許憶霜淡淡偏開視線,不讓厭惡表現得太明顯:“沒關係,上車吧。”

江榛眨眨眼:“哦,好的。”

他房間內的牆紙是首星的地圖,所以對路況非常了解。

車開了一半,就順利認出了這是去伏棲山的路,不由納悶:“媽媽,我們踏春為什麼要去伏棲山啊?”

雖然很高,但那裡的風景和地勢都不怎麼好,根本不會有人踏春去那裡。

江絡成到底年紀小,聞言臉上有一瞬間出現了慌亂的神情。

還是許憶霜要穩定冷靜很多:“你不想去?那我送你回去。”

說著還真就要掉頭把他送回去。

跟媽媽一起出去玩的機會眼看就要沒了,小孩瞬間急了:“沒有不想!伏棲山也很好!山頂可以看日落!”

許憶霜「哦」了一聲,沒說彆的,但也沒再要掉頭。

江榛鬆了口氣,心底有點失望。

他也想媽媽哄哄自己。

江絡成看著他的表情,諷刺地翻個白眼。

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溫柔:“小榛,媽媽最近很累,你彆惹她生氣。”

原來是心情不好嗎?

小江榛努努嘴:“好吧。”

這就算暫時哄好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早就記不清的回憶讓江榛終於受不了按了暫停鍵。

“我操!”他不可置信地錘了錘桌子,“我他媽以前是傻逼嗎?”

動靜太大,讓門口聊天的三人都察覺到不對勁了。

封宿弛連忙到門口敲敲門:“怎麼了?”

“沒事。”江榛鬱悶地抱著胳膊,“就是覺得,我小時候是真的沒腦子。”

這麼low的詐騙誘拐手段都能上鉤,幸虧沒有彆人看見,簡直丟死人!

封宿弛反複確認他真的沒事,才放下心離開。

江榛搓了搓臉,勉為其難繼續看。

因為覺得許憶霜不開心,小江榛一路上表現得都格外積極,給他們科普一路上遇到的花花草草生長原理和知識,說到一半怕許憶霜聽得無聊,還講起了隨便看到的一些相關傳言和童話。

可惜這些東西對於江絡成來說就是折磨,讓他學這些,還不如死了算了。

不免就不耐煩推了他一把:“閉嘴!說得我耳朵嗡嗡的。”

江榛猝不及防被推到了石牆上,胳膊撞出一道血痕。

他有點生氣:“我又沒跟哥哥說!”

這是為了讓許憶霜開心才說的,關這人什麼事?

許憶霜原本聽他講傳聞故事也覺得挺有意思,可見到江絡成被他不知禮數地衝撞,頓時臉色就黑下來:“你在乾什麼?!”

江榛嚇了一跳:“我、我就是……”

“道歉!”許憶霜不由分說拽著他胳膊麵對江絡成,“道歉!”

江榛受傷的胳膊被他這麼粗暴地拉著,眼睛紅彤彤的蓄滿淚水,但很有骨氣地一偏腦袋:“我不!我又沒錯!”

“你還敢犟嘴?”許憶霜不可置信,直接對著他腦袋打了一巴掌,“道歉!”

江榛挨了一巴掌,眼淚啪嗒掉下來一顆:“不可能!”

他後悔了,他不該跟著一起來!

“我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們!”

小孩子倔起來比江誹還要命,一下甩開許憶霜的手往山下跑去。

後麵的兩人一看,頓時急了。

江榛跑了他們等會兒還怎麼把人推到山體滑坡的下麵去?

江絡成最先憋不住氣,衝過去拉住江榛的胳膊:“你不許走!”

“鬆開我。”江榛冷冷地看他一眼,“不然我就回去跟爺爺告狀。”

有什麼比給尊敬害怕的長輩告黑狀更能嚇唬人的?

江絡成徹底抓狂,對著江榛高高舉起自己的胳膊。

但江榛從小到大就不是個能任人欺負省油的燈。

先發製人對江絡成下/體就是一踹。

“啊!”江絡成痛呼著跪下來,動作很像跟江榛磕頭。

以為江絡成不會受欺負的許憶霜瞬間傻眼,心疼地把他護在身後,朝著江榛不由分說就是一巴掌。

“啪——”

響亮的一聲打在江榛左臉,瞬間嘴角漫出血跡。

小孩也是硬氣,咬著牙沒吭一聲,眼淚都沒再掉。

體型懸殊差距擺著,好漢不吃眼前虧,轉身就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