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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一燃心眼多著呢,不會讓自己吃虧,你倆這算互惠互利,彆覺得愧疚。”

聽得清清楚楚的封一燃:“……”

他承認,自己確實是有點小心思在裡麵,但主要是為了誰?封宿弛這個吃裡扒外的犢子!

作為親哥哥,封一燃也不好在江榛麵前拆他男人的台,隻能憤憤一拍桌子:“跟正事無關的話出去說!我這是工作的地方,給我正經點。”

被訓話的兩人對視一眼,齊齊摸著鼻子坐在他對麵。

封一燃辦正事兒的質量高、效率快。

沒一會兒就打好了兩份表格放在他們麵前:“來,把你們目前所知道的訊息都寫下來,我們順一遍。”

說罷清了清嗓子:“我先來。”

“因為最近杜家手腳不乾淨,皇帝讓我順著查下去,讓我意外發現二十四年前他們家一筆不菲的支出。這筆支出我不知道是乾什麼用的,但根據時間線看,和江榛出事時候撞上了,所以才讓我得到了這份修複錄像。”

“沒來得及告訴你們的是,這錄像是在一家私人醫院——也就是江榛你出事後和江絡成一起住的那家醫院後倉庫門取得的。”

這就意味著,事發後不久,許憶霜和杜冰尤就達成了不可言說的協議。

“其實杜冰尤答應許憶霜的事情很好猜,大概就是該怎麼樣把我未來的所有行動軌跡儘可能掌握在手裡。”江榛理智地分析著現在的情況,好像說的內容事不關己。

封宿弛聽得不太舒服,死死皺眉:“她話裡話外都在問地點和「是否可信」,我覺得這件事可能還會有其他的知情人。”

“不排除這種可能。”封一燃一邊說,一邊把他倆的信息寫入表格,“那麼我們暫且把江榛的假設定為實際,那作為一個沒權沒勢沒財政權的江家媳婦,杜冰尤圖什麼呢?”

從杜冰尤最後的那句話看,他不是因為許憶霜握有他的把柄才幫忙的,必定是有所圖謀。

封宿弛點頭:“短時間內達成共識,他所圖的應該是當時大家眾所周知的事情。”

兩人齊齊看向江榛。

作為最了解當事人之一的親屬,江榛之前一直沒說話,察覺到他們的視線後才出神道:“許憶霜隻是一個很普通很自私的漂亮女人,沒有真本事,當時杜家麵臨的職場危機倒是人儘皆知,但這不是許憶霜能幫上忙的。”

“而且杜冰尤說他連一個月都等不了,顯然是很急的事,排除財務利益。”

“那事情就難辦了。”封一燃歎口氣,“看來我們還需要聯係一下更多跟當年那件事有牽扯相關的人。”

江榛和封宿弛瞬間不約而同想到一個人,異口同聲道:“杜嘉年。”

封一燃臉上沒有意外的表情:“我一開始就想到了這個人,但他從始至終在這件事情上都沒有了解詳情,無法確保他的立場,而且如果隻是一個平白被牽扯進來的人,拉他入局解釋前因後果太麻煩。”

江榛想到自己和杜嘉年對過去同樣模糊不清晰的記憶,緩緩搖頭:“如果他是受害人呢?”

封一燃:“那就更該在了解實情之前把人保護看管起來。”

受害人參與事件本身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他們太容易受到情緒影響做出一些超出控製的事情。

江榛歪歪腦袋:“那你們為什麼會同意我參與?”

封一燃看了眼從剛開始就在擺弄茶葉的封宿弛,意味不明道:“因為某些人執意要求。”

某些人從茶葉上抬起頭,回歸注意力:“你敢說隻是因為我?”

封一燃笑了笑,重新看向江榛:“好吧,也是經過我自己的判斷,才覺得你狀態和抗壓能力足夠承受這些。”

但凡換一個人知道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都在被算計哄騙中,可能等不到真相大白就崩潰了。

而江榛不僅沒有崩潰,反倒很理智,理智得不像一個擁有七情六欲的人,要執著地知道一切。

江榛寵辱不驚地收下這句讚美,沒應和,反倒說:“我仍然覺得,讓杜嘉年加入會讓事情順利很多,放著現成的信息能人不用,太浪費了。”

封一燃不置可否,看向封宿弛:“那你的意見呢?”

封宿弛拂去手上的茶葉碎:“風險越大,可能的收獲就越大。”

封一燃忽然拍了拍手。

“真行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今兒可算是見識到什麼是夫唱夫隨了。”

兩人都是敢賭敢拚的冒險主義,少數服從多數,就算封一燃持有保留意見,也還是出門去聯係人了。

辦公室一下又隻剩下了兩個人。

封宿弛撥弄了一會兒茶壺,等水燒開了,放了點茶葉進去,簡單做好一杯茶放在江榛麵前:“我還以為,你們學研究的都是我哥那種保守派。”

“保守是你們給研究人員劃的固有標簽。”江榛嫌棄的端起茶杯,嫌棄地喝了一口,更嫌棄地放下,“以後你遠離這種茶葉,太糟蹋了。”

封宿弛見他乾裂的嘴唇被潤濕,也沒繼續勉強他在味蕾上受自己折磨。

“你們搞研究的不謹慎一點怎麼算公式畫圖紙?”

“謹慎和保守是兩回事。”江榛把茶具端到自己麵前,漫不經心說,“你們所認為的保守是搞不出來發明的。”

“大多數人都以為,隻要保守謹慎就能做出來精致的儀器。這話其實也沒錯,但也僅限於「做出來」了。”

“想要創造它們,就不能用規矩來束縛自己的思維和手腳。”

“所有偉大的發明都是因為他們的創造者敢想敢做,這才是研究學家不可或缺的精神。”

封宿弛看著他熟練地煮茶,一雙纖長白皙的手溫柔地拂過茶具,和現在說的話幾乎形成了一個強烈的反差。

江榛這人,真的渾身上下都是矛盾點。

漂亮,細心,溫柔,毒舌……

好多好多的詞堆在一起毫無邏輯,但每一個拎出來都可以是鮮活的江榛。

封宿弛手指不自覺地交叉緊握,靜置在膝蓋上。

好像這樣就能壓抑住不規律的心跳。

他安靜地看著江榛煮茶,茶香飄出來的那一刻,出去打通訊的封一燃也推門回來了。

“我剛剛跟杜嘉年簡單溝通了一下。”封一燃進來就關注到桌子上的茶,“好香!”

“剛煮好。”江榛問,“要來一杯嗎?”

“那多不好意思。”封一燃不怎麼走心地象征性推辭一波,伸手就去拿他剛倒好的一杯茶。

但江榛先他一步端了起來,徑直略過探過來的手,放在了封宿弛麵前:“第一杯一般來說味道會特殊些,不知道你喜歡哪種,先嘗嘗。”

“就這一杯特殊,給我?”封宿弛原本看他哥來討茶還很不爽,現在端著手上冒熱氣的杯子,頓時跟變臉似的眉開眼笑,輕飄飄掃了他哥一眼,靦腆道,“那多不好意思!”

封一燃:“……”

這茶好像也不是很香。

他忍住把滾燙的開水潑到他弟臉上的衝動,壓低聲音道:“我沒有給杜嘉年說這件事的全部過程,畢竟……”

話沒說完,但意有所指地停在了江榛的名字上。

江榛了然。

封一燃是怕自己這件事被捅出去,覺得難堪讓人看笑話。

他雖然不在意彆人的想法,對這種好意還是很感謝。

第二杯茶落在封一燃麵前,茶杯底座和桌麵發出的悶響聲,是無聲的道謝。

封一燃領了這句謝:“我隻給他說了我們要查杜家,讓他配合想辦法給我們製造機會打進內部。”

“結果呢?有辦法了嗎?”封宿弛問。

“有。”封一燃說,“九月初,杜冰尤會給他的小女兒舉辦成人禮晚宴,杜家的大多數人都會參加。”

“其中,就有跟了杜冰尤三十年的老管家。”

管家是主人身邊最親近的人沒有之一,三十年,該經曆的事情不該經曆的事情肯定都知道的差不多了。

江榛瞬間懂了他的意思:“行,那我們準備準備,下個月初的宴會上找機會跟那位管家多接觸一下。”

封一燃挑了下眉:“我確實是這個意思,但這個計劃實施起來第一步,就遇到了點困難。”

封宿弛驚訝:“我們不會沒有這場晚宴的邀請帖吧?”

“聰明。”封一燃無奈一攤手,“江榛肯定沒有,封家……我們兩個剛得罪完他們,他們不可能給我們發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當然以封家的身份如果硬要去也不是不行,但那會讓他們行動太紮眼,杜家必然會謹慎對待他們。

麵對這種兩難處境,江榛卻不怎麼在意:“沒事,邀請函的事我來解決。”

江榛沒有邀請函很正常,L不會沒有。

L很少接這類的邀請,但這不代表那些達官顯貴不會給他發邀請函。

卡片給到人不去是一回事,卡片不到又是另一回事。

所有人都想碰碰運氣,萬一L一個開心,就願意賞臉了呢?

這對任何一家來說都是值得吹一輩子的事!

比如這次,杜家就非常「走運」。

封宿弛心領神會,支開他哥:“你去聯係杜嘉年吧,我們有辦法解決的,放心,彆問。”

封一燃被他理所應當地態度氣笑了,給他豎了個大拇指,晃晃悠悠離開。

礙事的終於又走了。封宿弛憋不住問:“你要用L的身份去?不怕暴露長相?”

“是要用這個身份去,但不會暴露長相。”江榛抬了抬下巴,“我會直接說不想暴露長相,不然就不去。你猜,他們會不會為了我,把宴會改成假麵舞會?”

這還用問嗎?

答案是肯定的。

一場假麵舞會換一次L親臨。怎麼看都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啊!

江榛翹起唇角:“這些都是小事,隻要按規定帶著舞伴進場就可以了。”

封宿弛心情也愉悅起來:“是啊,到時候我們倆分頭行動,但不要離開太遠。”

“?”江榛奇怪地看著他,“是「我」,哪來的「我們」?”

“?”封宿弛也迷糊了,“不是帶舞伴?”

“是帶舞伴,但不是帶你。”江榛嗤笑一聲,“我是用L的身份去的,怎麼帶你?帝國之光封宿弛上將給我當舞伴?”

封宿弛:“我可以匿名去!”

反正帶著麵具,誰知道他是封宿弛?

“拉倒吧,我帶個比我還壯的Omega舞伴?”江榛心道雖然我不在意彆人的看法,還是不想平白背上審美變態扭曲的冤種評價。

他連猶豫都沒有,撥通了塔弗教授的通訊。

在封宿弛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成功接通。

江榛眉眼彎彎:“老師,您看看9月10日左右,塔米和塔西誰有空,能陪我出席一趟晚宴?”

封宿弛:“……”

封宿弛:“??”

封宿弛:“不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