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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忙忙掛了通訊。

封宿弛今天一天的心就跟極限運動一樣,用蹦極的速度和趨勢在嗓子眼和%e8%83%b8腔反複橫條。

他本身就不擅長安慰人,也不太了解該怎麼麵對這種煩躁想殺人的怒氣和酸楚,隻能眼巴巴看著江榛,無聲詢問:你還好嗎?

江榛覺得自己大概也是有點問題,竟然能看懂對方的意思:“沒事,事實已經很糟糕了,還能更離譜嗎?”

不是他說,真的很難再想象,有什麼事會比這件事更讓人惡心不齒了。

江絡成和許憶霜的畜生成分是他目前已知當中最大的,估計很難再有什麼能突破他們的道德底線。

所以他現在一點都不擔心。

甚至還有閒情開玩笑:“經曆了大風大浪的什麼場麵沒見過?”

但封宿弛笑不出來。

隻能默默把軍裝外套脫下,披在這人的肩膀上:“那我們走。”

明明是個於此事無關的後來參與者,但瞧這怨氣和怒意,真是比當事人還甚。

上戰場打仗的時候是不是就這個架勢?

江榛理好肩膀上披著的外套,單手抄兜看著他凶神惡煞的背影,忽然出聲叫停了對方腳步:“封宿弛。”

凶神惡煞的人停下了,還體貼地轉了個身:“嗯,怎——”

他瞪大雙眼,後麵的話隨著剛穿過藺梢的熱風無聲散去了。

因為驟然圍上來的灼熱,比這股風更加有存在感,強勢地堵住了四麵八方所有的空氣。

江榛虛抱住對方,微微仰頭,在他耳邊落下了一句近似呢喃的輕哄。

“好吧,抱抱。”

第53章

◎是帶舞伴,但不是帶你。◎

為了節省時間, 兩人讓負責開車的管家費擇抄小路去跟封一燃會麵。

小路還沒有修整,坑坑窪窪的顛簸程度是公路上十倍,封宿弛一下車,就扶著五區會所門口的垃圾桶吐了個昏天黑地。

江榛擔心他厥過去, 在旁邊來來回回轉著看了好一會兒。

直到封宿弛勉強能說話, 對他擺擺手:“彆管我, 你先進去。”

“真沒事兒?”江榛拿出一顆糖,又讓人去買了瓶水, “你這症狀沒加重吧?”

“沒有,一直都這樣。”封宿弛說,“今天事出突然,忘記吃藥了而已。”

因為什麼事出突然,沒說, 但大家都懂。

江榛還想再說些什麼,封宿弛輕輕推了他一下:“先進去吧,我哥剛才電話打得這麼著急,肯定是有急事,你先去看看, 我等好點了就進去找你。”

話說到這個份上,江榛也再三確定了對方是真的沒大問題,才點頭道:“那行,你先休息休息。”

他說完,就跟負責來接應的人進了五區的大門。

進門之前轉頭跟負責人囑咐了一句:“把周圍人清一清,彆讓他們看到上將。”

負責人一愣, 肅然敬了個不太標準的軍禮:“是。”

那位上將一定是完成任務的時候為人民受傷了, 他一定不會讓人發現上將狼狽的樣子!

江榛目的達到, 便懶得管對方在想什麼, 拍拍對方肩膀走向電梯。

如果說封宿弛是帝國最堅實的盾,擋住所有的外來傷害,那一□□就是帝國的心臟。

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會從這裡經過,由一監成員工作領導者判定決策後,再輸向各個地方。

五區是其中最核心的一個行政管理區域。

這裡工作的人大多天天跟皇帝混在一起,負責整個帝國體係和安全秩序的運轉。

封一燃的辦公室就在五區最高最豪華的那棟大廈頂層,地位身份可見一斑。

見到他來,封一燃直接讓人給他拿了個通行證,以便自己有事不在這裡時,彆人誤以為他是非法外來人員。

江榛第一次見到工作時候的封一燃,忽然想起了之前在軍營和封宿弛的幾次會麵。

……封家這一大一小哥倆,平時沒個正形,工作起來還是蠻認真的。

封一燃處理著手中的文件,察覺到他的視線,頭都不抬:“小江榛,彆在我身上找代餐,想看正牌的出門左轉,有人很樂意給你表現的。”

江榛:“……”

他收回剛剛的誇獎,這倆人要是都不長嘴就好了。

“您知道我來?”

自己剛剛進來的時候,封一燃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好像早就知道似的。

封一燃終於錄完最後一個表格,懶洋洋靠在椅子上,對他挑了下眉:“我猜的。封宿弛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往外衝,除了你,他還能去找誰?”

這話放以前,江榛笑笑就過去了。

但這會兒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股……淡淡的心虛。

他咳了兩聲,轉移話題:“您說讓我們速來,是有了什麼發現?”

“既然你自己決定要參與這件事的調查,我就不藏著瞞著了。”封一燃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加密磁盤,“我托人轉了十幾層關係,才拿到的資料,這件事辦完,你們小兩口不請我吃頓飯過不去。”

“辛苦大哥。”江榛捏了捏拳頭,繼而舒展開,若無其事去借那個磁盤,“到時候您隨便開口。”

“那必然的。”封一燃笑笑,“到時候記得讓封宿弛買單。”

江榛頓時啞然失笑。

看到磁盤時如擂鼓一般的心跳頓時平息不少。

他後知後覺察覺到封一燃一直在跟他打岔話題開玩笑的用意,抿了下唇,小聲道:“謝謝。”

“這話留著以後說。”封一燃起身朝著外麵走去,“我還有點事,你自己看吧。”

走到門口的時候又想起來什麼忽的轉身:“哦對了,抽屜裡有零食,你隨意拿。彆客氣,都是花封宿弛的錢買的。”

江榛:“……”

謝謝,徹底平靜了。

門鎖咯噔一聲落下,他捏著磁盤,走到了封一燃的書桌前坐下。

撇開直覺不說,從封一燃剛才的表現也能看出,這裡麵的「新發現」絕對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事情。

至少在對方的認知中,磁盤裡的東西會給他不小的震撼。

江榛低著頭看了會兒,沒有一絲猶豫,對準插口戳了進去。

二十多年前的視頻質量其實沒有比現在差多少,但因為沒有好好保管,還是經過了幾次修複後的損毀原件,能勉強看清人物和場景已經非常勉強了。

從視頻內容來看,監控的位置應該挺刁鑽,畫麵中隻能看到許憶霜不清晰的麵孔和對麵男人的後腦勺。

江榛把音量調到最大,才能勉強從噪音中截取到一部分可辨音頻。

許憶霜大概是在問一個地方,能頻繁聽到「靠譜嗎」「什麼環境」「周圍」之類的字眼;對麵的男人回答得都很簡短,對許憶霜的疑問全部給予正方肯定。

可惜視頻損壞得實在太嚴重,僅從幾個詞語中根本聯係不出具體內容是什麼。

江榛皺著眉,還是聽到了最後。

如果隻是這一點訊息,封一燃不會表現得這麼在意。

果然,在最後三分鐘的時候,男人終於說了句能完整分辨出來的話。

“放心,我這邊全部都給你安排妥當了,但你也彆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最遲一年,多一年我都等不了。”

……看來不是因為關係好男人才幫許憶霜的,兩人應該事先達成了一致的利益,互幫互助。

至於到底是什麼利益……這個問題沒有為難江榛太久,因為下一秒,男人就轉身離開。

那一瞬間,攝像頭精準捕捉到了他一閃而過的臉。

江榛頓時感覺全身被冰從頭到腳灌了一遍,冷得他死死咬緊後槽牙,都止不住地雙手打顫。

他拖動著進度條,一遍又一遍循環播放著捕捉到那人臉的一幕。

十幾次下來才堪堪停手,終於確定這荒謬的一幕不是幻覺。

——杜冰尤。

江榛仿佛被抽乾了力氣,閉上眼猛地躺到椅子上。~思~兔~在~線~閱~讀~

一直被忽略的某條訊息終於被聯係上了。

當年跟著他和許憶霜江絡成一起去山上的那對父子,不出意外就是杜冰尤和杜嘉年了。

老頭每次見到他都視若無睹,原本江榛以為是對方看不上自己,所以不放在眼裡……

現在看來,原來是故意而為之,刻意不跟他發生交集啊。

也是,依照杜家的實力,確實能神不知鬼不覺在事情發酵之前,把警方的嘴捂得嚴嚴實實,把一切對自己不利的證據全部銷毀。

但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江榛緩緩伸出手,捂住了臉。

潔白修長的手擋住屋內的燈光,讓他的世界瞬間暗了下來,終於能強行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

書房大門就是在這時候被打開的。

他不耐煩地張開五指,順著指縫看向來人:“你進來怎麼不敲門?”

一隻腳踏進來的封宿弛:“……”

他杵在門口,進也不是出也不是:“我的錯。工作之外的時間我進我哥的工作室一般都不敲門,習慣了。”

江榛懶得說話,擺擺手表示算了。

但封宿弛好像理解錯了他的意思。

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退出去關上門,重新敲了三下。

“咚咚咚。”

江榛:“……”

這行動派甚至都不給他阻止的時間。

封宿弛聲音隔著門板悶悶傳來:“江參謀,請問我能進來嗎?”

“我操!”江榛頓時從椅子上跳起來暴起把門打開,“你瞎喊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謀權纂位呢!”

封宿弛準備再敲門的手就這麼落了空,但敲下去的趨勢收不回來,指關節虛虛點在江榛近在咫尺的腦門上。

他悶笑一聲:“怕什麼?現在這樓裡都沒有彆人。”

話音剛落,一旁就傳來幽幽的聲音:“哦,那我是不算「彆人」,還是你沒把我當人?”

江榛倏然轉頭,跟笑意盈盈的封一燃麵麵相覷。

“……”

封宿弛「嘖」道:“你怎麼還沒走?”

封一燃皮笑肉不笑:“需要我提醒你們一下,這裡這是我的工作室嗎?”

封宿弛啞然。

江榛自知理虧,給他們讓出路:“杜冰尤的事,你們都知道了?”

“我剛剛給封宿弛大概說了視頻的事。但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封一燃大搖大擺占回自己的領地,“所以才縱容封宿弛讓你參與進這件事情中來。”

封宿弛倒是沒想這麼多,他隻是單純覺得封一燃能幫上江榛,就讓人來了。

聞言扭過頭,小聲說:“彆管他彎彎繞繞的心思,查清楚這些有他幫忙會快很多,你就當他免費給你打工了。”

江榛也小聲回:“這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封宿弛輕哼,“他是因為自己要查杜家,現在無從下手了,乾脆讓你摻和進來給他點思路和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