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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沒有人性的家夥可不會在乎無辜不無辜,他們寧可錯殺絕不漏殺,如果沒從鎮上人口中得到有用信息,很可能一個不開心就下令全宰了。

封宿弛當然不想讓這種情況出現,必須儘快解決掉那個人,把事情了解清楚。

他們處境已經很被動了,隻能在時間上爭取不拖後腿。

誠然現在收拾東西就逃走的方法會更安全保險也更省事,但這家人甚至這座小鎮,是因為他們的到來才被波及牽扯到事件中。

出於責任感和道德標線,也要把原本平靜的生活還給人家。

顯然,江榛也是這麼想的。

他連停頓都沒有:“那我們現在分頭去找人,先把人找到確保安全再說。”

封宿弛點頭:“好。”

兩人默契地一個朝左一個朝右打算行動,結果步子剛邁出去一步,就被外力拉得又倒了回去。

“……”

不約而同低下頭,看著還掛在一起的手。

白皙纖細一點的那隻手自然垂著,腕關節部被另一隻骨節分明強有力的手握著,好像輕輕一折就能斷掉。

江榛:“嘖。”

封宿弛連忙鬆開手,卻又在他胳膊垂落的時候接住。

江榛:“?”搞什麼?

疑惑中,隻見封宿弛用粗糙的拇指指腹輕輕擦了擦手腕上被握出來紅印子,末了,還捧到唇邊輕輕吹了兩下。

“握疼你了吧?給你吹吹。”

“這麼細皮嫩肉,一點都經不住折騰啊。”封宿弛歎口氣,隨後自我妥協道,“我下次不這麼用力了。”

江榛:“??”

你還想有下次?

第42章

◎他打算豪賭一把。◎

經地毯式搜索, 這家男主人確實如他們料想一樣被掉包換成了現在的假貨。

五花大綁的男人在後倉庫的土堆下被發現時,滿臉黃泥沙土,幾乎快要窒息。

至於為什麼那人不直接殺了他……

江榛想,應該是怕屍體腐爛的臭味引起注意。

見到有人來, 男人頓時激動地扭著身子「嗚嗚嗯嗯」。

封宿弛用地上尖銳的石子把繩子劃開:“想活命就彆說話製造動靜。”

男人剛張開的嘴在聽到這句話後, 顫顫巍巍又閉上了。

“你不讓他說話, 我們怎麼問信息?”對方這麼慘歸根到底可能還是他們的鍋,江榛不由得放緩語氣, “叔叔您現在感覺還好嗎?”

男人點了點頭,眼神詢問自己是否可以說話。

在得到許可後,他焦急道:“我老婆和女兒現在都還安全嗎?”

江榛和封宿弛對視一眼,點點頭:“目前那個人還沒有傷害你妻女的苗頭。”

男人鬆了口氣,這才後知後覺警惕起來:“你們是誰?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現在告訴對方真相, 很有可能讓對方怨恨自己給他們家帶來了無妄之災,那事情將會變得很麻煩。

江榛在心裡說了一句抱歉,暫時隱瞞下這個前因後果,隻說:“我們是來借宿的,聽阿姨說您的雙腿不便行走, 但我……朋友,無意間看到那人自己站起來了,察覺到不對勁就四處逛逛,想碰碰運氣會不會有意外發現,沒想到正好就找到您了。”

朋友?

封宿弛心下輕哼一聲,漫不經心掃了他一眼。

這理由邏輯上沒有問題, 男人勉強信了, 但還是小聲嘀咕:“挺古道熱腸, 正常人發現估計裝沒看見就走了。”

江榛敷衍地給了個答案:“路見不平嘛, 我這人打小就特彆有冒險精神和正義感。”

一直聽他扯東扯西胡謅的封宿弛抬手抹了把臉。

他怕再不動一動,就要控製不住臉上的笑容了。

江榛把他動作看得分明,借著草垛遮掩,暗暗踩了他一腳。

男人沒看到兩人明裡暗裡打鬨的動作:“那可以拜托你們幫幫我們嗎?”

這話說的,正合二人心意。

江榛狐狸偷腥似的彎了彎眼睛:“幫忙可以,但我們也不是免費的,想跟叔叔您索要一點報酬。”

男人謹慎:“什麼報酬?”

江榛:“一百塊錢。”

以為他要獅子大開口的男人:“?多、多少?”

江榛晃晃手指:“就是一百,我跟我朋友馬上準備回家了,差一點錢能打車回去,您隻要幫我們把這個漏洞填上就好。”

又是「朋友」。

封宿弛終於忍不住了,冷哼一聲。

跟他有結婚證在身是什麼很丟人的事嗎?

看著二人一個紅臉一個白臉,男人咬了咬牙:“好,我答應你們!”

他也不想其中真偽了,反正也分辨不出。

意料之中的回答,江榛抱起胳膊,抬眼示意了一下封宿弛。

封宿弛心領神會,對男人頷首:“暫時委屈您在臥室裡躲著,等晚上十二點就可以出來了。”

男人很爽快地表示會配合。

封宿弛就拎雞崽子一樣把他丟進屋。

回去的路上,看著身邊為了等會兒行動活動手腕腳腕做準備的人:“我還以為,你會多坑他一筆。”

“我可沒這麼缺德。”江榛說,“不給人家道歉就不錯了。”

“這一百塊錢是為了給這幾天以備不時之需,等回頭找到自己人,得讓人回來道謝還錢。”

封宿弛笑了:“這你不用操心,我會安排人來處理。”

在這種麻煩事上江榛才不會跟他爭,爽快應下:“行,那我就不管了。你記得多給人家一點。”

封宿弛無奈:“好。”

說話間,就已經來到了餐廳門口。

飯菜的香氣順著門縫飄出來,十分誘人。

江榛遺憾地歎口氣:“可惜了,沒吃上這頓飯。”

封宿弛想了想:“以後再吃好的。”

江榛隨便感慨一聲,當然不至於為了這一頓飯耽誤行動,整理好表情推門而入。

輪椅上的男人看到他們,笑了笑:“我剛想讓我家丫頭去找你們呢,來得巧,這飯剛做好。”

“我們也沒幫上什麼忙,您二位辛苦了。”江榛不好意思地笑笑,自然地在小女孩身邊落座。

這個位置可以確保等會兒萬一發生什麼事,他能在第一時間把小姑娘護住。

封宿弛也坐在了女主人旁邊。

一切都準備就緒,計劃就可以實施了。

於是飯剛開始沒吃兩口,就有股若隱若現的苦酒味道在飯桌上飄散開。

最先對此做出反映的是輪椅上的人。

他眉頭一直蹙著,渾身肌肉都不自覺地緊繃起來。

身體對S級的信息素有如此強烈的下意識反應,這是個Alpha。

封宿弛確認了這個信息,收回身上的信息素。

人是Alpha,那可就好辦多了。

他使了個眼神,江榛意會,放下筷子閉了閉眼,一狠心,把手邊的餐刀的刀刃朝上,放在了盤子旁邊。

女孩正在夾菜,收回手的時候沒注意,小拇指就被刀刃劃出了一道血痕。

傷口不深,江榛把角度和位置都算得很準,乍一看上去還挺嚇人,其實隻是淺淺一道口子有些滲血,愈合後疤痕都不會留。

但這點傷對於豆丁大小的小姑娘來說可不得了,當即就癟癟嘴,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哇啊啊啊媽媽我手指流血了!”

女主人立馬慌了神,摸索著握著女孩的手:“哪裡?厲害嗎?嚴重嗎?”

“姨姨彆擔心。”江榛安慰道,“被餐刀劃了個小口子,用創可貼包紮一下就好了,您醫藥箱放在哪?我去幫您拿吧。”

醫藥箱在臥室,女主人再好說話好相處,對外人進入自己的私人臥室還是有些膈應,於是搖搖頭:“沒關係,你們吃吧,我去拿就好了。”

這一切發生得都太過順理成章,輪椅上的那人根本沒有起任何疑心,甚至還關心地看著女孩:“丫頭,來爸爸這,爸爸看看你的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不問還好,這一問,女孩立刻抱著女主人的腰不撒手了。

女主人無奈:“你今天怎麼回事,跟爸爸怎麼這麼生疏呢?”

話一出,屋內的氣氛瞬間悄無聲息緊繃起來。

好在女主人沒有多追究:“那我帶你去拿醫藥箱吧,好不好?”

女孩含著眼淚點點頭,還高高舉著那隻受傷的手。

江榛挑了下眉。

喲,這不是天助他們行動嗎?

母女兩人攜手離開,餐廳瞬間就隻剩下了三個人。

江榛單手撐著腦袋,看起來懶懶散散的非常不靠譜。

輪椅上那人笑笑:“沒關係,你們繼續吃,我們家沒這麼多規矩,不用等她倆回來。”

江榛莞爾:“你們家?”

“對啊。”那人下意識答道。

很快,他看著不吭聲但笑不語的兩人,臉色忽變。

幾乎是下一秒,麵前的餐桌猛地炸裂開,木屑和瓷片瞬間朝著四周濺出!

男人見身份暴露裝不下去了,直接從輪椅上跳起來,變掌為爪,朝著封宿弛那邊攻去!

危險隻發生在瞬息,讓人猝不及防。

但如果這樣就能被抓,那封宿弛這個上將白混了。

他用椅子幫江榛擋完一波木屑瓷片,還有空低頭掃兩圈檢查人有沒有受傷:“沒事兒吧?”

隨後一記掃腿,直接踹上這人的腹部!

江榛:“沒事兒。”

他拍拍手,把不慎沾染上的灰和木碎抖掉。

男人堪堪擋了一下,還是被踹得退後好幾步。

封宿弛的能力超乎意料,他眸中流露出一抹忌憚和怯意,就在兩人都以為他要逃跑的時候,對方卻又衝了過來。

這一次的目標,直指江榛。

江榛:“……”

啊,又被當成手無縛雞之力的花瓶了呢。

但他沒動,還是懶洋洋單手抄兜站在原地,看著麵前這人跟慢動作一樣衝過來。

不出所料,封宿弛及時出現擋在他麵前,把人攔在了半空:“找死?”

這一次用的勁兒比較大,男人直接飛出去了!

“哦豁,長官好棒,長官好厲害。”江榛作為一個不怎麼合格的花瓶,敷衍地拍拍手。

說實話,當花瓶很爽,被護著的感覺也不差。

就是這好話從他口中說出來,總感覺意思變了很多,讓人聽起來特彆的……嘲諷。

封宿弛因這不好不壞一句話,差點抻著腿,沒好氣對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少說話,是你對我最大的謝禮。”

江榛努努嘴,肩膀一聳:好吧好吧。

怕自己釋放信息素影響江榛,封宿弛沒用強製的威壓,居高臨下看著地上半天沒爬起來的人,聲音是和剛剛截然不同的冷漠:“誰派你來的?”

但讓二人意外的是,見識到了自己和封宿弛之間差距如此之大,這人竟然沒有一點逃跑的想法。

反倒一番掙紮之後,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