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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宿弛冷笑一聲。

兩人心知肚明這是假話,但都聰明地沒有開口再問。

封宿弛按住他亂動的腦袋:“行了挾恩圖報的恩人,老實點。”

話音剛落,身後忽然傳來一陣熱浪!

封宿弛倏然轉身,看見一顆在他們不遠處裂開的火藥餘溫正翻滾著朝這邊湧來,厲聲低喝:“抱緊我。”

江榛知道情況輕重,顧不得嫌棄了,用胳膊死死環著對方的腰。

這情況他們勢必會被掀翻出去,兩人身上空空如也,任何聯係方式都沒有,當務之急最要緊的事就是保證他們是在一起的,決不能被分開!

果然,和預料中的一樣,灼熱的浪潮瞬間將二人包裹,推動器被燒斷帶子掉下去,他們隻能被迫隨波逐流。

封宿弛在失去意識之前,扯下大衣的腰帶,把他和江榛的手捆在一起。

“轟——”

巨大的聲響後,二人消失在了這片空間。

……

不遠處的海盜軍艦中,一個獨臂男人站在總控室,目光沉沉看著空空如也的某個位置。

身邊的下屬小聲道:“人都被炸死了?”

獨臂聞聲轉頭。

下屬猝不及防和他對視,渾身都開始顫唞。

因為獨臂那張臉……太嚇人。

一道深褐色的疤痕從太陽%e7%a9%b4開始,貫穿了整張臉蔓延到另一邊耳根,左半邊臉還是燒傷愈合後粉紅色的嫩肉。

獨臂意味不明笑了一聲:“你覺得他死了?”

下屬一哆嗦:“不、不是嗎?”

“當然……”獨臂頓了頓,聲音陰沉沉的發冷,“不會死。”

“之前我以為就是個帝國派出來巡查的小警衛,現在看來,我這是遇到熟人了啊!”

「熟人」兩個字,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裡麵帶著的恨意讓周圍的人聽了都低下頭,恨不得立刻從這裡離開。

獨臂用僅剩的左手摸了摸臉,又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左邊身子,嘴裡無聲呢喃著三個字。

封、宿、弛……

你化成灰,我都記得你。

“讓人去找。”他麵無表情地吩咐,“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逃走的人給我找出來!”

他當然不認為僅僅一個爆炸就能殺死封宿弛,那家夥要是這麼容易死,就不會被他記恨這麼久了。

畢竟當年那場意外這麼嚴重,都能幸運活下來……

獨臂深吸一口氣,壓下了翻湧的怒火。

……

江榛是因為呼吸不暢醒來的。

“哈——”他猛地坐起身子,大口大口喘著氣。

等到不那麼難受了,才揉了揉腦袋,打量起四周的環境。

這是……一片海域?

他有些驚訝。

三理星有一片海域是眾所周知的,但那裡氣候過於炎熱,如果不做好特殊防護準備,根本不會有人去這裡。

總而言之,這邊就是個鳥不拉屎的無人之地。

江榛急促喘熄著,摸了摸額頭的汗。

合著他剛剛是因為差點中暑,硬生生熱醒的啊!

他有些煩躁地拍了拍身邊還躺著生死不明的某人:“喂!醒醒了彆睡了!再睡你肉都能烤熟割下來給我當乾糧了!”

一點都不溫柔的叫醒服務讓封宿弛皺了皺眉,下意識道:“「國泰民安」,彆鬨!”

江榛:“哈?”

這家夥腦子摔出問題了?什麼國泰民安?

他混亂了一秒,看到對方迷迷糊糊的表情,頓時悟了。

哦,不會是他家人工智能管家名字叫國泰民安吧?

江榛覺得有點意思,又搖了搖他。

果然,封宿弛閉著眼低聲怒斥:“國泰民安!”

“哎!”江榛捏著嗓子,“我在。”

他這一聲可謂是百折千回,陰陽怪氣到封宿弛瞬間就察覺出不對勁,悄無聲息睜開眼。

兩人麵麵相覷。

江榛率先一笑:“主人,您醒了?”

封宿弛:“……”

封宿弛:“我腦子撞得疼,你少說兩句。”

江榛cos人工智能上頭了:“好的主人。”

封宿弛麵無表情坐起來:“國泰民安不叫我主人。”

人工智能管家對主人的稱呼都是自定的,江榛沒設置,不代表封宿弛沒設置。

他想了想,好奇道:“那它叫你什麼?封先生?上將?長官?”

封宿弛調整著狀態,漫不經心道:“怎麼,告訴你你要學它?”

“可以考慮。”江榛惡劣道。

封宿弛忽然笑了,莞爾道:“他叫我爸爸。”

江榛:“……”

“你要不要臉?”

“跟自己的人工智能講究什麼臉麵?”封宿弛調整好狀態,站起來動了動胳膊腿,確定沒有骨折扭傷後伸出手,“來,慢慢站起來,看看有沒有哪裡傷到。”

江榛對麵前的手置之不理,動作比他還要迅速地站起來:“讓你失望了,完好無缺。”

封宿弛微微一愣:“怎麼可能?”

他是S級的Alpha,身體素質足夠硬,才能做到經受那麼嚴重的打擊還完好無損。

但江榛這個Omega什麼情況?!

他這一句顯然讓江榛也意識到自己的疏忽。

沉默兩秒,輕輕道:“唔……你把我保護的,挺好。”

這句話是事實,如果不是封宿弛那自己給他當肉墊,其實他或多或少要受點擦傷。

封宿弛眯著眼看他一會兒,仿佛要在他身上剮出兩個洞。

江榛毫不心虛地看回去。

最終,封宿弛還是暫時放過了這個問題,看向他身後的海域:“我們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江榛踢了踢岸上的貝殼,“先找個地方避避暑,等會兒中午了,我們如果找不到淡水源一定會被熱死。”

封宿弛把身上的外套接下來遞給他:“行,你先拿著去個陰涼地避一避,我去後麵樹林裡轉轉。”

“你這衣服還能要啊?”江榛一臉嫌棄地拿著破破爛爛的外套抖了抖,“通訊器都燒成渣了,衣服還沒燃,質量不錯。”

“軍方獨家定製的,你要是想要,我下次也給你搞一件。”封宿弛說,“衣服留著,海邊晝夜溫差大,晚上當個小毯子改一改也是好的。”

幸虧他出來的時候身上套了個短款防護服,不然在這不是被凍死就是被熱死。

“先活著回去再說吧。”江榛歎口氣,找了個樹蔭坐下,“先休息一天,等晚上涼快點,我們往南走走。”

他看過地理書,三理星的海從某個點位開始,一路朝北無限延伸,城市和人口都在南方,他們往南走是必然的選擇。

“你懂的倒是挺多。”封宿弛意味深長地笑笑,“行,那你困了就先睡,我們輪流休息守夜。”

江榛比了個「OK」的手勢。

看著封宿弛朝樹林裡走的背影,他逐漸收起困倦和懈怠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痛苦的神色。

操。

腰上的針眼,好像要發炎了!

江榛齜牙咧嘴忍住痛呼,輕輕掀起上衣衣角。

果然,他後腰那一塊已經開始紅腫,汗水浸透了衣服,蟄得那一片碰都碰不得。

屋漏偏逢連夜雨,這真是禍不單行,要命啊!

他暗暗罵了一句,撕下一條內襯,裹著隨手撿的葉子把腰纏上。

希望在走出這裡之前,自己的身體素質夠硬,不會因為渾身的針眼感染燒死。

這死法太丟人了,他不接受。◎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眯眼小憩片刻,封宿弛遙遙的呼喚就傳了過來。

他狠狠揉揉眼睛,驅散了眼底的疲憊和倦意,使勁抿了下唇,讓慘白的唇變得有些血色,才晃晃悠悠站起來朝那聲源處走:“怎麼了?有什麼發現?”

“江榛,你……來幫我個忙。”封宿弛站在椰子樹旁,不知為何,肌肉和狀態都很緊繃。

江榛麵無表情湊過去:“什麼——啊啊啊!!”

他忽然瞪大眼睛,難得失態大叫一聲。

封宿弛看著他淩亂地後退兩步跌倒在地,咽了咽口水:“你……怕蛇?”

江榛臉色慘白,這一次裝都不用裝,直接成了那種麵無血色的青灰。

“封宿弛你……離、離我遠點!!”

天啊!

他看到了什麼啊!!

封宿弛這個混賬竟然偷鳥蛋把樹上的大蟒蛇驚醒了!

這會兒那蛇正吐著信子,虎視眈眈盯著他倆看。

江榛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隻有兩種東西見到就丟魂。

一個鬼。

一個蛇。

封宿弛對這種軟體動物也沒有好印象,他很抵觸甚至很惡心這種東西,見到這玩意兒,臉色也是很難看。

原本想讓江榛來幫忙把蛇叉死,現在看情況,這家夥不幫倒忙就好了。

好不容易逮著這人的弱點,他卻沒心思嘲笑開心,如臨大敵握緊了手中的樹杈。

真是踩了狗屎運,隨便偷個鳥蛋,都能遇見三米長的大蟒蛇!

他剛一抬起手,蟒蛇就猛地一動。

“!”封宿弛的手也忍不住跟著動了一下。

地上的江榛看到那大蛇都快哭了:“封宿弛你快搞死他!”

“彆叫彆叫。”封宿弛一腦門的冷汗,反正在這人麵前沒啥麵子了,乾脆破罐子破摔,“我他媽也怕啊!在想辦法了!”

江榛見那蛇動就止不住發抖,顫聲道:“你怎麼招惹上這東西的啊!自己闖的禍自己解決,今天不是它死就是我亡了你知道嗎封宿弛!再不想出辦法你就要年紀輕輕成鰥夫了!”

“我倒是也想啊!”封宿弛惱怒,“它要是不死你覺得我還有機會成鰥夫嗎?我乾脆跟你同年同月同日下葬算了!”

“呸呸呸!”江榛顫顫巍巍伸出腳,在他小腿上輕輕一踹,怒罵,“這時候說什麼不吉利的話呢?”

封宿弛嘴角微抽,心道不是你先說我要成「鰥夫」的嗎?

他彎腰搓了搓小腿,暫時不跟這不講道理的祖宗計較。

“這樣,你努力克服一下,不然我們真的要一起完了。”封宿弛喉結一滾,“你先移開,撿個樹杈,我吸引它的注意力,你在這東西撲向我的時候,一定要用力叉死它!”

這是把最危險的事情留給自己了。

江榛沒理由拒絕,畢竟兩人一條繩上的螞蚱,大蛇不死,他倆沒命也就是個時間先後問題。

於是心下一橫,點點頭:“行。”

封宿弛擋住他身子:“去吧。”

江榛爬起來就打算溜。

但封宿弛又喊住了他:“等等!”

“怎麼了?”江榛以為他還有什麼要事沒說,連忙停下動作。

封宿弛聲音有一種破釜沉舟的氣勢:“江榛,我很少把自己的命完全交給彆人。”

江榛:“嗯?”

封宿弛終於繃不住了,語氣帶上了一點崩潰:“所以你等會兒千萬千萬千萬不要失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