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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產是當時溫大人應允我搬的,與你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溫梨笙振振有詞:“我也是溫家人,那家產便有我的一份,再者說你那時候搬走的還有很多是我的嫁妝,那難道就不是我的嗎?你還砍了我的未婚夫!”

謝瀟南立即就不與她爭辯了,擺了下手道:“那便如你所說,兩清。”

溫梨笙道:“也該是如此。”

她扭了個頭,繼續往前走,路過那些開得零零散散的花之後,剩下的地方就沒什麼可看的風景了,大部分花期都是在春季夏季,這時候還能開花的品種真的很少。

走到一片鵝卵石鋪成的空地,溫梨笙就看見前麵紮著一個大秋千。

秋千這種東西,平日裡倒是不惹人饞,也不會想著去玩,但是當你看見的時候,就總想坐上去蕩兩下。

溫梨笙也是一樣,就立馬跑過去坐上麵,讓魚桂在後麵推著。

她蕩起來的時候,魚桂就退到後麵去,蕩得高了,溫梨笙的長發飄擺,衣裙翻飛,從高處下落時忍不住笑出了聲。

謝瀟南就站在旁邊看著,一晃腦中好像浮現了幾年前的畫麵。

看了好一會兒後,謝瀟南這才慢慢開口:“四日之後就是封位大典,屆時會推翻前朝舊製立新規,朝中些許重要官職也會全部替換。”

溫梨笙疑惑地看她一眼,有點奇怪他怎麼突然跟自己說這些。

就聽謝瀟南又道:“有一個邊境地區的地方小官在我這次奪位之事中立下大功,我想將他封做萬官之首,你覺得如何?”

溫梨笙滿頭霧水:“乾嘛問我?”

“閒來無事與你商討兩句。”謝瀟南道。溫梨笙蕩秋千的弧度慢慢小了,還真將他的話認真考慮了一下,而後覺得不行,她爹也為謝瀟南篡位儘心儘力鞠躬儘瘁,親生女兒都扔了大半年,怎麼能讓一個地方的小官占儘風頭?

於是她道:“我覺得不妥吧?皇上這場奪位持續了幾年,參與的人如此之多,誰還立個汗馬功勞了?怎麼能讓一個地方小官居萬官之首?那其他的官員如何能服氣呢?”

“服不服氣,也是我說的算。”謝瀟南說。

“那就算你是皇帝,也不可能一意孤行,百姓如水,官員如舟,若是皇上不聽群臣之言引起眾怒,舟破了肯定是要漏水的。”溫梨笙張嘴瞎扯起來。

謝瀟南隻聽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的話,卻沒聽過這種,不用想都知道是她胡謅的,沒忍住笑起來:“那你說該如何。”

“論功行賞唄。”溫梨笙心裡自然是偏向她爹的:“我覺得我爹的功勞應該是最大的吧,皇上想給我爹封個什麼官?”

謝瀟南眼含笑意:“你先前沒聽到我叫他溫丞相嗎?”

丞相,居一品,乃萬官之首。

溫梨笙方反應過來,方才謝瀟南所說的那個地方小官,指的正是她父親溫浦長,當初隻不過沂關郡的一方郡守而已,如今一躍成為丞相,自然會引來眾多非議。

謝瀟南若有所思道:“我覺得你方才說的很有道理,若是我一意孤行惹了眾怒,後果也是很棘手的,所以我要重新考慮一下溫相的位置了。”

溫梨笙愣了一下,忙道:“等等等等,我剛才都是胡說八道的,皇上不能當真。”

“不是說的頭頭是道嗎?”

“糊弄人的話當然要頭頭是道了,否則怎麼騙到人?誰會相信啊?”溫梨笙自揭老底。

“欺君?”謝瀟南倒是沒想到她自個能自個扣一頂這麼大的帽子。

“不是!”溫梨笙的腳往地上一杵,停下了秋千,起身走到他麵前:“相信皇上封位之時肯定是經過仔細斟酌的,況且我爹出了那麼多力,自然是丞相的不二人選,他兢兢業業一心憂民,肯定能做個好官的!”

謝瀟南說:“我也覺得如此,不過眾臣那邊恐怕難以處理。”

溫梨笙見他麵上似乎也沒什麼糾結的神色,便試探地問道:“皇上應當是有應對的方法了吧?”

見她一臉的機靈樣,謝瀟南也不繞圈子了,說道:“是有一個,不過這個關鍵要看你。”

“我?”溫梨笙疑惑道:“我能幫上什麼忙?”

謝瀟南停了片刻,而後才道:“如今我剛登基為王,後宮正是空缺的時候,你若是能夠成為皇後,有皇親這一身份的加持,不會有人再對溫丞相的官位有異議。”

“皇後?”溫梨笙驚得眼睛睜了睜,她看著謝瀟南。

或許是溫梨笙的目光太過熾熱,謝瀟南竟然覺得有些招架不住了,將視線撇開看向一旁光禿禿的樹,說道:“我隻想到了這一個方法。”

溫梨笙後知後覺,要當皇後的話,就是等同於嫁給他。

嫁給謝瀟南這個念頭剛出,她心跳猛地加快,敲擊這心腔,一股熱意從脖子往上攀,染紅了耳朵。

溫梨笙之前從未想過婚嫁,後來溫浦長突然說讓她嫁給孫鱗的那會兒,她心裡也是除了抗拒之外是沒有任何感覺的,卻是不知為什麼說要嫁給謝瀟南的時候,突然就不對勁了。

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抗拒。

溫梨笙看著麵前的謝瀟南,他身量極為高挑,一身墨金的龍袍襯得貴氣十足,眉眼如精心的墨筆描繪一般,眼睛垂下來的時候甚至能看見的睫毛,就算臉上沒什麼表情,單是這張臉也足夠讓人心動。

溫梨笙平日裡倒不是多麼在意外表的人,在沂關郡的時候,城北那個醜乞丐她也能蹲下來搭兩句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當謝瀟南盯著她說話的時候,她心弦總有被撥動的感覺。

於是嘴裡麵那一句“我不想留在皇宮”的話在舌尖盤了又盤,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見她久久沒有應聲,謝瀟南斂了下眸子,聲音也小了一些:“或許,我還可以想想其他辦法。”

冬日的風像是從北方卷過來似的,拂在臉上有一股刺骨的寒意,讓謝瀟南本能地想去溫暖的地方,於是轉身道:“外麵風大,你玩一會兒便自己回去,我還有政務要處理。”

說完他都就沒有停留地,抬步離去。

溫梨笙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沉默了良久,喚道:“魚桂。”

魚桂應聲走到她邊上:“小姐,奴婢在。”

“你說,方才我為何不開口回絕他呢?”溫梨笙轉頭走到秋千上,又慢慢地蕩起來,臉上滿是疑惑,這是她自己也想不明白的問題,習慣性地拋出來讓魚桂回答。

“奴婢不知。”魚桂就道:“小姐想當皇後嗎?”

“我隻是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覺。”溫梨笙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小姐不是愛慕皇上嗎?”魚桂突然說道。

溫梨笙大驚,轉頭看她:“你又在胡說什麼?”

魚桂疑問道:“難道不是嗎?先前被關在沂關郡的時候,小姐不是總把皇上留給你的那柄短刀拿出來看嗎?一坐就是很長時間。”

“我隻是……”溫梨笙立即就要反駁,但想起那些困在宅中的日子,她的確是經常將那柄短刀摸出來看的,最頻繁的時候,就是剛困在宅中的兩三個月,也正是因為她反反複複的在手中把玩,刀柄上鑲嵌的玉石被她盤得鋥亮。

那時候她總以為自己是被謝瀟南騙了之後太過生氣,所以總是一發呆就想起他,但後來卻發現,她腦中浮現的謝瀟南,大多是穿著墨色大氅站在飛舞的白雪下,亦或是把玩著骨刀坐在院子裡,一些關於他的細節碎片拚湊一起,沒有半點騙子的麵目可憎。

到底是不是討厭他,隻有溫梨笙自己才知道。

就連她爹都堅定不移選擇和追隨的人,溫梨笙是沒有任何理由再去質疑他的。

魚桂見她神色動容,沉在思緒裡,腳無意識的前後搖晃,於是說道:“奴婢方才聽皇上所言,若是小姐不當皇後的話,老爺的處境怕是沒那麼好受。”⊥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溫梨笙抬眼:“這麼說,我還是非得給謝瀟南當皇後不可了?”

魚桂忍著笑:“小姐可以這麼理解。”

溫梨笙沒再接話,腦中反複浮現謝瀟南方才離去時候的模樣。

另一邊的處政殿裡,溫浦長坐在謝瀟南的對麵,將封為大典的流程一一報給他之後,才問道:“皇上,先前老臣說的那些話,皇上可有說給笙兒?”

謝瀟南寫完手頭的字,停下朱筆,眉眼沉沉道:“我一直在想,這樣似乎有些不妥,我不想強迫她做這個選擇。”

溫浦長就笑起來,頗有幾分慈眉善目的感覺:“皇上多慮了,笙兒不會被任何人強迫選擇的,若是她最後真的選擇成為皇後,這絕對也是她心中所願罷了。”

謝瀟南斂眸,說道:“溫相掛心了,若是她不願便也罷了,我倒可以專心忙於政事。”

他沉默片刻,又說:“若是她又另外心儀之人,我也可以賜婚。”

“皇上說的這是哪裡的話?”溫浦長立即就道:“當初笙兒在沂關郡與皇上同住孫宅半個月的時間,名聲早已傳遍整個郡城,她不嫁皇上還能嫁誰?她若是要嫁彆人,老臣自是第一個不同意。”

溫浦長心裡對女婿的最佳人選就是謝瀟南,再找不出第二個人。

他自喪了妻子之後多年未有續弦,心中仍顧念著亡妻,自然也是要求女婿不納妾不養外室的,如今謝瀟南雖然成了皇帝,但這些年也算是在溫浦長眼皮子底下從少年成長為男人的,從未見他與什麼姑娘有過瓜葛,造反的路上投懷送抱的女人比比皆是,卻沒能有一個靠近他,單憑這一點,溫浦長就絕對信任於他。

且謝家人重情重義,一諾千金,謝瀟南先前說後宮隻會有皇後一人時,他便徹底放心。

他向來說到做到,就如當初他說要奪王位定天下,萬難重重,哪怕受了重傷命懸一線,他還是做到了。

普天之下,溫浦長再找不出第二人能與謝瀟南比肩。

謝瀟南道:“還是要看她自己的意願。”

溫浦長笑了笑,心說這小子,心軟得很。

他不過就語氣硬了一點,謝瀟南就生怕他刁難溫梨笙了。

“皇上不必憂心,老臣這次進宮,就是要與她好好說說的。”溫浦長兩頭哄,哄了謝瀟南之後,還要去哄溫梨笙。

不過作為兩個孩子唯一的長輩,這些事也隻能落在他頭上了。

溫浦長在謝瀟南這坐了一會兒,就起身告退,前往溫梨笙住的宮殿去了。

不巧的是溫梨笙這是難得出去玩,時隔那麼久重獲自由,她玩了好長時間才回來,得知溫浦長在殿中等了許久,隻隨便洗了把臉和手就去殿內找爹。

溫浦長等得都打起瞌睡來了,一聽到溫梨笙進殿,這才驚醒,抹了一把口水道:“怎麼才回來?”

溫梨笙笑著湊到他麵前:“這不是也沒人告訴我你來了嗎?否則我指定馬上跑回來,不會讓爹等著的。”

溫浦長聽她嘴甜,麵上浮現笑意,對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