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頁(1 / 1)

頭鏟立在地上,然後用錘子比劃了一兩下,剛要下手敲就被魚桂攔住,將手中的手提燈遞給她說道:“讓奴婢來吧。”

溫梨笙也怕敲到自己的手,於是就交給了魚桂。

魚桂就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敲著青石地磚,由於夜中實在是太安靜了,稍微一點動靜都能被無限放大,魚桂也不敢放開力氣,敲了好長時間才敲碎一小塊。

溫梨笙一見有門,立即把燈放在地上,與她聯手開敲,不過鏟子和錘子隻有一把,溫梨笙就拿著石鎬砰砰砰地敲,魚桂嚇一跳:“小姐,聲音太大了!”

溫梨笙停手:“你不是說這個點其他人都睡著了嗎?”

“就算睡著了,這聲音也能把他們吵醒啊。”

溫梨笙道:“夜晚睡得深,哪那麼容易被吵醒,我敲幾下停一會兒,不會有人察覺的。”

魚桂覺得也有些道理,於是主仆倆又悶頭開乾。

溫梨笙敲幾下就停一會兒,也儘量放輕了力道,兩人忙活了好一陣,總算是將地上的青石敲碎了一層,露出下頭的地磚。

鏟子撬進去用力一彆,地磚鬆動些許,魚桂便用力把地磚彆開,累得直喘起才拿出了一塊。

兩人忙活許久,就隻拉出一塊地磚來,若要繼續挖轉,就隻能繼續敲青石板,於是二人又乒乒乓乓地敲起來,途中很多次溫梨笙想喊著停下,她覺得這事應該擱在白天乾,不能晚上做。

但這都忙活好長時間了,也沒人出來阻止,就說明其實晚上也能做,就是容易一邊挖一邊打瞌睡。

實際上今晚所有人都睡得香,睡不著的隻有溫梨笙和魚桂,還有隔壁將這些動靜聽得清楚的謝瀟南。

起初謝瀟南是因為白日裡睡得多,前半夜沒有困意,處理事務的時候聽見隔壁傳來細微的響動,他耳力好,一下就聽出來是溫梨笙動手鑿地,好笑地勾了勾嘴角,並沒有理會。

後半夜他倦了,人聽見隔壁聲音也停了,以為她覺得累就放棄了,於是也合上東西去睡覺,結果剛合上眼沒一會兒,隔壁又傳來敲打的聲音,鐺鐺鐺地直往他耳朵裡鑽。

謝瀟南輾轉了一會兒,聽她絲毫沒有想要停下的意思,一邊暗歎她精力充沛,一邊起身披衣徑直出門來到溫梨笙前,抬手敲門。

裡麵的聲響瞬間停下了,謝瀟南等了一會兒沒人開,他又敲了一下,比先前那次多了幾分不耐煩。

魚桂就上前來,低聲問:“何人?”

“開門。”謝瀟南直接道。

魚桂不敢違抗命令,隻好把門打開,就見謝瀟南一身墨色外袍站在門外,衣裳沒扣好露出雪白的裡衣,麵色不善:“把東西交出來。”

魚桂為難地轉頭,看向溫梨笙。

溫梨笙走出來,衣著整齊但雙手的袖子高綰,手上蹭了不少泥土,說道:“世子大半夜的還沒睡?我在鑿耗子窩呢。”

“但凡你有一點想讓我睡的念頭,就不會敲得那麼響。”謝瀟南氣得都沒睡意了,完全沒想到溫梨笙的思想這麼清奇,白日裡那麼長時間,非要挑在晚上的時候去敲。

溫梨笙試探道:“那我下手輕點?”

“把東西交出來,彆等我進去拿。”謝瀟南道。

溫梨笙不想給,猶疑的片刻時間,謝瀟南就抬步進了房中,一眼就看見那邊的地上放著燈,轉步過去,看見地上和牆邊擺放著錘子,石膏,鐵鍬之類的東西。

溫梨笙哪能知道他還沒睡,覺得自己下手已經夠輕了,他居然還能聽見,於是連忙跟在後麵道:“那我不敲了唄,彆拿走啊。”

換個正常人是聽不見的,但謝瀟南耳力天生靈敏,加之常年習武,五感比常人敏銳很多,所以這些聲音他能聽清楚。

她快走幾步攔在謝瀟南的麵前,打著商量道:“我把這洞填上,不敲了不敲了。”

謝瀟南腳步一頓,似乎默許了,不再往前。

拿走東西並不是他的目的,讓溫梨笙停止在大半夜的擾民行為才是正事。

就看著她轉身蹲下,拿起地上小洞裡的鏟子,正要把方才拔出的石磚放進去的時候,一隻灰皮大耗子猛地躥出來,幾乎是貼著她的手邊飛過去,溫梨笙當即嚇得失聲慘叫。

大灰耗子躥到她的腳下,她當即蹦起來,尖叫著轉身,一個本能的動作抱住了謝瀟南的脖子跳起來,往他身上攀,謝瀟南也被她驚到,卻又下意識怕她掉下去,抬手將她整個抱住,很輕,並不費力。

溫梨笙嚇得聲音都變形了:“耗子!耗子——!”

緊接著謝瀟南就看見那地上的小洞裡飛快地躥出一隻又一隻的大耗子,個個都有巴掌那麼大,在地上亂竄起來。

謝瀟南想拿鐵鍬去拍,但手臂一動才意識到他正抱著溫梨笙,兩隻手都沒有空閒,加上她嚇得不輕,一直驚聲叫喊,脖子上的雙臂也抱得死緊,根本掙脫不開,謝瀟南隻得抱著她先往外走,喊道:“遊子業!遊子業——”

遊宗睡得正香,被這催命一樣的叫喊驚醒,以為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急忙下床披衣,鞋子都沒穿好,抓著劍就破門而出:“世子!發生什麼事了?有敵襲?”

就看見謝瀟南抱著滿臉驚嚇的溫梨笙跑出來,說道:“耗子,很多隻,快進去處理一下。”

遊宗頓時卸下了一身的警惕,手裡的劍也垂下來了,看了看兩人欲言又止,最後誠心地發問:“你們到底是相互折騰,還是在折騰我?”

第117章 前世番外5

這大半夜的不睡覺,搞出這樣的事,遊宗是做夢都沒想到的。

早在白天謝瀟南同意把那些東西給溫梨笙的時候,他就想到了可能會出事,但是沒想到這事出了之後,遭罪的是他!

遊宗瞬間有一種想告老還鄉,下田插秧的想法。

不過很快的,他就提著劍衝進溫梨笙的房間裡,處理那些讓他半夜睡不好覺的始作俑者。

謝瀟南見他去了,頓時鬆一口氣,繼而就感覺到圈在脖子上的手臂動了動,布料在脖子上摩攃,懷裡的人卸下了緊張的力道,身子也不再緊繃著,變得柔軟起來。

他低頭看去,就見溫梨笙正抬頭看他,那雙漂亮的眼眸裡帶著驚嚇的餘韻,眼角眉梢都是可憐的神色,顯得委屈巴巴。

許是因為方才嚇得厲害,眼眸裡起了一層水霧,像滌洗乾淨的琉璃石一樣,不然雜塵。

刹那間,謝瀟南的心中一悸。

僅僅一瞬間的對視,謝瀟南就鬆手將她放下來,側過身將臉扭到另一邊去,沒有再看他。

溫梨笙仍從方才的驚嚇之中沒有回過神來,心跳得厲害,腿也有些軟,瞧見旁邊有個謝瀟南平日白天坐的椅子,便順勢坐下來,用手拍了拍心口。

方才情急之下跳到謝瀟南的身上,這情況屬實是意外,當時她被那群老鼠嚇得魂飛魄散,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結果現在氣氛就有些尷尬了,她悄悄看了謝瀟南一眼,見他背著身正往她房間的方向看,瞧不見表情,應當是不在意的。

隻希望他彆發怒就好,畢竟大半夜整出這樣的事。

溫梨笙坐了片刻,終是忍不住開口道:“世子。”

謝瀟南聽聲偏過頭,看著她。

“難道……”溫梨笙斟酌了一下,說道:“你也怕耗子?”

謝瀟南唇角輕勾,有一絲暗諷:“我倒不至於沒用到這種地步。”

溫梨笙嘀咕道:“那你方才不也跑得挺快。”

謝瀟南當即想發怒,心說若不是她方才大喊大叫撲騰得厲害,死死的抱著他的脖子不放,嚴重阻礙了他的行動,怕她被嚇死所以才出來的,到她嘴裡就成了怕耗子了?但他一想,又沒必要跟溫梨笙爭辯這個問題,於是輕哼一聲,不再搭理。

溫梨笙也沒再繼續問。

方才的一番動靜,不僅是遊宗被叫醒,還有不少士兵在夢中被驚醒,紛紛站在院外邊看,以為是出了什麼情況,眼下謝瀟南正在看遊宗捉耗子,溫梨笙就轉頭擅自做主朝他們擺手:“沒什麼事,你們回去吧。”〓思〓兔〓在〓線〓閱〓讀〓

當然,並沒有人聽她的,那些士兵甚至連看她一眼都沒有,完完全全的無視。

也不是不尊重她,隻是沒人敢再越矩,免得又被加練到半死。

謝瀟南聽到了她的聲音,轉頭看來,見院門口陸續堆集不少人,於是擺了擺手,示意散了,院外的士兵才接連散去,不一會兒就安靜下來,隻剩下遊宗在房間裡乒乒乓乓抓耗子的聲音。

折騰了大半宿,遊宗總算忙活完了,聯手魚桂兩人把耗子窩捅了個底朝天,拖家帶口的一隻也沒餘下,全部送上了西天。

大抵是把半夜被喊醒的怒氣撒在了耗子身上,事情結束時候遊宗情緒相當平和,還對溫梨笙笑著道:“溫姑娘且安心睡吧,不會再有耗子了,那個地洞我明日讓人填上就好。”

“一隻都不會有了?”溫梨笙半信半疑。

遊宗搖搖頭:“這一窩耗子祖孫三代全折我手裡了,放心吧。”

溫梨笙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了眼謝瀟南,而後道:“今夜麻煩世子和遊軍師了。”

遊宗道:“不麻煩。”

謝瀟南:“知道麻煩就老實點。”

溫梨笙撇嘴,忍不住道:“您放我出去,我再怎麼不老實也礙不著您的事。”

謝瀟南道:“鏟子鐵鍬都給你了,有能耐你就挖出去。”

溫梨笙不服氣的低聲道:“少瞧不起人。”

遊宗見這兩人你一眼我一語的又要爭起來,連忙站出來打圓場:“兩位折騰大半夜也該累了,不如都回房休息吧?”

說著溫梨笙就打了個大哈欠,覺得困了,便點了點頭轉頭回到自己的房間裡,魚桂給她備了水,讓她洗乾淨的手臉,這才躺在床上,一沾枕頭就沉沉睡去。

院中的遊宗看了看謝瀟南,歎了口氣道:“世子,要我說還是把她送回溫府吧,大不了多派幾個人瞧著。”

謝瀟南微微皺眉:“我不是說了莫要再提此事。”

遊宗怒道:“那你就不要半夜的時候把人叫醒啊,你自己去處理那一窩老鼠崽子,個個都有我拳頭那麼大!”

謝瀟南聽他抱怨完,然後伸手搭上他的肩膀,說道:“你不是很早就想換一把好劍嗎?”

遊宗的眼睛一下亮起來,臉上的抱怨也消失了,嘴裡的埋怨也沒有了,咧著嘴笑道:“世子要給我買?”

謝瀟南點頭:“明日一起去買。”

遊宗高興得當場拍%e8%83%b8脯表示:“日後有什麼事儘管交給我,就算我在睡覺也直接喊,喊不醒就揍我,大耳刮子直接扇。”

謝瀟南又拍了他肩膀兩下,說道:“回去休息吧。”

遊宗道了彆,樂顛顛地回房休息,再沒有半點半夜被叫醒的怒氣。

這一番折騰,三人第二天起得都很晚,尤其是溫梨笙,大概是昨晚上累得厲害,一覺就悶到將近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