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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疼得,一晚上都沒睡好,醒來之後精神懨懨,就聽見了齊齊地腳步聲,推開窗子往外看,就見那些又高又壯地將士正排列成隊的沿著房舍在院中轉圈晨練。

臘月的沂關郡,冷得人走在路上連脖子都要縮進衣服裡,早晨起來的時更是冷得刺骨,風吹在臉上都有微微地刺痛感,溫梨笙剛推開窗子沾了點風,鼻尖就變得紅彤彤的。

然而這些士兵卻穿得單薄,步伐整齊一致,目光直視前方,從溫梨笙房屋的旁邊走過。

“溫家小姐可是看上哪個了?”

正看得入神時,耳邊突然傳來陌生的聲音,她驚得轉頭,就見一個胡子拉碴的男人站在邊上,身上裹著灰色的厚棉襖,看起來頗為不講究,一副臟兮兮地樣子,溫梨笙下意識後退兩步,與他拉開了距離。

“你是誰啊?”

“在下遊宗,字子業,姑娘可以叫我子業兄。”他笑眯眯道。

溫梨笙的表情充滿戒備:“我不是問你的名字。”

遊宗就又說:“我是世子身邊的參謀,昨日我們見過的。”

溫梨笙心想昨日見了那麼多人,她哪注意到看了誰,於是道:“你認識我?”

遊宗道:“自然,溫郡守不是你爹嗎?”

溫梨笙點頭:“你與我爹是舊相識嗎?”

她瞧著遊宗年歲也有個三四十的樣子,若是說與她爹認識倒也不是不可能,就聽遊宗說道:“當年溫郡守在奚京殿試中一舉拔得頭籌,摘下狀元的魁冠,奚京學子誰人不知道他?當時我才十歲出頭。”

溫梨笙納悶道:“那你想說什麼?”

遊宗左右看看,似乎提防著誰似的,小聲道:“日後你見了你爹,能不能幫我引薦一下,我很想結識溫郡守。”

溫梨笙爽快點頭:“可以,不過你要先放我出去,我立馬把你帶到我家,讓我爹好酒好菜招待你。”

遊宗卻笑說:“也沒人關著你啊。”

溫梨笙往外看了一眼,才發現昨日站在門前的侍衛不知道什麼時候撤走了,顯得空蕩蕩的。

溫梨笙立馬喜上眉梢,跑到另一邊去開門,因為房子構造特殊,窗子朝著北,門朝著南,兩頭隔開了,溫梨笙打窗子的地方是看不到門邊的情況的,所以一推開門發現門口站著謝瀟南,當即嚇得又把門摔上了。

白日見鬼了。

還沒緩過一口氣,就聽謝瀟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有點冷冰冰的:“我數三下你不開,我就讓人拆了這扇門。”

說著外頭就響起一二兩聲。

看得出謝瀟南是很想拆門的,溫梨笙趕緊把門打開,換上一臉笑容:“世子怎麼會在這裡呢?這個又破又冷又黑,床板又硬的房間,似乎是我的住所吧?”

謝瀟南長的高,看她的時候要微微斂眸,顯得有幾分不近人情,遞出來個東西,說道:“如果你對這個房間不滿意,院東邊的馬廄旁還有孫家下人和夥計住的地方,稻草鋪滿了床一點都不硬,你若是喜歡便去那裡睡。”

溫梨笙嚇得連連擺手:“我可沒說,世子你不要過度解讀彆人說的話,很容易曲解好人的意思的。”

謝瀟南嗤笑一聲,轉身離去。

溫梨笙將門關上,趕緊拿出謝瀟南遞來的東西,一看竟是一封被折起來的信,展開之後上麵是溫浦長的親筆字體,寫著:女兒親啟。

溫梨笙打開一看,信上寥寥幾句話,大意為:女兒,爹去乾大事了,我派去接應你的人已經潛伏在你身邊,你目前是絕對安全的,所以不要害怕,老老實實的,乖乖等著爹回來。

在多的就沒有了,溫梨笙翻來覆去,就怎麼幾行字。

她將信遞給魚桂:“你看看這信上是什麼意思?”

魚桂快速掃過,說道:“小姐,老爺的意思是他前跑一步,你自求多福。”

溫梨笙將信封往地上一摔:“我要與這溫老頭斷絕關係!”

她在房中氣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將信好好地收起來,在房中坐到了夜晚。

期間有人來送過一回飯,雖然不是什麼山珍海味,但溫梨笙吃著感覺還是可以的,至少不是什麼殘羹剩飯,她因為沒什麼心情,隻吃了個半飽。

很快夜幕降臨,整個孫宅寂靜無比,隻有寒風在窗外呼嘯的聲音。

溫梨笙在床上躺了許久,也不知道是什麼時辰了,起身裹上了厚厚的外衣,輕手輕腳地打開了門。

這裡是沒人防守的。

經過溫梨笙白天的觀察,孫宅比較大,謝瀟南帶的將士隻有幾個負責輪班站崗,其他的人白日裡要訓練,晚上睡得比豬還響,所以這會兒指不定宅中沒什麼守衛,隻要她動作輕一點,仔細閃避一點,說不定運氣好了能直接討回溫府,運氣不好撞上了守衛什麼的,她在折返回去,反正也沒什麼損失。

正當她算盤打得劈裡啪啦響的時候,忽然在院中聽到了水聲,且還是溫梨笙逃出去的必經之路。

她輕手輕腳的摸過去,就看見皎皎明月之下,一個人背對著她而站,身上就穿著單薄的雪白單衣,拿著一盆水從上腳下澆了個透,水落在地上響起嘩啦啦的聲音。

院中沒有點燈,溫梨笙看得不是很分明,就見那一盆水下去,雪白的單衣完全被打濕了,貼在身上,勾勒出精瘦強壯的背部和臂膀。

她正猜測麵前這人是誰的時候,就見他一甩手時,一個東西從手中飛了出來,撞到一個樹乾上,落在溫梨笙的腳邊,她藏在樹後趕忙蹲下來,將東西將其,隻見是一個赤紅的扳指,上麵又細小的缺口像是被撫摸過成千上萬次,那摔裂的缺口都極其圓潤。

溫梨笙記得這枚扳指,那是謝瀟南手上帶著的。

她腦子“嗡”地一響,她想過自己運氣差可能會撞見守夜的將士,卻沒想到這麼差,竟直接遇見了謝瀟南。

正當她想著把東西放下趁人還沒發現趕緊跑路時,麵前就出現一雙腳,聲音在頭頂響起:“東西還我。”

溫梨笙身子一僵,慢慢站起身,將手上的扳指遞到他伸來的掌心中。

那扳指又被他套在手上,似乎是大了一些,所以方才才脫手甩了出來。

溫梨笙揚起一個笑容,誠懇問道:“世子,請問我什麼時候能回家呢?我已經在這住了兩夜了,我爹會擔心的。”

謝瀟南墨黑的眸子映著微弱的月光,低頭看她,話中沒什麼情緒:“你隻能住這裡。”

“為什麼?”溫梨笙著急得變了臉色。

謝瀟南轉頭,衣裳還往下滴著水,他似乎感覺不到這凜冬的寒冷一般往回走:“你爹的主意。”

溫梨笙往前追了兩步,知道問多了他也不會回答,於是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腕問道:“那我要在這裡住多久?”

“住到我離開沂關郡為止。”謝瀟南被她拉停了一下,轉頭過來,目光平靜:“彆想著逃跑,你走不了的。”

溫梨笙感覺到他的手腕又冷又硬,像是泡在深潭許久的石頭一般,完全沒有屬於正常人的溫熱,冰冷的感覺隻有一瞬,他說完就掙脫她的手,轉身離去。

溫梨笙看著他的背影,氣得撿了塊石頭比劃兩下,到底還是沒敢砸。

第114章 前世番外2▃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頭兩天,謝瀟南手下的人一直忙於處置孫家的人,清理孫家的家產,從早上忙到晚上,一整天都是鬨哄哄的,溫梨笙坐在屋子裡閉著門窗都能聽到外麵傳來的喧囂聲。

桌麵上擺著飯,她用手支著腦袋歎氣,吃不下。

魚桂在一旁勸道:“小姐,你也多少吃點吧,這兩天基本沒吃東西。”

溫梨笙搖頭:“如今我處境這樣危險,脖子上跟懸了把刀似的,且爹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我怎麼還有心情吃飯。”

魚桂:“……”

魚桂:“真的不是因為這些菜沒有小姐愛吃的嗎?”

溫梨笙見被拆穿,乾脆也不裝了,拍桌怒道:“太過分了,我雖然現在等於說是半個囚犯,但囚犯也有吃肉的權利吧!這都兩三天了,一點葷腥都沒有,把我當成什麼了?!”

魚桂也怒了,端起桌上的飯,朝外走:“奴婢這就去為小姐討個公道,就算是奴婢被打死,也要給小姐討一點肉回來吃!”

溫梨笙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去阻攔她,卻見她剛拉開門就停住了,緊接著往後退了兩步,將手裡的飯碗藏在了身後。

溫梨笙見狀有一瞬的疑惑,不過很快就看到從門外走進來一個接一個的男子,手裡抱著床鋪被褥,還有搬著大暖爐和厚重的貂裘之類的東西,動作又快又利索,將溫梨笙睡得那個硬邦邦的木板床鋪上了幾層厚實的被褥,又將棉簾在窗子門上釘好,大暖爐擺在房間中央。

旁若無人地一陣敲敲打打之後,這個原本冷清空曠的房間瞬間就被擺得滿滿當當,溫梨笙認出這些都是謝瀟南手下的將士,本以為他們隻是行軍打仗厲害,卻沒想到處理起這些事來也極為得心應手,最後將暖爐點上後便依次退出房間,期間是一眼也沒看到溫梨笙,一聲也沒吭。

走時還貼心地帶上了門,留下一臉呆滯的溫梨笙和魚桂。

暖爐一點上,房間中就逐漸暖和起來,原本顯得有些舊的屋子煥然一新,被華貴的東西一裝飾,當即變得富麗,倒有幾分溫梨笙先前所住的寢屋樣子了。

她走到床榻邊,伸手按了按,也不知道是鋪了幾層被褥,按下去隻覺得柔軟無比,厚實的被褥光是摸著就覺得暖和,上頭還蓋了一層墨黑的貂毯。

溫梨笙氣不打溢出來,抓著那張看起來就很是昂貴的貂毯就要往地上摔:“什麼意思!想用這些東子就收買我?”

魚桂嚇得連忙上前架住她的雙手阻攔:“小姐!萬萬不可!”

溫梨笙甩手怒道:“起開!乞丐尚不受嗟來之食,我堂堂溫家人怎可受這般屈辱?!”

甩了兩下愣是沒把魚桂甩開,再加上貂毯厚重,她舉著也很費力,折騰兩下溫梨笙就覺得有些熱了。

就聽魚桂勸道:“小姐,咱們如今是住在這屋子裡的,就算你將東西扔了,世子想必也不會放你走,屆時你就又要睡這冷硬的木板床……”

溫梨笙一聽,當下覺得十分有道理,暗道自己確實衝動了,這東西若是扔了,謝瀟南指不定一怒之下將這些東西都搬走,到時候她睡得又是堅硬的床榻,如此太不劃算了。

衡量一番,溫梨笙又將貂毯披在身上,哼笑道:“你以為隻有你想到這些嗎?我早就料到了,方才隻不過是逗你玩兒罷了。”

魚桂:“……小姐好興致。”

溫梨笙走到窗邊,掀開棉簾打開窗子往外麵看了一眼,見四周無人,然後神秘兮兮地來到魚桂身邊小聲道:“我昨天就觀察到了,這個地方是孫宅比較偏僻的一角,左邊那道圍牆底下的枯草垛子擋著的地方,有一個狗洞,不大不小我估摸著我應該是能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