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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被關在一座庭院中,不允許外出,也不允許外人的靠近,雖然後來是知道那是在保護她,不過那些日子也確實煎熬的很。

在正堂陪著夫妻倆說了會兒話,謝岑就起身說有事要忙,唐妍也回房中,要將手上的東西繼續繡完。

謝瀟南將她手中的錦盒拿過來,順手遞給了身邊的下人,讓下人送回房中,而後對她道:“這會兒喬陵也該把沈嘉清帶來了,出去看看。”

她這才想起來還有沈嘉清要去喂豬一事要處理。

沈嘉清是一大早就在謝家門口蹲著的,生怕喬陵趁著他錯眼的時候溜走,兩個時辰內他換了四個地方,最後被喬陵找到的時候,他正坐在茶樓門口的躺椅上仰麵大睡。

喬陵搖了搖他的肩膀:“醒醒。”

沈嘉清從夢中醒來,眨了眨困倦的眼睛,一看是喬陵,立馬就站起來:“是不是改變主意了?決定帶我去喂豬了?”

喬陵道:“早知你在這裡睡覺,我就直接走了。”

沈嘉清哼了一聲:“你彆看我是在睡覺,但是我的眼睛是睜著的,隻要你走我立馬就能察覺!”

喬陵也不與他爭辯,擺擺手說:“少夫人請你去府上,有事與你說。”

“少夫人?”沈嘉清露出一瞬的疑惑,而後想到溫梨笙如今可不正是謝府的少夫人嘛,於是當即開心地跟著喬陵進了謝府。

剛進去走了一段路,就看到謝瀟南與溫梨笙迎麵走來,沈嘉清嘴巴都咧到耳根了,喚道:“梨子梨子!”

溫梨笙走到他麵前,笑著道:“聽聞沈公子一大早就蹲在謝府門口?”

沈嘉清看了喬陵一眼,頓時就明白她喊自己來謝府的目的,於是道:“你不用管,這是我跟喬陵的事。”

喬陵露出無奈的神色。

溫梨笙就耐著性子道:“我這也是為你好,你也不想想,那養豬的地方肯定是又臟又臭的,你肯定不適應,去了之後再惹得一身臭,多不值得啊。”

沈嘉清道:“惹得身上臭了,我回來再洗唄。”

溫梨笙道:“喬陵是去幫表親忙的,你跟著湊什麼熱鬨?”

沈嘉清:“我問你,你可曾見過會排著隊吃飯的豬?”

溫梨笙愣了一下:“還真沒有。”

“是吧?”沈嘉清拍拍喬陵的肩膀:“他表親家的豬,就會排隊領飯吃,這我不得去看看?”

溫梨笙滿眼疑惑,看向喬陵:“真有此事?”

喬陵道:“許是那些豬從小養生的習慣……”

“我也要去。”溫梨笙立馬改變了主意,轉頭拉著謝瀟南的衣袖:“我也要去看會排隊領飯吃的豬!”

謝瀟南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種場景,他麵色裡一絲意外都沒有,雙眸笑得彎彎的,應允道:“好。”

喬陵本來還覺得帶沈嘉清一起去喂豬不大合適,但這下可好,不但將沈嘉清帶去了,還將自家的少爺和少夫人也一並帶去,倒沒有合適不合適的說法了。

溫梨笙渾身酸痛,騎不了馬,就坐著馬車,謝瀟南在馬車裡陪著,沈嘉清和喬陵駕馬,一同趕往城郊。

溫梨笙坐在馬車裡也不老實,掀開簾子,露出半張臉往外張望,謝瀟南就從她身後覆過來,湊到她耳邊問:“在看什麼?”

溫梨笙轉頭,鼻尖就是謝瀟南的側臉,他也朝著窗外看,似乎想探知這個他生活了十多年的京城在溫梨笙的眼中是什麼模樣的。

溫梨笙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側臉,說道:“奚京這個地方,不管什麼時候看,都覺得陌生。”

謝瀟南就抬手圈住她,將她抱在了懷中,低頭%e5%90%bb住。

馬車輕晃,外麵的街道人聲鼎沸,馬蹄踏在地上,車輪壓過地麵,所有聲音都交織在一起,溫梨笙的耳朵裡卻隻能聽到謝瀟南輕淺的呼吸聲。

奚京於她來說並不陌生,前世在這裡也生活過一段時間,三月進京,如今已是八月,半年的時間裡,她逐漸感受到奚京與沂關郡的大不相同。

但行在這街道上,再往外看時,還是覺得這是一座未曾來過的城池。

即便是如此,溫梨笙還是覺得心安,畢竟她愛的人都在這裡。

馬車行往郊區,越走越偏僻,就到了喬陵表親家的養豬地。

下了馬車放眼望去,隻見麵前是一大片遼闊的荒野,往南有幾個高低錯落的山坡,零星栽種著十來棵樹,還有一汪清河,往北就是那一大片的豬場,被鐵柵欄給圍起來,裡麵全是白花花的大胖豬,隔著老遠都能聽到哼哼聲。房舍連成片,當中有人在來回穿梭。

沈嘉清和喬陵已經駕馬到了鐵柵欄旁,就見沈嘉清坐在馬上,伸長脖子張望一會兒,而後就翻身下馬,撐著鐵欄杆吐起來。

溫梨笙見狀,一張臉頓時擰成一團,無比嫌棄。

謝瀟南忍不住笑了:“不是要看豬排隊吃飯嗎?”

溫梨笙到了這裡倒有些猶豫了,她已經能隱隱聞到空中傳來的臭味,在考慮要不要過去時,謝瀟南卻一把抓住她的手,拉著往前走。

她心道來都來了,不看看的話豈非白跑一趟?

然而走得越近,那股臭味就越明顯,直到靠近柵欄的時候,惡臭的味道已經將她鼻子濃濃的包裹住,再一看沈嘉清還吐得天昏地暗,她一下也忍不住了,掙脫謝瀟南的手往回跑。

謝瀟南卻將她攔腰抱起來:“想跑?”

“我不去了我不去了!”溫梨笙連連擺手。

他挑起眉毛:“你這是又打算出爾反爾?”

溫梨笙被他抱起來,往著柵欄邊走去,眼看著越來越近,就掙紮起來:“你放我下來!”

說話間也走到邊上了,謝瀟南鬆手將她放下來,就見沈嘉清直起身,看了一眼柵欄裡的白花花的豬,而後對她道:“梨子,這些豬長得好白,你看像誰。”

溫梨笙現在不想說話,憋著氣不想呼吸,免得一聞這味兒也跟著吐出來。

憋了一會兒臉就通紅,她是在忍不住,大口喘起著,果然一股臭味傳來,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濃鬱,尚是可以接受的範圍,她就好奇地問:“像誰啊?”

沈嘉清意有所指:“咱們幾個裡麵誰最白?”

溫梨笙看了幾人一眼,說:“世子最白。”

剛說完就被謝瀟南屈指彈了下腦門,她吃痛捂住,抗議道:“我不過是實話實說!”

謝瀟南氣笑:“意思就是我像這豬是吧?”

溫梨笙:“沈嘉清說的。”

沈嘉清:“我可沒說。”

剛說完他就又撐著欄杆乾嘔了兩聲,吐不出東西來,這才擦了擦嘴,喊著喬陵道:“你快去喂豬啊!我要看看它們如何排隊吃飯。”

溫梨笙對他這種百折不撓的精神頗為佩服,就算是膽汁給吐出來了,他依舊不忘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喬陵換上了罩衣,與一個年紀稍大的婦女交談了兩句,那婦女轉眼看見了謝瀟南幾人,就遙遙頷首行禮,顯然謝瀟南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裡。

喬陵提著木桶進了柵欄裡,手中有一個木製的長勺,木柄很長,他就站在最前頭,隔了一層到膝蓋高的木板,然後用木勺敲敲木桶,發出響亮的聲音,繼而就見原本在圈中瞎哼哼,打著圈轉的豬聽到聲音之後,都往著一個方向來,而後慢慢排出隊伍,前前後後的站在喬陵麵前。

喬陵就用長柄木勺盛了一勺,遞進去,第一隻豬就張口吃下,吃了兩三勺之後就轉去了旁邊的人前,按照方才的樣子吃勺子裡遞來的食物。

正如沈嘉清說的那樣,這些豬竟然真的是一個一個排著隊的吃飯,溫梨笙驚得瞪大眼睛,心說這簡直是奇觀,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有秩序的豬。

就聽沈嘉清說道:“不虧是奚京的豬,比咱們沂關郡的懂規矩多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溫梨笙本來想說這跟在奚京和沂關郡沒有區彆吧?但轉念一想,或許他說的有道理,沂關郡未必有人會有這個閒工夫教豬排隊吃飯。

沈嘉清看著看著又要吐,溫梨笙嫌棄死了,捶了他一拳:“你能不能走遠點吐啊!要是實在聞不了這個味道,就牽著馬離遠點。”

沈嘉清偏不,他就要看著喬陵喂豬,到了後頭光看著也不滿足了,嚷嚷著要進去跟他一起喂。

溫梨笙聞著聞著就受不了這個味道,轉頭離開了,謝瀟南就跟在她身後,兩人走遠後上了南邊的小山坡上,站在上頭能看見下麵河水裡遊蕩的魚兒。

她抬起袖子聞了聞:“身上都臭了。”

謝瀟南道:“也不算虧。”

溫梨笙就道:“這地方養了不少豬,好像也雇了人打下手,為什麼要喬陵來幫忙呢?”

謝瀟南回頭看了一眼,陽光懸掛在萬丈高空,灑下來的金芒籠罩著大地上所有東西,穿過綠地,他看見喬陵正耐心的一勺一勺喂豬,沈嘉清在旁邊時不時跟他說話。

“這是喬陵唯一的親人了,即便是此處不忙,他每段時間也會來幫忙。”謝瀟南眸光柔軟。

“這樣啊……”

溫梨笙喃喃道。

二人站在綠坡上,風從背麵卷過來,帶著青草的氣息。

中午回去之後,兩人還是沐浴換了身新衣裳,吃過午飯之後睡了一會兒,溫梨笙醒來的時候,謝瀟南已經不在府中了。

他下午有事要忙,溫梨笙就自個在屋子裡倒騰,對著牆壁上掛的畫臨摹了幾幅,雖然畫得不好看,但她倒是極其認真的,一晃一個下午就過去了。

謝瀟南回來之後端著盤切好的水果回到庭院,就見溫梨笙坐在牆頭上,朝著遠方眺望,底下站著一群下人,正緊張的抬頭看她。

“上麵的姑娘。”謝瀟南揚聲喚道。

溫梨笙聽見聲,就一下子轉頭看向他,就見他揚了揚手中的果盤:“下來吃。”

她高興地從上麵爬下來,手上是臟的,剛一走進謝瀟南就親自喂她,而後問:“爬那麼高做什麼?”

“還好啦,這也不算高。”溫梨笙嚼著口中的水果,道:“在沂關郡的時候,再高的樹我都爬過呢!”

謝瀟南見她吃完了,就又喂了一塊,將她唇邊溢出的汁水抹去,“那萬一摔下來了呢?”

“不會的,我對爬樹很熟練,我爹每回要拿竹枝打我,我都跑到樹上去。”溫梨笙說著說著就笑起來,由於她爹壓根就不敢爬高,所以每回她上樹之後溫浦長就沒轍了。

不過有回把他氣狠了,見溫梨笙又怕上樹,他也跟著往上爬,爬了一半就開始抱著樹發抖,被府上的下人一同努力才將他接了下去。

見她笑得開心,謝瀟南說:“後天回門。”

溫梨笙才想起來這茬,於是連忙轉身,去把手洗淨,說道:“那我給爹準備點禮物帶回去。”

她記得她爹是最喜歡讀書的,而謝府最不缺的也是書,有一部分還是禦賜的書,其中不乏絕世孤本,她爹若是收到這些禮物定然會很開心。

她將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