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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想到她爹也是個慫的,親自上門一趟卻壓根不敢說出來這事。

結果最後還是將溫浦長打了個措手不及。

“這……”溫梨笙猶疑片刻:“我爹應該不會怪我的吧,若真是因此事生氣了的話,我就說是世子爺不讓我說的。”

謝瀟南捏起她兩邊臉,倒是很慷慨:“行,就說是我讓你隱瞞的,全推到我身上吧。”

說到此,溫梨笙突然想起一件事,拉起他的手:“你隨我來。”

謝瀟南見她有些神秘,便被她牽著往後院的房屋走去,行過遊廊就到了一個書房裡。

這書房顯然是溫浦長著重裝扮過,裡麵的所有擺件和裝飾都極為精致,擺著兩個大書架,架上的書擺得滿滿當當,桌子上文房四百也擺放整齊,整個房間又寬敞又明亮。

謝瀟南不知道她將自己帶來這裡做什麼,但是沒有開口問。

就見她走進去,停在一個棕紅木雕的花枝前,然後衝他招手:“進來呀!”

謝瀟南有一瞬的猶豫:“書房重地……”

“沒事,我應允了。”溫梨笙兩座並作三步的跑過來,拉著他就跨過了門檻,將他帶到紅木雕花前,指著那東西道:“你看這個東西,貴不貴?”

謝瀟南不明白她突然帶自己來看這紅木雕花做什麼,但還是認真看了一眼雕花,說道:“這木頭倒不是尋常可見的,且雕工精細,花葉花瓣栩栩如生,若是以尋常百姓來說,這東西定然是很貴的。”

溫梨笙勾著唇笑一聲:“你光看就能看出來呀?要不要上手摸一摸?”

謝瀟南露出疑惑的神色:“看就足夠了,不必摸。”

“要的要的,不摸怎麼能知道這東西到底何等價值?”

謝瀟南見她執意要自己摸,就知道她定然是存著彆的心思,於是便聽從她的話伸手摸了一下,卻不想剛摸到那朵雕得最漂亮的花時,那朵花卻突然從枝頭上掉落,謝瀟南頗是意外的揚眉,將掉落的花朵接在手中。

就見這枝花其實是從上麵斷裂了,斷裂口用米糊糊一樣的東西黏住,由於顏色深,所以不仔細看倒是看不出來這東西是損壞的。

就聽溫梨笙在一旁道:“好哇,世子你這手沒輕沒重的,把我爹最喜歡的雕花掰斷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爹如此喜愛你,肯定不會責怪你的!”

謝瀟南當即明白她的意圖,露出一個情意綿綿的笑容,接著她的話道:“如此甚好,不過我也不是當心的,你在溫大人麵前可要幫我多說幾句好話。”

一句話把溫梨笙逗得咯咯笑,撲倒他懷裡,像一隻成功捉弄了彆人的小狐狸:“我昨日來這裡的時候袖子不小心將這個雕花給拂落掉在地上,摔壞了一朵花,正愁著怎麼跟我爹說呢。”

“嗯。”謝瀟南抬起一隻手將她攬住,把掌中的花朵放在桌上,表現得十分有擔當:“全推我身上吧,反正也不在乎多這一件事。”

溫梨笙可太喜歡這句話了,揚起臉踮著腳尖在他唇邊親了一下。

謝瀟南眸子微動,低頭捧起她的臉,深深的落下一%e5%90%bb,熾熱的氣息交織,在心口蕩開波瀾,牙齒輕咬她的唇,想將這些日子就不得安放,又不太容易說出口的情意融在唇齒間,一點一點的傳遞給她。

謝瀟南平日裡不會將自己的喜好也想要的東西表達得這樣明顯,但與溫梨笙的唇分開之後,他低低道:“我真的很想快些娶你回家。”

溫梨笙笑著抬手摟住謝瀟南的脖子:“我等著你呀。”

溫浦長與謝岑和唐妍在正堂聊了很長時間,起身告辭的時候,就看到溫梨笙和謝瀟南並肩站在屋簷下,對著滿院子的禮箱聊天。

聽到腳步聲,兩人同時回頭,就見謝岑走在前頭,唐妍落後半步從正堂出來。

溫梨笙與謝瀟南同時頷首行禮。

溫梨笙就率先問:“侯爺,我家的茶香嗎?”

謝岑說道:“你家的茶,像酒。”

溫梨笙露出不解的表情。

“喝著喝著,就把你爹喝醉了,”謝岑往正堂指了一下,就見溫梨笙腳步慢悠悠的走出來,麵上表情呆滯,一副不在狀態的樣子。

溫梨笙見他這模樣就想笑,喊了一聲:“爹!”

溫浦長好似一下子回神,見人都站在門口,便幾個大步走上前來,說道:“侯爺,夫人,下官送你們出去。”

謝岑倒沒急著走,而是望著溫梨笙笑著說:“小丫頭,你想什麼時候嫁到謝家來啊?”

溫梨笙想了想,回道:“想趕在謝府的花還未落下之前。”

尋常姑娘家說起這種婚姻之事,都會羞答答的回一句但憑父母做主,沒曾想溫梨笙還認真思考了一下,頗是仔細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唐妍見狀便掩唇笑,對謝岑說道:“這丫頭跟我想的一樣呢,咱們就趕上花期還未過,到時候拜堂成親的時候風一吹花落滿天,瞧著多好看啊。”

謝岑點頭,說道:“雖有兩月之期,但日子過得也快,你且在家中安心等著就是。”

溫浦長一時間心裡很不是滋味,乾巴巴道:“侯爺說笑。”

聊得也夠久了,幾人站在門口說了一會兒,而後謝岑帶著妻兒告辭,留下了一院子的小禮離去。

把人送出門之後,溫浦長又回正堂坐下,呆著眼神想了好一會兒,就見溫梨笙腳步勤快地跨進門來,問道:“爹,人都走了,你還坐在這裡乾什麼?”

溫浦長轉頭看她,忽而心中升起一股子氣來,拍桌道:“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爹!”

溫梨笙睜大眼睛,說道:“放心吧爹,我眼睛那麼大,肯定有你的!”

溫浦長被她伶牙俐齒給氣道,拍案而起,“你跟我過來!”

一般說這種話的時候,都是溫浦長要帶她去祠堂,溫梨笙就跟在他身後,果然一路走到祠堂,然後跪在列祖列宗麵前。

溫梨笙撇撇嘴,委屈道:“爹,我已經老實很久了吧,為何還要我跪在這裡?”

“你蓄意欺瞞在先,又誆騙我去謝府提親事在後,將你爹耍得團團轉,還不如實招來究竟是怎麼會一回事!”溫浦長氣得差點蹦起來。

這死丫頭,平日裡最喜歡吹牛炫耀,什麼事都會往外說,光是他穿了一隻破洞的襪子都要說的滿城皆知,誰能想到她與謝瀟南暗生情意的事居然會瞞得這麼緊,若不是謝岑說他們可能在沂關郡關係就又不一樣了,溫浦長還以為是到了奚京之後他們才相互喜歡的。

簡單來說,他就是被騙慘了!

溫梨笙撓撓頭,說道:“此事不能怪我,又不是我不想告訴你,隻是告訴爹的話,爹肯定又大驚小怪,肯定也不允許我再去謝府找世子了……”

不說還好,一說溫浦長直接蹦起來:“你本來就不該去,發乎情止乎禮,你們雖然已確定心意,但年紀尚小,未成親之前不能廝混在一起,這不合規矩!”

“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溫梨笙大聲反駁:“我跟世子又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思■兔■網■

“還敢跟我頂嘴,你是不是要氣死我!”溫浦長說著,撲通一下就跪在了桌上的靈牌前,抹著眼淚又開始哭起來,用老一套的說辭道:“爹啊,娘啊,都是兒子沒用,教女無方!竟然會被她騙得暈頭轉向……”

“哎呀,爹——”溫梨笙真是受不了他這樣,說道:“我這還不算有出息嗎?先前不是說過要給你找一個頂頂好的女婿來著,如今我要嫁進侯府,沂關郡還有誰敢再看不起咱們溫家!”

溫浦長一想也是,最主要的是他先前也有幾次夢到謝瀟南變成他的女婿,當時隻覺得這美夢遙不可及,然而今日謝瀟南就突然上門提親了,導致他現在還有些緩不過來勁兒。

溫梨笙見她似乎被說服了,於是又加把勁:“當初說我要找個好夫婿,你要當大官,如今我的事已經敲定了,往後就是爹步步高升,當上朝廷命官,屆時說咱們溫家高攀的聲音就很少了,所以爹你一定要努力!”

溫浦長感覺自己莫名地受到了一股子激勵。

他擦了擦眼角的淚,站起來道:“你在家老老實實待著,我出門一趟。”

“你要去哪裡?”

“去找沈雪檀!”溫浦長覺得要找個人跟他一起消化這個消息。

溫梨笙就說:“有件事忘記告訴您了,您書房裡的那尊紅木雕花,被世子掰斷了一朵。”

“什麼?!那是我跑了三條街才挑中的東西!”溫浦長趕忙調轉腳步,朝著書房而去。

溫梨笙見他匆匆離去,勾著嘴角笑了一會兒,轉頭又看向擺在桌子上端端正正的靈牌呢喃道:“娘,我就快要嫁人了,以後可能不能時時再跪在您麵前了,但是我一定會常常想念您的,不要怪我好不?”

而後深深地磕了三個頭,又點上了三炷香,逐一將溫家列宗拜了拜。

心中一陣感慨,想當初溫家在沂關郡是出了名的書香世家,但溫家人卻好像與仕途無緣,即便是多麼用功苦讀,都沒有一人能夠考出個考名聲來。

沂關郡的人都以為溫家死得隻剩下一個孩子時,這書香世家該徹底落寞了,卻沒想到她爹如此爭氣,前世也是一步步走到了一品丞相之位,如今雖然沒有前世的官職高,但也算是大官了,溫家列祖若是知道了,定然也會原諒他這十來年做的有辱門楣之事吧。

溫梨笙在祠堂中跪了好一會兒才起來。

之後就是謝家拿著謝瀟南和溫梨笙的生辰八字去合算,算得兩人是天作之合,若是結親則是一門頂好的親事,吉日七月八月十一月都有,按照本來的原定,謝家選了八月二十一日。

親事定下來之後,謝家送文書之時又送了一回聘禮。

起初溫梨笙不知道他為何要送兩回,後謝瀟南的回答是:“你們剛到奚京,宅子都是新的,並沒有什麼存貨,再從沂關郡搬來時間不夠,且也太麻煩,所以第一回 送來的東西,你就當做是嫁妝。”

溫梨笙聽後無比驚訝,沒曾想到她嫁人的嫁妝也是夫家給的,不過這思慮也不是沒有道理。

溫家與謝家結親的事,一旦敲定,消息就散出去的很快,沒用幾日,幾乎全城都知道此事,都在打聽溫浦長究竟是何人物,溫家的那個女兒又有著何等傾城之貌,引得世子傾心。

沒過多久,溫浦長當年登科及第的消息就傳開,當年他從沂關郡考到奚京來,摘得狀元魁冠,熱度持續了很長時間,寒門學子一躍龍門之事也成為很多學子們的典範。

而後就是他突然調回沂關郡,十幾年的時間,奚京漸漸沒了他的消息,卻沒想到這一回來,就要與謝家結親了,一下子震驚了全京城的人,那些整日盼著要嫁進謝家門檻的姑娘更是傷心欲絕,且還有不少有意與謝家攀親的人,也讓自家夫人來來回回去了謝府好幾趟,找唐妍探探口風,無一不是為了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