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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聲道:“好兄弟!你是我頂頂好的兄弟!我錯了,我不該懷疑你,你說的是對的,那皇帝定然能一拳把我死,你接著往下說,然後呢?”

溫梨笙一拉就坐下了,方才的怒意瞬間消散,又接著道:“我也是見慣了風浪的,自然不會怕他,當即與他交談起來,我爹都在旁邊嚇得瑟瑟發抖……”

沈雪檀見兩個孩子頭湊在一起興致勃勃的聊起來,坐著聽了一會兒,就笑著起身,打算去尋溫浦長。

院子中隻有溫梨笙和沈嘉清,沒說多久霍陽就從屋裡出來,揉著睡眼儼然一副剛睡醒的樣子,聽見溫梨笙在講當日宮變之事,立馬也湊過來坐在邊上聽著。

溫梨笙將當日發生之事經過一番添加之後,坐著足足講了有一兩個時辰,說的口乾舌燥喝了兩壺水,這才結束,把沈嘉清唬得一愣一愣的,看向溫梨笙的眼也充滿著崇拜,“小時候你在沂關郡經常騙人那會兒,我就覺得你將來肯定會有一番作為,果然你現在竟然連皇帝也給蒙騙了。”

溫梨笙還頗是謙虛道:“過獎過獎,我正常發揮罷了。”

霍陽在一旁沉默不語,總覺得這故事有點誇張了,抱著些許懷疑問:“你當真一個飛踢跳上龍椅,把皇帝踢吐血了?”

溫梨笙拍桌,大怒:“什麼意思,你膽敢質疑我?當時皇帝吐血吐得那都是,就是被我這一隻左腳給踢得。”

沈嘉清也跟著道:“你不知道真相就不要隨便懷疑!梨子的飛踢很厲害的,之前還把我踢得拉肚子拉了一整夜!”

霍陽:“是不知道真相的事不要隨便相信吧!”

溫梨笙:“你當時拉肚子不是因為我踢的,是自己吃了沒見過的野果……”

三人在院中玩鬨了一會兒,又一起吃了午飯,才各自回房。

往後的日子裡,上官家滿門抄斬的事也處理好,還是謝庚帶著溫浦長一同去親自監督抄得上官家,而後就是連同董廉一眾黨羽給肅清,朝中一些對新帝繼位抱有不讚同態度的人也都被整理了一番,百官的革職,調遷,貶謫,經過一番大整頓之後,朝廷逐漸趨於穩定。

五月半,登基大典在宮中舉行,朝臣有著不小的變動,溫浦長也被提了官,如今是吏部侍郎,皇帝賞賜了良田家宅已經錦緞玉石各種東西,一時間風光無量。

登基大典舉行之後,溫浦長就帶著溫梨笙和沈嘉清等人從謝府搬出去了,畢竟已經賞賜了宅子,再住在謝府就不大合適,臨行之前溫梨笙坐在海棠樹上,抬眼眺望院中盛開得正漂亮的花樹。

溫浦長找了一圈,才看到她,站在樹下喊:“笙兒,下來,咱們要走了。”

溫梨笙從上麵爬下來,問道:“爹,世子呢?”

溫浦長頓了一下,而後道:“如今宮中除舊翻新,許多事情要忙碌整理,世子先前就與皇上關係好,眼下被抓去皇宮忙碌了,一時半會兒估計回不來。”

溫梨笙哦了一聲,想起這段日子確實見得少,主要是事情堆在頭上,謝瀟南也隻能抽出那麼一點空趕在晚上睡覺之前來看看她,與她說一會兒話,白日裡基本是不見人的。

等忙過這一陣就好了。

溫浦長帶著人,收拾了行李,與謝岑道過謝之後,就離開了謝府,前往城南的新宅。

宅子很大,門簷下掛著十分氣派的牌匾,院中已經站滿了下人,見溫浦長進門,慌忙跪地行禮,溫浦長為人隨和,擺了擺手讓人都散去,留下管事一人說了些宅中的規矩。

這座宅子是新宅,當中的一些基本陳設都齊全,溫梨笙見自己的房間裡除卻日常用品之外也沒什麼東西,於是就約著沈嘉清上街采買,然後折騰自己的小院子。

這一忙就忙了三四日,不僅將房中的擺件裝飾還有一些喜歡的東西買齊全,還買了一棵開得正盛的杏花栽種到院子的牆邊,淡黃的花瓣經風一吹就飄落下來,極是漂亮。

溫梨笙將溫浦長拉到院子裡來炫耀,說道:“爹,你看這杏花多漂亮,等回了沂關郡,你也在我那院子裡多種兩棵!”

溫浦長原本是笑著的,聽了她說的這話,笑容有了些許的收斂,站了一會兒,而後說道:“笙兒,你先前說想要的賞賜是嫁給世子?”

“是啊爹,你忙完了事,總算開始操心我了嗎?”

溫浦長道:“先前我探過侯爺的口風,但侯爺說他膝下隻有世子這麼一個兒子,所以婚嫁之事全憑他自己所願,如此一來……”

他似乎有點為難。

溫梨笙看出來了,就道:“那我親自去問問世子?”

溫浦長被她逗笑了,說道:“哪有讓姑娘家自己去問的道理,隻不過咱們若要與謝家結親,是為高攀,我有些張不了這個口。”

溫梨笙哎呀了一聲:“爹,你就不能硬氣點?你直接去皇宮裡求賜婚聖旨,聖旨降下來,世子不娶我就是抗旨,謝家肯定不會抗旨的。”

這話把溫浦長嚇了一大跳,擰了擰她的耳朵:“讓你彆胡說,總是不長記性!”

溫梨笙捂著耳朵撅著嘴後退了兩步,說道:“那你就彆問,就讓世子自己來上門提親得了。”

溫浦長平日裡聽習慣了溫梨笙的胡言亂語,這會兒聽到這些話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懶得搭理。

他唯一的顧慮就是謝瀟南對溫梨笙的感情究竟是那種哥哥對妹妹的愛護,還是男女之情,先前在沂關郡的時候,起初他是一點都不待見自己這個女兒的,溫浦長看得清楚。

隻是後來出了賀家的事之後,他的態度才好轉了許多,溫浦長心想這沒什麼奇怪的,畢竟他的女兒這麼可愛,誰與她相處能不喜歡她呢?

謝瀟南有著謝家人的擔當與責任感,所以對他這個總喜歡闖禍,卻又心地善良的女兒頗多照顧,這些都是正常事,但他卻也從來沒有表現過對她女兒的喜歡之情,甚至與他在一起談事時也未曾提過溫梨笙一句。

如今回了奚京好長時間,新帝登基之後忙碌的事情也漸漸平息,溫浦長本想讓謝岑去探一探謝瀟南的口風,若是他也喜歡自己女兒,那一拍即合當即可以開始商量婚事了,但謝岑卻說此事由謝瀟南自己做主,有幾次見到謝瀟南,溫浦長實在沒好意思開口問。

他怕的是自己女兒不過是一時興起,到時候彆一切都商定好了,她又突然出爾反爾,以她那無法無天的跳脫性子,這種可能性沒準真會發生。

二是他也怕謝瀟南開口拒絕,傷了溫梨笙的心,屆時他隻能辭官帶著溫梨笙還鄉去了。

如此斟酌幾日,還是沒能做下決定,今日便正好看瞧一瞧溫梨笙新移栽的杏花樹,卻沒想到她還念想著回沂關郡。

溫浦長坐下來,眉眼變得慈愛,微笑著說:“笙兒是不是想家了?”

溫梨笙點點頭:“當然啊,這裡沒有沂關郡好玩。”

溫浦長就說:“那等過些時日,爹去跟皇上辭官,咱們回沂關郡去好不?”

她驚訝道:“爹為何要辭官?不能再回去當郡守了嗎?”

溫浦長道:“這朝廷官位豈能是我想換便換的?不過咱也不是沒有辦法,眼下官位雖有調動但還沒有擬定,到時候我摔斷條腿,請辭回鄉休養,皇上應當不會不同意。”

溫梨笙聽了隻覺得好笑,又覺得心酸,就搖搖頭說:“爹,當大官不是你一直的心願嘛,怎麼這回升官了,你還要回去?”

溫浦長道:“我本想著你也不適合在奚京生活,沂關郡才是咱們溫家的歸宿。”

溫梨笙沒應聲,想起前世她住在皇宮裡,日子到還不算難受,隻不過也沒住多久就被殺了,所以她到底適不適合生活在奚京,還真不好說。

隻是她從未想過要與她爹分隔兩地,如今溫家隻剩下他們父女倆,溫梨笙自然是想一直陪在她爹身邊的。

她看著溫浦長的神色,好像忽然明白他想說什麼了。

就聽他道:“笙兒,拋開其他不說,你若是真的嫁給世子,那日後定然是生活在奚京的,哪怕你再想念沂關郡也回不得,奚京會成為你的家,所以你是選擇世子,還是選擇沂關郡呢?”

這還真是一個不太好回答的問題。Θ思Θ兔Θ網Θ

其實從心裡來說,她肯定是更喜歡沂關郡的,一想到餘生的日子可能都要與沂關郡分離,也難免會覺得遺憾,但是若要拿沂關郡與她爹和謝瀟南作比較,那自然是比不得的。

溫梨笙甚至覺得不在乎生活在什麼地方,隻要她愛的人能在身邊就好。

她笑了笑:“這麼說來,爹是有把握讓世子娶我了?”

溫浦長乾咳兩聲,聲音小了一度:“這不是拋開其他不說嘛。”

溫梨笙咧著嘴笑道:“不管在什麼地方,隻要能在爹的身邊就行。”

溫浦長看著她,心底一片柔軟。

曾經的他幼年喪父,少年喪母,婚後喪妻,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以為自己是天煞孤星,命中克親,身邊的親人都會離他而去。

然而當初那個糯米團子一樣的小娃娃一晃就長得這麼大了,如晴空下的朝陽,永遠洋溢著蓬勃的生氣,好似永不枯竭,她就這樣陪在他的身邊,度過一個又一個新年。

溫浦長思及此,眼角就有些溼潤,突然豪情壯誌道:“笙兒你放心,爹定然會幫你辦成這門親事!”

溫梨笙連連點頭。

又坐著與溫梨笙說了一會兒話,溫浦長這才起身回自己的住所,忽而覺得事情不對勁兒起來。

方才因著被自己女兒的話感動,所以一時間情緒上頭,斷言到一定辦成此事,眼下回了院子,情緒冷卻,一下子就覺得事情棘手起來。

在奚京住的這段時間,溫浦長多少也了解了謝瀟南在皇城的名聲有多響亮,平日裡的玩伴不是當今的皇上,就是周丞相家的嫡子,更是城中大多數少女暗暗傾心的對象,隻要往酒樓茶館裡一坐,沒多久就能聽到有人談論起景安侯世子的才貌。

加之他出生高門,每年想著與謝家攀親的人幾乎將門檻給踏破,甚至連周丞相都有意與謝岑提過婚事,不過謝瀟南許是沒有心悅的人選,便一直沒有鬆口。

等於說皇城中不知道有多少高門望族的眼睛盯著謝家,這讓他一個沒有背景,剛剛升官的小郡守上門談婚事,豈不是把人大牙都笑掉。

溫浦長左思右想,決定還是為了女兒把這張老臉給豁出去。

於是第二日用過午飯,他就帶著皇上賞賜的上等名茶去了謝府。

謝岑很早就出了府,是謝瀟南親自接待,這倒是讓溫浦長頗為意外。

溫浦長隻得先跟他去了正堂,問道:“世子近日不忙了嗎?”

謝瀟南微笑:“這會兒清閒了,等會兒還要進宮去。”

溫浦長歎氣:“這段時間世子倒是忙碌得辛苦,等著事情結束之後,便可好好休息一陣了。”

謝瀟南道:“是,也快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