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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死了倒也算是活該,隻是他有個兒子叫霍陽的確實無辜,平白被牽連了性命。”

沈嘉清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而後忽然往裡走,溫浦長出聲攔了一下他恍若未聞,也就不再管他。

溫梨笙見他神色奇怪,跟溫浦長打了聲招呼也跟著尋了進去,歎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霍陽這個人,腦子太軸了,基本上聽不進去彆人的話,就算之前沈嘉清說了讓他去風伶山莊可以保他一命,但他顯然也沒將這話放在心上。

如今霍家院中到處都是血跡,走個幾步路就能看見屍體,個個死狀都十分慘烈,衙役們正忙著清理。

沈嘉清左右看看,而後往後院走去,後院很乾淨,沒有血跡也沒有屍體,顯然霍家人被殺的時候全在前院。

沈嘉清道:“這一路走來也沒看見霍陽的屍體。”

一說溫梨笙才發現,的確沒能看到他的屍體,不過也不能排除是被衙役搬走了的可能性,旦見沈嘉清直往後廚的位置去。

那一處看起來像是被廢棄的廚房,院中雜草橫生,呈現出破敗之景,是那種很久沒有人踏足的荒涼。

由於霍家人並不多,所以這個二進門的宅子實際上隻用了一半,幾乎所有的人都住在前院,後院約莫是等著霍陽倒時候娶媳婦兒了再重新翻修啟用的。

“你去哪?”溫梨笙見他行動路線越來越奇怪,“這後院殺手都不來,能有什麼人會來這裡?”

沈嘉清便推開身前的障礙物邊說:“昨夜霍陽來找我,說若是今日霍宅出事了,就讓我後院四處看看。”

“他昨晚找你了?”溫梨笙驚詫,“那你怎麼沒能留住他呢?何必讓他再回霍宅來?”

“是他執意要回的。”沈嘉清的聲音從前麵傳來,“他昨日察覺了不對勁,所以找我,但就拜托了我這一件事,今日既然霍家出事,那我就依他所言來這裡看看。”

說著他就走進了廢棄的廚房。

溫梨笙聽後一是覺得五味雜陳,霍陽可能也是知道霍家要大難臨頭了,結果還是硬著頭皮跑回來,不過他讓沈嘉清來後院找的是什麼東西?

是那個箱子裡封鎖的東西嗎?

正想著,廚房中突然傳來一陣東西碰撞的聲音,而後就是沈嘉清的叫喊:“梨子快進來幫忙!”

溫梨笙嚇一跳,連忙衝進去,就見霍陽站在大大的米缸裡,正要翻出來,沈嘉清則是拽著他的肩膀想牽製住他。

霍陽神色癲狂,雙目無神,似乎處在情緒崩潰的狀態,激動之下他的力氣很大,沈嘉清鉗製他都覺得有些費力,隻得喊溫梨笙來幫忙。

溫梨笙見他沒死,心中一喜,而後看他狀態不對勁,便想著先把人打暈帶回去再說。

“把他抱緊!”她喊了一聲,掄起拳頭衝上前,對著他頭就是狠狠一拳,沒想到霍陽再掙紮的時候碰巧了,躲過了溫梨笙的拳頭,結果這一拳就一下砸在沈嘉清的嘴巴旁。

沈嘉清嗷了一聲:“梨子,你看準點打!”

第80章

這一拳打在了沈嘉清的臉上,溫梨笙也著急啊,她捏著拳頭喊:“你彆亂動啊!”

沈嘉清鉗製著發瘋的霍陽也很吃力:“我沒動啊,不是他在動嗎?”

溫梨笙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彆急彆急,我一拳就能把他撂倒,看我神拳!”

拳頭正要落下的時候,忽而被一個溫熱的手掌抓住,溫梨笙詫異地回頭,就見謝瀟南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進來,正抓著她要落下拳頭的手腕:“他這個狀態,你就不怕手伸過去把你手指頭咬掉?”

溫梨笙見到他就感覺很歡喜,立馬收了拳頭:“你怎麼也來了?”

“進來看看。”謝瀟南看了一眼麵前發瘋掙紮的霍陽,伸手過去捏在他的後頸處,動作從容不迫,霍陽齜牙咧嘴地扭動了幾下,隨後雙眼一翻,疲軟的垂下頭暈了過去。

溫梨笙發出驚歎的聲音,忽而想起當初在阮海葉的那個匪幫山上,她被迫喝了好幾大口酒有些醉意的那晚,謝瀟南就是這麼嫌她吵鬨,把她給捏暈的。

完全沒什麼感覺,直覺雙眼一黑就睡過去了。

“先帶出去。”謝瀟南說。

沈嘉清長舒一口氣,拖著霍陽往外走:“我看他這狀態很不正常,可能是吃了什麼藥,先帶他去看看醫師吧。”

他走出去之後,屋中隻剩下了謝瀟南與溫梨笙兩人。

溫梨笙拉起他的手掌看了看,確認他方才不是用這隻手捏霍陽的,細布也沒有傷口裂開的血跡,這才稍稍放心。

謝瀟南見她拿著自己的手細細觀察,不由眸光一軟:“這些傷口並不深,用不了幾日就能好。”

“那可不見得。”溫梨笙道:“冬日裡傷口好得都慢,魚桂到現在還在床上躺著呢,喬陵也沒好吧?這可不能當成你不愛惜自己身體的借口。”

謝瀟南無從反駁,隻用指腹點了點她的鼻尖,低低的聲音裡帶著些許無奈:“你呀……”

溫梨笙笑了笑,張開牙齒在他的指尖上輕咬一下,而後道:“走吧,咱們也出去看看。”

她說完就走在前頭,謝瀟南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指尖還殘留些許她尖利牙齒的觸?感,想到了她嘴裡確實有一個牙齒相當厲害,能把他的唇咬得流血不止,養了好幾日才好。

謝瀟南眉眼輕彎,抬步跟上她的腳步,大步追趕幾下就到了她身邊,與她並肩前行。

“世子,胡家這次對霍家動手,是不是已經決定要破罐子破摔了呀?”溫梨笙踩在橫生的雜草上,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

天上的雪還在下,但是很小很碎,時不時飄在臉頰上,帶來涼涼的觸?感,溫梨笙轉頭看向身邊的人,碎雪落在他的發上,衣上,變成細小潔白的點綴,看起來漂亮極了。

謝瀟南微微點頭:“他們已經無路可退了。”

“那他們會不會也要發瘋?先殺霍家,後殺我溫家?”溫梨笙想想,覺得還是蠻恐怖的,一般人家都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若是胡家真的來個魚死網破,他們不敢跟謝瀟南動手,還不敢跟溫家動手嗎?

溫梨笙越想越覺得危險,正想說要不去風伶山莊住幾日避避風頭,卻聽謝瀟南說:“也難保沒有這個可能性,你若是害怕,可以來謝府住幾日。”

“啊?”溫梨笙露出怔然的表情,不自覺的揚起笑容,往他身邊湊近了些,“我沒聽錯吧?世子是讓我去謝府住?那你也會住在謝府嗎?”

“我不住謝府住在哪裡?”

“有這好事?”溫梨笙都有點不敢相信。

之前說要去他房中參觀一下,他都猶猶豫豫最後說了個不合適,這會兒怎麼主動邀請她起來了?

同住謝府,就意味著每天一睜眼就能看見謝瀟南,睡覺前也能與他說兩句話,吃飯一起吃,賞雪一起賞,那豈非是天下第一美事?

隨後溫梨笙突然想起來,這些場景在前世都有。

當初住在孫宅裡,她逃跑失敗被強行搬到謝瀟南住的那個宅院時,基本上就是每天醒來一睜眼就能看見謝瀟南盯著將士們操練,睡覺前問一句他們什麼時候離開沂關郡,還要被謝瀟南嚇唬說走了也會把她一起帶走。

吃飯的時候她負責敲鐘,敲完就跟著一群大老爺們一起在膳房門口吃,雖然桌上有時候就隻有她和謝瀟南兩人,但是必須要用公筷,不然會被他冷冷地瞪一眼,嚇人得很。

有回下雪溫梨笙心中憂鬱頓生,一時沒忍住對著滿天飛雪作了首詩,結果被謝瀟南說是在丟人現眼,氣得她中午多吃了兩碗飯,搶光了桌上的菜,讓謝瀟南沒得吃。

如此一想,前世跟謝瀟南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雖說她總是心懷不安,但實際上也算是極其安穩的,平日裡沒什麼事乾也就在院中轉轉或者出門在侍衛的盯視下隨便走走。

那時候整天盼著謝瀟南快點離開沂關郡,現在想來,當初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溫梨笙沒忍住笑了笑自己,而後對謝瀟南道:“我如果搬去謝家,我爹會不會打斷我的腿?”+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謝瀟南像是認真考慮了一下:“你腿結實嗎?”

溫梨笙邦邦拍了兩下自己的肩膀,滿臉自豪:“沒有肩膀結實,我這肩膀接你兩拳不是問題。”

謝瀟南勾唇笑了,捏了捏她的臉蛋。

“哦我忘記了,你能隔著鐵板把我肋骨打穿,想來你的一拳我都接不了。”溫梨笙又說。

“現在不行了。”謝瀟南說。

“為什麼?”

“受傷了。”謝瀟南揚了揚抱紮著細布的掌心:“沒力氣。”

溫梨笙勾住他的指頭:“沒力氣好哇,這樣你就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

謝瀟南笑笑,不予反駁。

兩人走到前院的時候,霍宅院中的屍體基本都被搬走了,隻剩下大片大片的血跡,衙役正打算潑水清掃。

到了門外,溫浦長像等候多時,見了謝瀟南便幾個快步上前來:“世子,方才他們在霍家翻找出了一些東西,還需世子過目。”

謝瀟南頷首:“那我隨你一同前去官署。”

溫浦長應了聲,轉頭對溫梨笙說道:“你早些回家,莫在街上閒逛,我會儘快處理了事回府。”

溫梨笙也隻好點頭答應,看著兩人上了馬車離去,周遭的人也很快散去,霍家上下死得隻剩下一個人這事,用不了多久就傳遍整個沂關郡,鬨得沸沸揚揚。

以往每次小年,溫浦長都會一整日閒在家中,隻是今日霍家事發突然,溫梨笙回家之後也隻有自個,覺得頗沒意思,

霍陽如今情況也不知道如何,沈嘉清應該是直接把他帶回風伶山莊治療的,左右眼下也是無事,溫梨笙便跑去了風伶山莊。

去的時候霍陽正在被醫治當中,尚在昏迷,但呼吸平穩麵色安寧,身上也沒有什麼外傷,看起來問題不大。

沈嘉清坐在外室吃著糕點,瞧見溫梨笙進來了,順手遞了一塊給她。

“情況怎麼樣?”溫梨笙順勢坐下,跟他一塊吃。

“好著呢,就是可能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情緒脈象不大穩定。”沈嘉清喝了口茶水,咽了咽嘴裡的糕點,說道:“許是親眼瞧見親人被殺,不曾想他竟然還知道躲起來,我以為他那麼軸的腦子會直接拿著劍上去跟彆人拚命。”

對於這點,溫梨笙也是很意外的,畢竟霍陽這人腦子軸的程度,倆人是有目共睹的,不管沈嘉清揍他多少回,下次見麵他依舊橫的很,一點不知道怕。

溫梨笙歎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霍家人哪怕真的做了不少壞事,死有餘辜,但終究是霍陽的親人,是這世上唯一真心疼愛他的人,一夜之間都死了,霍陽的精神崩潰也是正常的。

但江湖門派本就許多心狠手辣,野匪出身之人,霍家與胡家打交道也屬於刀尖%e8%88%94血,以一個把柄拿捏胡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