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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屋內的兩個人醒那麼早,強行扯出一個笑容:“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謝瀟南大約是被震到了,一時間吭聲。

溫梨笙指了指他的手,又道:“我是來拿回我的東西的。”

謝瀟南低頭,正好看見自己的右手腕上套著一個小巧的墨金鐲子,給他的手腕勒出一絲紅痕。

“怎麼會在我手上?”

溫梨笙信口胡謅:“你昨夜看見後非常喜歡,非要從我手裡搶走,我若不給你就揪著我的頭發把我按在床上揍我,還說要拔光我所有睫毛。”

謝瀟南:“?”

第56章

溫梨笙說這話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騙人,隻是她覺得這時候的氛圍有些僵硬,所以想緩解一下。

實際上也沒人會相信她的隨口胡言。

謝瀟南昨晚是喝醉了,但沒醉到什麼都忘記的地步,方才經喬陵一提醒,他就想起來大半。

他記得溫梨笙走進了昏暗的房間,然後點亮了屋中的燈,她就站在燈下,身上攏著溫暖的柔光,她走到麵前來,伸手覆在他的額頭上。

謝瀟南的視線裡,好像隻有她,其他的景物都變得昏暗模糊,唯有她的臉,她的眼睛十分清晰。

謝瀟南道:“你下來。”

溫梨笙從窗子上爬下來,小聲說:“我本來想趕在你醒之前把東西拿回去的,沒想到你起那麼早啊,昨晚睡得好嗎?”

謝瀟南一邊動作很慢的把鐲子取下來,一邊問:“為什麼要趕在我醒之前?”

他昨晚睡得很好,甚至都沒有做夢,一閉眼就到了天亮,隻不過醒來之後的感覺不太好,頭隱隱作痛。

溫梨笙走過來接下鐲子,說道:“我這不是怕你知道我半夜翻窗子進世子的房間嘛。”

謝瀟南道:“我昨晚喝得有點多。”

“我知道啊。”溫梨笙說:“喝多了挺好的,會睡得很香,不過醒得太早沒有休息好,會感覺有點難受,我讓人給世子煮些醒酒的東西吧。”

謝瀟南還是感覺頭疼,不過剛才醒來時的那股不悅已經消失殆儘,他起身將外袍披上:“不必,你先回去。”

麵對他的逐客令,溫梨笙也不好留下,於是轉個頭又去爬窗。

“走門。”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溫梨笙連忙暗道自己糊塗,又轉身朝門外走,不經意瞥見謝瀟南正微微仰頭用修長的手指扣衣服上的盤扣,讓她頓時想起昨夜給他解衣服的時候。

她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手指,走到外室推門出去。

天色已是大亮,有不少人起得很早,偶爾會從庭院前路過。

溫梨笙貪路近就沒從大門出去,翻著竹柵欄回了自己屋子。

謝瀟南正看著推開一半的門,喬陵就說話了:“那下次溫姑娘再爬窗的話,我要製止她嗎?”

謝瀟南睨他一眼:“這話還要問我,你是不是真打算回去喂豬?”

喬陵沒有再出聲,隻是這個問題他依然沒有得到答案。

要不下次還是彆管吧。

喬陵心想。

“備水,我要沐浴。”謝瀟南打斷他的思緒:“再備一張假麵。”

喬陵應了一聲,轉身出去的時候,就看到席路靠在隔壁庭院的竹欄上,嘖嘖搖頭:“大早晨起來就開始忙碌,喬哥真是辛苦。”

喬陵轉頭衝他一笑:“彆以為你就能閒著。”

席路笑:“我現在的主子可是溫梨笙,她什麼都不讓我做,還給我每個月三十兩,舒坦呐。”

“是嗎?”不知道什麼時候,謝瀟南突然出現在門邊,站在台階上看他。

席路嚇一跳,趕忙站直,低頭道:“少爺。”

謝瀟南負手而立,聲音冷冷清清:“記好你的任務,若是辦砸了,就跟喬陵一起回奚京喂豬。”

席路立馬點頭:“記著呢記著呢,一刻也不敢忘。”

謝瀟南又道:“過來幫喬陵備水。”

席路隻好從柵欄翻過來,喬陵對他笑得十分開心,說道:“太好了,到時候我上午喂你晚上喂,輪換著也不至於累。”

席路翻個白眼,小聲道:“你早晚喂,我隻中午喂。”

**

在山莊裡的日子並不無聊,溫梨笙吃完早飯就開始出門閒逛,能看到很多人,甚至還能結交到一兩個朋友。

或者去擂台轉轉,雖然有的比賽很無聊,但也不乏有些人是有真功夫的,不過最精彩的還是有些人在擂台上打完尚不服氣,然後站在台下相互對罵。

什麼背著你老父親逛窯子,拿你老母親的肚兜縫枕頭之類的話,溫梨笙站旁邊聽得津津有味,順道學了一兩句,留著下次罵彆人的時候用。

沈嘉清來了山莊也沒有疏於鍛煉,他會起得很早在院中打拳,起初的幾天他自個對這木樁打,後來覺得很沒意思,就去找了索朗莫。

索朗莫個頭高力氣大,當他拳頭握緊使力的時候,手臂上的肌塊就會高高的突出,顯得十分駭人。沈嘉清就喜歡跟他過招。

一開始他還接不住索朗莫的一拳,用手擋的時候,一整個上午手臂都發麻,吃飯還是用左手吃的。

不過他進步非常快,溫梨笙一直覺得沈嘉清是老天爺賞飯的典型,他雖然腦子有時候不大好使,但在武學上絕對算得上天賦異稟。

隻用了五天的時間,索朗莫就完全打不過他了,有時候甚至一拳頭砸下來,還能被沈嘉清非常準地接住。

在一次圍觀了沈嘉清將索朗莫的拳頭接在手中後,溫梨笙忍不住鼓起了掌。

沈嘉清收手,對索朗莫揚起一個笑容:“做的不錯,好兄弟。”

他擦了擦臉上的汗,走到溫梨笙的身邊,說道:“他已經不能做我的訓練對手了。”

“你可以跟席路試試。”溫梨笙說:“他的功夫應該不在喬陵之下。”

溫梨笙記得前世看過幾次喬陵出手,但對席路的印象並不深,不過謝瀟南帶在身邊的就這兩個人,想來功夫應該是不弱的。

沈嘉清朝席路看了一眼:“我確實有這個想法,不過我的比試快到了,如果在比試前受傷,我估計就直接被淘汰了。”

溫梨笙道:“那就先不急。”

沈嘉清沒有參加初試,他是直接靠著關係參加了第二輪比試。

初試從八月份開始,在將近九月的時候,就結束了,然後由風伶山莊統計晉級第二輪比試的名單,再通過這些名單進行分配。

在山莊住了十來天,溫梨笙發現謝瀟南是真的很忙,他經常早出晚歸,有時候他的庭院一連好幾日都不點燈,不知道去了哪裡,由於他的忙碌,兩人見麵的機會也變得很少。

有時候甚至隻是通過窗子在隔壁庭院中看他一眼,溫梨笙會揚聲向他打招呼,謝瀟南也隻是點頭回應。

不過最近也沒有什麼異樣發生。

日子進了九月,盛夏的尾巴也徹底消失,天氣真的開始涼爽,秋天來了。

也許是冤家路窄,沈嘉清第一輪就被安排跟霍陽比試。

霍陽知道自己的對手是沈嘉清之後,特地把劍磨得更加鋒利了一點,畢竟他跟沈嘉清和溫梨笙是有舊仇的。

當初霍陽看不慣溫梨笙,覺得她總是刁難施冉,所以每回在書院裡碰麵臉色都不怎麼好看,後來有一回溫梨笙發現這小子偷偷用眼睛瞪她。

那時候的溫梨笙脾氣可比現在炸得多了,發現這事之後,她也不管霍陽是誰的孫子誰的兒子,直接叫來了沈嘉清。◆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沈嘉清當時還在長寧書院,一聽說要打人,當即跑去了千山,蹲著他們放課的點,然後兩人就在霍陽回家的路上把他給截住了。

當時霍陽身邊的人還多了四五個,但即便是這樣,霍陽還是被沈嘉清按在地上好一頓打,最後打得哭了出來,眼淚鼻涕流了一大把。

溫梨笙蹲在他麵前問他:“你下次還瞪我不?”

記憶猶新,霍陽一邊磨劍一邊咬牙切齒:“我瞪死你!”

比試這天一早,沈嘉清就跟溫梨笙來到擂台區等候。

經過第一輪的淘汰篩選,留下來的基本上都是有真功夫的人,不少人在江湖上也有些名頭,再往上的就是些門派子弟,不外乎是奔著給沈家麵子,或者那一把霜華寶劍來的。

所以沈嘉清是風伶山莊少莊主的身份即便是隻有少數人知道,但消息也是不脛而走,知道他今日有比試,擂台區幾乎站滿了人。

溫梨笙幾人即便是去得早,也沒搶到座位。

五個大擂台會在同時進行比試,人們在中間的地方來回遊走,入耳皆是武器碰撞的聲音。

溫梨笙與沈嘉清不願擠在人群裡,於是在旁邊的一棵樹下站著,正值秋季風一吹樹葉就飄擺而落,迎麵來的風也溫和清涼,沁人心脾。

溫梨笙突然問:“你對上霍陽有幾分勝算?”

沈嘉清被她的這個問題驚到了,臉上全是不理解的神色:“你是認真問這個問題的嗎?”

溫梨笙摸了摸下巴:“我隨口問問,彆人在比試之前不都是這樣問的嗎?”

沈嘉清道:“這話不該問我,應該問那個矮墩子。”

正說著,身後傳來聲音:“沈嘉清!”

兩人同時回頭,就霍陽出現在後麵,他懷中還抱著一把劍,表情很是凶厲,先瞪了沈嘉清一眼,又瞪了溫梨笙一眼。

“喲矮墩子,正說你呢,你就找上門來了?”沈嘉清輕哼一聲。

這一聲矮墩子可真是切切實實的紮了霍陽的心,他對自己的身高萬分介意,做夢都希望能長高一截,聽到沈嘉清這話之後,他氣得臉色通紅:“你不就長得比彆人高了點,有什麼可得意的?!”

沈嘉清聽聞,朝他跨了兩步,一下就到他麵前。

霍陽畢竟是挨過沈嘉清的拳頭的,一見他靠近,本能的抖了下肩膀,雖極力壓製,但那凶狠的表情裡也露出了怯色,有些慌張地喊道:“你、你想乾什麼?擂台區除卻擂台之上,是不準隨便動手的,這是風伶山莊定的規矩!”

沈嘉清當然沒打算動手,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霍陽:“你能不能站高點跟我說話?”

霍陽這才意識到沈嘉清在羞辱他,奈何他確實沒有麵前這個人高,導致他說話還得仰著頭。

霍陽往後退了兩步,噌地一下抽出了自個懷裡的劍,露出鋒利的一截劍刃:“走著瞧!我現在已今非昔比,等下上了擂台彆怪刀劍無眼!”

溫梨笙開口道:“呀,你還磨了劍?”

她看見劍上有磨石上留下的汙水,顯然是擦拭的時候沒能擦乾淨。

霍陽梗著脖子,忽而%e5%90%9f詩:“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

溫梨笙和沈嘉清同時露出驚訝的神色,這人看起來怎麼有點憨笨?

“你就專程來放個狠話?”沈嘉清挑眉。

霍陽說:“我隻是先來告訴你一聲,我已經跟以前有很大的不一樣了,不會再被你們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