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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日後也是挑起了舉世動亂的。

謝瀟南說:“家中長輩比較信此說法。”

溫梨笙其實明白,不管謝家人信不信,這說法若是傳到了皇帝耳朵裡,他們就必須要給謝瀟南改名。

“不管是哪個名字,都好聽。”溫梨笙輕聲說著:“不過我有個問題,我小時候在奚京見過你嗎?”

謝瀟南側頭盯著她,沉%e5%90%9f片刻後才回道:“沒有。”

“也是。”溫梨笙道。

當時她爹也隻是個幾品小官而已,怎麼可能有機會見到謝瀟南,隻是她想不明白謝晏蘇這個名字帶給她的熟悉是從何而來。

溫梨笙想著,將雙手一鬆,把天燈往上推了推,就見天燈緩緩望天上飄去,融入萬千燈盞之中,如星河一般慢慢流向天際。

“世子放燈了嗎?”

謝瀟南搖頭:“我的祈願與你相同,不必放了。”

“那可不行。”溫梨笙去買了一盞新的天燈,然後拿來一支筆給他:“你的祈願是你的,我的祈願是我的,不能混作一談,且這是你在沂關郡放的燈,以後的每一年,每一個節日裡放的天燈,都與這盞不同。”

謝瀟南接過筆,低眸在上麵書寫與溫梨笙方才天燈一樣的八個字,溫梨笙把頭湊過來親自點燃蠟塊,然後遞給他。

沈嘉清也吃完了糖人,從溫梨笙手中要了筆,將願望寫在天燈上。

他每年的願望都一樣:願有一人用劍打敗我。

謝瀟南靜靜的舉著燈,上麵的光照在他俊俏非凡的臉上,將他眼上的睫毛都勾勒得很清楚,溫梨笙看得出神。

若不是她臉上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這畫麵應當是十分美好的。

天燈放飛之後,謝瀟南站著沉默許久,目光在一盞盞飛上夜幕的燈上眺望,最後停在那一輪懸掛在當中的圓月上。

溫梨笙心想,謝瀟南是不是想家人了。

站了很久之後,溫梨笙有些困了,沒忍住打了個哈欠,謝瀟南聽聲回神,見她滿眼的困倦,便把手中的麵具給她:“回家去吧。”

溫梨笙點頭,將麵具戴在了臉上,對謝瀟南道彆:“祝願世子早日與家人團聚。”

謝瀟南沒應聲,看著她轉身離開。

與沈嘉清和杜瑤分彆之後,幾人各回各家,各找各爹。

溫梨笙回到謝府的時候,沈雪檀還沒走,坐在院中與溫浦長喝酒,兩人溫聲細語的坐著聊天。

溫梨笙一看就知道溫浦長喝醉了,他酒量不大好,也隻有每回喝醉之後會對沈雪檀和顏悅色的,若是平常估計早就暴跳如雷地的他滾蛋了。

沈雪檀衝溫梨笙笑笑:“梨子回來啦?玩得開心嗎?”

溫梨笙點點頭:“開心,沈叔叔我告訴你個事情,你們給沈嘉清安排的那個姑娘,可能是成不了了。”

沈雪檀笑著說:“無妨,成不成無所謂,玩得開心就行。”

溫梨笙笑著回應兩句,然後回了後院,換下狼藉的衣裳洗澡,將臉上搓洗了很多遍才洗乾淨,躺在床上的時候還在想為什麼每回她在心中念起謝晏蘇這個名字,就會有一種很濃烈的熟悉。

想著想著便睡著了,夢中她在恍惚間聽到一直有人喊謝晏蘇,卻始終分不清男女,看不清樣貌。

再說那邊沈嘉清回到山莊,頂著一張黑臉被攔在了山莊門外,他出口說話護衛才將人放進去,沈夫人見了他這模樣,提著棍要把他打出去,直喊自己沒有這麼丟人的兒子。

而杜瑤那邊則是一回家就直奔著去見父親,立馬要求跟沈家的結親解除,問及原因,她給出的答案是:“我想嫁個腦子稍微正常點的夫君。”

總而言之,拜月節在歡歡喜喜的團圓之中悄然過去。

溫梨笙在家又閒了幾日,然後收拾了行李喊著沈嘉清一起去峽穀上的山莊了,溫浦長起初還不同意。

一來是因為那個山莊溫梨笙從沒有去過,那是沈家以前的老宅,自打溫浦長回沂關郡後,沈家就搬到了城中的新宅,所以她隻去過新宅。溫浦長年輕那會兒,約莫十幾歲的時候曾去過老宅,他說裡麵處處是危險,一不小心就會中毒或者被莫名其妙的生物咬一口,輕點會腫上好幾日,重些半邊身子都癱在地上。

二來是這次去的江湖人太多,來路雜亂,非常不安全。

但溫梨笙覺得他的擔心純屬多餘,前世她也是因為這樣,沒有選擇在峽穀山莊上住,但今世不一樣。

兩人在家中吵了一會兒,溫梨笙還是背著小行囊出門了,畢竟也是沈家的地盤,有沈嘉清在,還有席路魚桂等人,怎麼可能會有人動她。

帶著換洗的衣物和兩個隨身侍女出門,藍沅被留在了溫府。

吃完午飯之後出發的,到峽穀的時候已近日暮,太陽還有些烈,照在身上汗一會兒就出來了,溫梨笙用扇子遮麵這次不肯走路了,直接坐著馬車來到了山莊的門口。

之前挑選的庭院已經安排妥當了,裡麵的基本用品都添置,庭院裡的五個屋子溫梨笙和沈嘉清各住一間,然後給席路單獨安排一間,魚桂則與剩下的兩個侍女住一間,還有一間是沈嘉清帶來的下人住。

把東西休整好之後,溫梨笙朝旁邊的庭院看了看,見那院門還掛著鎖,門口站著守衛,想必謝瀟南還沒來。

而後溫梨笙在房中發現,她的那間屋子挨著竹欄,從窗子翻出去再翻過竹欄,正好就能翻到隔壁庭院裡,連路都不用繞。

他們將東西放好之後,一起出門轉轉。

巧的是這樣一轉,就在擂台上看見了索朗莫正和一人比試,閩言站在下麵給他加油。

溫梨笙高興的走過去,拍了下閩言的肩膀:“好巧。”

閩言看見她麵上頓時浮現喜色,說道:“溫姑娘,先前我們本打算去找你,隻不過要趕著來此處報名,所以一直沒時間去。”

溫梨笙毫不在意的笑道:“無妨,這不就遇見了嗎?”

閩言道:“溫姑娘也是來參加武賞會的?”

她在溫梨笙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怎麼這次沒見你夫君呢?你夫君那麼厲害,若是參加的話恐怕有機會摘得魁冠。”

溫梨笙還正想著這事呢,聽她提起了,便立即解釋道:“是這樣的,我與他並不是夫妻關係,先前在草原隻是一種推脫的說辭而已,畢竟我不喜歡索朗莫,也不想做他的妻子,隻得借口說我已經嫁人。”

現在也不是在薩溪草原,溫梨笙想怎麼拒絕就怎麼拒絕。

閩言露出非常驚訝的表情,似乎很不相信她說的話,將她認真的表情再三打量,見她不是在說笑,就很意外道:“原來不是夫妻啊,可我看著……”

溫梨笙疑惑的揚眉。

閩言忙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提你們二人之事,雖說你騙了我們,不過當時的情況也能理解。”

溫梨笙笑了笑:“你能理解就好。”

她將目光投向索朗莫,見那少年高大的身軀結實的臂膀,光著膀子露出近古銅色的皮膚,光是看著就覺得駭人,他拳頭砸在對麵的人身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沈嘉清欣賞極了,一邊點頭一邊鼓掌。

索朗莫最後獲勝,他跳下擂台,從閩言的手中接過衣裳隨手擦了擦汗,看見了溫梨笙之後目光頓了一下,而後如常的移開,對閩言說了什麼。

閩言看了溫梨笙一眼,回了句話,這句話讓索朗莫再次朝溫梨笙投來目光,視線裡帶著詫異和驚奇。

溫梨笙作為東道主,主動邀請道:“一起回去吃個飯吧。”

閩言與索朗莫又交談一陣,而後對溫梨笙點頭:“我們帶來了草原的酒,姑娘可以嘗嘗。”·思·兔·在·線·閱·讀·

溫梨笙之前聞過,那種酒很濃很烈,氣味極其衝鼻,她喝得最烈的就還是阮海葉的,不過與哈月克族的酒相比還是遜色不少。

溫梨笙表麵答應,心裡卻打定主意一口都不喝。

回去的路上索朗莫的態度一下子變了很多,他不再像之前那樣表現得跟溫梨笙不認識似的,而是落了一步的距離跟在溫梨笙的身後,時不時低頭看著她的頭發。

發上戴著一根墜著玉石的金簪,在夕陽之下打著晃。

進了山莊裡後,先到的是溫梨笙和沈嘉清住的地方,幾人暫時告彆,然後約定等洗漱過後在這庭院裡相聚吃飯喝酒,臨走的時候索朗莫沒忍住,將那根看了一路的金簪從溫梨笙的發上拔了下來。

溫梨笙奇怪的扭頭,那一縷被金簪綰起的小辮也垂下來,耷拉在耳朵邊,她抬頭問:“你乾什麼?”

索朗莫與她語言不同,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將金簪在手中轉了轉。

溫梨笙伸手去拿,索朗莫卻將手一抬,她又跳起來搶,索朗莫再舉高。

溫梨笙撲了個空,沒站穩被索朗莫扶了一把,她揚起笑容:“再不把東西還給我信不信我把你頭打爛?”

閩言聽聞連忙打了索朗莫一巴掌,語氣帶著些斥責。

索朗莫不聽,將溫梨笙的簪子彆在後腰上,一副據為己有的模樣。

溫梨笙簡直氣笑,想著這草原上的遊牧族規矩野蠻,與他們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加上這玩意兒被他彆在後腰溫梨笙也沒有想要的心思了,便擺擺手:“算了給他吧,不要了。”

這東西她多得是,給路邊的乞丐與給索朗莫是一樣的,沒什麼分彆。

閩言包含歉意的對她連連道歉,而後才拉著索朗莫離開。

溫梨笙翻了個白眼,轉身要回去的時候,順道往旁邊的庭院看了一眼,就見庭院的竹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謝瀟南就站在門邊朝這邊看,也不知站了多久。

溫梨笙見到他,歡歡喜喜的跑過去:“世子爺,什麼時候來的呀?”

謝瀟南神色微斂,不鹹不淡道:“剛到不久。”

溫梨笙便說:“晚飯還沒吃吧?等會閩言他們要來我們庭院一起吃飯,你也一起來呀,先前你在草原上幫他們打跑了那群異族人,閩言肯定也希望你能來的。”

謝瀟南將她麵上的歡喜收入眼中,眸光落在她耳朵邊垂下來的小發辮上,而後點頭答應。

邀約成功之後,溫梨笙又蹦蹦跳跳的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讓魚桂備了水,她洗了洗臉和手,又讓魚桂取了新的簪子把發辮固定好,就在房中等著閩言來。

很快庭院中就擺上了一張大桌子,菜肴陸續的送過來,從食盒中拿出擺在桌上,天色漸暗,院中的各處也點上了燈,變得亮堂堂的。

閩言和索朗莫已經清洗好,也換了一身梁人的衣裳,一前一後的走進了院中。

沈嘉清有點眼饞索朗莫肌肉塊,坐在他邊上伸手捏了捏。

溫梨笙見他們到了,便跑去了隔壁,尋到謝瀟南住的那件屋子站在窗邊輕敲,謝瀟南從桌麵上抬眸,見她站在外邊,衝他招手:“大少爺,吃飯啦。”

謝瀟南擱下手中的書卷,起身往外走,出門時就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