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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太重了,行動不大方便。”

謝瀟南按了按心口,難怪方才那股力道那麼重,一下就把他撲倒在地。

這種利刃並不算小巧,若是刺中身體定能狠狠的釘在骨頭上,所以來人攜帶的數量也不多。

全部扔完後就從牆頭上跳了下來,一人持著一柄長劍,呈兩麵包圍式的朝中間逼近。

喬陵和席路隨身帶的武器都是短小精簡的,分彆列在謝瀟南的前後兩邊,擺出隨時發動攻擊的姿勢。

溫梨笙目光掠過那一柄柄泛著寒光的長劍,一下就抓住了謝瀟南的小臂,踮著腳尖低聲道:“世子,咱們還是去內堂吧,等會他們打起來難免要傷及無辜。”

謝瀟南低頭看她,見她縮著脖子左右張望,她不會功夫,站在這被包圍的中央地帶,自然會心生緊張。

橫的時候是真橫,慫的時候也是真慫。

他想起溫梨笙瞪著眼衝他一臉凶相,又高舉雙手跪在地上高喊“世子息怒”的模樣,漂亮的眼眸中蕩開一層笑意,他道:“那你跟緊了。”

話一落便抬腿往前走,溫梨笙連忙跟上。

包圍而來的殺手見他倆要走,登時同時動作,分彆朝著幾人飛快的發動攻擊。

謝瀟南反手抓住溫梨笙的手腕,加快了腳步。他步法邁得大,溫梨笙跟得踉踉蹌蹌,衝魚桂喊道:“魚桂,把劍扔給沈嘉清!”

聲音傳過去,就見內堂處飛出來一柄合鞘長劍,在空中極速的旋飛而去,沈嘉清踩著一人的肩膀借力一踢往空中跳去,輕而易舉接下長劍甩了劍鞘,鋒利無比的長劍挑著月光而下,一劍封喉。

溫梨笙很快就被謝瀟南拉著走回了內堂的簷下,身上沉重的衣裳加倍消耗她的體力,就這十幾步的距離她扶著柱子喘起來。

稍微平複後,她一邊脫身上的衣袍一邊道:“把我衣裳拿來,這袍子太沉了,穿著費事的很!”

魚桂聞聲便從食盒裡拿出疊好的黑色外衣遞給溫梨笙:“小姐,這種寶貝也隻有你會這般嫌棄了。”

“好用又方便的才叫寶貝。”溫梨笙脫去了雪袍之後隻覺得一身輕鬆,再轉臉的時候,就發現有另一批人鬼魅一般從四麵八方出現,疾風似的加入了戰鬥。

那一批人皆身著雪白的衣裳,衣擺添了一抹鵝黃色,在光線不足的夜色下也極為醒目,動作狠厲而迅速,攻擊都是奔著一刀斃命去的。

是風伶山莊的人。

溫梨笙看到後笑了一下:“原來我們還有幫手。”

有了這批人的加入,喬陵與席路便沒了用武之地,兩人一前一後的回到謝瀟南的身邊,方才動過手,他們身上或多或少的沾了血腥氣。

“嗯?”喬陵剛站穩,就發出疑惑的聲音:“浪卷飛魚?”

溫梨笙聽見,登時看了喬陵一眼,像是確認什麼似的問道:“你說什麼?”

喬陵對她笑笑,搖搖頭卻沒再說話。

但溫梨笙聽得分明,目光望向在人群中的沈嘉清,他長劍握在手中一個翻轉,劍氣卷起地上的落葉一掀而上,寒光乍現,劍刃眨眼挑至對方麵前,落葉如淅淅瀝瀝的刀刃一下就刮破衣裳割開血肉,瞬間逼退了圍在他麵前的四人。

正是霜華劍法的第七式——浪卷飛魚。

沈嘉清自小習劍,學的就是霜華劍法,霜華劍法一共二十七式,其中四式失傳,剩下的二十三式沈嘉清學了十多年。

當年許清川被譽為天才少年,不過十八歲便使得一手劍術出神入化,二十五歲在武賞會上一戰成名,自那以後的十多年裡,他戰無不勝,任何挑戰他的人皆敗於霜華劍,被奉為江湖第一劍神。

人人都以為許清川的霜華劍法不外傳,但卻並不知道他曾經收有一個徒弟何沼,隻是後來許清川赴約而神秘失蹤,何沼也並沒有學到完整的霜華劍法。

而何沼就是沈嘉清的師父。

隻不過霜華劍法當年在江湖上多次掀起大風波,後來許清川又不知所蹤,且這劍法本身就讓很多心懷不軌之人惦記,為了惹來麻煩,沈嘉清出門在外並不佩劍,但凡用劍,必是殺招,不留活口。

所以知道他練霜華劍法的人並不多,溫梨笙就算一個。

說來也有趣,溫梨笙幼年看見沈嘉清練劍的時候,一時興起也要跟著玩,但習武的基本功她都練不下去,累得坐在一旁的石頭上跟沈嘉清鬥嘴。

沈嘉清習得二十三式,雲燕掠波就是那失傳的四式之一,於是溫梨笙頗是不要臉的用給了自己的三流劍術當劍招。

可喬陵為什麼會知道?

溫梨笙原本以為謝瀟南衝著霜華劍法而去,隻是跟其他人一樣對這本劍法感興趣,現在看來恐怕是沒有那麼簡單的。

謝瀟南到底是為了什麼,才來到沂關郡的?

這個問題從前世到現在你,仍然沒有答案。

風伶山莊的人加入之後,這場戰鬥結束的非常快,滿院子橫七豎八的屍體,在月光的照耀下又恢複了一片寂靜。

隻有一人還在與那丸子頭的少年纏鬥。

沈嘉清出聲製止,七八人便一同半跪在沈嘉清麵前行禮:“少莊主。”

沈嘉清將沾滿了血跡的劍隨手扔給領頭的人,說道:“你們給這裡清理乾淨。”

他抬步走到內堂邊上,脫下了身上的雪袍:“這玩意兒也太沉了,你就不該帶著東西,我爹讓你來的地方,能有什麼危險?”

“沒這衣裳我方才早就死了。”溫梨笙指著自己的肚皮,繪聲繪色道:“幾個暗器從我背後刺進來,紮斷脊骨,然後從我肚子穿過去,當場開膛破肚……”

這描述引得周圍幾人都側目於她。

她卻隻看向了謝瀟南:“是吧,世子爺。”

謝瀟南頓了片刻後才答:“或許吧。”

幾人的目光又同時投向謝瀟南。

院中掛在牆上的燈盞被一個個點亮,無邊的黑夜終於被驅趕,眼前一片亮堂。

森冷的棺材,橫七豎八的屍體,寸草不生的庭院,還有拴在庭院那頭的大黑牛一蓋收入視線之中。

丸子頭少年也走到邊上來,直勾勾的看著席路手中的那個從棺材上帶上來的包袱。

溫梨笙起初沒注意,但是仔細一打量,才發現這少年竟然還是個熟麵孔!

她將席路手裡的包袱接過來,走到少年麵前遞給他,笑著說:“你一定是剛來沂關郡沒多久,若是沒有落腳處,隨時可以去溫府找我,報上溫梨笙這個名字就行。”

少年疑惑的打量她兩眼,隨後將包袱一甩,躍牆離開了。

“溫姑娘倒是心善。”喬陵帶著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溫梨笙轉頭,就見一行五人站在簷下都在看她,她的眸光一動,倒映著簷下的燈籠光停在謝瀟南的麵上,然後笑嘻嘻道:“這都是在世子爺身邊久了,耳濡目染的良好品德!”

聲音一落,沈嘉清嘖嘖搖頭:“一段時日不見,你用成語的能力又提升了。”

“多學著點!”溫梨笙露出得意的小神色,轉頭對魚桂道:“走吧,咱們回家去,出來久了萬一被爹發現就糟了。”

“已經發現了。”沈嘉清說。

溫梨笙臉色一僵:“什麼?”

沈嘉清聳聳肩:“方才他們給我傳話,說我爹現在在溫府,讓我們快點回去。”

溫梨笙拔腿就躥了出去:“你不早說!”

此時的溫府燈火通明。

溫浦長在正堂來回踱步,時常朝門外張望,幾步走到門邊詢問下人:“回來了沒有?”

下人的回答依舊:“沒有。”

溫浦長麵上隱隱有急色,歎了一口氣又轉步回去,抬眼看見正堂裡坐著的一個雪白衣袍的男子正用手支著頭,昏昏欲睡的模樣,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吼道:“你還有心思睡覺!”││思││兔││在││線││閱││讀││

男子沒被這聲音驚到,隻困倦的掀了一下眼皮:“你急什麼。”

“沈雪檀!”溫浦長幾步走到他麵前,一把攥住他的領子往上一提,沒提起來,氣道:“你把我女兒騙去那個地方,你當然不急。”

“我兒子不也去了嗎?”沈雪檀坐得穩穩當當。

“你兒子王八堆裡養大的,小時候泥巴都吃過,哪有我女兒金貴。”溫浦長怒道。

“那倒確實。”沈雪檀沒有反駁,隻是道:“不過郡守大人,我當年好歹也養了你三年,你不叫我一聲哥,也彆直呼我名字吧?”

溫浦長冷笑一聲:“沈雪檀沈雪檀沈雪檀。”

沈雪檀困得不行,不跟他計較,打了個哈欠還要合眼,溫浦長就抓著他的肩膀前後搖:“你不能睡!我還沒跟你算賬!”

沈雪檀的身體跟沒骨頭似的讓他搖個不停,語氣卻滿不在乎:“那地方沒什麼危險,我早就派人探查過上百回了,且我的人也一並去了,隻要他們敢動手,我的人就會執行殺令。”

風伶山莊的殺令是最高等級的命令,隻要條件符合就會觸發,直到執行者完成任務或者全軍覆滅,殺令才算結束。

溫浦長臉色這才好看了點:“你不早說。”

沈雪檀歎一口氣,語重心長道:“舟之啊,你就是太過謹慎小心,像小梨子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探索心強烈的時候,你要培養孩子的探知能力,連京城來的小世子都知,你卻不知。”

“就你知道!”溫浦長沒好氣道:“少在背後議論世子。”

“梨子既然卷進了這件事中,光是保護是不夠的,且她也不是安分的性子。”

“你還好意思提!”溫浦長說起這個就來氣:“我家笙笙小時候多討喜,性格溫婉見人就笑,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就是被你教成這副德行的!”

沈雪檀見他又要上火,不與他爭辯。

溫浦長在屋中又走了兩個來回,終是重重的歎一口氣,有些懊惱:“早知笙笙會卷入此事,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帶她去梅家酒莊。”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沈雪檀看他一眼:“且小梨子整日出門去哪裡都有人暗中跟著,能有什麼危險?”

溫浦長想了想,覺得也是這個道理,其實整個溫家最危險的還是他這個女兒,現在他去官署總有人會盯著他的鞋子看,好奇他的襪子是不是破了兩個洞。

正堂安靜了片刻,下人忽而在門口道:“老爺,小姐回來了。”

溫浦長起身想去,但沈雪檀卻說:“把他們帶到正堂來。”

少頃,溫梨笙一路小跑而來,進門的時候還蹦了一下,看起來活蹦亂跳的,就是頭發有些亂。

她手裡抓著一方錦帕,在鼻尖上擦了擦,一進門就哭喊:“爹——”

溫浦長拍桌而起,怒聲道:“喊什麼喊,跪下!”

溫梨笙自知有錯,雙腿一彎就要跪,沈雪檀卻道:“彆跪。”

她膝蓋又直了:“沈叔叔,你怎麼也在啊?”

溫浦長瞪他一眼,又衝溫梨笙道:“給我跪下!”

溫梨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