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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是被人殺了,殺他的人後來或許是發現了這封信,知道他曾經留下了東西,所以複又回來蓋了一座牛宅將這屋子籠罩住,然後在裡麵翻了個底朝天,最後找到了牛鐵生藏著的東西。

正如謝瀟南所言,這裡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然而沈雪檀要她來尋找的,其實並不是牛鐵生藏的東西,而是那條被拔了牙的小毒蛇。

當初殺了牛鐵生的那夥人在把牛宅翻了個底朝天之後拿走了東西,然後在這裡放了毒蛇,為的大概就是殺死來這裡找東西的人,那小蛇劇毒行動又極快,若不是毒牙被拔掉讓它沒了攻擊能力,方才那一個瞬間溫梨笙就已經被咬了。

擅毒的,隻有胡家。

胡家大概是整個沂關郡裡,溫梨笙最不敢招惹的了。六七歲的時候沈雪檀就經常在她耳邊警告,讓她離胡家的孩子遠一些,那些孩子自小就會在身邊養一些毒物帶在身上防身,幼蛇毒蟲一類的,隻要距離過近就防不勝防。

溫梨笙不願意招惹,但若真的是胡家想對她下殺手的話……

她握拳砸在一旁的床榻上,氣憤道:“我溫梨笙也不是吃素的!”

誰知那床榻早已破敗不堪,就這麼被她一拳捶了個稀巴爛轟然倒塌,灰塵四起頓時將她籠罩其中。

謝瀟南見狀後撤兩步,剛想說話就見溫梨笙驚叫一聲飛快的從地上爬起來,躲到了他的身後。

定睛一看,原來是她捶塌了床板驚動了藏在床角落裡的幾條小花斑蛇,在地上亂竄起來尋找躲藏的位置,才把溫梨笙嚇了一跳。

低眼看了看她拽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謝瀟南沒有說話。

這些被留下的毒物都被拔了牙,已經沒有半點威脅,沈雪檀給溫梨笙指了一條路,但卻將路上的危險都鏟除了。

這的確符合沈雪檀的作風,小時候去山莊玩,他就經常用一些不難完成,且沒什麼危險的機關讓溫梨笙去玩。

溫梨笙已經解開了牛鐵生信上的謎題,覺得是時候離開了,朝謝瀟南看了一眼。

這地方他之前就探查過,並沒有什麼值得研究的,便一邊撣著身上的灰塵一邊往外走,腳剛踏出房門,外麵就傳來了轟然聲響,聲音無比巨大,如驚雷一般。

兩人先後走到院中,就見院中竟然著喬陵與魚桂二人。

魚桂喊道:“小姐!”

溫梨笙連忙上前,拉起魚桂的手左右看看,又衝喬陵道:“好哇,果然是你劫走了魚桂!”

先前魚桂被無聲無息的擄走,功夫這般厲害若要殺她們二人是輕而易舉卻並未動手,溫梨笙就猜到那人並無惡意。繼而又聽謝瀟南說隻帶了喬陵來,就已經猜到這事可能是喬陵乾的。

喬陵並未訝異她如何猜得,隻微笑道:“溫姑娘見諒,是少爺不允許任何人進入。”

溫梨笙一聽,臉頓時黑了,插著腰指著他道:“什麼意思?世子不允許有人進入你把我放了進去,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人?你拐著彎罵我呢是吧?”

喬陵笑了一下:“並非如此。”

謝瀟南適時的打斷兩人的對話,問道:“外麵出事了?”

喬陵神色一正,說道:“又有一批人進了牛宅。”

“是誰?”

喬陵道:“胡家人。”

溫梨笙暗暗驚訝,忍不住問道:“你怎麼認識胡家人?”

還沒等喬陵回答,忽而有一人從房頂上跳了下來,落在地上的時候喘了一口氣。

溫梨笙一看,發現居然是許久沒見的席路,他穿著一身黑衣仿佛融在夜色中一樣,跨了兩步才走到光下,對謝瀟南道:“少爺,方才的巨響是沈家的小公子在追打彆人時造成的,現在已經有人往那邊去了。”

“沈嘉清?”溫梨笙想著也該是他,這家夥動起手來確實不知輕重的,她向席路詢問道:“請問,他在什麼方向?”

席路看向她,抬手指了個方向,而後道:“需要我帶你過去嗎?”

溫梨笙心中泛起疑惑,這人怎麼對她態度這麼好?

迄今見了席路三次,每回他都是站在謝瀟南身邊,雖然臉上笑嘻嘻的,但眼睛裡的敵視卻沒能完全隱藏,溫梨笙能感覺到。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一見,他的敵意似乎消失了。

溫梨笙思緒一散,回應就遲了一些,席路又道:“他一直在移動,光憑你自己可能找不過去。”

她點頭:“行,不過你先等一下。”

她對魚桂使了個手勢,魚桂就立即將手裡一直提著的大食盒給放在地上,然後打開了蓋子,在幾人的注視下從裡麵拿出了一件雪白的外袍遞給了溫梨笙,然後又取出了一件自己披上。

溫梨笙換掉了黑色的衣袍,剛一披上素白外衣,在袖燈的光照下`身影變得模糊,看起來有幾分森然。

“你食盒裡裝的就是這東西?”謝瀟南忍不住問道。

“不然呢?”溫梨笙反問:“難不成還真的裝一盒子吃的給牛鐵生他娘吃啊?”

喬陵道:“那沈小公子的牛也彆有用處?”

“不,他跟我不一樣。”溫梨笙整理好了素白的衣袍,翹著嘴角笑道:“他是真蠢貨。”

謝瀟南精準的評價:“他是真蠢貨,你是假聰明。”

溫梨笙嘻嘻一笑,將袖燈又掛在腕子上,取出一副麵具拿在手上,而後道:“世子,你的事情若是辦完了,就快些離開吧,莫要被牽扯進我們沂關郡的恩怨之中。”

話音剛落,喬陵和席路同時笑了一聲。

謝瀟南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那張麵具上,就見那是一張與人膚色很相近的麵具,隻是上麵沒有五官,隻有幾條被畫出來的皺紋,乍一看跟真的似的。

看得出她早有準備。

喬陵忍不住問道:“溫姑娘是想乾什麼?”

溫梨笙神秘一笑。

第36章

溫梨笙覺得好不容易半夜出來一次,不整點好玩兒的,那就算是白跑一趟。

本來是想嚇嚇沈嘉清的,但是沒想到這個牛宅裡竟然會這麼熱鬨,來了那麼多人,那她可太有發揮的空間了。

溫梨笙提著袖燈,走出了三步又停下,轉頭回望謝瀟南,就看到他的身影已經被黑暗籠罩了大半,隻能看見側臉,模糊不清。

察覺到她停下後又回頭,謝瀟南偏頭看她:“又怎麼?”

溫梨笙突然道:“世子爺,你想要的東西,我會幫你拿到的。”

謝瀟南眉梢輕動,沒有說話。

溫梨笙也轉身,跟著席路出了牛家的屋子,隨著那一抹光點越來越遠,逐漸消失之後,謝瀟南才道:“點燈。”

喬陵從袖中拿出一個紙折的小燈籠而後展開,中間有一根極細的燈芯,卻很耐燃,一點燃便發出了光,比溫梨笙方才的袖燈還要亮。

“少爺,可有什麼收獲?”喬陵問道。

“本來是沒有的,但溫梨笙倒是帶來了一些。”謝瀟南伸手將小巧的燈籠接過來,說道:“牛鐵生這一家當年都是因為那件事死的。”

“但是這裡已經沒有東西了。”

“東西不重要。”謝瀟南目光一抬,視線融進了前方的漆黑之中,聲音輕緩:“人才重要。”⑨思⑨兔⑨網⑨文⑨檔⑨共⑨享⑨與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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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沈嘉清。

當時他被從棺材裡跳出來的少年嚇得魂飛魄散,恨不得一嗓子從這裡喊醒風伶山莊正在睡覺的親爹,但是得知是個人後,他怒上心頭,追著少年跑進黑暗之中,就這麼一下跟溫梨笙走散了。

進入內堂之後,屋頂遮住了月亮,眼前幾乎沒有一絲光,不消片刻他就完全追丟了那少年。

牛宅當初建的隨意,窗子都開的很少,沈嘉清貼著窗邊走,偶爾能有一些透進來的月光讓他得以識彆路的走向。

在這樣黑的地方,他雖然看不清路,但若是誰靠近,他能第一時間聽到聲音。

往前走了百來步,身後突然一陣疾風襲來,他連頭都不用回就接下了自後方刺下來的利刃,手指精準的抓住襲擊者的腕處,使勁一扭,隻聽骨頭的脆生響起,襲擊者悶哼一聲,立即抽身而退。

沈嘉清轉頭,視線裡大半的黑暗,沒有看見人影,他說道:“你一直在這裡,有沒有遇到一個比我矮很多,跑的很快的小子?”

沒有回應,但是沈嘉清沒聽見那人離開的聲音,知道他還在,於是又說:“以你的身上,傷不了我的,但你下一次進攻就會死。”

或許是這話起了些威脅的作用,那人轉身就要跑,同時吹響了一聲低音哨,像是給同伴報信。

沈嘉清走了這麼長的距離才遇見的一個人,自然是不會讓他跑掉,立即動身追趕上去。

他的速度很快,雖然不清楚這裡的地形,卻能清晰的從那人的腳步聲裡辨彆出方向。

追了一段路,周邊突然出現了另外的腳步,是偷襲他的人叫來的同伴,他仔細聽了一下,粗略估計有三四人。

幾人彙合之後便朝著沈嘉清同時進攻而來,沈嘉清急停腳步身子往後一仰,躲過一個衝著他脖頸劃來的利刃,而後彎腰一個旋身,閃躲的同時抓住一人的手臂,手肘往關節處一砸,骨頭的脆生伴著痛喊響起。

短短的一下交手,沈嘉清已經摸出他們的實力,搖搖頭說:“住手吧,你們差得遠了。”

那些人約莫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他們出手皆是一擊斃命的殺招,也不會輕易發出聲音,比尋常的打手要狠厲的多,是殺人的慣犯。

沈嘉清平常不會輕易動手,但沈雪檀曾教導過,遇到這種人什麼都不用管,隻一個“殺”字就完事了。

周身風動,又有人不怕死的撲上來,沈嘉清曲起手臂以肘為擊,精準的撞到來人的太陽%e7%a9%b4處,骨頭碎裂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環境裡顯得尤為清楚。

把人打得不能動彈需要很多下,但殺人隻需要一下就夠了。

沈嘉清手一撤,那人的身體就撲在地上,再不動彈。

正當他還要出手的時候,耳尖一動,方才那個少年的腳步聲又傳來。他記得這種聲音,這少年輕功很是不錯,所以跑起來的時候幾乎隻有腳尖落在地上,頻率很容易分辨,比這些躲在暗處裡殺人的腳步輕上很多。

他立即就放棄了眼前的這些人,轉頭奔著那幾乎快要離開的腳步聲而去了。

但是他走前,還要跟人打個招呼,十分囂張:“你爺爺我就先走一步了,跟你們玩沒意思。”

他速度很快,一下就甩掉了身後那些人,追到了少年的旁邊:“出來跟小爺過兩招。”

少年起初也是不理睬,一個勁的跑,想把他甩脫,雖然跑了一段路確實能把他甩掉,但沈嘉清跟一隻鼻子賊靈的狗一樣,不一會就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黏上來了,還總要伸手來抓他。

前幾次沒得手也就罷了,但這次沈嘉清一把抓住了少年的胳膊,他終是有些脾氣了,抬手朝沈嘉清打去。這正合沈嘉清的意,當即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