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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笙自己,她乾脆曠了長寧書院的集訓,整整半個月的時間都在瞎混。

沈嘉清是要參加武賞會的,所以一直忙於練習,這些日子見麵倒是少了。

這日溫梨笙閒著無聊,將自己的小弟召集。

她有一支混世小隊,被溫浦長取名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這會兒八人組齊齊立在溫府前。

魚桂是八人組裡唯一的姑娘,也是溫梨笙的貼身婢女,是以她雖然占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中的最後一個字,但卻是幾人中的老大,她抬頭挺%e8%83%b8端出架子訓道:“小姐近日閒得厲害,保不準看誰不順眼要找茬,所以等會見了她要規矩點,彆當了出氣筒。”

幾人忙不迭點頭。

幾個少年年齡最大二十一,最小才十五歲,高矮不等,模樣清秀。

溫梨笙踢踏著衣裙從府中走出,往幾人麵前一站,幾人立即同時彎腰:“老大吉祥。”

溫梨笙嗯了一聲點點頭:“這幾日我深思熟慮,決定乾件大事。”

阿誠第一個發問:“什麼事老大儘管說。”

“我要擴招我的混世小隊,壯大我的隊伍。”溫梨笙豪情壯誌的喊出一句:“從今天起你們留意一下,看誰機靈聰慧的,就把他拉進我的隊伍,男女不限。”

幾個少年同時露出為難的麵孔,互相看看,阿誠便道:“這恐怕有些不妥吧?”

溫梨笙皺眉:“怎麼?”

“沂關郡中像我們這樣年少出眾的人少之甚少,恐怕找不到旁人再加入我們的小隊了。”大柿說。

溫梨笙齜牙伸手揪了一把他的臉:“臉皮不要拿來給我!”

大柿疼得咧嘴痛喊。

魚桂瞪他一眼:“不準忤逆老大!”

大柿隻好捂著半邊臉,委委屈屈的閉了嘴。

溫梨笙高舉雙手:“跟著我喊,壯大隊伍人人有責,混世小隊所向披靡!”

幾個少年不情不願的舉起手,發出稀稀疏疏的聲音。

溫梨笙提高聲音:“大聲點!”

少年們正在喊時,溫浦長的怒吼從遠處傳來:“溫梨笙——!”

溫梨笙嚇了一個哆嗦,轉頭一看才發現自己這個忙得一天到晚看不見人影的爹突然回來了,正怒氣衝衝而來。

她連忙揮手:“散了散了,壯興小隊的事日後再議。”

七個人麵麵相覷,很快就躥走了,留下溫梨笙和魚桂二人。

“爹,”溫梨笙笑眯眯的迎上去:“這幾日你忙的不見人影,怎麼今日回來了?”

溫浦長火大:“我還不能回自己家了?”

“我這不是高興嘛。”她嘻嘻一笑,沒個正形,從魚桂手裡接過扇子殷勤的給溫浦長扇著:“天氣炎熱,咱們進府去吧。”

溫浦長恨鐵不成鋼:“你能不能離溫府遠點,彆站在溫府門口丟人。”

“這怎麼能是丟人的事呢!”溫梨笙嘖了一聲:“你根本不懂。”

“我看你這幾日是太閒了。”溫浦長知道她一閒下來就又要胡作非為,於是道:“正好明日是賀家老太君的壽辰,你拎著賀禮拜壽去。”

溫梨笙一聽,哎呀一聲,不情願:“那賀家離城那麼遠,坐馬車都要好幾個時辰,晚上指定回不來,我不想去。”

“我在此處忙梅家的事情走不開,你不去誰去?”溫浦長邊往家裡走邊道:“要不我認個乾兒子,把什麼事都交給他,不麻煩你。”

“真的?”溫梨笙半信半疑。

有這好事?

“真的,然後讓他跟你爭寵爭家產,再等我歸西之後把你趕出溫家,讓你無依無靠,嫁給路邊乞討的老頭。”溫浦長冷笑。

“我去還不行嘛。”溫梨笙舉手妥協:“什麼時候出發啊?”

“就現在。”溫浦長一招手,管家老雲遞上賀家的邀帖,他拿給溫梨笙:“穿著端正點,帶上賀禮,行事規矩些,若是再丟我的臉,明日回來不讓你進門。”

就因為這一句話,溫梨笙氣得回去把什麼貴重的首飾都往身上套,耳朵上戴的金閃閃的,長發結辮子,各種白玉珠石往上戴,又穿了金絲織就的百褶長裙,重得她走路都費勁。

就這麼一身行頭站在溫浦長麵前時,差點晃瞎他的眼睛,但他卻連連稱讚:“好好好,這般模樣甚好!”

溫梨笙眉眼如精致雕刻一般,皮膚白嫩,雖著一身富貴卻不顯俗,極為奪目。

溫浦左右看看,見她發上有空閒,便喊著魚桂再拿一對簪花來,溫梨笙卻不想在頭上增添重量,就急忙爬上了馬車,信誓旦旦道:“放心吧爹,我必不可能再給你丟臉。”

管家老雲帶著人提著賀禮,跟在馬車後麵一同離去,一隊人馬招搖出城。

溫浦長站在原地歎一口氣,雙手合十衝上天拜了拜,虔誠道:“祖宗保佑,讓這瘟神給我留點麵子。”

賀家老太君的住宅在沂關城的北邊,靠近群山密林的地方,溫浦長之前就帶她去過,後來因為路途遙遠,還要在賀家住一夜,溫梨笙就不大願意去了。

但這次溫浦長脫不開身,又看不得溫梨笙閒得找茬,就把這任務指派給了她。

路上實在太無聊,溫梨笙仰頭就睡,偶爾醒來擦擦口水換個位置,頭上一些首飾都揉亂了也不管。

馬車進入賀宅地盤,魚桂才叫醒了溫梨笙,讓她坐起來給她整理發飾。

溫梨笙睡眼惺忪,哈欠打了一個又一個,等馬車停下,她的頭發首飾也被收拾整齊。她下了馬車,讓人攙扶了一把才站穩,一抬頭就看見莊重宏偉的賀家宅立在眼前,背靠群山。

來此處的人並不算多,都是收了賀家邀帖的,乍一見穿得金碧輝煌的溫梨笙下馬車,紛紛投來驚奇的目光。

溫梨笙絲毫不覺,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走吧,拜壽去。”

賀家在沂關郡也極有名聲地位,是響當當的門派,平日裡避居郡城外,與其他門派鮮少來往。

溫梨笙被迎進賀宅,遞上了拜帖和賀禮,接待她的是賀家的二夫人,對著她金閃閃的行頭臉僵了一下,又不敢怠慢,裝作熱情的將她引進了宅門。

一路上十分惹眼,溫梨笙卻恍若未覺,走動的時候身上的金飾相撞叮當作響,陽光照在上麵折射的光刺痛了好些人的眼。

二夫人實在對這行走的金元寶笑不出來了,把她引到後院讓她自己玩去,找了個借口匆匆離開。

後院搭了個極大的竹架,上麵爬滿了綠植,遮住了日光灑下一片陰涼,竹架下搭了戲台。身著豔色戲服的旦角正咿咿呀呀的哼唱著,伴著曲調略微歡快的樂響,聽起來十分悅耳。

戲台下的座位有大片空著,隻有寥寥幾人坐得零散。

溫梨笙被戲台上的哼唱吸引,想著眼下也無其他事,於是徑直走到了第一排,離著戲台最近的地方坐下。

剛一落座,她滿頭的金銀玉石輕晃,折射細碎而落的日光,照在了斜後方謝瀟南的眼睛上,他微微皺眉。

溫梨笙一路走到第一排,是真沒注意這寥寥無幾的人之中,竟然會有謝瀟南,否則再給她兩個膽子,她也不敢坐在謝瀟南的前頭。

正欣賞著戲腔時,不速之客站在了她麵前。

溫梨笙一看,當即黑了臉:“怎麼又是你?”

喬陵笑道:“溫小姐,勞煩你坐後麵些。”

“憑什麼?”溫梨笙一張口,儘是不滿的語氣:“我想坐哪就坐哪,就是世子親自……”

蠻橫的話說到一半,溫梨笙突然反應過來,左右看了看,一下就看見了坐在斜後方的謝瀟南,溫梨笙的話急急一轉,站起身笑道:“彆說是讓我坐後麵了,我就是站著聽戲都成。”

謝瀟南原是在看戲台上的,察覺到她看來,也側頭與她對上視線,目光晃過她頭上的金簪,耳朵掛著的小金元寶,身上的多個鮮亮掛飾,忽而說道:“你是生怕彆人不知道溫郡守是大貪官?”\思\兔\在\線\閱\讀\

溫梨笙嚇了一跳,連忙說道:“世子誤會,我爹清正廉明,不曾拿過百姓的一分一毫,我這身上戴的都是不值錢的破爛玩意兒,銅飾包金的。”

爹啊,名聲和臉麵,您隻能選一個。

“我爹的長襪破了兩個洞,他還將就著穿了兩年呢。”溫梨笙又補充道。

謝瀟南用手支著頭,一身的懶意:“你嘴裡有一句實話嗎?”

溫梨笙眼神一變,極為認真誠懇,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我從來不說謊,真的。”

第24章

都沒人說過謝瀟南也會來參加賀家老太君的壽宴!

溫梨笙提著裙擺大步離開戲園之後,恨不得馬上給溫浦長飛鴿傳書,好好控訴一番。

這麼危險的任務怎麼能交給她呢!

魚桂還舉著傘,亦步亦趨的跟在溫梨笙身後,仔細著她有沒有被太陽曬到。

賀宅很大,她又沒來過幾次,隻走了一會兒就發現周圍的景象眼生,不認路。最後不知道走到了什麼地方,四周都是青瓦白牆的屋子,花團錦簇的,看起來景色彆致。

“喲,這是什麼時候下凡的小財神,怎麼迷路在這裡啊?”旁處傳來一聲調侃。

溫梨笙抬頭望去,就看見一個少年坐在牆頭上,正戲謔的看著她。

她問道:“你怎麼在這?”

“這裡是我家,我怎麼不能在這?”少年哼笑一聲:“再往前走就是內宅,內宅的人不認識你,當心把你當成賊叉出去。”

“賊?”溫梨笙看看自己身上金燦燦的首飾:“偷你們賀家大半的屋子,能湊齊我這一身的玉石金飾嗎?”

“那確實。”少年坦誠點頭。

賀家並不算富有,都遠遠比不上做酒水生意的梅家,更彆說溫家了。

“賀祝元,下來給我帶路。” 溫梨笙隨意的拔下一根金簪晃了晃:“這個作為報酬。”

賀祝元也是長寧書院的學生,因為武功不錯,常被沈嘉清拉去陪練,一來二去溫梨笙也跟他熟識。不過因著他隻是賀家的庶子,擱在一眾兄弟姐妹中不大起眼,所以日子過得不富裕,對錢很是執著。

溫梨笙的一根可以隨意給出去的金簪,在他眼裡那簡直是天上掉下的大餡餅,他立即從牆頭上跳了下來,落在溫梨笙的麵前,手一伸就要拿金簪。

溫梨笙卻把手一揚,輕輕挑眉:“還沒給我帶路就想要?”

賀祝元換上諂%e5%aa%9a的笑:“小財神,您說要去哪兒?”

她朝前方看了看,隱隱約約看見儘頭處有一道極大的門:“那裡麵能去看嗎?”

賀祝元順著她的目光往裡看,搖搖頭:“不行,內宅裡麵有很多機關,外人進去不知道門路,會死得很快。”

“你們還在自己家裝機關,不怕害死自家人?”溫梨笙驚訝道,無法理解賀家人的行為。

“內宅人都經過訓練的,知道機關的所在地和怎麼化解機關,所以基本不會觸發。”賀祝元轉了個身:“走吧,我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