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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上前來,頭上的玉石釵一晃一晃的,配上那張貌美如花的臉,倒是相當悅目。

可就是這張漂亮臉蛋,差點被溫梨笙用指甲撓花了。

這姑娘名喚施冉,她伯祖父的孫女七年前入宮,如今是正得寵的貴妃娘娘,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施家每年都要派人給京城的施家送去不少好東西,擠破了頭的攀關係,才有了點皇親國戚的響亮名頭,在沂關郡自是仰著臉用鼻孔看人。

施冉去年口無遮攔,惹怒了溫梨笙,她擼著袖子把人按在地上打,麵子儘失不說,白嫩的臉上抓出一道血痕,用儘了好藥,足足大半個月才消,而溫梨笙卻拍拍屁股什麼事都沒有的去了長寧書院,她自然對溫梨笙恨之入骨。

兩人算是打了一架之後第一次碰麵。

但對溫梨笙來說,卻已經有好幾年了,因為後來施冉被送去了京城參加後宮選秀,聽說是成功進了宮升到了貴人,不過後來謝瀟南砸破了皇宮大門,那些個後宮嬪妃應該是沒什麼好下場的吧。

當年那些小恩怨,溫梨笙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了,對她的挑釁也無動於衷,隻瞥了她一眼,都不打算理會。

千山的兩個武夫子這會兒也看夠了戲,其中一個模樣看著尚年輕,站起來笑嗬嗬道,“既然在這遇見了,那便是有緣分的,今日就讓長寧那些小崽子們當下陪練如何?”

齊功一聽,皮笑肉不笑道,“你是嫌我的麻煩還不夠多?”

說好聽點是陪練,但眾人皆知千山的學生鮮少會武,即便是會點的也不過是花拳繡腿的空架子,又怎麼可能與長寧的學生比?

讓長寧的來陪練,等於給他們個機會光明正大的揍千山的學生。

是以這句話一出,反對和讚成的人立即占半。

齊功第一個拒絕,“這群小崽子們年輕氣盛的,下手不知輕重,若傷了千山的學生事情不好辦。”

那武夫子卻嘖了一聲,“怕什麼,誰年輕的時候還沒挨過兩拳頭?”

溫梨笙湊過去,踮著腳往下看,就見那武夫子半敞著%e8%83%b8襟,叉腰抬頭,站姿很是不正經,渾身上下一股子地痞流氓的做派,她哼笑一聲,“單夫子,你若是手癢了,可隨時來長寧找我們鐘夫子切磋,何必為難你的那些個學生?”

單一淳也笑,“小梨子,你自從千山離開之後,可就沒回來看過我了,今日難得在這逮著你,還不快下來給我展示展示你在長寧學到了什麼。”

往日在千山的時候,溫梨笙與單夫子關係很好,這人以前當過流浪的乞丐,對吃的東西情有獨鐘,所以每回溫梨笙都喜歡給他帶街上的好吃的,長此以往就建立了友誼。

“不成的。”溫梨笙小聲道,“若是將千山的學生打壞了,會有大麻煩。”

第17章

單一淳道,“哪那麼容易打壞。”

話裡話外倒像是鐵了心的要長寧的學生給他們陪練。

先前被無視的施冉心裡正窩著火,又見武夫子與溫梨笙關係好,便陰陽怪氣道,“單夫子倒是打得好算盤,你與溫小姐私底下的關係再好,與我們又有何乾係?何以叫我們給長寧的人陪練?”

這一句話無異於是火上澆油,千山的學生本就不願意,再聽她一說立即喧嘩起來,百般不情願。

而這般嫌棄的模樣被長寧學生看在眼裡,一個個也是十分不屑,紛紛開口嘲笑他們膽小。

溫梨笙看著兩方吵得不可開交,人一多你一句我一句,竟比菜市場還要吵鬨,她耳朵嗡嗡作響,這叫什麼事啊!

正在眾人吵作一團時,單一淳大吼一聲,“都閉嘴!”

他用了內力,聲音有些震耳欲聾,傳得極遠,離得近的人耳朵遭了殃,皆捂著耳朵閉上嘴,周圍這才安靜下來,隻剩下了瀑布的嘩嘩聲。

安靜片刻後,單一淳冷著臉轉過頭,對千山眾人說道,“我就跟你們明說了,這次武賞會郡守大人要求從每個堂中挑出兩人作為代表去參加,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自願報名或者以競爭的方式確定最後人選。”

武賞會三年一次,是屬於江湖門派之間的一場大型武功交流會,這次舉辦地點選在了沂關郡。機會難得,長寧的幾個院長一商議,決定選中了甲乙兩堂的學生也去參與一下,雖說極有可能在第一波淘汰賽就被刷下來,但對他們確實一次機會難得的鍛煉。

溫郡守聽說消息之後,本就對長寧書院抱有偏見,如今更是不想讓長寧獨出風頭,便下令讓千山也挑出些許拔尖的人物去參加武賞會。

這可為難壞了夫子們,一連好幾日過去,竟是一個人都沒挑出來。

單一淳今日帶著人來這裡,本就是打算著要他們分隊競爭,選出勝者然後遞上名冊的,正巧碰見了長寧學生。

且玉不琢不成器,這些嬌貴的公子千金們,總以為書讀的好就足夠了,對耍大刀的人十分看不起,單一淳每次教他們習武都要被輕視,心裡早憋著氣,就想著借這回好好挫挫他們的銳氣,於是向長寧的學生發出邀約。

他雙手抱臂,冷聲道,“十個數,若是沒有人主動報名,那就用第二種選擇。”

說著他便開始倒數。

然而這些學生平日裡讀書習字,又總將習武之人貶低成喊打喊殺的粗魯人,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又如何敢去參加武賞會?

十個數過去,沒一人發出聲音,安靜得沒有半點方才吵架的樣子。

謝瀟南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發出一聲輕輕的嗤笑。

單一淳掃視一圈,沒人出頭,他很是乾脆的轉頭衝齊功招手,“把你的學生帶下來。”

他人高馬大,雖平時笑嘻嘻的,沒個正經模樣,但說一不二。

齊功也已放棄掙紮,現在要是拉著這群學生們離開,恐怕是沒人願意走的,隻好衝他們擺了擺手,叮囑道,“我先說好,這次咱們以武會友,所有人都要注意分寸,若是惹出了事情,沒人會替你們兜著。”

長寧學生答應的痛快,嬉笑著跟在齊功身後,一同下了山石,行到千山學生的麵前來。

方才一上一下兩方隔得有些距離,現如今麵對麵,氣氛比剛才要更緊張一些,視線一撞便是火花四濺。

齊功和千山的兩個夫子在一旁商量時,兩方學生都沒再互動,隻是多少有些刺頭總是用眼神挑釁,不少人心裡都窩著火的,隻等夫子商議完後手底下見真章。

但齊功深知這些學生的特性,提出了一個聰明的辦法,讓千山的學生在長寧裡挑選陪練,組成一個兩人隊,接著隊與隊之間展開競爭,也就是說長寧的人想揍千山的人,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若要與同隊裡千山的學生較勁,就等同於放棄這次的競爭,同是少年意氣,誰也不願服輸,自然會為了爭名次而全力相對。

所以在這種不情不願的情況下,由千山的學生挑選自己的搭檔。

小聲的抱怨此起彼伏,溫梨笙踮著腳尖數了數千山的學生,若不加上謝瀟南和他身邊的那個,一共是十五人,而長寧這次來了十八人,數量是對不上的,兩兩分隊的話也會有一個人落單,溫梨笙很想爭取這個落單的名額。

她完全不想參加這場陪練。

正想著,就見單一淳走到了謝瀟南的麵前,似乎正與他交涉什麼。

溫梨笙覺得謝瀟南不會參加這種無聊的事情,雖然穿著同樣的衣裳,但他與這些個千山的學生格格不入。

也不知道那邊是說了什麼,謝瀟南忽而懶懶的抬起眼,朝溫梨笙這邊看來,兩人的視線一撞。

她立即低下眼,將頭扭了回來。

眼看著前麵的人越來越少,直到千山的十五個人都有了自己的搭檔,還剩下沈嘉清溫梨笙和一個身量矮小的姑娘。

沈嘉清是拒絕了三個人,溫梨笙是沒人挑選。

齊功站在旁邊,一時沒說話。

溫梨笙指了下那個身量矮小的姑娘對齊功說,“讓沈嘉清和她組個隊吧,正好我就不參與了,反正我……”

話還沒說完,單一淳的聲音從近處傳來,“等等,還有人呢。”

幾人同時看去,才發現單一淳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近處,身旁站著謝瀟南。

溫梨笙頓時有不好的預感,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就聽單一淳問,“還餘下三個人嗎?”

“嗯。”齊功應了一聲,約莫是見矮子姑娘被人嫌棄,就指了指她說,“彆看這個小妮子個子不高,動作還是很敏捷的。”

矮個子姑娘偷偷瞧了瞧謝瀟南,耳朵一下子紅了,為自己爭取,“我、我刀耍的很快的。”←思←兔←在←線←閱←讀←

然而謝瀟南卻看都沒看她一眼,隻輕輕抬了抬下巴,“溫梨笙。”

她驚了一下,光聽到這三個字,腿就忍不住想打擺子,忙道,“我不參與!”

單一淳道,“怎麼,郡守千金想搞特殊?”

溫梨笙連連擺手,直接嚇結巴了,“我我我手提不動刀的!”

謝瀟南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方才舉石頭的時候,倒是見你力氣不小。”

溫梨笙的驚慌幾乎要寫在臉上,無措的向沈嘉清看了一眼,他接收到信號,上前一步,大氣凜然道,“我跟你一隊,長寧還沒人能打的過我。”

謝瀟南並未回應,他身邊站著的席路卻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把木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將木劍在背後從右手換到左手,動作流暢利落,看起來十分帥氣。

席路說,“小兄弟,你若是跟我一隊,我就教你這招。”

溫梨笙心底冷笑,暗道我兄弟能是你用一個簡簡單單的小把戲就能騙走的?

念頭還沒落下,沈嘉清就皺著眉,很認真的對溫梨笙道,“梨子對不住,我真的很需要學會這招。”

溫梨笙真想把自己鞋底完完整整的印在沈嘉清的臉上。

她忍著怒氣道,“咱們書院的夫子肯定也會,讓齊夫子教你。”

席路挑了挑眉,“這招隻有我會。”

沈嘉清也跟著重複,“這招隻有他會。”

溫梨笙衝他笑笑,“把你打成豬頭的那招也隻有我會。”

席路拍了拍沈嘉清的肩膀,寬慰道,“就算你被打成個豬頭,學會了我這招劍花,也是個俊俏的豬頭。”

這話完全是說到了點子上,沈嘉清幾乎是立即放棄了猶豫歡歡喜喜與席路結盟,“好兄弟,咱倆組隊肯定能拿下競賽第一。”

溫梨笙要被他氣死,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磨牙的聲音太大引來謝瀟南的側目。

第18章

謝瀟南從席路手裡拿過木劍,遞到溫梨笙麵前,目光疏冷:“接著。”

語氣沒有起伏,完全是命令的口%e5%90%bb。

仿佛半年前那一聲刻在耳朵邊的“跪好”。

溫梨笙腦子都沒思考,手就已經伸出去,接了木劍。

木劍輕盈,劍刃是鈍的,壓根沒什麼殺傷力,因著千山的學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