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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本廟究竟所為何事罷了!”

步驚雲霍然道:“我,要看相。”

那人笑道:“施主,你要看什麼相?”

步驚雲道:“真相!”

語聲未歇,猝然施展配合排雲掌所練的步法“雲蹤魅影”,閃電縱至那廟祝跟前,誓要把他的真麵目瞧個水落石出。

豈料他不慌不忙,還氣定神閒地笑了笑道:“施主,看相也不用如此著急。”

跟著身如飛絮,一飄便飄到丈外,身法之快,絕不比步驚雲遜色。

步驚雲冷冷地問:“你,是誰?”

其實步驚雲並不大擔心自己的身份被揭破,畢竟此時步驚雲又不是拜了仇人為師——即使此事傳揚出去,最多也不過是讓獨孤一方更為警惕罷了——但此時既然師父還未與獨孤一方撕破臉皮,自己也還沒能力向獨孤一方尋仇,步驚雲也不想給師父平添麻煩。

殊不知此時正在這破廟屋頂的淩傲天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錯——淩傲天正在此處!

三人的行蹤淩傲天一清二楚,等三人回轉,淩傲天就趕到了此處,悄悄跟在三人身後。

他知道原著中三人會在此處遇上這人——可是如今曆史已經改變,淩傲天從來都沒和此人見過麵,沒想到三人還是遇上了他——

遇上了——泥菩薩!

泥菩薩——正是原著中造成雄霸一生悲劇的人——正是說出了“金麟本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的人——也正是說出了“九霄龍%e5%90%9f驚天變,風雲際會淺水遊”的人!

淩傲天眼露寒光——這泥菩薩難道能算出當年霍家的事是自己推動的?原本淩傲天根本不信這些,可是如今他看出這泥菩薩竟然也是一個已經溝通了天地之橋的人!

傳奇高手很可能會有各種天賦,誰也不知這泥菩薩是不是真有看破天機的能力——簡單來說,就是預言、推算的能力——這並不稀奇,也很可能是真的!

淩傲天定了定心神,仔細觀察了一番,忽而嘴角微翹,隨即蓄勢待發。他已經看出,這泥菩薩雖然溝通了天地之橋,可他的武功最多也不過是初入絕世的境界——他很可能是天生就溝通了天地之橋的異人——這樣的人可能會有十分特彆的天賦,但並不一定是武林高手,更很可能會因為這天賦限製了他武學上的成就。淩傲天心裡暗定,心想要是這泥菩薩要是真的準備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就立刻讓他順應天命死在“雄霸”的手上!

這廟祝始終置身在迷蒙的濃煙中,不給人瞧見他的廬山真麵目,他喟然歎道:“我是一個洞悉天機的人,可惜,我自己也是一個逃不出天機的人……”

一旁的聶風終於張口問:“前輩縱能洞悉天機,這又與我們三人何乾?”

廟祝瞥了三人一眼,道:“隻因為,你們三人竟然能逃過天機!”

此語一出,三人當場一愕,那廟祝轉臉望出窗外,道:“事實上,你們之所以能逃%e8%84%b1天機所安排的悲劇命運,都是因為另外一個人……”

他說著語氣越發深沉,幽幽地說:“他怎麼能改變天機?又怎麼能改變天機而不受天譴?我隻是稍稍地泄露了一點兒天機,就受到如斯報應……這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

淩傲天一開始心下發寒,不知道這泥菩薩是否甚至能發覺他本不是原本的雄霸,而後聽下去,終於舒了一口氣,泥菩薩也不過如此——轉而又想到,自己並沒有要求泥菩薩泄露天機,似乎他卻還是泄露了什麼天機給彆人而受到了報應——所以說此人原本就貪心,所以命運也無可更改。

此時那廟祝凝視步驚雲,語氣詭異地說:“你的運氣實在很好!”

乍聞此語,步驚雲不禁疑惑頓生,隻聽得那廟祝又說:

“你原本會一生孤苦……你命帶孤星,與六%e4%ba%b2無緣,相反與你毫無血緣的人卻會對你百般憐惜,例如你的繼父……可惜他們都命薄如絲,與你‘情深緣淺’,隻成為你終生痛苦的思憶……”

步驚雲心下大駭——毫無血緣?命薄如絲?情深緣淺?!這難道是說……

那廟祝說到這裡,又再詭異地一笑,笑容中居然有幾許嫉妒之意,繼續說道:“可是居然有人能破解你的孤星之命……你的煞氣不但不能影響到他,反而被他破除……”

步驚雲凝視著他,有人能破解?難道他指的是……

他一邊說一邊仰天長歎:“為何有人如此幸運?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為何我偏偏失去了一切?”

複而又說:“可我已經把天機泄露給了他的敵人,他再不能輕易得到一切……可是,我卻得到了老天的懲罰!”

他愈說愈玄,聶風與斷浪均大惑不解,隻有步驚雲冷冷地看著這個目露嫉妒之色的人,眼裡殺氣越來越重,聽到“敵人”二字時,眼中的厲芒幾乎形成了一把實質的劍。

斷浪冷笑一聲,揶揄道:“嘿,江湖術士,信口開河,根本無法令人相信!”

那廟祝僅淡淡一笑,幽幽道:“是嗎?那我便告訴你們一個預言,以證所言非虛。”

這下子連聶風也感到興趣了,道:“咦?前輩還有何預言?”

廟祝道:“樂山這帶即將發生大難。”

斷浪聞言立即嗤笑:“呸!樂山還不是一片升平,何來大難?師兄,彆信他!”

那廟祝無視斷浪的嘲笑,一瞄聶風與步驚雲,似是異常焦急,大聲嚷道:“好了,老夫所能說的也隻得這些。大難已經臨頭,各自飛吧!”

語聲未歇,他已拔地而起,“崩”的一聲,衝破屋頂而去。而原本在屋頂上的淩傲天此時已經完全不知哪裡去了,仿佛從來沒出現過。

變生肘腋,聶風與步驚雲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得周遭傳來“隆隆”巨響。

“啊,這是……”聶風異常震驚地低叫。

他來不及說出這是什麼,也即時知道了這是什麼聲音,因為整座廟宇霍地發生一陣地動山搖,像是在給千斤石柱一下一下地重重撞擊!

步驚雲、聶風、斷浪幾乎在同一時間向廟門望去,赫見一股凜然天威衝門而進,“轟”然一聲撼天巨響,當場把整座廟門撞至支離破碎,更直向三人洶湧卷去!那人說得一點不錯。

真的是大難!

是洪水!

隆!

正文 魔鬼

一道無法抵擋的洪水猛地破門而進,步驚雲、聶風、斷浪猶在廟內,廟中又無其餘出路,三人頓成甕中之鱉,隻有廟頂才是唯一逃生之路。

然而洪水來勢洶湧無匹,不獨衝破廟門,還同時從外撞裂廟之四壁。廟壁遂再也抵擋不住在外的洪水,當場全告崩塌,“嘩啦”一聲,洪水立從四方八麵湧入,席卷三人。而本來是唯一生路的廟頂此時竟然破成碎片,大量洪水挾著廟頂碎片,儼如天塌般向三人重重壓下來!

眼看三人勢必給洪水淹沒,生死存亡間,步驚雲驟然雙掌齊翻,兩股雄猛無儔的掌勁直貫左右掌心,打出排雲掌以淩厲見稱的一式——“排山倒海”!

此招一出,掌勢當真勁如排山倒海,頓把其中兩道洪水衝勢稍為遏止,而聶風亦刻不容緩,同時運%e8%85%bf踢出風神%e8%85%bf之——“風卷樓殘”!^思^兔^在^線^閱^讀^

一道%e8%85%bf勁閃電自聶風%e8%85%bf中回旋而出,儼如龍卷風般把其餘兩道洪水卸開。頃刻之間,地上四道洪水已然受製一時,但三人仍未能有半分喘熄,因為最可怕的一道洪水已從天而降,壓至三人頭上兩尺!

斷浪立即拔劍而出,一招“分濤”頂住了步驚雲麵前的兩道洪水,好讓他能騰出手來抵擋頭頂的洪水——危急關頭,三人默契合作!

千鈞一發之時,步驚雲雙掌一合,真氣霍然從指尖射出,猛把頂上的洪水逼開一線空隙,跟著左右掌迅速攤分,這道真氣居然一分為二,正是排雲掌絕學之——“撕天排雲”!

好一招“撕天排雲”!這招用於步驚雲手中雖未能撕天,卻足可撕水。隻見左右兩道真氣隨著步驚雲的手,硬生生把壓下來的洪水一撕為二,逼於兩旁瀉下,中間更空出一條尺許寬的罅隙。

生機乍現,步驚雲立即吐出一個字。

“跳!”

“砰砰”之聲不絕於耳,整座廟頓遭洪水轟個支離破碎,瞬間沉沒於怒濤中。

就在廟內一些碎木梁浮上水麵之際,三條身影才飄然落到這些木梁之上。

步驚雲等人終於在最後一刻死裡逃生。

三人在飄浮著的木梁上站穩後方才極目遠眺,但見青衣江畔江水滔滔,水漲潮高,滾滾浪花宛如一條萬裡巨龍般洶湧騰動,像要把世間萬人萬物吞噬於其龍口之內,凶惡已極。

這條巨龍,想必是岷江、青衣江與大渡河一帶洪水為患所致,所未料到洪水毫無先兆,突如其來,相信岷江彼岸早已淪為澤國,不少平民慘遭殃及。

想不到適才那個神秘廟祝所言非虛,樂山這帶果真如言出現大難,但那個廟祝在這片洪流中已不知所蹤。

洪流縱猛,但此時湧至樂陽村口,一時間也未能再行侵前。蓋因樂陽村本位於一地勢較高之平原,而村內與村口亦足有半裡之遙,故一時三刻之間,洪水仍未能禍及樂陽村。

不過瞧洪水蔓延之勢如此急速,相信不消半個時辰,屆時水位暴升,便會把整個樂陽村吞沒,徹底毀滅!

聶風急道:“糟!這次洪水猛如千斤,若再如此下去,樂陽村內所有人勢必死個精光,我們決不能夠坐視。”

斷浪也是一臉凝重,卻略有猶疑地說:“風,那班村民如此橫蠻無理,我們其實也自身難保……”

話猶未畢,聶風已凜然截斷他的話:“浪,話不應如此說!他們縱有千般不是,畢竟也是神州一脈,血濃於水,我們一定要趕去通知他們!”

斷浪但聽聶風語氣居然罕有的凝重,也自知出言莽撞,即時垂首噤聲。

聶風轉臉問步驚雲:“雲師兄,救人要緊,希望你彆再介懷他們對你所乾的事,不計前嫌,與我一起助他們一臂之力,如何?”

他滿腔熱切,步驚雲卻不置可否。聶風見他默無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