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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寄 歲惟 4160 字 3個月前

瀟的肩膀急聲問:“他有沒有留下什麼話給?”

“姑爺說,讓小姐不要憂心,安心等他。”瀟瀟一字一句傳達。

甩開瀟瀟直奔向果子的居所。銀翹被劫,這樣大的事,讓如何不要憂心!

果子正團錦被裡頭睡午覺,惺惺鬆鬆醒來,擦了擦嘴角流的口水,大方地往自己的小榻上一拍,道:“綰綰姐姐~~一起來睡午覺吧~~~”

臉黑了黑,把果子從被褥裡提了出來:“文曲師父有沒有教追蹤術?”

果子懵懵懂懂點了點頭。

“騰雲術呢?”

果子又點了點頭。

喜出望外地捏了捏果子肥嘟嘟的臉蛋:“走,找到白慕有糖吃。”

然則樂極生悲,對文曲師父的信任度來得快去得也快,小果子扛著個偌大的包袱裝了一袋甘蔗,帶著上路了。期間迷路去了一回東海,委羽山摔過一回跟頭,最後停火焰山上,果子攤手額上支了個棚,遠望炎火騰騰的火焰山,嚴肅認真地與道:“綰綰姐姐,覺得迷路了。”

“……”想要把果子扔回紫微垣回爐重造的霎時間,一陣強勁的罡風吹過,雲頭化成了水汽,與果子雙雙往火焰裡頭栽。墜落間,認命地感慨了回命運多舛,居然要死果子手上,上天待太刻薄。

忽然,一翼火紅翅羽掠過,下墜的動作陡然一停,與果子被撈上了個雲頭。果子驚魂未定地扒拉雲頭,小手伸向雲下,哭聲震天:“果子的甘蔗~~”

默了默,捂著果子的嘴回頭。白天不能說,晚上不能說鬼。清早才剛剛編排過這二的八卦,傍晚就見著了真。嗬嗬揮手向他們打了個招呼:“鳳凰君,書墨,多日不見,彆來無恙。們這是要往哪兒去?”

鳳凰吊著眼梢冷冷看一眼:“枉死城。不也是這個方向。”

是哪個方向?望了眼前方的滔天火海,唔,翻過這座山似乎就是枉死城了。扶柳是酆都氏,那三間不論哪一個都與枉死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莫不真是往那邊去了。猶猶疑疑,點了頭:“咦,們這是去做什麼?”

書墨素來輕靈的臉上有些沉黯,道:“有些事因而起,說來話長,既然與們同路,不如一同前往罷。”

困惑打心間過了一遍,想到可以不再被果子凶殺,感到深深地欣慰,未作多想便笑盈盈答應下來。哪知鳳凰陰著一張臉萬分不待見的模樣。經了連日來的破事之後,他心中與惹事精無益,這樣反倒省了不少心。

書墨嘴上不說,實則也有些疏遠鳳凰,一路都與閒聊。她令開懷的本事極高,與她說著說著,許多憂心事也暫擱到了一邊。行至中途,哪知袖中忽然放出一道盛光。大駭不止,連連退了幾步。果子抱著的大%e8%85%bf死死拖住,才沒讓掉下雲去。

一盞蓮燈無風自動,從袖中緩緩飄出。白慕把這法器說得如性命般重要,將信將疑,一直收攏腕中。此次下凡雖無有法力,仙身卻還是的。隻是未曾催動,這蓮燈怎會突然自行出現?

鳳凰凜容往雲頭一站,不動聲色地把書墨往身後護了護。書墨錯愕的神色頓時有些尷尬,回頭來看。哪有心思管顧他們眉來眼去的小動作,凝著眉看向那道愈發刺目奪的光束。

雲頭猛烈地發顫,蓮燈化成偏偏蓮瓣碎散開,紛揚九天煙霞之中。光束最極處,忽然震下隻龍頭魚身的巨獸,盛光消散,它甫一落上雲頭,甩開亮閃閃的魚尾雲上扭了一圈,才果子麵前停下,俯下碩大的龍頭迷茫無知地打量著果子。

鳳凰:“……”

書墨:“……”

:“……”

果子勇敢地趴上前去,螭%e5%90%bb銀閃閃的鱗片上抹了一把,驚歎道:“天上居然有這麼大的一條魚~~”

努力回想了下封存了三萬年的記憶,忽然想起螭%e5%90%bb它有個揚名萬裡的愛好,名曰貪吃。當即大驚失色地拎著果子的後頸把它提了回來,護了身後。

書墨回過神,替圓了圓場麵:“沒想到沒有法力,竟還能召喚出靈獸。”

這是突發狀況,真不是主動召喚出來這個大家夥占雲頭的啊……欲哭無淚地往旁邊蹭了蹭,不知所措。誰知螭%e5%90%bb失了果子這個鮮嫩的目標之後,轉過圓滾滾一個頭看向,眼裡水汪汪的,像是噙了一包淚,晃著銀閃閃的魚尾蹭到了身邊。

:“…………”

鳳凰緩過神,眉心蹙起:“這隻是……螭%e5%90%bb?”

有些驚歎他竟然這般見多識廣,側目去看他。

鳳凰皺了皺眉,沒好氣地盤起手坐下:“它占了深淵沼澤多年,時常侵犯鄰處。離開昆侖的時候,昆侖山裡連雪貂都怕它。”

“也怕?”

鳳凰當即暴起:“本座怎麼可能怕這麼個蠢物!”

心裡頭笑了回鳳凰他自己就十分擔得起蠢物之名,偷著樂了會兒,牆頭草螭%e5%90%bb又對鳳凰生了興致,扭過去捧著大腦袋他臉上一通亂添。果子捧腹樂得哈哈笑,連書墨都忍俊不禁。樂嗬嗬笑了陣,看著螭%e5%90%bb與鳳凰%e4%ba%b2昵的模樣,識海裡仿佛被一道電閃劈過。許多線索串了一起,笑容僵臉上,不禁一愣。半晌,喃喃道:“昆侖,炎池,儀清,儀清……”

心中的關塞像是被打通,難怪儀清這個名字聽起來總是無比熟稔,原來早有與提起過!緩了許久,震驚地拉住鳳凰的衣袂:“離開昆侖……是不是因為一隻兔妖?”

鳳凰沒料到會有此一問,一邊嫌惡地躲開螭%e5%90%bb的攻勢,一邊冷冷看著:“怎麼會知道?”

緩下心中洶湧如潮的思緒,強作鎮定道:“那隻兔妖,是不是太微垣中的儀清?”三萬年前這個名字不過是被隨口一提,也隨心一記,並未多留意。如今想起來,卻太後知後覺。

書墨困惑不解,聽提到太微垣,開口道:“儀清是鶴族正統的仙娥,怎麼會是兔妖?還記得當初她受鶴族排擠獨自求生,師兄念她的名號與一位故相同,才收入太微垣的。”

心頭降下一道霹靂。沒錯,那隻兔妖早數萬年前就已灰飛煙滅,確要算作是故。答案呼之欲出,卻生了近鄉情怯似的念頭,不敢再探。

不多時酆都已近眼前,一行按下雲頭,浩浩蕩蕩走冥門外。果子化成原形趴螭%e5%90%bb肥碩的銀尾上滑來滑去,鳳凰傲然走隊列最前。有些失神地走最後,若有所思,卻忽然被拉了拉衣角。反身去看,書墨正是一張溫和笑臉,歉意地看著:“還以為一直都知道,天地孕育的靈體,大多是雙生。”

☆、第四十九九章

書墨正是一張溫和笑臉,歉意地看著我:“我還以為你一直都知道,天地孕育的靈體,大多是雙生。”∴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驚愕地看著她的笑顏,仿佛是刻意來坐實我的猜測。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書墨她的語氣,該是許久前便知曉於心。我卻還在惑然揣測鳳凰他為何對白慕如此重要,一如當年的火柴之於林穆。原來兜兜轉轉一圈圈,身邊的人竟從來不曾更替。

他卻把我蒙在鼓裡。我默然許久,想不透為何,翕%e5%94%87欲張口,酆都深處的天際忽然升起一道血光,淋漓血色鋪遍地府幽深沉暗的天幕,猩紅妖異。

地麵忽而劇動,酆都落漆的赤銅大門在身後突然關閉,高聳的黑色門楣映了漫天血色,洶湧如波。磅礴的魔氣隨著天地的震動傳遍酆都城,不斷有厲鬼自西方逸出,幽煞的戾氣掃來漫天枯葉。正是入夜時分,街上形態各異的鬼怪利叫著極作一堆,融成黑霧彌漫在長街之上。豔麗的猩紅色自黑霧中透下光澤,如同一片融散成雲的妖月。

書墨升著仙障護著我,全身血液仿佛凝結一般冷寂,%e8%83%b8口傳來窒息一般的壓迫感,漸漸呼吸困難。我費力喘著氣,弱聲欲問,卻斷斷續續:“這是……魔龍結界?”

書墨麵有憂色,抬頭看了一眼天邊,雙手扶住我:“不止魔龍結界。有人毀了怨靈封印,枉死城的怨靈外散,卻逃不出酆都,煞氣彙攏。魔龍結界受過創,有人想用這股煞氣修補,解封魔龍傳承。”她頓了頓,皺起眉,“你臉色不好,我們先找個地方躲一躲。”

書墨向鳳凰遞了個眼色。那廂許久未活絡過筋骨的螭%e5%90%bb鬨騰了一陣,忽然也蔫了下去,垂著碩大的腦袋不舒服的模樣,趴在地上不肯動彈。鳳凰無奈之下隻能夾起果子,又扛著這隻大家夥與我們一同退避,臉色極為難看。

心口仿佛鬱著一口濁氣,我用力呼吸,卻成效寥寥,眼前像是逐漸蒙上了一片灰霧,沉沉的霧色愈來愈濃,遮蔽了最後一絲光線,陷入無底的黑暗之中。書墨的聲音響在耳邊,驚聲道:“小心!”我四肢提不上力,聽到這一聲驚呼隻覺得腳尖離地,像被人整個提去了彆處。

有一股濃烈的煞氣自我離開的方向掠過,應是厲鬼來襲。

一記破風聲而過,紅蓮業火熾熱的溫度陡然綻開,伴著鳳凰略帶怒色的冷聲:“她怎麼了?”

我不能視物,心中不住升騰起的不詳預感像一把見血封喉的鐮刀,狠狠抵在項背:“我看不見東西了……”失明所帶來的恐懼扼住了我,抓著書墨衣袖的手也用力了幾分。耳邊罡風呼嘯,不時傳來厲鬼淒厲的叫聲。這情形無端熟悉,好似重回了三萬年前,那段黑暗卻平淡溫煦的時光。

書墨的靈力注入我的體內,血管像是重新有了溫度一般複蘇過來。好景不長,和暖的溫度持續了須臾之後便像是墜入了無底洞,消失殆儘。寒冷重新占據了身軀,意識漸而朦朧,柔柔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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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死城中的血光持續三日不滅,我便也昏迷了三日。待醒來時,突然恢複的視覺令我有些不能適從,用手背擋著光線,混混沌沌,不知身在何處。

書墨捧著碗湯藥靠近我,見我醒來,纖細的五指在我麵前盈盈一晃,欣然道:“你能看見了?”

我呆呆點頭,接過湯藥托在手心打量,呼吸間透了股藥液的苦澀:“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書墨耐心與我解釋:“連命咒把你的眼睛和螭%e5%90%bb綁在一起,螭%e5%90%bb受創,你的視力便會有損傷。這個術法用在靈獸身上,都是讓靈獸承受主人的創傷,把宿主的安危係在靈獸身上的還是頭一回見。”

她催我喝下湯藥,見我乖乖捧起藥碗,仰頭撫了撫下巴:“淨炎身上也有連命咒,是把你們倆的性命聯係在一起,不過這一回是你能控製他,他卻不能控製你。看來施咒之人是想借此保淨炎不會傷你。”

我想起東海之濱見著鳳凰時的場麵,似乎正有這麼一回事。隻是這個咒法未曾發揮過作用,反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