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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若寄 歲惟 4095 字 3個月前

來,連帶著頭皮皆是一緊。吸了口涼氣,氣呼呼地偏過頭,迎麵對上一張安靜清爽的睡顏。

微微一怔,鬼使神差地湊過%e5%94%87,他額頭輕輕一點,悄然無聲。忽然間,那輕斂著的眼睛卻猝不及防地睜開,把逮了當場。泠泠目光打量著,讓好生不自。

窘迫不已,訕訕地埋下頭:“……不是故意的。”

白慕淺淺勾了絲笑,覆%e5%94%87眉眼處印了印:“故意又何妨。”

吐息近眉間,拂得麵頰微燙,撐著無力的胳膊把他往外推了推:“白慕……”

他輕輕一撈,攬成個把囚懷中的姿勢,下巴抵著額頭,聲音有些不悅:“叫什麼?”

“唔……”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支吾出什麼來。

“看來是為夫不夠儘職。”幽深的眼眸一暗,他俯下臉埋肩窩裡細細啃咬,背上的手掌也開始不安分。

立刻察覺到一聲警響,綿若無力地扣住他的手腕,欲哭無淚:“不要……身上黏黏糊糊的,怪不舒服……”

急著想離開床笫之間這等危險地區,見他輕易作罷地點頭答應,不由得心生歡喜。

哪知樂極生悲……沐浴這個事兒,咳,它亦不是什麼善茬。

渾身上下軟綿綿的,熱水浸上來,氤氳霧氣間,皮膚上的點點紅痕明晰目,%e8%83%b8`前尚有幾處青紫。耳根一熱,立刻蜷成一團,意圖遮掩。隱熱霧裡清理了一番,疲累酸痛的身子緩和了些,卻也教愈發犯懶,倚浴桶裡便有些犯困。

白慕把從水中撈起來,手中拿了條巾子,想也未想便搶過來把自己裹了個嚴實。臉上緋紅一片,像是自欺欺般不願回憶昨夜……咳,意亂情迷時的肌膚相%e4%ba%b2,和光天化日的坦誠相見,終究是不一樣的……

待躲到屏風後頭將自己擦拭乾爽,正欲躲回內室更衣,踮著的步子還未走幾步,便被身後一記冷冷的聲音叫住:“過來。”腳下的步子立時頓住,僵原地不願回頭。

事實證明,該麵對的東西遲早要麵對。譬如身後漸漸接近的身影,把從身後打橫著淩空抱上軟榻,抽走浴巾,許是怕著涼,肩上披了條袍子。掙紮著把自己蜷成個蝦米,犯了倔,背過身不願看他。

一股如冰桑葉般的冷息空氣中蔓延開來,混著清涼的藥香。

沒耐住好奇,偏過頭偷偷窺了眼。白慕手中拿著個方形的玉白瓷藥盒,垂眸淡淡地看著:“牽著了舊傷,腹背才會這般疼痛。不過是替上個藥,以為想作甚?”

“……”把臉往袍子裡埋了埋,始知“悔不當初”四字如何寫——早知今日,說什麼也不會,咳,不會主動與他行了那事……要如何把一隻禁欲了幾萬年的禽獸變回原來的樣子呢?如何呢如何呢……

心中無限泣血,像條砧板上的魚一般躺平了身子,任由他端坐一旁,似勾著幅水墨丹青,氣定神閒地往布滿紅痕的肌膚上抹藥。藥性清涼,抹傷處火辣火辣,不知是傷口的溫度還是他掌心的溫度,從頸項如燎原的星火般竄開,延綿不絕,一直燒到小腹。

這委實是一種煎熬。尤其是白慕他動作流暢自然,似是漫不經心般輕揉過去,觸到幾處曖昧的紅痕時,眼裡還會滑過絲輕笑。屢屢想奪過藥盒自食其力,他皆淡淡一挑眉峰,語調甚是溫柔體貼,道是他很樂意效勞。

樂意個鬼……分明是不樂意好不好!

終於耐不住,抬%e8%85%bf往他身上踹。力道使了一半,便被他扣住腳腕一拉,握著藥盒的手輕輕一抱一箍,便被拽離了軟榻,身子緊緊貼著他心口,跨坐他膝上。衣袍披身後,倒也看不出什麼異樣。

門外適時地響起串腳步聲,瀟瀟捧著套衣裳探頭探腦地進門:“二小……”最後一個音還齒間,腦袋已轉到了的方向,頓時臉上飛了霞光熠熠的兩抹紅雲,連連喊了兩聲“奴婢該死”,飛快地擱下衣裳,提袖遮住臉遁了。白慕背對著門口,唯有驚慌地看著瀟瀟做完這一串行雲流水的動作,兔子似的出了門。

見著救星一般的神情還未來得及收攏,瀟瀟已經絕塵於門外,跑出三兩步,還不忘折回來帶上兩扇門……是有多沒出息!

於是頰上燙了兩抹堪比瀟瀟的緋紅,更加沒出息地低頭,噎聲道:“到底想做什麼……”

白慕沾了藥露的指腹貼腰窩處,冰冰涼涼:“叫什麼,嗯?”

“白……”

“嗯?”他指間一揉,頓時一個激靈。

偃旗息鼓地服了軟,耳根浸得通紅,吞吞吐吐:“唔……夫、君。”

他饜足似的淺笑著鬆開,攏了攏身上的袍子,耳邊絮語:“去穿衣裳,等會兒帶去見一個。”

連忙跳下地,心裡暗罵著他的幼稚,忿忿不平地去夠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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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天邊團了團頗不尋常的瑞氣,由遠及近。白慕帶著院中靜候,卻候來了不止一個。扶柳帶著小果子,騰了朵祥雲,遠遠地靠近。

唔?這個搭配何其詭異。

驚喜萬分地指著雲頭拽住白慕的衣角,雀躍了一會兒,又有一疑:“怎麼會是扶柳?”

白慕眸色平和,淡淡望向雲天,道:“不把太微垣交托於他,如何陪凡間曆萬世千秋。”頓了頓,又看向果子,“怕一個這裡寂寞,讓扶柳順捎上果子來探望。”

“……”笑意一斂,訥訥看著他,“真的……要陪凡間?”眼中滿是歉然。

白慕似笑非笑地將看著:“不願意?”

鼻間有些發酸,滿心盈了汪後知後覺的愧意,澀澀滯心口,“對不起。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為了銀翹,一手造成如今的局麵。

“若能再選一次,可會反悔?”

惴惴地仰頭看他:“……”謊話說不出口,真話卻是,即便再來一次,約莫仍舊不會後悔。

“那就不要為難。”

雲海如淵,天光熠熠。愣了會兒神,輕輕握住他的手,溫涼的體溫嚴絲合縫地嵌五指間,攏袖中。萬世蒼茫,其實有一陪身畔,便已足夠。唯此一件,上天已待不薄。

俄爾,祥雲墜地。果子歡欣雀躍地落下雲頭,像一隻白麵饅頭橫空撲過來。

低頭漾了絲滿足的笑,鬆開手向前兩步迎接果子。

果子穿了件白嫩嫩的雪緞衫子,本來清淨超然的料子,卻被他胡亂挽了半個袖管,鬆鬆垮垮搭纖細的小胳膊上,模樣甚是滑稽。見著,如一團小白雲似的飄過來,往懷裡一鑽:“綰綰姐姐~~~”甜甜膩膩的。看來紫微垣修業的這些日子,總算沒把他給悶壞。

他圓滾滾的腦袋上揉了兩揉:“乖,文曲師父的功課做完了沒有?”

“……綰綰姐姐。”果子伸出圓潤的小胳膊勾住的脖子掛腰上,“果子不要期中考試!嗚~~~~”

:“……”

於是為了逃開大考而來好心“探望”的果子歡呼一聲,樂嗬嗬地拖著扶柳府裡住下了。

深深地受到了挫傷,怨念地折了片芭蕉葉絞手裡亂撕一通,扔進池塘喂魚。

白慕不知何時走到了身後,看著一片風荷輕舉的清水池上頭狼藉地四處飄了綠葉子,嗤笑一聲:“多大了?”

斜眼橫過去,不情不願地哼了聲。

白慕不慌不忙身邊坐下:“先前倒是不知,太微垣裡還做了件好事。”

板著的臉頓時一鬆:“什麼好事?”

“有兩件。”他淺笑,眉如弦月,“要先聽哪一件?”

一見他這模樣便心虛,抿了抿%e5%94%87:“……聽不怎麼好的那件。”⑦思⑦兔⑦網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三皇子助塵月清理了赤狐族中的異己之輩,塵月獨掌大權後,請旨把赤狐族的調動權交給了天君。相當於把赤狐族當做了嫁妝。”

心道這事與的關係倒是不大,不過是忍氣吞聲當了回和事老罷了,還是少澤他自己有本事。不過好此事果真算作一件好事,便訕笑著搭腔道:“鬨騰了一番,總算夫妻和睦,是好事啊好事。唔,另一件呢?”

白慕低頭一笑,道:“淨炎送信來,說要迎娶書墨。”

手裡被摘得坑坑窪窪的芭蕉葉一鬆,飄飄然墜進了池塘裡。錯愕不已:“這,這是怎麼回事!”鳳凰他的桃花不間斷也不是一日兩日了,銀翹的事還懸而未決,塵月的事也才剛剛了結,這回又,又把書墨搭了進去?!敢情凡是沾了他身的姑娘,都會得一種名叫“不長眼”的病?!

自是震驚不已,白慕卻是不緊不慢,道出下一句:“書墨沒有答應。”

☆、第四第十八章

白慕不緊不慢,道出下一句:“書墨沒有答應。”

震驚的心一鬆,又立馬往更震驚的大道上飛馳了出去:“竟是如此?!”唔,當初太微垣時一心掛念著枉死城的戰事,倒是沒有細想。書墨她與鳳凰朝夕相處,共遊山水,不生出些曖昧來也十分困難。難得的是鳳凰依靠“傻有傻福”這五字箴言,素來所向披靡,竟也有碰釘子的時候?!

“倒是會給下難題。”

“當時也是無心之舉,是書墨提議要%e4%ba%b2自教習鳳凰,不過是幫了個腔……”坐池邊,低頭憋屈地看著自個兒的倒影。憋屈了一會兒,又耐不住八卦:“說,書墨她為什麼不答應呀?”

“她自小受師尊教誨,與扶柳哪個繼師尊的位,便嫁哪一個。”白慕淡淡說著,如談論一件無關之事。

替書墨不平道:“哪有這樣的爹爹,竟然下這樣的規矩!”

白慕見咬牙切齒的模樣,低笑一聲:“倒是希望她答應。隻是她若答應了,便是扶柳那頭過不去。”

才想起來,他是要把太微垣的攤子扔給扶柳的。這樣一來,確實兩頭難以平衡,委實是個難題。左思右想,道:“也不知為何總是這般為鳳凰著想……”

他淡然笑著,默然未語。

將這樁事揣心裡揣了半日,也沒尋出個答案。

也隻能是半日。因為半日後,坐中庭喝茶,一邊揣摩著鳳凰的破事,一邊思忖著該尋個什麼借口回王府去探望一下銀翹。她一個那裡,總有些不放心。沒等想出什麼靠譜主意,瀟瀟已經匆匆忙忙趕到身邊,大喊兩聲“不好了”,對說:“二小姐!大小姐來府上探望您……”

噔地一聲擱下茶杯,眼前一亮:“走!領去看看!”

瀟瀟喘過半口氣,續道:“然後被剛來府上的那位公子劫走啦!”

扶柳?腦子頓時一蒙,待稍稍恢複了些清明,才想起來此事應要去找白慕。剛提步走了幾步,就被瀟瀟一把拉住:“姑爺已經追過去了!”

撐住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