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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一圈記者。無數照相機的閃光燈高對著我,哢嚓閃個不停,伴隨著男人女人嘈雜尖利的聲音,交疊摩攃撞擊我的耳膜。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我沒有丁點時間反應,傻愣在原地。而這群陌生人像飛蛾撲火般莽撞激烈,我越驚恐地看著他們,他們越興奮地看著我。

“請問你是武勝男嗎?你是否在成為江璿睿助理前,曾出演過j□j電影?”

“會不會因為你之前有大膽的演出經曆,所以不在乎和男女關係混亂的江璿睿交往?”

“你是不是以第三者的身份介入江璿睿和林曉曉的感情?”

“跟江璿睿的曆任緋聞女友比起來,你認為自己有什麼優勢能征服他這個花花公子?”

……

各種怪異的問題出自各張不同的嘴,鋪天蓋地而來。可每個人的語氣又都極度相似的亢奮,簡直是遇見仇人泄憤一樣的澎湃。我沒見過什麼大場麵,被他們逼問得真覺得自己像個十惡不赦的現行犯,想保持緘默,當場自絕於人民。

忽然,一個高大的男人衝進來幫我擋住所有記者的言行攻擊,護著我快步擠出人群。我早被嚇傻了,對於像超人一樣出現的陌生人毫無保留地交付信任,一聲不吭任由他帶我突出重圍,跑步來到停靠在路邊的一輛黑色轎車前。

車門打開的一瞬間,我閃念中又想起那個被綁架的可怕夜晚,手一下子撐住車門,死死頂住不肯進去,對旁邊的男人放聲大吼:

“你想乾什麼!?”

男人疑惑地皺皺眉沒有說話,車裡先傳出聲音:“武勝男,快進來。”

徐陌舟!我很快反應出車裡的人是他,忙彎腰坐進去,他對我點頭致意,吩咐司機迅速開車離開。

轎車飛馳駛出學校,我%e8%83%b8口的氣還停在剛才被困的一幕中沒喘過來,幾乎是屏住呼吸看向麵色深沉的徐陌舟。他從身旁拿起一疊報紙雜誌遞給我,簡短開口:

“江璿睿出事了。”

我想,如果我是古代人,聽完這話肯定一口血就噴出來了。可現在的我隻想罵臟話,什麼叫“出事了”,明明昨晚臨睡前還通過電話!氣沒順下去反而急速竄高,我完全可以聽見自己粗重的喘熄聲音,接過報紙,忍來忍去,最終仍沒忍住的一句粗口如火山噴發,

“我靠!他媽的去死吧!”

作者有話要說:

☆、緋聞也瘋狂

所有娛樂報刊雜誌的頭版頭條隻有一個中心人物——江璿睿。他出道這兩年所有緋聞對象均被排表羅列,從三圍長相到工j□j好進行了詳細的縱向比較。表格末尾兩位入選者是我和林曉曉。林曉曉的照片很勁爆,是她和江璿睿打了馬賽克的%e4%ba%b2密照。我的文字也很勁爆,直接把我寫成j□j女演員,曾出演過多部愛情動作片,還舉例說明等等等。

一係列的報道下來,江璿睿被定位成流連花叢,私生活糜爛的驕奢明星,誘騙了玉女偶像林曉曉成功上位,又因為狂熱迷戀我這個有前科的欲女,忘恩負義地一腳踢開純真無邪的林曉曉,至渣至賤,世上絕無僅有。

“林曉曉,”我報紙攥在手裡,氣得直發抖,激動地對徐陌舟說,“一定是林曉曉乾的,她太過分了!”

我想到她卑鄙,沒想到她會卑鄙到用“破釜沉舟”這招。毀了我不說,還要連江璿睿一並毀掉。

徐陌舟握起我微顫的手,猶豫了半秒,慢慢地說:“江璿睿現在被媒體堵在家裡出不來,ATC高層緊急會議決定,暫時暫停他的一切工作安排。”

這麼嚴重!

“我能去找他嗎?”我急切地追問。

他搖頭,“最好不要,你們現在站在風口浪尖上,是媒體關注的焦點,再有任何直接接觸被媒體拍到,很可能會造成更大的負麵效應。而且大眾對這件事的反應還不得而知,如果一旦在民眾中造成巨大反響,江璿睿的工作前景……”

話音停頓,他黑眸如炬,謹慎地觀察我的神情,勉強對他笑笑,我把手抽回來,“我能給他打個電話嗎?”

他又緩緩搖頭,“為防止媒體惡意騷擾,公司要求他這兩天保持手機關閉。”

困在家裡,切斷與外界的聯係,這樣和坐牢有什麼分彆。不過一夜,世界就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換,他不是他,我不是我。原來人可以如此渺小,羸弱無力,我有些絕望地問他:

“那我能做點什麼?”

“忍耐一下吧,暫時不要回學校,我在酒店給你安排一個房間。”

“不用了,我有地方去。”

本能地拒絕徐陌舟的好意,請他靠邊停車。道完謝推開車門,他又叫住我,“武勝男,彆衝動地去找江璿睿,現在還不是時候。”

“好。”

徐陌舟不了解我,他不知道我此刻有多理智。理智告訴我必須要對他撒謊,口是心非。見不到江璿睿,聽不到他的聲音,我也要去他家看看,站在樓下看那一扇窗戶,想裡麵有個人正備受惡意誹謗的折磨,發聲不能,默默陪他渡過難關。

提前下出租車步行走向江璿睿家,遠遠就看見小區門口馬路兩邊蹲點的狗仔隊,人人都背著像高射炮一樣的照相機,路邊還停靠著數輛SNG車。這陣仗太盛大,吸引了不少的圍觀群眾。

我不敢太靠近,躲在街角轉口,望不見他家那扇窗戶。而我和他不過隔著一條街的距離,一道牆的距離,可中間的障礙是膨脹的窺探欲,是野蠻的爆點賣點,是琢磨不透的人心,誰也跨不去。

春意未至,冷冽的陣風仍時時與天地萬物糾纏不休。圍聚在不遠處的人們神情亢奮,像早已忘記嚴寒,而我隻覺一股徹骨的涼意從腳底直竄入頂,無從抵禦。

我寒冷他們的寒冷,同時也執著著他們的執著。

十幾分鐘後,守株待兔的人群裡突然一陣騷動,一輛保姆車從地下停車場駛出,停在人群中央,車門拉開,我似乎看見文哥下車的身影,又被一哄而上將保姆車團團圍住的狗仔們擋去視線。沒過多久,保姆車擠出人群緩慢開走,狗仔們各自重新歸位,執著地堅守陣地。

我要是能想到哪怕幫助江璿睿一點點的法子,也不會傻傻地站在這個角落,尋求心理上的安慰。可%e4%ba%b2眼看到,僅僅隻是江璿睿家小區門口都被媒體狂熱圍攻的場麵,我便更加心焦氣躁,大腦亂成一團,不知何去何從。

人在麵臨困境,無計可施時,總是特彆願意相信有奇跡會發生。我掏出手機抱著不過毫厘的僥幸心理,想給江璿睿打電話。也許他沒有那麼聽公司的話,與此同時,也抱持和我一樣的微妙僥幸將手機打開。

手機握在手裡開始發燙,我始終沒有勇氣按下去,怕破滅掉唯一的幻想,就此徹底落空絕望。躊躇中,猛地感覺到有人拍我的肩膀,回過頭,是滿臉焦急又略顯氣憤的文哥,

“你果然來了,快跟我走。”

再次被人拉著手像逃命一樣,跑過好幾條小街,文哥把我推進剛才駛出小區的那輛保姆車,還沒坐好,他就痛心疾首地拿我開刀:

“徐總沒去找你嗎?沒交代你不能來找江璿睿嗎?現在是非常時期,你不要命了跑過來,結果還不是%e5%b1%81用沒有。萬一被狗仔拍到,再煽風點火亂寫一通,江璿睿這輩子的演藝生涯都完了,你懂嗎?”

他說的我都懂,可我顧不上,扯著他的衣服,急切地問:“你是不是去看過他了,他怎麼樣?”

文哥拍掉我的手,一個勁兒衝著我搖頭,“比你鎮定多了。他說得沒錯,你肯定會來,所以讓我多留心,四處轉轉。”

低垂下頭,我心裡鬱卒地說:“我隻想知道自己能為他做點什麼,不想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

“唉——”他長長歎去一口氣,抽去仍被我緊握在掌心的手機,撥下一串號碼,“明白,他現在也很需要你的支持。我剛送上去個全新的卡,很安全。”把手機遞給我,“拿去,堅強點,彆讓他擔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已陷入萎靡不振的我,登時挺身坐好,感激地衝他重重點頭,接過手機的同時深呼吸,鼓起百分百的精神。電話接通的一刹那,我%e8%84%b1口而出,

“江璿睿,對不起!”

“武勝男,對不起!”

彼此的聲音重疊,是一樣的話,甚至語氣也分毫不差。然後,我們又都沉默了,靜得無聲無息,像在虛無中默默專注對視,傳遞無法用言語表達的複雜情緒。

文哥淩空對我揮舞拳頭,我才驚醒般想起自己的使命,重整輕鬆,再次開口:“江璿睿,我很好,不用替我擔心。什麼大風大浪我沒見過啊!我可是打得過流氓,騙得過劫匪的武鐵漢,那些亂七八糟的新聞嚇唬不到我的。你安心在家裡好好待著,就當給自己放個假。”

那邊江璿睿久久沒有說話,越沉寂越讓我心憂,提起幾分氣量,“聽著江璿睿,我不在乎彆人怎麼看你,也不管將來如何,我隻信你這個人!你沒有什麼好對不起我的,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而且我堅信我的決定是正確的。”

終於,電話裡響起他的輕笑聲,如徐風溫柔潛入,“報紙上寫的沒錯,我的確很迷戀你這個人,迷戀你的身體,其他的女人我根本看不上。”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情跟我打情罵俏,我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再想想,他能鬨騰,證明情緒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糟糕,也是好事啊。於是我也笑了,附和道:

“彆說,報上把我的工作履曆總結得很詳細全麵。我自己都沒一部部算過,也嚇一跳。原來我這麼高產,愛崗敬業呀!”

他的笑聲變大,越發爽朗,好像從來無憂無慮。我不爭氣,聽起來心裡有隱隱的痛,再笑不出來,唯有默默不語。片刻,他的笑聲俄然而止,恢複的低沉味道,

“武勝男。”

“嗯。”

“我愛你!”

我離最後的勇敢隻一步之遙,聲音卻哽咽在他第二次不合時宜的表白處。是我們運氣太不好,還是命運太煎熬,他的表白總是來得太像緣分已儘,至此離彆。

“武勝男。”

“嗯。”

“千萬不要放棄我。”

“不會,一定不會。”

不能讓江璿睿察覺到我的失控,努力吸緊鼻子,屏住呼吸,我迅速而果決地給他承諾。才決定要牢牢抓住的一個人,我怎麼舍得輕易放棄,我有我的倔強,向來如此。

縱使還有千言萬語,也不能一一傾訴,在身旁文哥的不斷催促中,我們隻好難舍難離地結束通話。文哥說,現在有高科技武裝的狗仔隊,狡猾得跟間諜一樣。和江璿睿聯係太頻繁,很可能被發現竊聽。

我有點難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