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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紙筆,“方便留個聯係方式嗎?我好把剛才給你們照的那張照片寄給你們。”

我爽快說好,江璿睿接過紙筆寫下了地址遞還給她,笑著說:“謝謝。”

年輕女孩的臉一下紅了,攥緊筆,眼裡充滿真心,“祝你們幸福!”

望著女孩歡快離去的背影,江璿睿的%e5%94%87來到我耳際,得意地說:“瞧,我們就是令人羨慕的一對。”

我轉頭,他的臉近在眼前,“應該說,我是令人羨慕的一個吧。”

“武勝男,”他幽幽喊出我的名字,%e5%94%87拂過我的臉頰,欣慰地用手撫著%e8%83%b8口,言輕語暖,“還好,我的努力不算晚,你的肯定來得也不算晚。”

伸手放在他腦後,將他再拉近一點,我給了他一個蜻蜓點水般淡淡的%e5%90%bb,“江璿睿,沒有你,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天正藍,海很靜,風也輕,我在江璿睿懷裡,他在我的%e5%90%bb裡。許多年後,我們終將老得不再美麗不再如昔,當回想起此刻光陰,一定會重拾年輕,心潮起伏。

美妙的時光經不起打擾,我和江璿睿像愛情電影裡的男女主角一樣,在夕陽餘暉中相擁相%e5%90%bb時,黃尚的一通電話徹底打亂了我們的好事。這麼多天對他逆來順受,我第一次開口不善,

“黃大爺,你又怎麼了?”

“武勝男,我現在正式向你道彆,我已經決定皈依佛門了。”

他那邊淡然口氣,我這邊捶%e8%83%b8頓足。交友不慎呐!一個個都用打電話這種最沒有誠意的方式做訣彆,台詞居然還是一模一樣的!

我苦口婆心地勸道:“黃尚,咱不開玩笑,成嗎?祭奠米芮遙的方式有很多,端正活著也是一種。”

“嗯,你說的對。我遊戲人間這麼多年,想要端正唯有依靠佛法加持。”

“不是,你理解錯……”

話沒說完,手機被江璿睿抽走,他的語氣明顯比我更有說服力,“黃尚,你要出家我們不攔著,但至少要等我們回去。武勝男朋友不多,你很重要。”

那邊黃尚又講了什麼,我沒聽清,隻看見江璿睿不斷點頭,說些無意義的語助詞,沒過多久便收了線。

我接過手機,急切地問:“怎麼樣?”

他搖搖頭,握緊我的手,“沒有用,說等安定之後會再跟我們聯係。”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心頭像被抽去支撐身體的一根梁柱,頃刻跌坐在沙灘上,我像個孩子一樣放聲大哭,

“為什麼?為什麼?李宇宙走了,黃尚也要走。去年春節還坐在一起喝酒,說愛情可有可無,友情才最天長地久,我們要做一輩子的三人幫。為什麼現在都不要我了,不肯見我。我那麼喜歡他們,他們那麼好……”

出門求學的這幾年,我身邊一直隻有李宇宙和黃尚,他們和所有的彆人不一樣,活得自我瀟灑,甚至匪夷所思。在我孤獨活著,卑微愛著的每一天裡,唯一的快樂來自他們。ATC負二層地下室裡我們做過見不得光的工作,那時的激情與活力,我們三個彼此最懂。在廖記大排檔遭遇地痞,我們三個在一起,共同進退。

現在,一個遠去日本,一個悄然避世,一個為了得不到的愛人,一個為了愛不到的逝者。我卻一下子得到久違的幸福,是不是我把他們的好運氣都奪走了?

可還好,我還有江璿睿,還有他在我身邊,緊緊抱著我,守著我,對我說:“武勝男,你不是說過要好好生活。他們選擇了自己好好活著的生活方式,你可以不理解,但作為他們最要好的朋友,能做的隻有支持。不論好壞與否,艱難與否,都支持他們。”

我也是個怪人,沒想到最後是被兩位“神”一般的摯友擊垮,淚水來得有如排山倒海,一發而不可收拾。淚眼婆娑地盯著緊抱我的江璿睿,我很不爭氣地苦笑,

“下次再見麵,我一定先拳腳招待,再考慮支持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戲子無情

開場很美很浪漫的一段旅程,最終在黃尚的不見而彆中草草結束,我們提前趕回去,仍沒追上他遁入空門的腳步。看來他是真的散儘人世俗物,兩袖清風而去。早了解我本最俗之人,便留下最俗之物給我。

這哥們兒,居然把他那套精裝修的奢華大套房白拉拉送給我了!市值百萬,我實在沒好意思住進去,隻隔三差五幫他打掃打掃衛生。希望著,他哪天又看不透萬丈紅塵了,還俗歸來,也好有家可住。

江璿睿回來之後,因為工作停滯幾天變得愈發忙碌,離高考也隻不到半年時間,更不能耽誤。我也快畢業了,忙於準備碩士畢業論文。戀愛關係確定,倆人見麵的機會反而減少了,跟天上的牛郎織女似的,約個會還得挑日子。

聖誕節過得很黑色,一年中最重要的春節我們總算平平安安地一起住了幾天,像一對小夫妻,生活簡單,之後又各自上馬奔前程。

新年伊始,我和幾個同門從老板家拜年出來,一路說說笑笑走到宿舍門口,忽然有人叫住我的名字。

有一種聲音,絕不能用熟悉來形容,卻像毒箭,一擊即中耳膜,迅速滲入令人煩悶的毒。

我轉身走近喊我的那個人。灰蒙蒙天地間,她穿著一件亮紅色短大衣,宛如嬌豔欲滴盛開的花。把手伸進羽絨服口袋裡,我縮著脖子跺著腳,規整不出好口氣,急匆匆地說:

“林曉曉,你找我有事嗎?”

她難掩水汪汪眸子裡的厭惡之色,對我淺淺一笑,“武勝男,咱倆談談吧。”

“恐怕不好。”我搖搖頭,伸出手比了比我們的高低差距,“談崩了,我動手打你,也是勝之不武。”

她掩麵哼笑,撥開垂落臉龐的長發,“你就那麼恨我?”

“笑話!難道你不恨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這美女是跟我這兒尋找偉大的聖母情結嗎?不想多費口%e8%88%8c,我肯定道,“我們確實沒什麼好談的。”

她伸手拉住側身欲走的我,另一隻手似有意無意地輕撫上自己的小腹,柔弱無骨地輕聲對我說:

“你真的不想和我談談嗎?也許你後悔的。”

一個意味深長,耐人琢磨的動作。我看得心裡一驚,差點亂掉陣腳,忙穩住心神,故作無事地甩開她的胳膊,走在了前麵,

“行,我跟你談。”

帶林曉曉到寒假仍在營業的校內小咖啡廳裡坐下,我很滿意這裡的幽靜無人。不等前來服務的小姑娘開口,我先體貼入微地建議:

“這位小姐可能懷孕了,給她一杯熱牛奶吧。”

服務小妹初聽好像沒明白,數秒後一下反應過來,掩飾尷尬地說著恭喜退步離開。林曉曉恐怕沒料到我會如此直接,也愣了一會兒,方才從容不迫地縷縷頭發,誇我般道:

“你挺聰明的。不錯,我的確有了江璿睿的孩子。我想,以他的個性,不會不對我負責的。”

“你放心,以我的個性,也會對你負責的。”我點頭,篤定萬分,誠懇萬分地看著她,“你要能安心把孩子生下來,我們可以幫你養。”

?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你……”她眼眸中閃過一絲驚恐,尖銳起嗓子低喝,“我腦子有病嗎?!憑什麼把我和江璿睿的孩子給你養。”

“是啊!”我也故意雙手一攤表示驚訝不已,好奇推測,“我也覺得你腦子有問題,明明沒有孩子,為什麼要說自己懷孕呢。得了妄想症還是戲癮沒過夠呢?”

“怎麼可能!”她搖頭大感可笑,極不自然地拿起服務小妹剛端上來的牛奶,不顧冷熱地喝了一口,燙得夠嗆,徹底失掉方寸,慌不擇言地說,

“我,我明明才做過檢查,已經兩,三個月了。武勝男,你沒必要假裝不在意來激我,事實擺在眼前,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好心抽張麵巾紙遞給她,她不領情,從自己的小包包裡掏出印花小麵紙擦一擦,又恢複了和她外貌很相稱的清冷高貴表情。我想笑,抿抿%e5%94%87忍住了,心平氣定地對她說:

“我有個朋友跟說我,你給江璿睿下藥的事兒肯定還有後續,要提前做好準備。剛好我這朋友有點小頭腦,有點小手段,還有點小錢,恰巧碰到你身邊的某位助理有點小怨言,小j□j,手頭還有點緊。大家資源交流共享一下,你懷沒懷孕,不難了解吧。”

沒錯,精明的黃尚有這種未雨綢繆的本事,當然也可能因為他肥皂劇看多了,培養出戲劇化的先見之明。那天道彆電話裡,他和江璿睿窸窸窣窣地說的就是這件事。也不知道他哪來的時間精力去調查,最後篤定非常地告訴江璿睿,如果林曉曉說自己懷孕,必然是在演戲。

現在,果然被他料中!難不成此人真有慧根,開了天眼?不可說,不可說。

我一番話講完,林曉曉臉上無甚變化,手裡的麵紙倒被她左右手擰來揪去,褲子上落滿紙屑,一點沒有察覺。

“武勝男,想不到你這麼陰險!”

這個評價我先替黃尚收著,不過對於一個佛門中人來說,世人的褒貶,也僅是浮雲而已。

“我說林曉曉,你不傻,我們也不笨。就算我朋友什麼都沒查出來,你肯冒風險為江璿睿懷孕生小孩,暫停演藝事業嗎?”

將問題假設到最壞的地步,有時候是絕處逢生。我正視林曉曉,問得直接明了,她明顯一怔,眼神變得閃爍不定,強撐起笑容,

“真是有意思,你有什麼資格問我這個問題!你以為你們兩個人兩情相悅,就一定能走到最後?演藝圈裡的感情,可沒有你想象得那麼簡單容易!”

“走不走得到最後,我不敢說。但是林曉曉,你刻意刁難破壞我們,一次可以,絕對不會再有第二次!”

“好啊,咱們走著瞧,我倒要看看你們究竟怎麼走下去。”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讓你失望的。”

如同下了一道戰帖,林曉曉憤然起身離去,帶著狠戾的目光,留我一個人坐在小咖啡廳發呆。

因為對愛的驕傲,我們變成彼此的敵人,堅守各自信仰進行一場生死較量。我不敢說林曉曉愛得自私,麵對愛情誰又能不自私?我也不敢說她愛得比我少,從過去到此刻,她對江璿睿的感情總是表現出肆無忌憚的自信。可愛情終究是兩個人的事情,缺一不可,單方麵的響應其實什麼都不是,好比以前的我,現在的她。

她隻是還沒有看穿,或許有空可以介紹她跟看得過於穿的黃尚聊聊……

我以為,這僅是我和林曉曉間的一場口%e8%88%8c之爭,熟料卻在春寒料峭中變了味道。

和她見麵後的第三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樣走出研究生宿舍樓,剛邁出門口,四周立刻蜂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