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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吧,全講過了,掛吧。”

“……”

嘟嘟忙音中,我看天色暗,看行人匆,深歎口氣。老生常談的話題,他們講多少遍也不厭倦,聽爸媽的意見畢業返鄉,做大姐夫安排的工作,談大姐審核的對象。多好的一家人,還真是不分彼此,緊密相連啊!

我想仰天大笑三聲,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條件反射地轉過身,

“武勝男,你好。”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遲來的更新,會直接更新至完結滴。

☆、回不到的過去

遍地不尋的徐陌舟,站在我麵前,對我微笑。他沒有麵容布滿痛苦愁雲,沒有失魂恍惚,端端正正一個人,仍是沉穩從容的模樣。這和我預期的估計不一樣,至少不太一樣。相比黃尚的歇斯底裡,他顯得淡定過了頭。我不懷疑他對米芮遙的愛,隻是不懂,愛到怎樣的程度才會練就他此刻的雲淡風輕。

“我想,你是來找我吧?”

我點點頭。

“你在校園裡轉了很久,我看見了。”他微側頭,目光落在我身後,“和……”

“學長!”抬聲打斷他,我指指校門對麵的小街,“肚子餓了,學長吃過了嗎?一起吧。”

他沉默了會兒,說:“好。”

“走吧。”

我們並排而行,都沒有說話。我走得很快,帶他在路燈昏暗的小巷裡轉東轉西,來到家連招牌也沒有的一家蒼蠅館子前,笑著說:

“這家的鴿子粥很好吃,我讀書的時候常來。真好,還在。”

他望向店內不大的空間,非常給麵子地附和道:“嗯,味道一定不錯。”率先進店。

我緊隨其後的腳步一頓,不禁扭頭回望進來時的小巷子。遠遠近近,空暗無人,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湧上來,絆住腳不能前行,心也遊蕩而上,無法落定。

下一秒,拐角處閃出一個熟悉的人影,他四處張望,很快鎖定到我這裡,又低下頭,慢慢走來。我慌忙收斂品不出的小滋味,匆忙踏入店內,找到已落座的徐陌舟,乾笑著也坐了下來。拿起薄薄的菜單,我像專心點菜,實則高豎耳朵,不願放過身後一絲一毫的動靜。

如果這是一場諜戰追蹤的敵我對抗,我一定是沉不住氣,最早暴露的那一方。逼自己不在乎,是一種能瘋魔成癮的病,自以為的不在乎,也許最終會變成很需要。

靜候上菜的時間,我和徐陌舟麵對麵坐著。充足光線下,我發現他精神到底還是有些萎靡,眼底的紅血絲清晰可見。他搭在桌麵上的雙手凍得通紅,甚至微微顫唞,大概因為在外麵呆的時間太久,身體早已失溫。

於是,我絞儘腦汁地琢磨,該以一個怎樣的開場,領奏段振作人心的昂揚樂曲。徐陌舟卻沒征兆地搶去我領銜演奏的機會,誠懇道:

“抱歉,消失這麼多天,讓你們擔心了。”

倒一杯熱茶推進徐陌舟掌心裡,希望給他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溫暖,我能想象一個人徘徊在校園裡,與寒涼相伴,與孤獨隨行。他並不需要慰藉的話,不然也不會獨自回來這個老地方。能安慰他的人不差我一個,也許我該說點彆的,

“學長,講講你和米芮遙的故事吧。”

他朝我淺淺一笑,握緊茶杯,又因我唐突的要求微怔住,黑眸中掠過轉瞬即逝的驚訝,複而低下頭,盯著杯中清茶,靜若止水。很久之後,熱騰騰的鴿子粥端上桌,我忙為我們各自盛好,攪動起麵前香氣撲鼻的熱粥,試圖用輕鬆的口%e5%90%bb打破僵局,

“美味的食物永遠值得人去等待。以前我寧願在這裡等一個小時的粥,也不願在教室裡上一個小時的課。”

“以前……”他舀起一小勺,輕聲重複,將尾音和熱粥一同吸入口中,慢品細嘗。在我以為他又將沉寂不說話的時候,他緩緩開了口,

“我還記得我和芮遙第一次見麵,是我轉學過來的第三天,在老師辦公室門口……”

一個普通的初戀故事,翩翩少年遇見美麗少女。也許正是晴朗的午後,有微風,有花香,有人不經意地抬頭,有人一瞬的失神,青春萌動的火花擦燃,情愫滋生。然後是轉角處,教室前,圖書館,校門口的一次次“偶然”相遇,暗中的眉目傳情,彼此愛慕。少年的表白,少女的羞怯,自然而然地走在一起。短短數月裡,光陰見證了他們單純而美好的小幸福。

誰說年少的情誼經不起風吹雨打,誰說年輕的諾言不能堅守。他們分離,各自成長;再聚,情深依舊。從高中,到大學,再到工作,少年褪去青澀變成獨當一麵的成功男人,少女不改清純美好低調相伴,一路完滿。

這本該是個“王子公主從此快樂到老”的童話,能存在於故事中電影裡,臨睡前媽媽輕柔撫摸女兒額頭的安詳微笑裡,單單不能走入現實,一擊即碎。

徐陌舟講述那段逝去的好時光時,一直嘴角帶笑,並將故事最終停在他向米芮遙求婚的那一刻。他帶她回到這裡,站在初遇的辦公室門口,單膝跪地,捧上戒指,隻說了八個字——

“當年今日,一生一世。”

字字重如千斤,直到此時他說起來仍鏗鏘有力,仿佛米芮遙就站在他對麵,靜靜聆聽。

一曲愛的樂章於j□j處戛然而止,他情緒變得有些起伏,呼吸厚重,而我也久久不能平複。做了八年的窺視者,我的所見所聞,像為這首曲子融入屬於我自己的旋律。聽過之後,感同身受。

我們靜默了很長一段時間,我不知怎的轉回頭想找到江璿睿,分秒間便看到他坐在我們斜後方的位置,也凝眉望著我,麵容深沉。心像有了支撐,我收回視線麵對徐陌舟,輕輕開口:

“學長,我曾經暗戀過你八年,把米芮遙當成我模仿的對象。所以我才會考進和她同在一個城市的大學,才會在ATC的地下室做非法配音。那時我活得很矛盾,一方麵覺得你們真的是天造的愛人,另一方麵又覺得自己不斷努力向你靠近,總會有機會。

“後來有機會接近你,我又膽怯了。黃尚他們不斷勸我向你表白心意,我從來沒有在一個刹那,想要這麼做,懦弱地完全不像本來的我。以前,我想不明白這是為什麼,為什麼有八年的勇氣愛你,沒有一刻的勇氣大膽承認。現在我想明白了。”

話音停住,我握起徐陌舟的手,“其實我愛的不隻是你,是你和米芮遙。你們對愛情的淋漓詮釋,我太癡迷了,因為你們讓我見識到了,什麼是最美麗的愛情範本。

“我知道現在不該說這些,但我隻想讓你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完美無瑕的初戀,你得到過,會懷念一輩子。她走了,她一定不會留戀,一定想快點輪回轉世,早點再和你相見相愛。所以你現在也要好好生活下去,不放棄不沉淪,做該做的事,愛該愛的人,平平順順,健健康康,安詳老去。再世為人,你才會像現在一樣好,讓她找得到你。”

我有點太過激動,把他的手握得很緊,連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語無倫次地說了些什麼,隻是拚了命地想讓他了解——活著,而且是好好活著比任何事都重要。也許我是被之前黃尚生死不能的樣子嚇壞了,才將他兩人重疊在一起,交付出所有情感想要去保護。

徐陌舟眉頭緊鎖,像在認真思考我說的每一句話,想啊想,突然笑了,“武勝男,你安慰人的方式也很勇敢。”

像眼看著一堵牆橫空落下砸在我腰杆當間,我就跟漫畫人物似的,頭腳兩端高高翹起,懸空一顫一顫的。雖然“勇敢”送我二字沒錯,但我沒想把它當座右銘來著,更沒想效果在這個時候。

“學長,要不我換種方式,咱們從頭再來?你等我醞釀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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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站起來,意味深長地往我後麵看了一眼,說:“就像有的道理隻能自己去想通一樣,有些事也隻有自己才能解決。我很好,謝謝你,很快會回去,再見。”

徐陌舟的話,我相信,目送他出門,我衝江璿睿勾勾手指示意他過來。從昨天到現在,跟了我這麼久,他似乎沒想到我會主動招呼他,傻裡傻氣地左右瞅了瞅,走過來坐在我對麵。

“吃了嗎?”我問。

“還沒。”

“為什麼不吃?”將就自己的碗,我盛滿鴿子粥,遞到他麵前。

“你一和徐陌舟在一起,我就緊張,顧不上吃。”他倒坦白,喝起粥來也爽快,像好幾天沒吃飯。稀裡糊塗吃完一碗,又伸手向我討要第二碗。

他心滿意足吃東西的模樣,仿佛帶我又回到了數月前,他還是那個隨心所欲的二十歲男生,要風要雨,在我麵前嗲嗲地喊一聲“小姑姑”,我就無力抗拒。

滿滿一鍋粥見了底,江璿睿也吃飽了,我果斷地進入正題,“你解釋吧,我聽著。”

他一聽,像陣前臨敵的新兵蛋子一樣,正襟危坐,猶猶豫豫半天,完全看不到當紅偶像的自信範兒。我稍稍一動,他以為我不耐煩想走,立刻耷拉眼皮,裝可憐。十幾天沒見,這廝臉皮厚度又精進不少,我也著急了,說:

“要不,我猜猜你的解釋?”

“不行不行,”他一把拉住我的手,像鼓起巨大的勇氣,卻鼓過頭反而變得聲如蚊%e5%90%9f,“首映見麵會那天晚上,我,我,我被林曉曉在酒裡下了藥。”

“哦!”

其實,我並不太意外。後來有回過頭把那天的事再冷靜地想過一遍,林曉曉說的都是些片麵之詞,江璿睿事後的反應也很像不知實情,可是我不關心,

“那你們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麼?”

他又躊躇很久,艱難地點點頭。

“你是……第……一次?”

我問得勉強,他更為艱難地再次點頭。

當結果過早地擺在眼前時,原因和過程已經不太重要,甚至是可有可無。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原因不會讓這個結果變得更容易接受,更不會讓它至此消失。

關鍵是,居然還是江璿睿的第一次!林曉曉便宜占得夠大啊!

想清楚了,我心平氣和地說:“江璿睿,坦白講,我跨不去這個坎兒。你和林曉曉確實有了%e4%ba%b2密行為,你說我封建也好,迂腐也好,真的沒辦法接受,再給我點時間吧。”

“所以說,你不生我氣了?”他迫切追問道。

“怎麼不生氣!”我猛地提高音量,瞪大眼睛睨他,“要是找得到證據,我直接告她去了!你也是,一點自我保護的意識也沒有,貞操節操情操全被你丟沒了!悲哀啊!”

他不惱反而越聽越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