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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空檔接著道:“說你呢,彆饑不擇食,見肉就想吃。”

黃尚反應更快,三兩步走到文哥麵前,拍拍他的小肩膀,假模假式地說:“聽見沒,兔子不吃窩邊草。你們家璿睿是我們武鐵漢的,你找彆的草吃吧,兔子。”

文哥大概沒怎麼聽明白,下意識地點頭。江璿睿倒哈哈笑起來,麵帶愉悅地走進衛生間。等我們出了門,坐進文哥專程開來接江璿睿的保姆車裡,他才反應過來,朝黃尚撒出陰柔怨氣,

“你罵誰兔子,有沒有想過兔子的感受?不對,被你氣糊塗了,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一時口誤令他越發懊惱,放慢車速,轟掃把星似的又說,“下去下去,你跟著去乾嘛。”

黃尚隻當沒聽見,降下車窗,風中淩亂他的黑發和文哥的黑臉。我琢磨要不要出來打圓場,身旁的江璿睿閒閒開口道:

“怎麼會突然找我去試鏡,推薦我的人是誰?”

“這個……”文哥即刻躑躅,麵露難色。

“嘿,還能有誰。不是幕後投資者,就是製片方,要不就是高片酬請來的大腕兒。”黃尚賞著窗外風景,故作看透人間萬物的出世高人樣,雲淡風輕地說。

“你怎麼知道!”文哥的眼睛登時一亮,吞吞吐吐地接著對江璿睿講道,“說了你彆生氣,是林曉曉極力向賈導推薦你的。她已經確定出演第一女主角,而且以前和賈導有過幾次合作,賈導很欣賞她的演技,在賈導麵前說的話還是有幾分重量的。所以你放心,你這個男主角十拿九穩。”

數月前在醫院洗手間裡林曉曉曾%e8%83%b8有成竹地對我說,一定會儘全力幫江璿睿紅起來。看來她不是一紙空談,是真對江璿睿挺上心。

此紅顏,盼成知己,惟願江郎顧。

孰料江郎不知哪根神經扭曲了,執迷道:“不去!”

“為啥不去?”見他滿不在乎地彆開頭,充耳不聞,我急急擰過他的肩膀,與他麵對麵,

“好不容易有個拍大片爆紅的機會,你耍什麼脾氣啊!難不成還想一直演個男三,一遍又一遍往臭河溝裡跳。江璿睿,你那股子不服輸的敬業精神哪兒去了?”

他無動於衷地聽完,眯眼道:“去不去是我的事,你激動什麼?”

“我,”急刹車收聲,我也想不明白怎麼會有恨鐵不成鋼的感覺,隻能咧嘴嘿嘿笑,

“我這不是指著你大紅大紫,好讓我的工資也能跟著水漲船高,體驗體驗資本主義的腐朽生活嘛!”

說完我不忘拉上老僧入定的黃尚,“你說對不對,小資本家。雖然林曉曉分量重,可賈閒亮是那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人嗎?要沒點真本事,再多人力薦,他也不會用的,他不可能砸自己的金字招牌。去參加試鏡是證明自身實力的一個契機,如果贏得這個角色,更是對你演技的最佳肯定。”

我其實想進一步描繪我對糜爛資本主義生活的憧憬與向往,哪知又鬼使神差地厲正言辭勸回到江璿睿,還詭異地不敢直視他,盯著黃尚那張漸露鄙視的臉滔滔不絕。

“裝,你就可勁兒裝吧,武勝男。”黃尚對我諷刺一笑,極端不給麵子地轉過頭繼續望窗景兒。前麵文哥也若無其事地專心開車。

車內瞬間寂靜,我聽見身旁傳來一陣低笑,立刻淩厲起眼神剜江璿睿,卻撲了個空。

江璿睿雙手環%e8%83%b8靠坐椅背,似在閉目養神,穿堂的風拂過他額前碎發,如輕柔愛撫,勾動他微微彎起的薄%e5%94%87。

二十郎當歲的小年輕,在這一刻,美好,輕淡,自在。

作者有話要說:  男女主到底咋樣啊?故事到底咋樣啊?給句話吧!!

☆、為愛走天涯

名導賈閒亮把這次試鏡設在了本市最豪華五星級酒店的頂層總統套房裡。聽聞這間總統套房有一整麵落地的鋼化玻璃,放眼望去,城市風光儘收眼底,連城郊廢棄化肥廠的大黑煙囪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當然,僅指聽聞,我是沒機會近距離接觸總統大套房,更沒機會遠距離欣賞都市麗影。文哥帶著江璿睿直上頂層試鏡,我和黃尚隻有坐在酒店氣派大堂的真皮沙發裡翻雜誌的份兒。

要說這奢華酒店就是不一樣,供人免費閱讀的雜誌拿在手上都沉甸甸,香噴噴的。封麵人物是高富帥,裡麵內容是高大全,插頁廣告是高精尖,我翻了半天隻看出一個門道。

原來富豪們喜歡彆人稱自己慈善家,又把財富積累自稱為公益基金。上流階層管開PARTY叫慈善聚會,貴婦名人們捐出些可有可無的奢侈品是義賣,高價競拍得手又被恭為善舉。像一場紙醉金迷,冠冕堂皇的競技遊戲,個個慈悲心腸,人人心係社會。

邊翻邊想著,我手裡的雜誌突然被黃尚搶了過去,“彆看了,咱們接著聊上午的話題。”

我納悶,“什麼話題?”

他不答,摸著下巴隻顧講自己的,“你說我申請去給小糖豆當助理,是不是比較容易接近米芮遙。但是這麼做會不會用意太明顯,被徐陌舟察覺呢。”

黃尚的表情亂認真的,不像是隨口一說,勸他死心的話到嘴邊我又吞進肚裡。與其百勸不聽,不如順他的意稱他的心,我轉而道:

“想追就正大光明地去追,畏畏縮縮,瞻前顧後不是你的風格。追不追求的到另說,至少你努力嘗試過。老了跟兒孫講起來,也不會覺得抱憾終身。”

拍拍黃尚的肩膀,我向他投去鼓勵而堅定的目光,望他堅定信念,鼓勵他勇往直前。這廝倒好似理解有誤,受驚僵硬的表情像我其實在慫恿他遁入空門,斬斷三千煩惱絲。

好半天,“武勝男,你該不會是轉性了吧,可不像是你能說出來的話。”他鋥亮的眼珠溜溜一轉,指著雜誌封麵上的高富帥說,

“我算聽出來了,你丫根本不相信我能成功。告訴你,若乾年後我會跟我的兒孫們說:看,老爺子就是從這種人手中贏得你們奶奶的。”

“……”

黃尚的勇敢是張揚狂放的,像烏江邊的楚霸王,死也要死得霸氣十足,何況他還沒有貞烈的虞姬相伴。壯誌淩雲,令人好生佩服。

“武勝男,你能這麼講,隻有兩個解釋。要麼你道德淪喪了,企圖教唆並通過我橫插一腳到米芮遙和徐陌舟中間,你好坐享其成,趁機將徐陌舟收編旗下。”

堪堪又一位遺落民間的編劇之珠,我笑了出聲,“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那隻剩一種解釋。你不再喜歡徐陌舟了,至少不再那麼喜歡他了。不然,這話你絕對不可能說出口。小說裡寫愛一個人就是希望他(她)過得好過得幸福。%e5%b1%81話!說到底是因為根本不在乎那個人了,過得好壞跟自己再沒半毛錢關係。”他聲音一頓,緩緩又道,

“武勝男,你老實承認對江璿睿有好感了,能怎麼著啊!他難道不比徐陌舟更適合你?”

一直知道黃尚談起生意經是口若懸河,沒想到聊起愛情觀,也口燦蓮花。可能是他講得篤定又嘹亮,我居然真品出幾分透徹,幾分道理,更有幾分不是滋味。

陽台上沒想通透的遺留問題再度強勢回歸,我腦袋瓜子像是被人猛勁兒夯了幾悶錘,生生地疼。黃尚忽然又討嫌地搗我胳膊,

“你看你看,那不是林曉,林曉曉嘛。”

我驚得一抬頭,隻見帶著頂棒球帽的林曉曉從電梯附近朝我們走過來。明星果真有範兒,穿著低調簡單,也能充滿氣場,我和黃尚不約而同都站了起來。

她走至近前,纖指微微挑高帽簷,看門見山道:“聽說你現在已經正式成為江璿睿的助理了?”

可憐了黃尚那隻將將伸出去的友誼之手,尷尬地懸在半空中。林曉曉的美眸,連瞟都沒瞟一下半下,隻傲嬌地盯著我。

“嗯,沒錯。”我答。

◆思◆兔◆在◆線◆閱◆讀◆

她若有深意地哦了一聲,略作環顧,“你們這是在等他嗎?”

黃尚顯然對美女抵抗力偏低,忍讓度又出奇的高,他大方收回手,樂嗬嗬地道:“對,等他的好消息。”

林曉曉又哦過一聲,坐了下來,挑眉淡淡看向我們,“不用等了,待會兒我們直接跟賈導去參加投資方的慈善晚宴,你們回去吧。”

慈善晚宴?不愧是演員,說謊話都不帶喘氣臉紅的。穿成你這樣去參加慈善晚宴,估計隻能本色出演誤入歧途而失足的受捐者。

我不打算拆穿她,更不打算順她的意,也跟著坐下,“等他下來了,我們就回去。”

她睨我,不說話。我被她睨,也不說話。

黃尚站在我們中間,看過她看我再看回她,嘟噥一句,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接著坐得遠遠的看起雜誌。

我們劍拔弩張,用女人的倔強打一場無聲的戰役。我甚至都沒想明白為什麼要跟她杠上,變得如此小肚%e9%b8%a1腸,又如此不甘示弱,可頭卻奇跡般的不疼了。

原以為我們會一直這樣蠢兮兮地對峙到中心人物江璿睿出現,沒想到隻一會兒,我的手機便劃破僵局歡樂唱響了,李宇宙來電。

電話接通,那端立刻傳來人群嬉鬨的嘈雜聲,我奇道:“李宇宙,你在哪兒啊?”

“機場。”

“你到機場乾什麼?接機?”

“送人。”

“送誰?”

“送我自己。”

“好好說話。”

“武勝男,我現在正式向你道彆,我要去日本找我的女神了。彆攔著我,任何人都無法阻擋我尋愛的腳步。”

我有點難以置信,“昨天不還好好的嘛?不準跟我開玩笑。”

“不開玩笑,你聽。”

一個好聽的女聲從那端傳來,溫柔地通知旅客們登機。我不但信了而且急了,招手喚已經站起來聽出些端倪的黃尚趕緊過來,同時對著手機怒道:

“李宇宙,你給我聽好,在我們沒趕到之前,你哪兒也不能去,否則這輩子朋友再沒得做。”

黃尚奪過手機,更不留情麵,“要是到機場不見人,小爺一定追到日本,送你頓畢生難忘的胖揍……”他一把拿開手機,像受了奇恥大辱般火冒三丈,

“嘢,他敢撂我電話。快走!我今兒非得好好收拾他!”

我邊點頭起身,邊急匆匆對林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