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1 / 1)

時候,她還那麼小,軟軟的小手,和我那麼相似的眼睛,卻像你一樣聰明,那一瞬間我多希望她是我和你的孩子……”

聽到這裡,傀儡師握住茶杯的手不自覺抖了下,隨即有些嘲諷的揚起嘴角。

這女人,腦子瘋了吧!

“可是明明她和我沒有太深的血緣關係,明明我和她的共同點本該隻有那個該死的姓氏,她卻越來越像我,倔強,懦弱,自私……甚至殺人時冷血又矛盾的樣子,她真的像極了我,那些年我一直覺得她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她是替我活著的……可現在……”

察覺到她到底要說什麼,蠍沉默地低著頭把玩著手裡的杯子,卻忽然聽到異樣的聲響,抬起頭,這才發現對麵的女子竟然在落淚。

蠍莫名的震撼了。

他最後一次見到她落淚還是在當年在木葉重逢,她發現他身體的秘密之後,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他已經懶得去計算了,他隻是單純的討厭這樣的雪奈,討厭因為雪奈的眼淚而莫名慌亂的自己。

“可現在她快死了……”壓抑的哭聲終於放大,雪奈忽然伸手捂住自己的臉頰,悲痛的聲音從指間流瀉出來,“蠍,她要死了……我的女兒……要……死……”

她曾經那麼疼愛的孩子就快死了,她卻連去見她一麵的資格都沒有,而這與其他任何人都無關,隻是她自己怯懦又自私的性格造就了這樣的結果。

她無法祈求蠍去容忍茉蓧,卻再也無法對蠍隱瞞這份壓抑的情感,隻好以這種方式宣泄自己的悲傷,儘管她知道這根本不可能改變什麼。

“喂!你怎麼了?”

是蠍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方向傳來,雪奈茫然的睜開眼,傀儡師數十年如一日的清秀臉龐在麵前若隱若現,她伸出手扯住他的手臂,沙啞的言語幾乎用儘了自己所有的氣力。

“蠍……我好想我們的女兒……”

蠍沒有說話,琥珀色的眸子看著雪奈即使昏迷也徒然向空中抓的手,良久,才認輸的歎口氣。

“好好睡吧。”他說,“我去帶那個小鬼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狗血ing

☆、誰言寸草心

雪奈最近總是會聽到一首歌。

不是夢,也不像是幻覺,就是發呆的時候總會聽到歌聲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輕柔的聲音,是雪奈從不曾感受到的溫暖,帶著一股怪異的讓人泫然欲泣的悲傷。

悲傷……好久不曾有過的感覺。

這樣想的時候,雪奈正在小心地擦拭自己的愛刀,因為很久沒沾染血跡,它最近一直很安分。不,倒不如說隻要雪奈和蠍在一起的時候,它就會格外安分,隻是當那歌聲響起的時候,它就會突然變得焦躁。

鮮血順著指間滑落,滴在桌子上的小盆栽上,那是雪奈前不久在村子菜場買回來的小盆栽。一盆風信子,剛開出花蕾的小東西隨著偶爾吹過的風微微擺動,隱約泄露明黃的色彩,看起來煞是惹人憐愛。

她最近總是會想起小時候的茉蓧。

明明那麼弱小,明明一直是那麼容易滿足的孩子,卻總是會因為身邊的人受到傷害而輕易爆發,做出一些極端的舉止。有段時間雪奈一直在想為什麼茉蓧會變成這個樣子,是當年自己過於保護的養育方式,還是淺倉家本性如此。

似乎無論哪種猜測都讓人難以釋懷,雪奈便在蠍日複一日不爽的注視下漸漸放棄了這個疑惑,直到前不久她去菜場買花的時候聽到那首歌。

“在小小的手掌上,有風信子的花朵……長春灌木的花苞落在……胖胖的小臉,上麵。在溫暖的春天裡……微風般輕柔的眼睫毛……”

花店的老板是個普通的年輕婦人,雪奈循著聲音過去的時候她正在誘哄繈褓中的孩子睡覺,看到有客人進來她有些尷尬,低下頭緊張地看了一眼懷中的孩子,顯得有些不安。

雪奈急忙搖搖頭示意不用管她,老板娘這才安心下來,繼續小聲地哼著那首歌。

“睡吧~睡覺覺的時間到了哦~變成美麗的淑女。希望你會有一個……甜美的夢鄉。懷抱中你那甜美可愛的笑容。”

“我想一直保護你,就像羽毛……花朵一樣……”

“是女孩子?”

看到老板娘將孩子放到一旁的搖籃裡,雪奈不自覺揚起嘴角。

“她好乖。”

“才不是呢,”對方也是個直性子的人,聽到雪奈這樣說,急忙揮了揮手,“昨天折騰了一夜,害得我們全家沒睡好,這不,剛睡下。”

即使說著滿口抱怨的話,眼底的笑意卻那麼溫暖,雪奈眨了眨眼,多少有些羨慕。

“可是呢……”老板娘忽然歎了口氣,“這樣看著她熟睡的樣子,一下子又覺得好幸福,客人您說人不是都有點犯賤呢?”

“噗!”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雪奈忍不住笑出聲,但卻覺得這句話格外在理,不由揚起%e5%94%87角。

“我聽到歌裡唱到風信子,那是哪裡的歌?”

那種喜好陽光的花朵在雨隱村這連綿陰雨的地方可是很難找到的。

“啊,這是我們家鄉的搖籃曲啦。”老板娘彎下腰從地上搬起一個小盆栽,“我家鄉是在水之國的一個小村莊,那裡家家戶戶都會種風信子,諾。”

“家鄉……”雪奈下意識地伸手接過那個小盆栽,一邊喃喃自語,“久違的詞了呢……”

她不知道該不該這樣稱呼霧隱,那個帶給她無儘苦難與絕望的地方。

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已經抱著那個小東西回到了家,為此還被蠍鄙視了好久,雪奈自己就當是培養個新愛好,每天閒來無事就來照顧它。

最近剛結出小花蕾,那首歌卻忽然出現,一直回蕩在腦海。

她忽然覺得自己聽過那首歌。在更早以前,她還沒遇到茉蓧……不,應該說還沒遇到蠍的時候。

“媽媽?”

遲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雪奈愣了下,轉過身,茉蓧正揉著惺忪的眸子看著她。

“媽媽,小蓧睡不著。”

雪奈心頭一酸。

幾個月以前,茉蓧跟著蠍回來的時候就一直在發燒,雪奈費了很大功夫總算讓茉蓧退了燒,醒來後的女孩卻成了這個樣子。她忘記了這些年以來的事情,記憶停留在當年她們母女和迪達拉一起生活在岩隱村的時候,連同自己的智力一起將記憶封鎖。

忘記自來也,忘記卡卡西,忘記木葉,忘記淺倉,她的記憶停留在了自己最幸福的那一年。

迪達拉對這件事沒發表任何意見,但雪奈知道他心裡多少覺得不爽,她自己心裡也是一團混亂,蠍更是懶得理會茉蓧,倒是偶爾來串門的飛段看得開。

⑩思⑩兔⑩網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這樣不是挺好嗎?很多事情不是想忘記,是不得不忘記。”

其實飛段有時候說話很有道理,也許是到底比他們多活了幾十年的緣故,看起來沒心沒肺的家夥總是會突然冒出兩句有哲理的話。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這小姑娘要是沒失憶,哪裡敢接近蠍?”

這話倒是沒錯,醒來以後的茉蓧莫名和蠍%e4%ba%b2近起來,像是先前的恨之入骨隻是眾人的幻覺,女孩每每看到蠍和迪達拉任務歸來都會開心不已。

“是救命恩人呢。”小女孩不經意地篡改了自己的記憶,“那天我和小迪被一條大蛇追殺,就是他忽然出現救了我們。”

雪奈曾問起蠍是不是有過這件事,後者回憶了半天才想起記憶裡確實有這麼回事,隻是和女孩所說的版本有著很大的出入。

“那是大蛇丸的通靈獸萬蛇,”將最後一顆螺絲擰上,蠍皺起眉看著小丫頭試圖掙紮的動作,最近它的動作越來越遲緩,似乎生命已經到了儘頭。

“媽媽,我想睡覺可是睡不著……”茉蓧軟軟的聲音在耳旁響起,雪奈回過神看著小姑娘少有的撒嬌舉止,忍不住揚起嘴角。

飛段說的沒錯,這樣也許對他們來說都好。

“媽媽給你唱首歌怎麼樣?”忽然想起最近老在耳邊盤旋的那首歌,雪奈扯過茉蓧輕聲問,後者立即點了點頭。

將女孩安置好位置,雪奈輕聲的哼了起來。她的記憶力算不上良好,但最近那個不知是幻覺還是什麼的歌聲在腦海回響太多次,她唱起來也頗順利。

“媽媽唱歌真好聽呢……”

幾乎是在茉蓧睡著的那一刻,雪奈才想起這還是自己第一次唱歌。

即便是在岩隱村的時候,未曾做過母%e4%ba%b2的她也不知道孩子睡覺前該做什麼,每次都是小姑娘自己困極就去睡了。久而久之母女之間就養成了這樣的相處方式,所以雪奈才會對搖籃曲如此陌生。

這樣想著,雪奈不自覺又將那首歌哼了一遍。

“在小小的手掌上……有風信子的花朵……”

唱著唱著,雪奈的眼眶忽然有點溼潤。她最近越來越傷感,像是曆儘滄桑的老人一般每每想起往事就忍不住哀歎。突然就羨慕起茉蓧,如果可以,她也想忘記生命中那些不美好,隻留下開心的記憶。

比如蠍的溫柔,比如……母%e4%ba%b2的歌。

雪奈的母%e4%ba%b2並不是忍者,這也是她後來從母%e4%ba%b2的日記裡看到的。女人是從小流離失所的歌姬,跟著表演班子四處遊蕩,遇到搶劫,然後遇到忍者,遇到淺倉。

雪奈想起兒時母%e4%ba%b2偶爾也會唱歌給自己聽,因為曾經去過很多地方,母%e4%ba%b2的歌曲也是風格各異,語言繁多,她甚至可以唱出幾種版本的搖籃曲。那時候雪奈每天最期待的就是晚上臨睡覺的時候,奇怪的是明明唱的是催眠曲,她卻越聽越精神,每每都是父%e4%ba%b2揪著她的耳朵把她按回被窩才肯去睡。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淺倉家的氣氛開始變得詭異,後來母%e4%ba%b2的笑容沒了,雪奈也就再也沒聽過她的歌,再後來……

再後來什麼呢,雪奈忽然不想記得了,活得越久她就越不想去憎恨母%e4%ba%b2。也許是因為人類的本能讓她更多的是怨恨霧隱而不是自己的%e4%ba%b2人,又或許是最近自己過得太過平順讓她對母%e4%ba%b2更多了一分寬容。